從酒店中出來,差不多已是半夜。
雪還在下,這場大雪跨了年。
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金毛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
“剛纔嚇死我了。”
金順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說:“霖哥,今天這事太刺激了,我們算是跟着你闖了一個回虎穴啊。”
這麼說一點不假,楚佑霖平靜的笑了笑,說道:“這件事之後,還有更大的驚喜。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叫上我們的殘人三將,我們一起牀祝這個新年,我還要給我姐打個電話。”
聽到楚佑霖說他姐,金順就壞笑了起來:“霖哥,我們都是自已兄弟,你就不要在我們面前裝了。還你姐!你天天守着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姐姐,我就不相信你們還是純潔的。”
“哈哈,你們腦子裡想的全是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楚佑霖說着,一個電話打給伊洛娜。
其實心裡挺過意不去的,想到太多的人,蘇詩茗、杜麗她們兩個在南陵,沒有自己陪着她們,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過年的。
再有就是伊洛娜,現在外面煙花陣陣,此起彼伏,幾站照亮了夜空,她應該也沒有睡吧!
伊洛娜沒有睡,她此時也不在家裡。
楚佑霖不在家,伊洛娜一個人也無聊,在黃昏的時候,她給她男人兀爾烈天擦了身子,又給護士打了個電話叫來護士。
然後就想着在家裡一直等着楚佑霖好了。
卻沒有想到,她接到了關蘭的電話。
兩個女人同樣是心有慼慼,在萬家團圓的日子裡,她們心裡的清冷被放大了無數倍,越是這樣的時候,身邊就越是需要陪伴。
關蘭叫伊洛娜過去,她便二話不說,直接去了關蘭那邊。
兩個女人聚在一起,話雖然不多,心裡卻沒有那麼無助了。
百里老婦準備幾樣菜,她們兩個就喝了很多酒。
關蘭說起她的孩子是如何可愛,伊洛娜就說當年她與兀爾烈天相戀時的甜蜜。
不知不覺,深已深。
伊洛娜的手機響了起來,這個電話就是楚佑霖打過來的。
“姐,你還沒有睡吧?”楚佑霖問。
透過手機,能聽到他那邊煙花爆開的聲音,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沒睡呢,睡不着。我和關蘭在喝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伊洛娜接電話的樣子很可愛,還衝關蘭眨眼睛。
楚佑霖在電話那邊說:“我們剛把事情辦完,要回去慶祝一下。我們六個大老爺們,也沒意思,要不你過來吧,幫我們活躍一下氣氛。”
“我也要去。”關蘭很久沒有離開過這個大院了。
伊洛娜對楚佑霖說:“關蘭也想過去,你看行不行?”
“當然可以了,人多才熱鬧嗎?要不要我去接你們……”
“不用了,我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伊洛娜說完掛了電話。
這才發現,她與關蘭都喝了不少酒,開車肯定是不行了。
於是他們兩個就突發奇想:“我們踩單車去吧。”
喝了酒,開車固然危險,但騎單車同樣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一路上,摔了無數的跟頭。
事實給了我們一個教訓,喝過酒之後,騎單車同樣危險。
在摔第四個跟頭之後,關蘭從路邊的雪堆裡爬出來,哈哈笑着說:“不能騎了,不是我們騎單車,是單車騎我我們啊。”
她們兩個幾乎是連滾帶爬,一路瘋笑來到狼幫總部。
在這個破舊的房間內,楚佑霖、金家兄弟,還有殘人三將,六個人圍着一個大火鍋,有說有笑。
“瘸子、瞎子、啞巴,我這麼叫你們,你們不生氣吧。”楚佑霖說。
別看這個房間破,卻很有氣氛。
啞巴比劃了兩下,支唔半天,也沒人看出來他想說什麼。
瞎子擡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閉嘴。”
瘸子說:“你丫抽的是我。”
“抽錯了。”瞎子說。
啞巴就在一旁呼呼地笑,瘸子抽了他一下:“讓你笑,我得還回來。”
“霖哥,我雖然看不到你,但我也知道你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本來就是瞎子,你叫我瞎子這很正常,我心裡暖着呢。因爲我知道,你並沒有低看我們,你和我所接觸的所有人都不同,你是我們的恩人。”
瞎子說完,瘸子跟着說:“是啊,霖哥,你就是我們的恩人。以前我們破衣爛衫,走到哪裡擡頭都是白眼,跟你混了幾個月,現在那些白領都不上我們,這不過年了嘛,我們三個每人都搞了一套名牌衣服,爽着呢。”
人家都說完了,啞巴乾着急,說不出話來,但他也不甘落後,撲到瘸子身上,一下就把他按倒了。
“我靠,啞巴,你特麼給我起來。沒女朋友,也不能飢不擇食啊。”瘸子誇張大叫。
其實啞巴只是從他身上摸出一樣東西。
別人都能說話,能表達自己的感恩之情,他說出不來,所以他們三個給楚佑霖準備的禮物,他要親自送給楚佑霖。
那是一個木質小匣子,打開裡面是一把古色古香的短刀。
不同於現在的匕首,那把刀光是看起來就有年份了,刀身刀柄渾然一體,通體爲青銅鑄造。
這可是個好東西,楚佑霖收好。
都以爲楚佑霖是個心冷的人,其實別的事情不用說,單是他在南陵一句話,就把陵水花園當成了養老院,又在這裡養着這樣三個人。
光是這兩件事就足能說明,楚佑霖對敵人冷酷,但是這並不防礙他的人格,他是一個心懷大愛的男人。
門開了,如同雪人的伊洛娜和關蘭進來。
兩個女人的頭髮都散開了,像兩個瘋婆子,臉蛋和鼻頭凍得通紅,搖搖晃晃嘻嘻哈哈。
“楚佑霖,你們居然不等我們。我們也要吃東西啊。”伊洛娜眼神朦朧。
關蘭努力想看清眼前的情況,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轉,她身子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還是瘸子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關蘭。
只有天知道,女人柔軟的身子在接觸到瘸的手時,帶給他怎樣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受。
在那一刻,瘸子的眼睛都直了,半天憋出一句:“哇,真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