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霖坐在車內,手機連接汽車電話,音質相當不錯。
傳來哧哧啦啦的聲音,間或還有南霸天的聲音與孫子涵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今天誰求情都沒有用。”南震天說。
孫子涵說:“天哥,你不能這麼做。”
楚佑霖與施文琪聽的很清楚,車外窗色茫茫,離開市區,夜空沒有了霓虹的掩飾,就變得明晰起來。
“佑霖,你和子涵可真是兄弟,我敢說這世上除了孫子涵,再也不會有人爲你做這樣的事。”施文琪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楚佑霖,而且她的聲音壓的很低,要防止對面聽到她的聲音。
“現在知道子涵的好了吧,看到好男人就是快馬加鞭趕緊追,晚了就被別人搶啦。”楚佑霖說。
現在還不是出手救李威的時候,如果此時楚佑霖出現,那麼城南幫那些人就會真的認爲李威與他有串通,那就起不到預期的效果了。
施文琪透過車窗,看夜空中點點朗星,她說:“我下定決心了,就追孫子涵,總不能老死閨中,還是要嫁人的。”
情感必須有個歸屬,不然總是放不下楚佑霖,而楚佑霖又對蘇詩茗死心踏死:“其實我搞不懂,坐擁如雲美女,不是你們每個男人的夢想嗎?你爲什麼不能那樣做……”
“老子又不是皇帝,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美女雖多,但蘇詩茗只有一個。”楚佑霖回答。
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慘叫,讓施文琪毛髮畢豎,那叫聲太慘了,好像不是人發出來的。
“啊,南霸天,你姥姥,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李威在電話那頭的山神廟裡歇斯底里的叫喊。
“你要你永遠記住,背叛我南霸天的下場。”南霸天狠戾的聲調聽得最清楚。
施文琪一個機靈,側頭瞄過楚佑霖:“我們開始動手吧。”
“還不能着急,現在還沒有到時候。”楚佑霖穩穩當當坐着,順手將車門推開,任夜風吹進清涼空氣。
施文琪有點坐不住了:“我們還等什麼,去晚了怕是李威的命就沒有啦。”
“晚一會兒沒事的,子涵能抵擋一陣子。”楚佑霖成竹在胸。
“你不能事事都靠子涵吧,萬一他頂不住呢。”施文琪看楚佑霖老神在在,她就越發焦急。
楚佑霖不但不着急,還點了一根菸:“文琪,就算你想追子涵,也要講究一下策略。戀愛是門學問,現在聽老司機給你講講吧,你不能老是這樣直來直去,會把男人嚇到的,要委婉一點。猶抱琵琶半遮面懂嗎,要給男人留一下想象力,讓男人用幻想美化的你的形象,這樣他就會墜入情網,看到無法自拔啦。”
“切,你這就是誤人子弟,蘇詩茗怎麼沒有對你半遮面啊?你連人家一條絲都不放過,完全展露在你前面了,你回過頭來對我說這種話,坑爹吧你。”施文琪有她自己的主意,纔不會聽楚佑霖在哪兒嘰歪:“能追到手,說明屬於我,追不到也不強求。”
風有點大了,吹得楚佑霖的菸頭忽明忽暗,一根菸抽了兩口,就只剩菸蒂了。
“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楚佑霖下了車,擡頭看那座掩映於夜色中的山神廟:“居然找得到這種鬼地方,我也是醉了。”
關了手機,與施文琪朝山神廟這邊走來。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永陽山不時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叫聲,周圍的氣氛讓施文琪有點緊張,她貓腰跟在楚佑霖身後,路不平,草茂盛。
“呀喲……”施文琪一腳踩到坑裡。
楚佑霖回頭看到施文琪彎着腰,撅着屁屁,像做賊一樣,忍不住笑了:“你幹嘛呢,我們是去救人,不是去偷人,你看你那樣子。”
“我這不是怕被發現嗎?”施文琪很有理。
山神廟就在眼前,雖然年久失修早已荒蕪,然而雄偉的正殿在迷離夜色中氣勢磅礴,像一個巨大的怪獸,匍匐在黑暗之中。
已經可以看到從大殿裡透出點點光影,楚佑霖停了下來。
“怎麼又停啦,還不動手嗎?”施文琪有點焦躁:“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
“要等子涵想辦法把城南幫的其他人帶出來,我們才能動手。李威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人,現在南霸天只是中了他自己的疑心,如果現在我們去救李威,恰恰證明他的疑慮是正確的,非但離間不了南霸天和他的手下,還會讓他們更團結。”楚佑霖說。
這麼精明的從,施文琪還是頭一次遇到:“楚佑霖,你怎麼不成精呢。”
“還沒到時候,現在不着急。”楚佑霖就是這麼沉穩,對於時機的把握相當重要。
此時破廟大殿內,被吊起來的李威形如鬼魅,左腿膝蓋被南霸天用羊角錘子給砸碎了,那種巨痛讓他幾欲昏死。
“南霸天,你他娘不得好死,我咒你斷子絕孫。啊,呸!”李威居高臨下,一口唾沫吐到南霸天的臉上:“老子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他媽像狂狗一樣咬我。”
南霸天抹了一臉,神色更加陰沉:“我看你是執迷不悟,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掉。是你背叛我們在先,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看起來儒雅的南霸天,能當上城南幫的老大,自然有他獨到的一面,他多疑,對待背叛者從不手軟。
以前城南幫發生過類似的事,但那都是證據確鑿,讓人無法反駁。
不似現在,砸了李威的膝蓋,他都沒有承認,在場的人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心裡多少有些不服,像李威那樣的老人,南霸天只憑幾張來歷不明的照片,就斷定他背叛了城南幫。
看樣子,南霸天不想就此收手,這是要整死李威的節奏。
孫子涵湊到南霸耳邊,說道:“天哥,我看還是讓其他人走吧,這邊的事情我們來處理一下就行了。”
南霸天不是傻子,他看出來別人對他的不滿,讓這些人先走一步也好。
“大家都看到了背叛者的下場,現在大家可以走了。”南霸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