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嬌軀一顫,道:“不錯。”
“紅魔”沉聲道:“他們與你有仇?”
“陰魔”接道:“沒有!”
“紅魔”又道:“那又如此的斬盡殺絕?”
“陰魔”一陣“格格!”嬌笑,道:“你紅魔難道比我強?”
“紅魔”冷“哼!”一聲,道:“我沒有殺過無辜。”
“陰魔”奇道:“難道死在你手中的人,都是該死?”
“紅魔”回道:“不錯!”
陡地!“陰魔”雙目一翻,道:“你要架樑?”
“紅魔”道:“有這個意思!”
“陰魔”又是一陣“格格!”嬌笑,同時,她的腦海裡,浮上了一個意念:“當前的紅魔,難道會是五百年前的紅魔?這是不可能的事,天下會有人能活五百歲?三歲小孩也不信。”
她有了這個想法,膽氣陡壯,喝道:“那麼,你也活得不耐煩了。”
一陣陰森地獰笑,發自“紅魔”口中,道:“老夫倒想嚐嚐死的味道。”
“陰魔”聞聲,粉面罩煞,雙臂一劃,凌空撲上。“轟!”地一聲,雙方各自退了一大步。“陰魔”一招得手,心裡頓時明白,當前這個“紅魔”,絕不是五百年前的“紅魔”。因爲從其功力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假“紅魔”。
因此,膽氣大增,一聲冷“嘿!”道:“祖奶奶今天就除掉你。”
話聲甫落,掌風如削,一連攻出了八掌。花明被她一輪急攻,竟然被逼得連連後退。他的心頭,在暗暗稱奇,“陰魔”的功力甚高,也無怪被列爲震懾武林的“九兇”之一。
先機一失,使得他手忙腳亂。旋即,鋼牙一咬,身軀一劃,雙臂齊揮。“陰魔”正要揭開面前這“紅魔”的本來面目之際,驀覺!
縷縷勁風,指向眉心之間,及全身各大穴脈。一聲慘叫,劃破夜空。“陰魔”提起一口真氣,閃恍之間,已沒入叢林內。
花明施展“彈指印痕”絕技,逼退“陰魔”,也是一聲憾山震嶽的厲嘯,消失了蹤影。他脫開那六個叫花子的視線,立即撤去神功,奔向拜弟調息之處。
近前一看,使他駭然心跳,宗寒香竟然蹤影不見。他不由得大急,口中頻呼:“香弟弟,香弟弟……”聲震郊野,卻沒有回聲。
他暗恨自己不該離開,假若宗寒香有個長短,自己將悔恨終生。本來他離去之時,囑咐他安心調息,自己片刻即回,現在香弟卻是蹤跡杳然。
他只得團團亂轉,不知所措。陡地!身後響起一聲冷“嗤!”他疾急的轉身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來者非是旁人,正是適才被自己用“彈指印痕”逼走的“陰魔”。只見她面色冷漠,正凝視着自己。雙方一陣沉默……
“陰魔”首先問道:“深宵寒夜,你來此做甚?”
花明道:“你管不着。”
“陰魔”又道:“你是誰?”
花明道:“活報應!”
“陰魔”道:“活報應?”接着“格格!”嬌笑道:“紅魔哪裡去了?”
花明冷冷道:“不知道。”
“陰魔”冷笑道:“你再說不知道!”
花明道:“我說了又怎樣?”
“陰魔”喝道:“你再說,我馬上取你的性命。”
花明哂笑道:“不妨試試。”
凡是“陰魔”出現之處,還有誰敢與她頂嘴,但花明卻是置之不理,反而冷漠得“陰魔”冷甚一籌。
突然!“陰魔”卻“嘻嘻!”的笑道:“你倔強得可以。”
花明明知故問道:“你是誰?”
花明道:“你爲何亂造殺孽?”
“陰魔”道:“江湖人物,咎由自取。”
花明道:“我不明白。”
“陰魔”道:“娃子,告訴你,我的丈夫,無端失蹤,這口怨氣,無處發泄,唯有在武林人物的身上,直到尋到我的丈夫爲止。”
花明不解道:“你爲什麼不憑着自己的武功,去找你的仇人?”
“陰魔”道:“我無法知道仇人的姓名。”
花明道:“你可以去打聽。”
“陰魔”道:“打聽誰?”
花明一怔,事實確是如此,要她去打聽誰?即如自己一樣,“鴻數三煞”現在究竟何處,一直到現在,還沒打聽出確實的地址。
心念之間,卻沉聲道:“你這樣濫殺無辜,天地不容!”
“陰魔”道:“你們師徒心狠手辣,天地會容?”
花明道:“我們師徒,有什麼不對?”
“陰魔”道:“你自己明白。”
花明本想再追問下去,但繼而一想,拜弟宗寒香蹤影不見,立時心跳加劇,沉聲說道:“在下有事,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就走……
只覺一陣微風颯然,“陰魔”面罩寒霜,已橫在面前,說道:“你要走?”
花明道:“難道你想留住我不成?”
“陰魔”道:“有那個意思?”
花明“哼!”了一聲,“哼”聲甫落,縱身而起。一股狂飆,猛卷而至,把他縱起的身影,硬生生的逼回。
花明一時激怒,喝道:“你要怎樣?”
“陰魔”道:“把你留下,待紅魔出面再放你。”
花明冷“哼”道:“沒那麼容易。”話聲中,右扇左掌,劃出滿天紅光,匝地而起。
陰魔一聲冷“嗤!”閃恍之中,已躍到花明的左側,探手疾抓向他的肩頭,其出手之快,無無與倫比。
花明塌肩後退,但“陰魔”原式不變,依然如影隨形般的跟蹤而進。花明這一驚非同小可!倘若被她抓住,自己的肩頭,豈不要粉碎?
求生的本能,在內心急劇的滋長。爲了保命,只得施展“醉叫花”施不流所傳授的扇招。剎時,紅光匝地捲起,勢如翻江蹈海,波浪洶涌。
但“陰魔”格格一陣冷笑,道:“娃子,這點功夫,嚇……”“嚇!”字剛剛出口,她聞聽得“颯颯!”暗器破風之聲。
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發現飛來之暗器,乃是幾片枯葉,箭似地向自己疾射而來。“陰魔”心頭一
凜,閃身讓過。“擦,嚓……”幾聲,那幾片樹葉擦身而過,直釘入對面的樹幹內。
就在“陰魔”躲閃之際,花明耳邊傳來一聲蚊鳴似的聲音道:“小子,你不要命了,還不快逃!”
花明聽罷,心頭一震!跟着,彈身而起,一頭鑽進叢林內。他將“一葉御絮”輕功,施展到極限,只聽後面厲嘯頻傳!顯然是“陰魔”恨怒所發出來的。
他哪敢緩停?疾若流星般的激射,一口氣奔出了三十餘里,這才緩下身形。此際,天色已是辰已之交。正行間,驀聞!身後蹄聲“得得!”
他急忙回身一看,卻見一棕一黑的兩匹駿馬。上面坐着兩個姑娘,一個紅衣,一個黑衣,其衣着竟與馬匹的顏色一樣。花明向路旁一閃,要想讓她們先行。
出乎意外的,頭前穿黑衣的少女,一勒繮繩,跨下駿馬“希聿聿!”的一聲長嘶,戛然止步。後面的那匹棕馬,也跟着停了下來。
馬上的兩個姑娘,一樣的都生得嬌豔俊美。不過兩女的皮膚,一個紅潤,一個稍黑,兩雙秀目,不眨地注向花明的玉面。
花明見兩女,停馬不前,卻在注視着自己,心裡有點暗惱。但又見兩女面貌,不像是邪惡之流。旋即,轉身就要……
忽聞!黑衣女如同銀鈴似地說道:“公子,意欲何往?”
人家既然開口說話,花明自然不好不答腔,遂道:“川境!”聲音是陰森和冷漠的。
此際,那身穿紅衣的姑娘道:“姐姐,走吧!你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
黑衣女道:“妹妹,年關已近,路上不寧,如能搭個男伴,多少也有點照應。我們兩個都是女孩,如果有宵小覬覦,真是防不勝防。”
說完,轉頭對花明道:“公子,我姐妹倆,是預備到鄂西去,恰好一路,想與公子搭個伴,不知能否見允。”
花明冷漠地道:“恐有不便。”
黑衣女一陣“格格!”脆笑,道:“看公子的形象,必是行道江湖,怎的會如此固執,只要光明磊落,心胸坦蕩,還有什麼不便?”
花明接道:“對不起,在下不願與姑娘同行,還是各走各的,何況在下要……”話聲倏止。
他本想說出沿途要找一位拜弟,恐耽誤姑娘的行程。但繼而一想,對素昧平生的兩個姑娘說出,似乎多餘,所以立即頓住。
黑衣女急接着道:“公子,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的說話吞吞吐吐,何況什麼?”
花明的玉面一紅,甚覺不好意思,微一沉忖,終然說道:“在下一位拜弟適才失蹤,在下須要沿途注意尋找,豈不耽誤二位姑娘行程?”
紅衣女倏地接口道:“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急事。”
這時,花明心頭暗忖:“這兩位姑娘,很可能沒出過門,既然如此,同行一路也好。她倆既不怕流言蜚語,難道我還怕?”
忖念及此,點頭道:“好,那麼請二位姑娘策馬先行。”
黑衣女脣角綻笑,道:“你跑路,而我們騎馬,卻不好意思。”說着,秀目微皺,似在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