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聽得一怔!想不到,三元幫與元江派,真的合併起來?新任“無爲幫”幫主許譚,又被“拘魂無常”所劫持……
他微微一忖,暫時不想打草驚蛇,遂朝樸桔梗招招手。二人跺足一頓,兩條輕煙逝處,飛離波霞堡而去。
沿途上,樸桔梗嬌聲問道:“明哥哥,你聽了半天,到底聽了些什麼?”
花明手牽玉腕,拉她在一塊岩石上坐下,道:“方纔,我們在無意中撞上了,大始教的波霞堡分壇。因爲對方人多勢衆,我怕不能分心顧你,爲避免有所閃失,故而放他們一馬……”於是,他將聽來的一切,詳細說出。
忽地!樸桔梗花容慘淡,悽聲道:“明哥哥,請你原諒我!”
花明聞言一怔,道:“桔妹妹,有話儘管說出,我不會怪你的。”
樸桔梗秀目盈盈,珠目婆娑,道:“家父本來應爲元江派掌門!但許譚心懷不軌,與派中僅存的幾位高手,想盡辦法排擠家父,並且,暗中將璇璣經竊去。”
“家父曾數次尋找許譚,他不但推說不知,反而逼令家父親口說出,將掌門之位讓給他。家父豈肯答應,師兄弟由此反目。許譚目的未達,即與三元派暗中聯絡,要恢復無爲幫。”
“我們在綠竹堡時,本來我不認識賀嵩。後經在酒席前,他報出名字,我才知道。我曾幾次想告訴你,但因家父在場,無法出口。”
“現在,許譚被拘魂無常所劫持,家父一定會冒死前往搭救!我必須及時回家阻止,因爲拘魂無常之武功,據聞已抵超凡入聖之境地,家父豈是對手?”說着,忽地站起身來。
花明道:“桔妹妹,你回去阻止他老人家也好,容後有空,我一定到府上去看你。”
樸桔梗面色焦急,說道:“明哥哥,我回去看看,馬上就出來追隨你。”
花明道:“江湖風險太大,還是在家侍候令尊。”說着,即揮手示別。
樸桔梗似乎不願多說,即道:“明哥哥珍重!”嬌軀一幌,縱躍而去。
樸桔梗離去不多久……驀地!一縷掠風破空之聲刮過。花明錯愕一怔,即運用功力,散出“六合收音”之神功,搜聽聲息。
他的玉面,時而驚、時而怒……旋即,挺身站立,雙目寒光暴射,指手緊握紅玉扇。原來,傳來說話的聲音,起先聽到的,是……
“掠地虯蛟”趙金道:“小雜種,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闖進波霞堡,看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別的地方你可逞威,波霞堡卻是你送終之處。”
另一個接道:“方纔接到訊報,古云寺丁乙師兄,突遭橫死,撲朔迷離!要不是趙護法,最近得此武林異寶追影鏡,怎的能立刻找出兇手?”
話聲甫落,“掠地虯蛟”一陣獰笑,道:“區區乳臭未乾的娃兒,竟想來波霞堡惹是生非,亦太不自量力了!寶鏡所見,就在這附近
……”
花明聽得一震,暗忖:“江湖中真是無奇不有,怎的還有追影鏡?”心念之間,隱身在一塊巨石後,要看看來人爲何等形象。
衣衫飄風之聲,愈行愈近!瞥眼間,發現有兩個和尚,另一個非僧非俗,面目猙獰的老傢伙。這三個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長衫。
兩個和尚腰懸鐵牌,另一個人腰懸銅牌,證明他們在大始教內的地位,是相當高的。那非僧非俗的獰惡老人,一手執劍、一手握着,一面約有五寸見方,晶光奪目的鐵鏡。
花明一見鏡子,驀想起武當派最近丟了一面“緬鐵鏡”,敢情!是這老怪物嫁禍於自己,前往盜取?
忖念至此,心頭怒火大熾,身軀一長,騰躍而出。玉面冰寒至極,沉聲道:“殺不盡的孽障,在下正等候你們來此送死!”
“掠地虯蛟”趙金,一地怒吼,將“追影鏡”,納入懷中,跺足騰空,身形激飛,馳向前來。
兩個禿驢,竟不答話,招出“鬆嵐聳翠”,雙雙揮出戒刀,向花明中、上盤砍來。花明一聲輕喝,忽地!挫身後退半步,右扇左指,划起漫天扇光指影。
他存心要超度這兩個禿驢,是以,出手毫不留情。兩聲慘叫,兩個禿驢的眉心之間,都印上了一個紅點,已是橫屍當地。
“掠地虯蛟”趙金心下大駭,急疾地揮動長劍,匝地銀風,向花明渾身上下狂卷。花明手中紅玉扇,頓化萬縷紅光,一陣割金斷玉,“錚鏘!”聲中,半截長劍,掠空飛出二丈,“掠地虯蛟”手執長劍,後退了八步之多。
他一生闖蕩江湖,幾曾遭過斷劍之辱?更何況,現在自己的地盤“波霞堡”,身爲大始教的護法,這個人豈能丟得起?
他不禁羞憤至極,一陣“嘿!嘿!”獰笑聲中,拋掉劍柄,雙掌切磨,施展出最毒厲的“黑砂白骨掌”!也就在這時,周圍突地出現了十數個腰懸小鐵牌的大始教徒,個個手執兵刃,靜待一哄而上。
陡地!一片黒污細塵,夾雜陣陣刺鼻腥味,形成二條臂出黑芒,出自“掠地虯蛟”雙掌,朝向花明襲來。
花明不知道這是什麼武功,心神一震,挪退三步,忽地左掌五指彈出,右手揮扇擋招之際,禪功罡氣發出。一縷陰綿至極的柔柔暖風,頂向二條臂出黑芒迎去。二條黑芒,忽然止住,兩相接觸,陡地!
發出一股莫大的潛力,黑芒立即消影收跡。在電光石火之間,“掠地虯蛟”趙金,已在淒厲慘呼聲中,仰身倒地,口噴鮮血,汩汩泉涌。他剛剛倒地,周圍的大始教教徒,吶喊一聲,刀劍並舉,一擁而上。
花明由於鴻數三煞的關係,對大始教所有的人,都恨之切骨!一聲冷“嘿!”扇劈指點,指東打西,竟無一個倖免,魂靈兒都隨着那兩個不知姓名的和尚,飛往鬼門關去了。
“掠地虯蛟”趙金,使出“黑砂白骨掌”,被
花明的禪功罡氣,解體化散。復遭紅玉扇一掃,饒是他內家真力有幾分造詣,亦感到血翻氣涌,臟腑欲裂,一口鮮血涌出,人也暈迷過去。
待至他醒來,掠目四睇,但見屍體遍及,慘不忍睹。花明一見他醒轉,紅玉扇一揮,戟指大喝道:“老魔怪,你何以化裝成紅魔,前往武當山盜取緬鐵鏡?如能將實情說出,在下網開一面,饒你活命!”
“掠地虯蛟”趙金被紅玉扇之勁風掃中,五腑震散,雙目紅筋密佈,臉色蒼白如紙。聽花明此問,神情一怔,道:“老夫雖然技不如人,現在既落爾手,不必枉加罪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雙目一合,不發一語。
花明聞言,不禁一愣,暗忖:“老怪舍死抵賴,倒是奈何他不得。”
旋即,劍眉上挑,喝道:“告訴你,若不實話實說,你就是想死,在下也不能乾脆的讓你死去。”
說着,怒火攻心,把他的身軀一扳,左手中、食二指,駢指如戟,怒聲喝中,急點趙金“脊心”大穴。
他的雙指,何異鋼鑽鐵戟?趙金一聲激呼慘叫,二指沒進骨脊寸許,痛得他周身抖戰,疾聲哀叫不已。
本來趙金被紅玉扇勁風一掃,已是血翻氣涌,臟腑離位,又遭“脊心穴”一戳,劇痛鑽骨。
饒是銅澆鐵鑄軀骨,亦無法熬忍得住!因此,一聲淒厲慘呼,道:“趙金闖蕩江湖數十年,不意此番栽在你這乳臭未乾的小輩手裡!武當派的緬鐵鏡,與老夫這追影鏡,風馬牛不相及,有本事,你……自去……尋……找……”
“掠地虯蛟”趙金,說話聲音漸來漸小,氣若游絲。言未盡落,雙眼一翻,已一命嗚呼。一位叱吒江湖的邪門魔頭,就此完結了生命。
花明本想再繼而詢問,鴻數三煞的確實下落。想不到,一時出手太重,竟自將他弄死,後悔不迭。他身軀一挺,正要……
驀聞!身後有一個冷漠地聲音道:“好狠毒的心腸!”
花明心頭一跳,憑着自己的內功火候,人家已來至自己的身後,竟未覺察?其武功不可思議!他身軀疾轉,雙目落處,但見一個面貌清瞿,年約六旬左右的老者,挺立在對面丈遠處。一雙目珠,神光炯炯,逼視着他。
他不知這位老者是敵?是友?於是,緩聲道:“閣下何以見得?”
老者冷冷一“哼!”道:“遍地的屍首,就是明證!”
花明雙目一寒,道:“閣下不問因果,即加諸於罪名,這就是你闖蕩江湖的英雄本色嗎?”
老者面孔驟變,喝道:“濫殺無辜,天地不容……”
花明未待他說完,即截住道:“敢問閣下,他們在江湖上的作爲如何?”
老者回道:“爲非作歹,意圖爭霸武林。”
花明聞言,一陣“嘿!嘿!”獰笑,道:“難道我爲江湖除害,做得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