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那個面貌陰殘的中年人,越衆而出,陰陰地道:“活報應,魔之尊是你的師父?”
花明一聽,明白了一切,這些人,都是衝着師父“魔之尊”而來的。江湖上的消息,不脛而走,自己先後僅用過三次“飛魔掌”,卻傳遍了各大門派,江湖兇險,太可怕了!
心念之間,即冷冷地道:“是又怎樣?”
那個面貌陰殘的中年人喝道:“三鷹幫的一段血債,你該如何交代?”
花明一怔,怎的又憑空鑽出了一個“三鷹幫”?江湖中,究竟有多少幫派,實在令人難以判斷。
心裡想着,口中已自沉聲道:“你是三鷹幫的什麼人?”
那個面貌陰殘的中年人道:“三鷹幫幫主,雲中灰鶴焦奎。”
花明忽然想起,師父所留之羊皮笈冊內,確曾提起過“三鷹幫”的一回事,急接道:“閣下是爲了你們上一代幫主,在黃河渡口伏屍的那一段而來,是不?”
“雲中灰鶴”焦奎“嘿嘿!”冷笑道:“小子,你真會猜!”
花明寒聲道:“你的口裡,要清潔一點。”
“雲中灰鶴”焦奎輕蔑道:“怎麼樣?”
花明不願與他們在口角上爭吵,遂冷“哼!”一聲,並且說道:“你們上一代幫主,爲了一點小事,曾經帶領十個高手,血洗朱家莊,將鐵掌朱雄一家大小,半個活口都沒留!試問像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如果閣下遇見了,又當如何?”
“雲中灰鶴”焦奎,將眼一翻,獰聲道:“活報應,就憑你的信口胡言,就能擋得過去?”
花明陰沉地笑了笑,並且說道:“在下並沒有故意堵塞事實的需要,如果你要如何,在下代師門接着就是……”他的話聲,故意拖得很長。
焦奎喝道:“說!不必吞吞吐吐。”
花明沉聲道:“如果你要強行出手,在下不負後果之責。”
說完,身軀微側,面對獨目老者,大喝道:“閣下,通個名字?”
獨目老者,出聲如梟地道:“塞外三傑之首,獨目天王!”
花明心神一慄!他想起羊皮箋冊上記載,“塞外三怪”,功力高絕。當年師父“魔之尊”,與他們酣戰一天一夜,除去了二怪,唯獨三怪之首“獨目天王”,被其兔脫。
已經事隔四十多年,這個老魔頭竟然也尋來了,看來必定有所憑持。自己現在既承師父衣鉢,對於師父未了之事情,就必須要完成。
因此,他暗下決心,要除掉這個魔頭,腦海裡電疾般地一掠,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塞外三怪之首!”
他的話聲一出,場中頓時起了一陣騷動,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獨目天王”的身上。因爲這個老魔頭,向來與其餘的二怪,從不分離,怎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而且,有四十多年,沒見其行蹤,想不到,會在此處現身。
“獨目天王”一聲大喝道:“是三傑之首!”
花明冷笑道:“三傑也好,三怪也罷!早年被你兔脫,今天,在下要完成師父未完成之志願,卻不能再……”
“獨目天王”不等他說完,一時陰森森怪笑,截住說道:“活報應,正邪兩道的人物都怕你,老夫看你如掌下游魂,先斃了你,再找老魔頭藏身之所,找到他,老夫把他挫骨揚灰,難泄心頭之恨。”
花明聞言,俊面陡寒,殺機上升,冷冷地道:“在下就先超度你!”
“你”字甫落,數縷勁風,箭疾而出。“天罡指”穿金洞石,無堅不摧!而且,雙方相距很近。
一聲淒厲地狂吼,震人心魄!“獨目天王”胸前鮮血狂噴,已被穿了個透明窟窿,翻身倒地,到枉死城去會見老友去了。
花明在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毀掉了四十年以前,江湖人物聞聲色變的“塞外三怪”中之“獨目天王”,使所有在場中的高手,爲之色變。頓時!場中所有的高手,蓄勢待發。
驀聞!一聲響亮的佛號傳來,又是一陣微風颯然,“峨眉派”的玄機子,竟帶着十數個高手,飄落場中。緊接,又是“少林派”的和尚們,也連續的馳來了二十多個。
玄機子一到,“崆峒派”的掌門一塵子,隨即走上前去,打個稽首道:“恭迎長老法駕。”
“峨眉派”乃是武林盟主,所以其他各派,對這位長老,都是十分尊敬。玄機子也打稽首道:“掌門人辛苦了。”
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顯然原先那三個老道,邀約花明前往黃土坡,乃是一廂預謀,不想花明卻不前往。各大門派的高手,在黃土坡相候,見久久不至,才尋來此地。
當下,玄機子目射棱芒,對着花明上下一陣端詳,說道:“小施主,你是否知道令師紅魔,已墜下了人鬼崖?”
花明對當前這一個老道,實在並無好感。而且,小洪山一役,以及“人鬼崖”上的那一幕,創傷猶新。
旋即!他一陣陰森地冷笑起來,並說道:“告訴你,紅魔永遠不會死的。”
玄機子微微一笑,道:“小施主不必嘴硬,貧道親眼目睹看見。現在,我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希望小施主說出令師所偷竊武當之緬鐵鏡,以及少林之九龍杯,放在了何處?然後再請小施主至本派面壁十年懺悔。”
花明接道:“在下一再講過,家師既未盜過武當派的緬鐵鏡,更沒偷竊少林的九龍杯。而道長卻口口聲聲誣陷,似此信口雌黃,道長就不分析一下事理!”
玄機子不悅道:“小施主不說?”
花明冷冷道:“沒有什麼可說的。”
陡地!“武當派”縱出六個老道,齊聲厲喝道:“不必與他對牛彈琴。”
六柄長劍,有如六條夭矯神龍,漫天飛舞。這六個老道,乃是“武當派”有名的“中州六劍”,他們聯手合擊,真有山崩海嘯的威勢。
花明不願再多造殺傷,即施展“飛魔四掌”中之“飛魔叩闕”。招出立時又
爆出一片驚呼:“飛魔掌!”“這小子留不得!”“大家上!”
場中一片嘈雜,人聲鼎沸。同時,掌風指影,都是遙遙地向花明劈點而來,其聲勢之駭人,令人心驚膽顫!
花明一個人,武功即是再高,也無法抵擋得住各大門派高手的合力攻擊。尤其當先縱上來的“武當派”之“中州六劍”,在他們的劍尚距離有二尺遠之時,花明即已覺出有一股罡氣,直向胸前各大要穴襲來。
同時,四周的千百隻掌指影形,也齊齊罩來。花明在電光石火之間,已運出“無形罡氣”護身。
然而!這種“無形罡氣”,雖然無堅不摧,但卻不能將天地撐破。是以,在狂風疾卷,無可抗拒的壓力之下……
只聽一聲慘呼,一具身影,摔飛出五丈餘遠,“噗通!”摔跌在當地。無疑的,這是花明被衆武林高手,聯手合擊之力,將他砸飛。
尚幸他身具百年功力,雖不能融會貫通,卻也奠定了深厚的基礎,倘若另換個人,即是一等一的高手,也要將心脈震斷,死於非命。
花明只摔得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鮮血。就在他站起的剎那間!一羣武林人物,一擁而上,準備要趁機將花明除掉,但被玄機子及時喝住。
花明目射兇光,一張俊美無比的玉面上,顯露出一份無比的震怒,步履蹣跚的向前移動。他有着一份倔強的性格,抱定寧死不屈。
此際!玄機子已越衆上前,其他的武林高手,如同扇面似的將花明半包圍住,都眼睜睜的靜待玄機子吩咐。
玄機子勸道:“小施主,令師紅魔之墜下人鬼崖,乃是貧道親眼看見的。他人已死,所盜之物,小施主必定知情,你又何必諱莫如深?”
花明怨毒的掠了他一眼,道:“道長領袖羣倫,明察秋毫。在下一再表明,並無其事,那麼,還要我說什麼?”
玄機子見他滿面悲憤之色,心裡也有點懷疑,不由得暗忖:“難道真有不屑之徒,假冒紅魔栽贓?此人又是誰?其用意何在?”
忖思之間,又道:“這件事情,早晚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現在事已至此,小施主剩下孤身一人,何不隨貧道至峨眉小住,待事情澄清後,小施主聽憑去留。”
花明聞言,一陣悲悽的長笑,笑聲甫落,即道:“在下雖有偷閒之心,卻無閒身。待諸異日,在下之事稍有頭緒,必定專程至貴派請罪!可是,時下卻不能從命。”
玄機子面色一顫,道:“小施主,要爲令師報仇?”
忽地!花明又是數聲冷笑,道:“道長……”他本想鄭重的說出,“紅魔”根本未死之事,但繼而一想,卻又將吐到舌尖的話,縮了回去。
玄機子緊迫追問道:“小施主有話,但說無妨。”
花明接道:“家師之仇怨,自應報復!但在下更有不共戴天之仇恨,又急待去報復,所以眼下不能從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