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莞趁店小二犯迷糊的當兒,成功地走出了這間BH的酒樓,自從穿越到古代,一直不停地被人忽悠,而今她也終於忽悠了一回人了!
心裡那個爽啊,簡直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騎着馬一氣奔出了好幾十裡地,眼看天色漸黑,蘇小莞下了馬,尋着一塊青草地,讓馬自由自在地吃着草,自己則無聊地倒臥在草地上觀看滿天殘陽。
本來是挺悠閒滋潤的,可是當她察覺自己肚子又餓了的時候,她再也笑不起來了。
吃了上一頓,那麼這一頓到底在那裡呢?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她嘆了口長氣,坐起身,將褲腰帶往裡挪了一格,據說勒緊褲腰帶,人便不會覺得那麼餓了。
一個時辰過後,她又勒緊了一格。
半個時辰過後,正當蘇小莞餓得幾乎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馬蹄聲,迅疾地向她處身的方向跑來。
系在樹上的小黃馬警覺地長嘶了一聲,蘇小莞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朦朧的夜色下,一行三四人負着行囊騎着大馬,以時速25公里的速度向這邊飛奔,嘴裡還大聲嚷着:“前面的XXX,請讓開!”
蘇小莞愣了一下才知道說的是自己,這行人一看就是江湖人物,她可惹不起,連忙把身子朝樹旁挪了挪。那知這一行人奔到近前時,其中一人腳下的黑馬終於支持不住,口吐白沫地倒在了蘇小莞身邊,而且顯見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馬上的騎者也非等閒之輩,在馬跌倒的瞬間,迅捷地從馬上一躍而起,半空中以一個漂亮的720度托馬斯大旋轉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臉不紅氣不喘,神色鎮定異常。
靈氣十足的小黃馬看見那匹黑馬倒在了地上,物傷其類地跳了跳,仰首一聲悲鳴。
一人落馬,其餘諸人皆勒馬一齊停住,大概是蘇小莞的小黃馬瀟灑的風姿和罕有的義氣震憾了他們,所有目光皆向蘇小莞和她身邊的馬射了過來。
其中一個皺眉說道:“大哥,離前面最近的小鎮尚有十數裡,咱們還要趕路,沒有馬可不成。”
另一人提議道:“大哥,不如你我共騎一乘,等明日到了市集再行更換馬匹。”
落馬那人的眼睛卻一直盯着蘇小莞那匹帥氣得不象話的小黃馬,沉思又深思。蘇小莞暗叫不好,情知他再看下去指不定就對她的馬起了覬覦之心,於是偷偷地溜到樹邊去解繮繩,準備趕緊策馬來個溜之大吉。
開玩笑,這匹馬好歹是她從黑風寨帶下來的唯一紀念物,怎麼着也不能落到他人手中。
她還沒跨上馬,身後那人已揚着馬鞭開口道:“我有一事與這位小兄弟相商,可否請小兄弟暫留片刻?”
聲音低沉有力,話雖說得客氣,然而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你是留也得留,不想留也得留。
蘇小莞只得牽着馬立定,轉身硬着頭皮問道:“這位俠士,不知你有何見教?”
那人約莫三十來歲年紀,相貌生得頗爲端嚴,戟鞭說道:“我想買下小兄弟手中這匹馬,價錢好商量。”
“我不想賣這匹馬。”蘇小莞鼓足勇氣小聲開口。
“呵呵!”那人捋須微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小兄弟肯定是餓了吧!二弟,把我們的乾糧先拿出來,分些給這位小兄弟吃!”
兩個黃澄澄的玉米餅遞到了蘇小莞的手邊,雖然冷且硬,然而那股子誘人的玉米香味卻是絲毫不減,直往蘇小莞的鼻孔裡鑽。
蘇小莞嚥了咽口水,腹中飢餓的咕咕聲叫得更歡暢了。
狡猾啊,有道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她要是真接了這兩個大餅,還好意思再拒絕人家買馬的提議嗎?
蘇小莞於是很堅決的搖了搖頭。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那爲首的老大皺了皺眉,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剛纔遞餅給她的那人手裡依舊拿着餅,另隻手卻從懷中掏摸了兩大錠銀子出來,粗粗一看,至少有三四十兩。
蘇小莞眼睛立馬就直了,呼吸也急促了。
這是好大一筆財產,足夠她買許許多多的玉米麪餅了。
“你把這匹夫馬賣給我,這些銀子就是你的,如果還嫌不夠,我把這把匕首也送給你。”寒光一閃,爲首那人自袖中抽出了一把晶瑩的匕首,大概長尺許左右,月下一道冷光圍繞劍身快速遊走不定。
說不動心是假的,四十兩白銀外帶一把冷月孤星劍,是人都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何況這三人也算講義氣了,起碼沒有強取豪奪。蘇小莞猶豫了又猶豫,然而回頭看看這匹帥氣的小黃馬,到底還是有些捨不得。
那人鑑貌辨色,笑了:“姑娘一個單身女子,若無銀兩與寶劍傍身,試問在江湖上要如何立足?還是聽了我的話,收下這些銀兩和寶劍吧!”居然還一眼就看穿了她女子的身份。
他的兩個兄弟在一旁趁勢唱着白臉。
“我說這位姑娘,咱們太湖三英肯買你的馬,那是你三生三世修來的神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爲首那人聞言頓生不悅之色,故意把臉一沉道:“三弟,不可造次!”
都到這份上了,蘇小莞還能說出拒絕的話嗎?這三人一唱一和恩威並施,有人做紅臉,有人做白臉,擺明了這匹馬他們是非要不可,只怕她再不識時務下去,連一分錢也撈不到手。
況且她也確實需要這些銀子,形勢逼人,她不得不見風轉舵。
於是她含淚彎下腰去,俯身在小黃馬耳邊輕聲說道:“追風,你要乖哦,從今天起就跟着這位大俠,你跟着他們,有酒喝有肉吃,比跟着我可要強多了。”小黃馬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知道馬上就要分離,後蹄在地上使勁刨了刨,伸舌不住地舔拭着蘇小莞的掌心。
她極力地煽情了一把,灑了幾滴不捨的淚,這才依依不捨地將繮繩交到那人手中,另隻手已然抓住玉米餅子往嘴裡塞了。
太湖三英相視一笑,齊齊上馬,騎上馬背的時候,爲首那人還讚了聲:“果然是好馬,舉重若輕。”然後三人三騎絕塵而去。
沒有了馬,多出了四十兩銀子和一把匕首,蘇小莞本就是樂觀的人,想到自己也並不算虧本,衣食住行全都有了着落,立時又開開心心起來。
她痛快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進了城,先踱上店鋪置換了一身新衣,當然仍然是男兒裝扮,再上天橋聽了會說書,然而又吃了一碗極鮮的鱔絲面,下午逛大街看雜耍,賞了賣身葬父的小姑娘幾兩銀子,到臨湖河畔的翠香居吃了頓活魚宴,居然還有美女歌舞助興。
她這一整天玩得忒是盡興,簡直是逍遙至極,夜晚尋了家客棧住下,睡到半夜模糊聽到窗外馬鳴聲一陣緊似一陣,吵得她一晚上都沒睡好,天亮的時候正準備叫小二出來好好理論一番,那知店小二卻不請自來,開口便道:“客官,昨夜是你的馬脫了繮繩吧,可真是一匹乖巧的馬啊,硬是沒逃走,在客官您的窗外守了一夜。”
蘇小莞啊的一聲,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你沒說錯吧,我的馬早被我賣了!”
“是真的,不信你自個兒瞧瞧,它就在客官你的窗外呢,趕都趕不走。”店小二忙拉她出去眼見爲實。
當蘇小莞第一眼看見她的愛馬正好端端地站在窗外時,立時就熱淚盈眶了,顫抖着手摸上它光滑柔軟的皮毛,驚訝無比地叫道:“追風,你怎麼又回來了?”
追風得意地揚起蹄子晃了晃,鼻間不住發出吭哧吭哧聲,熟絡地舔拭着她的掌心。
想不到啊想不到,賣出去的馬兒竟然還會乖乖地自己走回來。
失而復得,蘇小莞實在是太高興了,捧着馬首就叭嗒親了一下。
自此後,她與這匹通靈的小黃馬相依爲伴,遊山玩水大肆揮霍着金銀,揮霍一空的時候她就裝可憐在集市上賣馬。
這匹俊俏無比的小黃馬往路邊一站,再加上蘇小莞煽情的熱淚描述,買馬的人那是絡繹不絕,價格也是那芝麻開花節節高,反正賣了不出三天這馬準會又重新回到蘇小莞身邊,蘇小莞樂得擇高價而賣之。
這天,一個忠厚的長者過來買她的馬,價格已經談妥了,正在一手交錢一手牽馬的當兒,那老者忽然眯起眼正兒八經地問了一句:“這匹馬品性如何,不知是否忠心護主?”
蘇小莞樂而忘形,想也不想地就開口回答:“當然忠心,我都賣了它四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