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高信恭在身邊,雲語歡脫了一陣子,後來發現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高信恭當初那麼不讓她亂來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不知道爲什麼,雲語覺得最近特別累,也許是高信恭不在身邊吧……
離別前沒有道別,就連他走的事情都是侯霜宜告訴她的,雲語也沒有覺得什麼,就是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來着,這讓她有些無奈。
接到高信恭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雲語正在訓練,張伯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看到雲語正在訓練,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雲語站起來,十分冷豔地看着張伯。
張伯眨了眨眼睛,弱弱地說道:
“王妃,二爺給您捎了東西過來了,還有一封信。”
“拿來吧。”雲語擦了擦汗,淡淡地說道。
侯霜宜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由地爲張伯這個活潑年邁的小棉襖擦了一把汗。
語兒最討厭別人一驚一乍了……
雲語打開信,上面的內容一眼掃過去,臉色不由地一變。
張伯心中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道:
“王妃,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雲語將信上的內容都看完後,將信收好,對着張伯說道:
“去把蕭策和謝家兄弟叫過來。”
接過張伯手中的精緻盒子,雲語邁開步子朝着屋子裡面走去。
張伯聽到雲語的吩咐,叫地又是這些大人物,也知道情況可能不妙,撒開蹄子就是狂跑。
侯霜宜擔憂地看了張伯一眼,跑這麼快真的沒有關係嘛。
雲語走進房中,打開精緻的盒子,盒子裡面躺着一枚黑色的藥丸,高信恭說,這是可以幫她找回記憶的藥,配了好久才配出來的。
雲語不禁吐槽,配了五年多?
先不着急吃,等會蕭策他們還要過來。
張伯的速度不慢,蕭策他們更是快,生怕雲語有什麼重要的事,丟下他們自己訓練,急急忙忙地就跑過來的。
而侯霜宜早就在門口等着了,在雲語身邊的一個月,她半步都不敢離開,而云語竟然沒有去看他們練兵,這讓侯霜宜足足想了蕭策一個月!
蕭策一進入院子就看到了望眼欲穿的侯霜宜,步伐微微一頓,然後對她說道:
“你也進來。”
侯霜宜笑眯眯地跟在蕭策身邊,像一個小媳婦一樣。
謝家兄弟也沒有想到,才一進門,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頭兒!”五人在門外喊道。
“進來。”門裡傳來清冷的聲音。
蕭策推開門,看到雲語正坐在桌前,一派靜篤。
“頭兒。”五人走進去,齊聲喊道。
雲語點點頭,說道:
“南盛和鮮卑族已經開戰了,木絕聯合了周邊的十二個勢力,高信恭正在前線,青瀧作爲聯軍,雙方正在對峙。”
五人的面色頓時就是一變,不過也沒有任何的緊張,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罷了,只是不知道會現在發生。
“已經準備地差不多了吧。”雲語笑着說道。
五人看到雲語的笑容,猛地一晃神,下一秒的念頭只有一個:
你笑的這麼好看做什麼?
“恩,已經準備好了。”蕭策畢竟和雲語最爲親近,對於她顏值的暴擊,免疫力比其他人稍稍強上那
麼幾分,但是心臟還是忍不住地瘋狂跳動了起來。
“今晚出發有問題嗎?”雲語問道。
“沒有!”衆人齊聲回道。
雲語點點頭,將高信恭的信直接遞給蕭策,說道:
“裡面有仔細的地址和情況,這次,你來做主帥。”
“是!”
這將會是蕭策上位最重要的一場戰役,蕭策可能一戰成名,高信恭的繼承人可不能太辣雞。
“恩,你們下去準備吧。”
四人離開,侯霜宜站在房中看着雲語,她不清楚雲語是否也要去,雲語現在的身體其實已經不適合去前線了,但是她覺得,頭兒應該不會再京中才是。
“你先出去吧。”雲語說道。
“我……”
“出去!”雲語直接命令道。
她不清楚自己那段記憶究竟是怎麼樣的,但是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侯霜宜這個時候在這裡就不太合適了。
侯霜宜看雲語態度異常堅決,雖然古怪但是也不敢違背了她的命令。
“是。”侯霜宜退出房間,關上門,然後守在門口,只要裡面有半點異動,她就直接衝進去,雲語也不能有半點的危險。
雲語打開盒子,拿出藥丸,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丟進嘴裡。
吞入腹中,雲語坐在椅子上,想着記憶這種東西真的能夠靠藥物這樣精準地消除嗎?
而且只要一枚藥就能恢復嗎?
不得不說,這個太不嚴謹了。
腦袋中突然一陣刺痛,緊接着記憶如洪水般猛地衝進她的腦中。
懷孕,生子,陪伴。
高木錚。
雲語坐在椅子上,心中的情緒平靜地如古井,只是渾身上下都是麻的。
也許是太過震驚,也許是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罷。
雲語緩緩閉上眼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就說……爲什麼會一直夢見一個小孩子……
她早就該讓高信恭把藥找回來的。
卻足足拖了四年……
木錚,她的兒子……木錚現在應該六歲了。
還是說,木絕會直接對他下死手?
雲語心中惶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朝外面衝去。
推開門,站在門邊的侯霜宜嚇了一跳,然後看到雲語直接衝出去,纖瘦的身子,最近雲語瘦了好多,侯霜宜看在眼裡,卻也只能心疼,雲語的脾氣倔,也很主見,他們的建議,雲語未必肯聽。
有時候連二爺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他們了。
侯霜宜匆忙地跟上雲語的步伐,也不問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跟在她的身邊。
而侯霜宜無意中一個轉頭,看到雲語滿面的淚痕,心中大震。
雲語是一個流血次數都要比流淚次數多的女人,究竟什麼能夠讓她這樣淚流滿面?
侯霜宜的腦海中出現一個人:二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夠讓雲語流淚的人的話,那麼只有二爺了,雲語的丈夫。
雲語一路衝到蕭策住的地方,一路上各種人看見雲語,看到她一臉的淚,紛紛愣在原地,大張着嘴巴,不敢相信。
頭兒竟然還會哭?
他們一直以爲頭兒是沒有這個功能的。
蕭策正在收拾東西,營帳突然被掀開,他轉過身,看到衝進來的雲語,身子猛地一
震。
他立刻丟下手中的衣服,一把抓過雲語,語氣都有些控制不住:
“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侯霜宜也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又退了出去。
而其他匆匆趕過來的人也被她攔在外面,她說道:
“頭兒和蕭將軍有話要說,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吧。”
這就是侯霜宜的分寸,一個迷妹的分寸能夠這麼爐火純青,不追到蕭策真是的見鬼了。
衆人看到侯霜宜,不進去就不進去,索性就把侯霜宜團團圍在中間,這段時間侯霜宜一直都跟在頭兒身邊呢!
頭兒爲什麼哭,她應該知道的吧。
“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啊,但是頭兒一出來就直接去找蕭將軍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定不是小事。”
侯霜宜無奈地說道。
雲語的心性之強大,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夠想象的
不然你以爲一個瘸子,還是一個女人,是靠那張臉才走到這一步的嗎?
那張臉對於雲語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她自身的強大,纔是讓她走到一步的理由和資本。
衆人議論紛紛,但是都想不出來理由,按照道理說,二爺現在應該不會有事纔對啊,頭兒哭成這個樣子,哭的他們心都要碎了。
營帳內,蕭策看着雲語,他的心不是要碎了,而是已經徹底成了渣渣。
他對雲語知根知底,也知道面前這個女人的強悍,但是現在她哭地讓他絕望,流光溢彩的眼神之中盡是慌亂和絕望。
雲語沒有嚎啕大哭,但是蕭策感覺耳邊都是哭聲,或尖銳或低沉,如一把鋼刀,一下一下颳着他的骨頭。
“姐,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扶着雲語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此刻他的心中也是各種翻江倒海。
“我恢復記憶了,阿策,那近兩年的時間內,我生了一個孩子。”雲語看着蕭策,那雙墨黑的雙眸,已經不再是一開始的那般自卑和閃躲,而是包容和強大,蕭策已經從那個需要依靠她的少年,變成了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所以她一知道這個消息,當高信恭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便直接來找蕭策了。
聽到這句話,蕭策的瞳孔猛地驟縮,什麼叫做,生了一個……孩子?!
“阿策……在我被木絕擄去之前,我就已經懷孕了……我生了一個兒子,叫高木錚,在木絕再次洗去我記憶之前,我記得木絕把他留下了,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雲語的眼淚已經不再流,但是眼中的荒蕪看的蕭策的心臟都在一抽一抽地疼痛。
他是知道的,一開始雲語就說過,她老是會夢見一個孩子,當時他還安慰雲語,說是木絕給她抱了一個孩子,迷惑她的。
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姐,你不是不能生育嗎?是不是記憶錯亂了?”蕭策輕聲問道,他扶着雲語,生怕她吃不消。
雲語搖搖頭,堅定地說道:
“不會,我確定,阿策,我確定。”
蕭策神色晦暗,他一把摟過雲語,說道:
“走,我帶你去看大夫,你生育過應該能夠看出來。”
蕭策將雲語臉上的眼淚都擦去,拿過一旁的一件衣服給雲語披上,摟着她的肩膀,朝外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