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常樂聽到侯霜宜的話,前進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有些無奈,有些寵溺地說道:
“霜宜,語兒和你不一樣,你也不是另外一個語兒,,沒有必要語兒做什麼,你也做什麼,聽到了嗎?你就是你自己,霜宜你只能是你自己,你活不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侯霜宜有些懵懂地看着侯常樂,半晌的消化之後,她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直直地看向侯常樂聲音發澀地問道:
“語兒她怎麼了嗎?什麼叫做沒有必要語兒做什麼,我也做什麼?她是不是受傷了?!在軍營中她其實是受傷了是不是?我就說,語兒那麼害羞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語兒……”
“霜宜,你冷靜一下,語兒她沒事,反而語兒之後會成爲你的教官,霜宜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你或許在軍營中努力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做到語兒的位置,更何況,這個位置是燕澤予親自向皇上要的。”
當天他就在現場,當時他也十分地震驚,尤其是燕澤予直接用了身家職位來向皇上請求,他當時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比不上這個曾經害羞的雲語了,尤其是他看到雲語那一身的利落從容,饒是他都忍不住地欣賞、讚歎。
而當霜宜提出要進入軍營的時候,他心中也是嘆了一口氣,但是霜宜的脾氣倔,不達目的不會罷手,她想進入軍營是爲了什麼,他和爹都是心知肚明,對於二爺,霜宜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但是二爺哪裡是那種會因爲這些而對你青睞有加的人啊,雲語恐怕是二爺近些年來少有的變數了,但是霜宜比不上雲語啊。
既有云語,二爺便不會理會霜宜,說來奇怪,二爺崇尚的竟然是一夫一妻制度,雖然二爺沒有講明,但是這麼多年,他們也能摸到二爺的一些理念。
“教、教官?”侯霜宜表情愣愣地問道,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語兒竟然成了教官,想要成爲教官,所依仗的只能是她自身的實力了吧……
語兒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
難道是三年前的殘疾?的確,自從殘疾之後,語兒便深居簡出,連她都極少見到她了。
但是也說不通啊,語兒是殘疾,那麼她是如何征服燕澤予的?要知道燕澤予是三軍之帥,跟着二爺也好些年,眼光也是極高。
疑惑不解,不過心中也是悄然地舒了一口氣。
“沒有關係!我也會努力的!總有一天,二爺會關注到我的!”侯霜宜鬥志滿滿地說道,前面的路雖然坎坷,但是也不是一條路走到黑嘛!畢竟二爺都因此而關注到雲語了,那也會關注到她的嘛!
“我的傻妹妹啊!”侯常樂真是服了侯霜宜,不過看到她這麼有活力,他的心也是放心了不少,管它雲語有多麼厲害,只要霜宜開心就好了。
帶着侯霜宜來找燕澤予,而燕澤予在於雲語分開後就在給高信恭寫信,二爺說了,每天都要用飛鴿傳書給他彙報今天雲語做了什麼事情。
燕澤予很疑惑,問了高信恭爲什麼直接來軍營。
高信恭他四十五度仰角沉吟了片刻,頗爲語重心長地說道:
“圍繞在語兒身邊的男人太多,我會吃醋,我怕我管不住自己手下的劍。”
燕澤予頓時就對二爺肅然起敬,果然是慈
悲爲懷啊,一般的士兵能夠在二爺手下走過一招已經是極爲不易了,畢竟士兵們都會巴巴地湊上去,哪怕是死在二爺的劍下,都是莫大的榮幸。
“澤予!”侯常樂掀開營帳的簾子,帶着侯霜宜走了進來。
侯霜宜看到燕澤予,行的不是女兒家的禮,而是單膝下跪的士兵之禮,清脆的聲音在營帳內響起:
“參見燕將軍!”
燕澤予放下手中的毛筆,看着跪在在面前的侯霜宜,心中只能夠嘆了一口氣,侯霜宜藉着侯家的勢力,也經過二爺的默許,來到了軍營,雖然他覺得胡鬧,但是二爺好像很開心啊。
二爺在很久以前有實施過一道命令,官家的子弟在成年後需要在軍營中訓練兩年方可入朝爲官,侯霜宜就是藉着當初二爺沒有說過不允許官家小姐進入軍營的空檔,拿着這道命令噎了他一頓,成功進入軍營。
或許是二爺怕雲語一個人在軍營太無聊,所以特地默許了侯霜宜進入軍營之中,但是燕澤予覺着,雲語是絕對不會無聊的。
“起來吧。”
“澤予,這是我的妹妹,霜宜。”侯常樂笑眯眯地說道,但是看着燕澤予的眼中信息量巨大。
燕澤予對於侯常樂的眼神視若無睹,在軍營中可不比在外面,軍中綱紀不可亂,他點了點頭,沉着聲說道:
“既然來到了軍營,那麼你便不是侯家的小姐了,在軍營之中你要和普通的士兵一樣,吃他們吃得飯菜,做他們做的訓練以及絕對服從軍中的紀律,若是你無法做到,你現在走也來得及。”
“我可以的!”侯霜宜仰頭看着燕澤予,鬥志滿滿地說道,雲語都能夠做到,她沒有道理做不到的!
燕澤予點點頭,說道:
“起來吧,你現在可以去找自己的營帳了,你的營帳單獨一頂,不要走錯。”
“是!”侯霜宜從地上起來,看着燕澤予,猶豫了片刻,她問道,“燕將軍,雲語住在哪裡?”
燕澤予瞥了她一眼,心中清楚之前雲語和侯霜宜是好姐妹的事情,但是現在雲語的性情大變,加之嫁給了二爺成了侯霜宜的情敵,也不知道兩人的關係究竟如何了,他想了想,還是回道:
“雲語是軍中的教官,享受的是副將的待遇,她的營帳就在我的營帳一旁,不過現在她不在營帳之中。”
“好、好的。”聽到語兒成了教官,她還是覺得恍惚和不可思議。
“下去吧。”
“是。”
侯霜宜轉身離開營帳,一直站在一旁的侯常樂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情,從小到大,霜宜還沒有這麼聽別人的話過,不知道家裡的那些長輩看見這一幕,會做何感想。
“你還有事嗎?”燕澤予看着優哉遊哉的侯常樂,淡淡地問道。
“沒有了,我先走了,對了,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棗糕。”
“不吃不吃,這裡是軍營!跟我來這套沒有用。”燕澤予雖然這麼說,但是眼神卻不斷地朝着棗糕飄去。
“別演了,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
蕭策找到了躺在石頭上的雲語,她閉着眼睛,呼吸平穩均勻,看起來歲月靜好,美好地不像話。
在雲語身旁坐下來,可以放輕了
動作,生怕吵着雲語,誰知雲語緊閉的雙眸忽然張開,她看着蕭策,眼中是純粹的笑意:
“阿策,你來啦,第一天以士兵的身份進入軍營是什麼感受?”
語氣之中還帶着淡淡的幸災樂禍呢。
蕭策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
“姐,我們還真是難姐難弟啊。”
“哈哈,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啊,這些都給我受着,這對你有好處。”
“好。”
“難得的空閒,休息一下,明天開始,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好。”
雲語入睡的速度很快,但是她醒來的速度也快,蕭策看着躺在石塊上的雲語,他也靠在一旁,享受着難得的空閒。
人生的路,還長地很啊。
一直到夕陽西下,氣溫也快速地降了下來,雲語才悠悠地睜開眼睛,溫熱的石塊已經涼了下來,雲語伸了伸懶腰,從石塊上跳了下來。
蕭策睜開眼睛,黑的發亮的眼睛彷彿裝載着偌大的宇宙。
“阿策,走吧。”
“好。”
第一天的晚上,照例要舉行一次大會,所有人都必須到場,燕澤予也特地囑咐了雲語,等會她要以教官的聲音對士兵們進行激勵。
雲語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吃完了晚飯,大家便穿上了軍裝,套上鎧甲朝着校場而去。
士兵們都排好了隊,在隊伍的最後,蕭策和侯霜宜兩人站着,一個瘸子,一個女人,沒有人願意跟他們有半點的交流,眼中只是不屑和蔑視。
蕭策對這些眼神早就無感,脊背依舊筆挺,雙眸深邃而精神,反倒是讓人不敢小覷。
而侯霜宜因爲侯常樂的緣故,也已經從一開始的慌亂和緊張到現在的勉強能夠支撐了,她的眼神小心地飄向站在一旁的蕭策,她倒是很好奇,一個殘疾的人,是怎麼進入軍營中的。
最爲關鍵的是,這個殘疾人看起來並沒有因殘疾而自卑,反倒是因爲殘疾,心性卻健全而散發出一股難掩的風華,這是她除了語兒見過的第二個驕傲的殘疾人。
雲語和燕澤予踩着點踏上校場的高臺之上,燕澤予大家都認識,至於雲語,之前有部分人見過雲語,有很小很小一部分人知道雲語是他們的教官,但大部分人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態。
一個瘸了腿的女人?
長得這麼漂亮?
在高臺上?
哈?
是來搞笑的是不是?這是一個節目是不是?
哎呀,燕將軍怎麼對這個女人這麼尊敬啊?
疑惑、不解的眼神齊齊地落在雲語身上,雲語面不改色地掃了一眼衆人,雙眸冷靜而帶着淡淡的威懾讓與之對視的人心臟緩緩地加速。
燕澤予看了雲語一眼,心中讚歎,除了二爺以外,現在也只有雲語才能夠引起這種千萬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她身上的場面了。
兩人果然是有夫妻相啊!
在一通例行而內容空洞的講話之後,雲語接過了話。
她站起身來,嗓音清冽,聲音也不大,但是卻帶着不容忽視的穿透力,傳至每一個人的耳中: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教官,雲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