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突然想起一陣陣的吶喊之聲,雲語聽着只覺着熱血沸騰,她看着某一處的天空,不明所以。
“這是二爺在訓練墨蒼軍了,今天二爺應該在校場訓練,聲音很近啊。”張伯站在雲語身後一步之遠,笑着解釋道。
墨蒼軍,雲語細細咀嚼着這三個字,她已經無數次聽到這個軍隊的名字了,尤其是聽到她身邊的人,各種嚮往這個軍隊。
她感到十分好奇,站在原地,她仔細地聽着他們的吶喊聲,想象着小明等人進如墨蒼軍之後的情況,不知道會是怎麼樣。
“雲姑娘要不要過去看一看?二爺練兵可不是誰都能看的。”張伯看雲語感興趣,笑着建議道。
雲語搖搖頭,爽朗地笑道:
“算了,等下次有機會,讓高信恭帶我過去吧,我今天還有事情,張伯我先走了。”
“好,雲姑娘慢走。”
看着雲語消失的背影,張伯笑着搖搖頭,嘴裡低聲地嘟囔道:真是一個豁達磊落的姑娘。
雲語走出王府,外面乾淨整潔的道路她卻沒有GPS,王府門前連百姓都沒有幾個,雲語記得蕭策給她的地址,但是找不到人問啊。
一直到走出王府所在的這條街,街上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從軍營回來的時候,她是直接坐着高信恭的馬車回來了,所以也沒有能夠領略一番京城的繁華。
街道上人來人往,大家的神色平和而歡愉,或許是快要過年了,百姓的臉上都是喜悅的神色,紅色充斥着眼球,紅燈籠、紅對聯,各種紅,到最後,雲語都被紅色晃得頭暈。
終於找了一個人指了路,雲語快步地朝着蕭策的地址走去。
足足走了半個小時,眼前纔出現一間一間的小平房,看起來有些像垃圾回收站。
腳下是堅硬的泥土地,此處的荒涼和京城城中的繁華對比地如此強烈,讓雲語都忍不住心下沉了沉。
看見此景,雲語想起蕭策,腦海中浮現一句話,這句話當初她在互聯網上看到,看到便覺得很打動人:
生活在陰溝裡,也有仰望星空的權利。
因爲生活,蕭策其實十分地謹慎,也不會輕易地相信別人,她不知道蕭策來找上自己之前,究竟做了多少的心理準備,但是要信任一個平生素爲謀面的人,換作是自己,她下意識地便是抗拒信任對方。
看見有人來了,平房中的人也走出了家門,雲語雖然打扮怪異,但是那張臉足夠閃瞎他們的眼睛了。
雲語看着出來的百姓,他們身上的衣服單薄而破敗,有一種拆東牆補西牆的味道,他們的日子遠沒有京城百姓的那般滋潤和平和,光是生存下去,他們便需要耗盡所有的精力。
雲語一言不發地打量着每一個人的右腳骨,她不記得蕭策的臉,但是隻要有一個標的物,她就可以認出人來。
“雲語!”
蕭策一瘸一拐地快步朝雲語走來,他看到雲語,眼中亮地嚇人,他一直在等雲語,這些天等待,總算是有價值的。
雲語點點頭,喚道:“蕭策。”
“跟我進屋吧,我給你準備了茶水。”蕭策有些興奮地說道,此刻的他全然沒有在軍營中的壓抑,反倒像是一隻被放回山林的小麻雀。
雲語淡淡一笑,跟着蕭策的腳步,來到最裡面也是最矮的一間平房。
“有些簡陋,不要見
怪喲。”蕭策轉過頭,滿臉的笑容,明明話語的內容有些抱歉,但是語氣卻是無所謂,因爲他很清楚,雲語不會介意這些。
雲語可是他選了很久才敲定的夥伴!
走進蕭策的家,桌椅板凳都蠟雞地讓人想要流淚。
雲語面不改色地坐在一張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顏色的椅子上,她端起面前已經摔破了一個口子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湯,然後將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所有的動作看不出雲語有任何的刻意,反倒是感覺雲語就像是在自家一般的自如。
雲語的動作天生帶着一股清貴,哪怕是在這樣環境下,還是讓人覺得她出淤泥而不染,雲語面無表情,但是蕭策沒有看見雲語臉上有一絲的嫌棄抑或是憐憫、同情。
她是真的將蕭策放在一個和她平等的位置,不由任何的錢財、權力左右。
“茶怎麼樣?我特意去買來的。”蕭策手中拿着一隻缺了三個口的杯子,笑盈盈地問道,好像出了軍營,躲在這個狹小的房子內,蕭策便將身上的陰鶩也一併留在了軍營。
此刻的他纔像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活潑而帶着積極向上的情緒,沒有半點會因爲生活而感到擔憂,有的只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雲語的真實年齡比蕭策大,看着這樣的蕭策,她忍不住想起了那麼她已經完全記不起樣子的表弟,她記得她的表弟還在上大學,她的表弟是一個從未經歷過叛逆期的少年,渾身上下充滿了正能量。
每次表弟看見她,都要來一句:
美麗的小姐,我能有幸成爲你最親密的愛人嗎?
表弟講話的時候,尾音會輕輕地顫抖,帶着難以言喻的繾綣,這也是她辨認出表弟的標的,每次被戳穿,表弟都會摟着她,撒嬌打滾,說她根本不臉盲。
表弟身邊的男男女女都很喜歡錶弟,一度表弟的媽媽,也就是她的姑姑,很害怕表弟會出櫃,當時她好像是這麼安慰她姑姑的:
姑姑,你以後還是少看點這種類型的小說,不要自己嚇自己。
後來,她表弟真的出櫃了。
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啊。
此刻的蕭策正是和表弟差不多的年齡,他會不會也……
雲語有些詭異地看着蕭策,蕭策心臟一抖,小心翼翼地說道:
“怎麼了嗎?怎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是喝不慣這種茶嗎?”
“沒有,訓練的地方找好了嗎?”雲語將心頭的這些想法統統丟開,看着蕭策,溫和地說道。
“雲語,你別、別這麼笑,你就按照平時那樣,跟我說話就好了。”蕭策緩緩合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實在是見慣了雲語冰冷到絲毫不近人情的一面,所以雲語一旦這麼溫和,他就不習慣。
講到底,他就是欠虐,嚶嚶。
“那行,現在帶我去訓練的地方,今天我會教你一些基礎的訓練方式。”
“是!頭兒!”蕭策學着小明的稱呼,嚴肅地叫道。
雲語點點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跟上了蕭策的腳步。
蕭策右腿殘疾,雲語左腿殘疾,兩人走在一起,那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啊。
“阿策,都不介紹一下嗎?”依靠在門框上的中年男子,看着蕭策,笑着說道。
蕭策看了雲語一眼,雲語停下腳步,
朝着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雲語氣勢太甚,哪怕是站在一旁的蕭策高了雲語許多,雲語大姐頭的風範還是引人側目。
“郝叔,這是我的頭兒,額,是我的師傅。”蕭策一點都沒有因爲認一個女人爲師的羞恥感,反倒是十分驕傲。
“哦,是你的師傅啊。”郝叔眼中有一抹精光閃過,他笑了笑,說道,“你師傅長得可真俊,晚上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飯,我讓你大娘做一些好菜。”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雲語都覺得詫異,他們才碰了一面,都已經要邀請飯局的地步了嗎?
雲語不懂,但是蕭策卻十分懂人情世故,郝叔想要做什麼他很清楚,郝叔家有一個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希望能夠娶一個媳婦兒,雲語長得又漂亮,而且還是腿瘸,在這裡難免會被人盯上。
反倒若是雲語沒有殘疾,他們倒不會打雲語的主意。
“不了,我師傅要回她的夫家吃晚飯的,郝叔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着拉着雲語快步地走了。
走在雲語身旁,蕭策有些歉意,然而云語臉色如常,絲毫沒有被方纔的插曲影響到,或許是她不知道吧,蕭策心中默默地說道。
“到了,就是這裡。”蕭策看着這一片被佈置過的空地,連忙說道。
只見一片荒蕪了的空地,空地一旁有細細的沙地,清風拂過,都會有一層的黃沙飛到空中,空地上擺放着一個已經看不出原身是什麼東西的架子,架子大概兩米高,橫着的架子用鐵做成,上面鏽跡斑斑。
雲語檢查了這個“單槓”,確定了可以承受蕭策的重量後,又加了一些佈置,手用力地推了推架子,架子沒有晃動,雲語這才滿意地收回手。
蕭策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雲語,看到雲語臉上滿意的笑容,他的心好似也舒了一口氣。
雲語走到蕭策身邊,她抓過蕭策的手臂,將他寬鬆的衣袖捲了上去,因爲在軍營之中當伙伕,平時的柴火都是蕭策砍得,所以他的手臂肌肉還算過關。
用力地捏了捏蕭策的手臂,清亮的眼中閃過滿意。
雲語瞥了一眼蕭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有很多的傷口,傷口都不大,但是數量很多,他的手掌因爲常年的勞作,都是老繭,而且冬天寒冷,都有開裂的跡象,如果他要做訓練的話,應該會很疼。
一言不發地將蕭策的袖子放下來,然後雲語蹲下身來,準備將蕭策的褲腿捲上去,蕭策沒有一開始那麼配合,他猛地朝後退了散步,面容尷尬地看着雲語。
他右腳骨骼畸形,很難看。
他不想讓這樣的自己暴露在雲語的面前。
“不準動!”雲語蹲在地上,擡頭仰視着他,用的卻是命令的語氣。
蕭策停在原地,僵硬着身子,連手都無意識地握成拳頭,用力地咬住牙根,清瘦的臉頰上肌肉迸出,微微有些猙獰。
雲語蹲着往前挪了兩步,然後一把將蕭策的褲腿掀了上去,她必須要知道蕭策究竟被這條殘廢的腿影響到什麼地步,她才能爲他量身定製訓練!
【ps:今天去拔智齒,以爲會很痛,當然真的是很痛,拔完後感覺chu女重生啊!太爽了!想想人生也是,和一個不合適的人談戀愛結婚,就像是長了一顆智齒,時不時炎症就來了,這個時候就要當機立斷!希望衣食父母們,一生努力,一生被愛,想要的都擁有,得不到的都釋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