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時間夠了。”雲語淡淡地說道,語氣放的很輕。
衆人心尖皆是一顫,什麼叫做夠了……啊喂,你講清楚啊!
你現在閉上眼睛算是什麼回事啊!
高木錚卻好像更加懂雲語,他安靜地守在雲語身邊,一雙小手放在雲語的手旁,小聲地說道:
“那孃親要快快好起來,這樣才能去找爹爹啊。”
蕭策三人不知道該說什麼,真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都比他們要知道怎麼講話,現在他們好像是三個啞巴一樣……
蕭策給兩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三人快速地退了出去,只留雲語母子兩人在房中。
雲語的呼吸很輕,高木錚因爲年紀小,呼吸倒是有點重,房間中很安靜,安靜地只能聽到高木錚均勻的呼吸聲。
高木錚就這麼看着雲語,然後看見雲語的眼角緩緩地滑落一滴眼淚。
一滴眼淚便是極致,高木錚伸出手幫雲語擦去眼淚,安靜的陪伴是高木錚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雲語沒有醒過來,在沉睡的時候,她流了一滴眼淚。
高木錚發誓,以後一定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流眼淚流成這幅樣子,要哭也是被他欺負的。
而高木錚此時不會知道,以後他的姑娘在他懷裡簡直要哭死過去。
擦去眼淚,高木錚趴在牀上,看着雲語,他孃親長得真好看,他沒有看到過一個姑娘比他孃親還要好看。
雲語在牀上修整了半個月,隻字不提那個流產來的孩子,站在冷風中,雲語的身形單薄地讓人心疼。
而自從雲語流產之後,高木錚就一直形影不離地陪在雲語身邊,再也沒有去陪過蕭策,而獨自處理事務的蕭策,沒有了高木錚,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高木錚蹬蹬蹬地跑過來,懷中抱着一件厚厚的披風,在冷風中,高木錚的小鼻子被凍得通紅,五官變得愈發精雕細琢。
“孃親,會冷,披風。”高木錚軟軟地說道。
雲語看着站在一旁的兒子,連自己的腿都沒有到,但是真的可愛地讓人沒有辦法不喜歡。
雲語蹲下身來,用手包着高木錚的耳朵,柔聲地問道:
“兒子,冷不冷?”
“不冷,孃親把披風披上吧。”高木錚遞上披風說道。
“我們回去吧。”雲語牽着高木錚,朝着房間走去,她現在身上沒有什麼力氣,就連高木錚都抱不起來了。
嚴子時聽從了雲語的意思,暫時不接受治療,但是必須要讓她儘快恢復體力。
嚴子時和顧清詞知道雲語的打算,她是打算先去找高信恭的,而這個決定,在嚴子時和顧清詞討論的時候,也覺得挺好的。
上一次,雲語從崖底上來,顯然已經大概能知道下面的環境是多麼地兇險了,毒物遍地,雲語體內的毒倒是成了她的護身符。
等她回來之後,在進行清毒,只要時間沒有超過十個月,他們有把握把雲語治好。
雲語這邊是一個戰場,蕭策那邊也是一個戰場,如今已經進入了激烈地階段,雲語偶爾會來看一看情況如何,只是現在蕭策已經完全成熟了,雲語再也不會去幹預,有的只是建議,那些她所知道的一些現代的方法說給蕭策。
蕭策
和木絕作爲對手,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但是蕭策不斷地在進步,因爲經驗不斷地提升,蕭策的天賦也不輸給木絕,木絕想要全面進攻的打算,終究是被蕭策一點一點地打斷。
任他也沒有想到,高信恭竟然給他準備了蕭策這樣一個人,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其實就是這樣的節奏,蕭策在等着木絕提出談判的時候,木絕畢竟戰線拉的長,時間一長就弱勢就被漸漸放大。
就這樣,在嚴子時和顧清詞的調整之下,雲語的體力恢復了十之八九,而云語也打算立刻去找高信恭。
沒有人能夠勸動雲語,加之其實很多人也是希望雲語能夠將高信恭帶回來的,畢竟二爺的屍體沒有在他們的面前,自欺欺人,還是可以的。
而且,萬一見鬼了呢?
萬一二爺真的沒有死呢!
還是之前下落的地方,嚴子時給雲語準備了很多他之前很寶貝的東西,因爲雲語去的地方實在是太變態,嚴子時抱着高木錚跟雲語說了很久,說道最後嗓子都啞了。
雲語安靜地聽着,她本就是不太會捧哏的人,最多做一個傾聽者,雖然一些嚴子時的一些技巧都沒有她來的完善,但是她也不會拒絕嚴子時的好意。
玄武崖邊,雲語盈盈一握的腰上綁着繩子,一行人站在一旁,高木錚被蕭策牽着手,一張漂亮的小臉在風中有點紅。
雲語看着他們,笑着說道: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雲語這話說出來,講真,沒有幾個人能夠信的,如果你真的不會亂來的,那你下去做什麼?
這就是亂來啊,少女!
“木錚,聽舅舅和師公的話。”雲語說道。
顧清詞看着雲語,眼中情緒翻滾,就在所有人都在看着雲語下去的時候,顧清詞突然上前,說道:
“雲語,我跟你下去吧。”
衆人:“????”什麼鬼?
雲語疑惑地看着顧清詞,不知道她爲什麼現在會說出這種話。
“雲語,從小我父親給我泡藥浴,花費了很大的代價,一直泡了十幾年,一直到現在蛇蟲鼠蟻見到我都會自動避開,所以我想讓我下去,或許可以幫助你,但是因爲我的身手有點差,所以需要你保護我,你覺得那種方法比較好,我都可以的。”
蕭策覺得顧清詞一個情敵能夠做到這個份上,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現在的情敵都是這麼相親相愛的嗎?
而蕭策不知道的是,高信恭現在纔是顧清詞的情敵呢……
哎呦,其實也算不上情敵,雲語從來都沒有對她有意思過。
雲語眉梢一挑,她沒有正面回答顧清詞的話,而是問道:
“你知道下面的場景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光是看一眼,你就會一直嘔吐,你看見過在泥沼之中堆積成山的白骨嗎?你見過放眼望去都是毒蛇的場景嗎?你見過地上都是可怕蠕蟲的場面嗎?清詞姑娘,做人還是要冷靜一些,一腔熱血,大部分的時間,其實並沒有卵用。”
而在雲語說完這番話的時候,顧清詞一張臉,血色全失,同樣的,站在一旁的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蕭策從牙中擠出一句話來:
“姐,下面的
人究竟是什麼情況?什麼叫做堆積成山的白骨,放眼望去都是毒蛇,遍地的蠕蟲……”
雲語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頭兒……”
“我願意,我可以的,雲語,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我也是能夠徒手抓住蛇的!”顧清詞就算滿臉的蒼白,語氣還是十分地篤定。
而就是在這時,嚴子時迷茫的話響起:
“清詞,上次那個看見毒蛇就往我懷裡鑽的人,是你嗎?”
顧清詞狠狠地瞪了嚴子時一眼。
嚴子時立刻收聲。
正是因爲顧清詞極其地害怕蛇,所嚴子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什麼蛇蟲遍佈的地方,所以顧清詞這個功能纔沒有被發現。
顧清詞說出這個話的時候,嚴子時就有些後悔了,媽的,當初他爲了採藥,爲了不讓顧清詞嚇到,都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還被蛇咬了好多口,感情身邊就有這樣神奇的人啊……
真是要完啊。
雲語看着顧清詞,說道:
“你還是留在上面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而且我待在下面的時間不會太短,玄武崖底的森林有多大,你不會沒有聽說過吧,沒有找到他,我是不可能回來的。”
“語兒,你有沒有想過,你看見的那些白骨,可能有一具,就是高信恭的,據說你下去已經是幾個月之後了吧,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比起旁人,嚴子時更加在意雲語,他不希望雲語下去,但是雲語太堅決,堅決到沒有人可以動搖她的念頭。
所以他們只能夠配合她。
但是,他真的不希望雲語去那種噁心和危險的地方啊!!!
“不會的,我把每一具白骨都看過了,沒有一具是高信恭的,你相信我。”雲語從容得說道。
而在場的人,臉色一白再白,什麼叫做,你把每一具白骨都看過啊……
雲語,之前的一天,你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啊,爲什麼現在聽起來,那麼令人毛骨悚人啊!
“我去!雲語,我跟你下去,我可以忍受的,我真的可以忍受,只是一開始有些不適應罷了,你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可以的,我希望能夠爲你做些什麼,請你相信我。”
顧清詞慘白着一張臉,牙齒狠狠地咬着嘴脣,看着雲語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嚴子時看着這樣的顧清詞,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極其荒謬的心法,顧清詞這個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是喜歡語兒的節奏啊!
哪裡像是一個情敵的樣子啊!
真是拉了情敵的一個大後腿啊。
顧清詞走到雲語身邊,說道:
“雲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喜歡的人是你。”
衆人:“!!!!!!”
嚴子時:媽的,果然是這樣子……
現在的世道真是可怕啊。
雲語:“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雲語皺着眉眉頭,心中想着顧清詞的腦袋是不是瓦特掉了,什麼叫做喜歡的人是她啊,她不是一直喜歡高信恭的嗎?
“我不放心一個人下去,如果我能爲你做些什麼,那麼我絕對會用盡全力去做的,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
雲語:“……”總有刁民想睡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