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的一聲“姐”讓衆人也是震驚了許久。
他們知道蕭策跟頭兒以及二爺的關係要比他們親近許多,至少來之前,二爺可是親自來找過蕭策的。
但是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蕭策竟然是頭兒的弟弟。
咦,等等,蕭策看起來比頭兒年紀要大啊……
不過,頭兒這樣的性子,會給別人當妹妹都有鬼啦!
蕭策轉過身,看着衆人,衆人也看着他。
終於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蕭隊,你是頭兒的弟弟?”
蕭策神色一暗,剛纔雲語倒下地太突然,以至於他下意識地喊了出來,現在要否認也遲了。
再者,其實一直都是他自己要瞞着他們的關係,雲語從未想過要瞞,她總是這樣。
“是。”大方地承認道。
“那,二爺就是你的姐夫嘍?”
“是。”
蕭策看着衆人,淡淡地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頭兒的一家,都好強悍!”
他們不會在質疑蕭策的實力,這段時間,蕭策憑藉自己的實力,一次一次地將那些輕視他的人臉都打腫了,這樣的人,也難怪會被頭兒看中了。
“既然頭兒不在,那……”
“蕭隊就由你暫時代替頭兒的位置吧!”突然有人說道。
“是啊,隊長,你來暫代頭兒的位置吧,頭兒一向很看重你的。”侯霜宜笑眯眯地附和道,在海邊曬了這麼久,侯霜宜的肌膚緊緊只是黑了一點點,在人羣中依舊白地耀眼,尤其是眉眼彎彎的樣子,真是令人有些把持不住。
衆人紛紛附和,蕭策不再拒絕,這個一直是他的目的,只不過,這個目標完成的效率,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
雲語的訓練方式,蕭策都清楚,而且因爲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一些感受甚至要比雲語還要真實,比起雲語有些抽象的描述,蕭策更爲具體。
但是蕭策的精神一直難以高度集中,他擔心雲語,非常擔心雲語。
這邊,高信恭抱着雲語,直接踹開嚴子時住的房間,嚴子時正在配藥,就看到自己的門,瞬間就裂成了一塊一塊,手一抖,好不容易配好的量就毀了。
嚴子時剛想發飆,就看着高信恭抱着雲語,站在他的面前。
雲語什麼人的啊,流血比流淚的次數要多的女人,除去特殊情況,什麼時候讓高信恭抱過!
嚴子時趕緊丟下手中的藥,看了一眼雲語說道:
“把她抱到牀上去,然後你去叫顧清詞,她體內的毒發作了,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
高信恭將雲語抱到牀上,看了一眼,轉身利落地去找顧清詞。
顧清詞正在看醫書,海邊的生活悠閒,幾乎用不到她,顧清詞就當來玩的,看看書,吃吃飯,日子好不悠閒。
然後就看到高信恭一身煞氣地來到她的房中。
顧清詞心中一抖,脊背處都在發涼,面前的二爺實在是太可怕,好似下一秒就會拔出佩劍,直接砍了你。
這種渾身洋溢着殺意和戾氣的高信恭,讓顧清詞從骨子裡發出一股懼意,她張了張嘴,本想出聲詢問,就聽到冰冷的聲音響起:
“跟我來。”
顧清詞不疑有他,主要是
,不敢有,面前的高信恭看起來這麼可怕,順從纔是王道啊。
來到嚴子時的房間,顧清詞本就聰慧,在路上已經大致猜到了原因,能讓一向從容不迫的二爺這般,除了雲語還有誰。
顧清詞猜到雲語可能毒發了,腳下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一些……
來到房間,嚴子時已經將雲語的外衣脫去,只剩下白色的裡衣,領口被拉開,已經插上了許多銀針,顧清詞看一眼就,知道嚴子時在做什麼了。
“清詞,過來幫忙。”嚴子時頭沒有回,直接說道。
顧清詞點點頭,從懷中拿出銀針,在一旁等候。
嚴子時施完了針,便去外間配藥了,而顧清詞則在高信恭的幫忙下,將雲語上身的衣服褪下,拔出銀針,毫不猶豫地下針。
顧清詞的醫術就連嚴子時也讚不絕口,要配合嚴子時的治療不算太難。
直到將雲語身上扎滿針,顧清詞才噓了一口氣,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時才發現後背已經完全汗溼。
雲語的胸膛微微起伏,一道血就從脣角滑落。
高信恭在一旁,臉色再次沉到了底。
顧清詞遞過來一塊毛巾,說道:
“你在這裡看着,不要動到她。”
顧清詞朝着外間走去。
嚴子時已經配好了藥,正在煎藥,他畢竟是一路給雲語治療過來的,這次只需要調幾味藥就好了。
嚴子時擡頭看到顧清詞,再次低頭專心的熬藥,一貫活寶的嚴子時都沒有講話。
顧清詞也蹲下來,聞着各種藥香,蹙了蹙眉頭,說道:
“你把麝香這味藥換了?”
“恩。”嚴子時一臉的淡漠。
顧清詞嘆了一口氣,說道:
“雲語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懷孕。”
“恩。”
“你這樣子,雲語會吃不消的。”
“恩。”
“那你爲什麼還這麼做?!”嚴子時的態度,讓一向好說話的顧清詞都有些忍不住,直接朝他吼道。
嚴子時停下手中正在扇風的扇子,他轉過頭,看着顧清詞,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爲,就算是我,就算我拿到了完整的火靈芝,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救下語兒,有一次我問起高信恭,如果語兒真的出事了,他該怎麼辦?
你知道,高信恭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顧清詞突然不想知道高信恭是怎麼回答的。
但是嚴子時怎麼會讓顧清詞逃避呢,這種東西,一定要互相傷害纔可以的啊!
大家姐妹情深嘛!
“高信恭說,反正他不會有孩子,到時候語兒走了,他也終於可以離開了,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是不是?但是高信恭又說了,在他去找語兒之前,他會大開殺戒。”
說到這個,嚴子時現在都有些心怵,他想起那天高信恭的眼神,帶着濃郁的陰暗和兇戾,高信恭的能力衆所皆知,大開殺戒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有做過,只是比較少而已。
如果他真的要大開殺戒,就算僅僅是殺了對語兒不好的人,也足以引起震動。
這樣的人不能從正面阻止他,只能另尋他法,而云語,就是剋制高信恭的方法,而且是最好的方法。
顧清詞還是低估了高信恭的回答,她光是聽着嚴子時的
轉述就已經覺得渾身發冷了。
“可是……”
“時間到了,你去把針拔下來吧,你也不用太擔心,語兒這個人吧,生命力還是很旺盛的,你沒有看到幾年前語兒一邊吐血一邊喝藥的場景,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強大的求生意志,寬心啦。”
嚴子時的安慰相比於剛纔的話,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顧清詞站起來,準備回房,就聽到嚴子時再次問道:
“清詞,你會喜歡這樣的高信恭嗎?”
顧清詞的身子微微一頓,嘆了一口氣道:
“你所描述的二爺,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二爺。”
然後,轉身,回房。
房間裡,高信恭正在擦着雲語脣角上的血,他擦地這麼小心翼翼,力道放地極輕,好似會弄疼她一般,但是他握着毛巾的手力氣又極大,一滴一滴的水從他的指縫間滑落,落在一旁的傳單上,留下一個一個深深的水漬。
顧清詞在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
將雲語身上的銀針小心拔下,然後將她的衣服都穿好,顧清詞對着高信恭說道:
“最近不要讓她着涼,也不要讓她洗澡,等會嚴子時會給她喝藥,請二爺務必給雲語喂下去。”
“她沒事了嗎?”高信恭問道,尾音都在微微地顫抖,因爲太在乎一個人,所以變地誠惶誠恐。
“之後會經歷一段虛弱期,而且毒在她的體內會扎地越來越深,其餘的,和往日沒什麼區別。”顧清詞輕聲地說道。
高信恭點點頭,將雲語的被子緩緩地拉好,顧清詞本想轉身離開,就聽到高信恭的聲音響起:
“之前你們給她治療的時候,比現在痛苦十倍是嗎?”
高信恭知道雲語經歷了痛苦的治療,但是對於這段時間,雲語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就過去了,而且高信恭也看出來,雲語是真的覺得那段時間還行,已經過去的事情,她就不會多加糾結。
但是,當他看到躺在牀上的雲語,突然就想要知道,曾經她經歷的事情。
那些,他不在一旁陪伴的艱難歲月。
顧清詞心中不忍,但是也不會說假話,她回道:
“不是十倍,是百倍。”
雲語當時不能吃東西,連水都只能勉強把嘴脣打溼,還有那可怕的暗紅色的藥膏,就這麼塗在她的肌膚之上,生生地熬一個時辰。
比起來,現在雲語被瞬間地痛暈過去,實在是太輕鬆了。
“知道了,下去吧。”高信恭給雲語擦着臉,淡淡地說道。
只是他背部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痛苦百倍,那是怎麼樣的苦楚,雲語在他面前從未提過……
顧清詞輕手輕腳地下去了,嚴子時還在熬藥,她索性就蹲在一旁,跟他聊天。
“我覺得二爺真愛雲語。”顧清詞看着藥壺,幽幽地說道。
羨慕嗎?
其實是的吧,誰都願意有這樣的男人照顧自己,愛惜自己,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高信恭。
“語兒也值得啊。”嚴子時說道,這個熬藥啊,真的很麻煩,教給別人他又放心,只能自己這麼苦逼地蹲着。
“恩,雲語值得被這樣愛。”這樣鄭重其事的愛。
“你現在這麼空,來幫我看一看火,以後你也值得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