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門口,相互對視良久,然後嚴子時如寒風中的破布娃娃,哆嗦地說道:
“清詞啊,你覺得我像不像柔軟的牆頭草?”
顧清詞:“……”這特麼又是什麼比喻。
“不過聽他們說,高信恭死了,我覺得不太可信啊。”嚴子時說道,一路上這個消息他聽到了不少,除了這個,還有最近飛快上位的蕭策。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嚴子時還是認識蕭策的,語兒的弟弟,也是殘疾的嘛!
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也能夠到達這一步,可見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大抵都很難猜中結尾,一開始你認爲的事情,後來未必會一直那樣。
“我也覺得不太可信。”顧清詞聲音悶悶地說道。
這麼多年兩人一直在一起,找到那些新奇的藥材,他們都要各種嘗試去探索,雲語身上的毒畢竟太棘手,他們羅列了一連串的藥材,但是別說根本不知道哪幾種是最合適的,更何況有一些藥材,根本就是有市無價,他們只能親自去找那些名字拗口的藥材。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風餐露宿,有時候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人,嚴子時求生的技能之強大,讓顧清詞歎爲觀止,這些年她也是學到了很多。
好在總算把藥材都找齊了,而且加上他們之前拿到手的火靈芝,基本就是天下的毒皆可解,雲語身上的毒自然也可以解。
很快的,兩人看到了飛奔未來的蕭策,這麼多年沒見了,蕭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強勢了許多,以前是未出鞘的利劍,但是此刻,已經是鋒芒畢露了。
作爲高信恭的接班人,蕭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不是光光憑藉他的關係的。
“嚴先生,顧小姐。”蕭策來到他們面前,墨色的雙眸泛着激動的神色,如一塊黑玉反射出明亮的光彩。
“蕭策,哎呀,長大了喲!”嚴子時輩分和年紀在那裡,一想到現在蕭策也是幾人之下,無數人之上的男人,嚴子時頓時表示自己要搬出輩分來了。
“你們終於來了,我姐正在等你們。”蕭策沒有時間跟嚴子時瞎調侃,現在的情況緊急,一個晚上過去了,雲語和那些大夫還在房中呢!!!
“你姐怎麼了?!”
“語兒怎麼了?!”
嚴子時和顧清詞連忙問道,他們都是心繫言語的人,顧清詞更是爲了雲語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去找藥,而且還想藥谷的鎮谷之寶拿了出來,那可是她爹給她的嫁妝。
但是隻要能夠解了雲語身上的毒,其實都不算什麼。
“跟我來吧。”蕭策一邊抓過嚴子時的手,一邊說道。
而謝安平也一把抓過顧清詞的手,低聲說道:
“冒犯了。”
顧清詞一聲驚呼,等到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謝安平的懷中了,謝安平一臉的嚴肅,抱着顧清詞,快速得趕上蕭策的腳步,帶着顧清詞和嚴子時來到房門,房門依舊緊閉。
兩人相視一眼,蕭策朗聲說道:
“我們要進來了。”
房間裡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蕭策推開門,房間裡濃重的血腥味讓蕭策的眉間皺了皺,嚴子時和顧清詞相視一眼,朝着牀鋪飛快地走去。
雲語腹
中的孩子已經取出來,但是關於她身上的毒該怎麼解,大夫們討論了一個時辰都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來,看到蕭策進來,他們更是感覺壓力山大。
躺在牀上的雲語幾乎都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蕭策看了一眼,都有些承受不住地撇開了視線。
嚴子時直接撲到了牀邊,手壓在雲語的脈搏之上,而顧清詞則立刻十分默契地去看雲語身上的傷口。
兩人配合默契,彷彿經歷了千萬次的模擬演練。
嚴子時診完脈,顧清詞立刻站起來,讓出自己的位置,說道:
“被毒蛇咬了。”
雲語的左腳已經腫成一團,光滑的皮膚彷彿一個吹鼓起來的氣球,青紫色的淤血淤積在身體內,毒素沿着血液一點一點地侵蝕着雲語的身體。
嚴子時看了幾下,轉頭看着站在一旁的大夫,說道:
“如果沒事的話,就去準備蒸牀!”
大夫們見終於來了一個人,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至少不像是他們,到現在都束手無策。
立刻答應下來,然後去準備蒸牀,儘管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是他們想幹的事情,後果自然要他們來承受了。
而蕭策等人還是沒有機會插手,顧清詞和嚴子時的及時趕回,也讓雲語轉回了一絲的生機。
木絕再次來犯,蕭策等人滿腔的怒火,一個晚上沒睡,只是讓他們更加兇殘,更加知道要怎麼樣弄死對方,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然而,蕭策等人低估了木絕,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蕭策做出的很多決策都已經有所偏差了,木絕精準地抓住這個弱點,以自己爲誘餌,直接將手中的鋼刀釘入蕭策的右肩之上。
蕭策悶哼一聲,看着木絕的眼神,如一匹狼。
此戰達成了平局,一開始木絕積累下來的優勢在後期被蕭策一點一點地追回,他不可以輸的,做多也只能是平局。
燕澤予扶着蕭策到一旁飛快地包紮,這次的傷有點重,但是現在的形勢之下,蕭策就算是受傷也只能默默地受傷,絕對不能傳出去。
在結束之後,侯霜宜提着刀,臉上都還有血污,但是不能看出她眼中的慌張和臉色的慘白。
“隊長!”侯霜宜將刀放在一邊,看着蕭策,眼淚就下來了。
這還是蕭策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
蕭策看着侯霜宜,拍了拍燕澤予的手臂,燕澤予看了看蕭策,又看了看侯霜宜,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扶起蕭策,對着侯霜宜說道:
“你身上也有傷,你也去包紮一下吧。”
燕澤予明顯感覺到蕭策的身子僵了一僵。
扶着蕭策離開,侯霜宜看着自己左手臂上被砍了的一刀,自己當時也是光顧着看蕭策,所以纔會走神,被對方砍了一刀的,但是沒有關係,她覺得一點都不疼。
齜着牙右手拎起鋼刀,朝着蕭策的方向走去。
嚴子時和顧清詞已經在照顧其他人了,看到燕澤予扶着蕭策進來,嚴子時立刻走過來,看了一眼蕭策肩上的傷,對着燕澤予說道:
“快扶他進來。”
蕭策嘴脣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他抓住嚴子時的手臂,一字一字地問道:
“我姐她怎麼樣
了?”
嚴子時翻了一個白眼,這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力氣管別人的事呢,嚴子時自然是看出來蕭策此時的虛弱和無力,但是就是這樣,他還是那麼頑強地一定要知道雲語的消息。
“她現在比你好。”嚴子時說道。
蕭策淡淡一笑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另外,嚴先生,麻煩給侯霜宜看一看,她也受傷了。”
“你管地還真是寬啊……”嚴子時吐槽道。
蕭策淡淡一笑,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但是身子已經無力了,任由燕澤予扶着他進了裡間去處理傷口。
嚴子時也給了顧清詞一個眼神,顧清詞看了一眼侯霜宜,她身上都是血,但是左手臂上的傷口還是十分明顯。
再次看到侯霜宜,顧清詞還是覺得有些驚奇,南盛的姑娘們還真是可怕啊。
將手中的傷員飛快地包紮好,顧清詞走到侯霜宜身邊,笑着對她說道:
“侯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你受傷了,我來給你包紮吧。”
侯霜宜看着依舊白衣飄飄的顧清詞,那張清純的臉上經歷了時光,變得愈發地有味道,而且頗有幾分仙氣。
“你回來了?那麼嚴先生也回來了?!”侯霜宜驚奇地說道。
關於嚴子時和顧清詞回來這件事情,其實也只有蕭策等人知道罷了,其他人都沒有接到消息就已經直接去打仗了。
顧清詞笑着點點頭,扶着侯霜宜的手臂,安慰道:
“我們會治好雲語的,你不用擔心,現在你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傷。”
“你們真的能夠治好語兒嗎?!”侯霜宜說話的時候,眼睛都亮起來了,神采奕奕的眼神,讓顧清詞心中動容。
能夠有這樣的好友,雲語還真是挺幸運的,這樣她就放心了啊。
“恩,可以的,只要半年的時間,我們就能將雲語身上的毒都給清了,現在你的傷……”
“那真的是太棒了!顧小姐,你不知道以前的語兒有多好看!”侯霜宜興奮地說道。
顧清詞:“……”所以你是根本沒有在聽我講話是不是。
“顧小姐,隊長也受傷了,你去給他看吧,我看到刀釘入了他的骨頭之中,一定疼死了,我沒有關係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現在我都能做俯臥撐來着,這點小傷完全不是問題!”
顧清詞扶了扶額頭,現在的女人這麼要強,真的合適嗎?
無奈,顧清詞只能說道:
“是蕭策叫我來給你看看的,你不用擔心蕭策,嚴先生已經再給蕭策治療了,嚴先生你總是信得過的吧,如果蕭策出來之前,你還是這樣一幅沒有包紮的樣子,我想蕭策可能不會對你客氣。”
“真的是隊長叫你來給我看看的嗎!?”侯霜宜的眼裡都是星星,現在就算顧清詞是騙她的,那也真的是一個十分甜蜜的謊言啊!
女人普遍喜歡吃甜甜的東西啊,因爲吃起來真的很有幸福的感覺啊!
“是,是真的,我們過去先包紮一下吧,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可能會影響你左手的靈活度。”顧清詞擔憂得說道。
“是嗎!?這麼嚴重!走走走,現在就去包紮吧!”
顧清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