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阿芳開始尖叫,突然,她被一隻皮鞋狠狠踢了一下,隨後,又被猛然拽了起來——我又看到了那個男人,就是之前在斑馬線上遇到的雀斑男人,也就是阿芳的丈夫——他攥着阿芳的衣服,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臭女人,你給我清醒點兒!你看不明白嗎?是她在裝神弄鬼!你不要上當!”
王彪站了起來,啐了一口,露出獰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今天就別想踏出這個門兒!”
我往後退着:“是你們殺了孫盛?”
王彪滲人的一笑:“是我們殺了他怎麼樣?他不過是個窩囊廢!連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就該死!小丫頭,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了這件事,不過,這都無所謂了。等你死了,我會把你也投進河裡,讓你去跟孫盛去作伴!讓你也不白跑一趟地來送死!”
王彪隨手從一個鐵桶裡掏出一把大刀,刀刃反射着鋒利的光芒,他提着刀,陰寒地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驚懼地往後退,悲催地發現門臉的鐵門已經被他拉了下來。我別想跑出去了!我一下撞到了另一個捅上:“孫盛他知道你們殺了他,他已經來找你們報仇了!他就在你身後,他說你殺了他,他要找你報仇!”
“你少給我來這套,我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小丫頭,你要是怨,就怨你自己多管閒事!”王彪舉着大刀朝我砍過來,我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同時桶也被我推了出去。王彪一刀砍在了鐵桶上。
他又舉起了刀,我抓着地,不斷往後退着。
眼看那大刀又舉了起來,就在這危機時刻,修理廠上的燈泡忽然吱呀吱呀晃悠了起來,接着,燈泡就突然爆炸了。刺眼的花火瞬間而過,王彪閉上了眼,我趁着這功夫爬起來就跑。
修理廠內一片黑暗,我跑到了一輛車後面,嚇得大氣不敢出。
“是孫盛,是孫盛回來了……王彪,是孫盛回來了,他回來找我們報仇了……孫盛,你放過我,放過我……”漆黑的室內,傳來阿芳瘋魔一樣的碎語。
王彪似又是狠狠踹了她一下:“去給我開燈,她要是跑了,我們兩個誰也跑不掉!”
我顫抖地摸向了衣服裡的手機,想要按那個手機號的快捷鍵,王彪的聲音就像在我耳邊響起來一樣:“小姑娘,你在哪兒?別躲了,我看見你了。”
嘩啦一聲,耳邊一聲巨響,他敲碎了車玻璃。
我嚇得死死抱住身子,慢慢往後移動着,衣服裡的電話一直“嘟——”“嘟——”,可是,無人接聽。
我一點點往旁邊挪動着,即將挪到車尾的時候,一個黑影驀然出現在我旁邊!
我嚇得慘叫起來,爬起來就想跑,他卻從後面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將我往外拽:“啊!救命!救命!”
我慘叫的聲音在修理廠內迴盪,卻沒有任何聲音迴應我。
王彪拽着我的頭。刀子就架在我脖子上,他環顧四周,陰戾地說:“你說他回來了?就算他來回來了,我也不怕!孫盛,你想看看當初我是怎麼殺你的嗎?我現在就展示給你看,一定讓你終生難忘。”
王彪將我反綁在了椅子上,我的嘴巴也被一塊布緊緊塞住了。他撿起一塊磚頭,在手上來回地掂着,我驚恐地睜大眼睛。王彪獰笑着說:“我就是用這塊磚頭砸你的腦袋,一下一下,直到把你的腦漿子砸了出來。”
他拿着磚頭走到我面前,雙眸猩紅:“孫盛,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別想鬥過我!”
我拼命地搖晃着椅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夜澤,你在哪兒,快來救救我!夜澤,夜澤,夜澤……
王彪舉起了轉頭……
就在這時,他身後被嚇傻了的阿芳忽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被開啓的燈管又開始明明滅滅。王彪回過頭,阿芳慢慢擡起頭,露出一雙赤紅的眼睛,瞬間,阿芳就移到了王彪跟前。
她伸手向王彪掐過去,王彪卻一個磚頭砸在了阿芳頭上,把阿芳打倒在地。隨後,王彪騎在阿芳身上:“孫盛,你去死,去死!”他用磚頭猛擊阿芳的頭,阿芳伸着的手漸漸落下,王彪滿臉滿身是血:“孫盛,你就算是鬼,我也能殺了你!”
王彪抹了血,然後回頭恐怖地看向我:“該你了……”
“嗚嗚嗚……”我依然驚懼着。
忽然,阿芳伸出了兩隻手掐住了王彪的脖子,她流着腦漿子的腦袋猛然間睜大了銅鈴般的眼睛,王彪被她掐得喘不過氣兒來,王彪又過去掐阿芳:“死,死,我要掐死你!”
砰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還有徐耀的聲音:“婁姿,婁姿!”
“嗚嗚……”我扭動着身子,卻無法回答。
接着又是踹門聲。之後,咔嚓一聲,緊閉的門臉被人用撬棍生生撬了起來,一雙手將大門猛然擡了起來。
一個人跑了進來,是徐耀!不,我頃刻就認出那人不是徐耀,而是夜澤!
我激動地朝他“嗚嗚”,夜澤看到我,立刻朝我飛奔而來。
此時,王彪與被孫盛附身的阿芳還在激戰。王彪摸到被他丟在一邊的大刀,就像收割草一般,一下就斬斷了阿芳的雙臂,又一下扎進阿芳的心臟,孫盛被逼了出來。
王彪拄着刀爬起來,他纔好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又來一個,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跑!”
王彪拿着大刀就朝夜澤而去,我嚇得齜目欲裂。夜澤身形卻是極爲敏捷,連連躲過了王彪的王彪的襲擊。但王彪是不要命的,他一刀滑過夜澤(徐耀的身體)的手臂,就劃出一道口子。
夜澤卻乘機一腳將王彪踢了出去,等他又爬起來時,一個飛身夾住王彪的脖子,一擰,王彪又栽倒在地,這次爬都爬不起來了……
警笛聲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
我覺得我這段時間都快成警察局的常客了。
從警察局出來時已經三更半夜了。徐耀擡起手臂瞅了瞅手臂上的傷,又呲牙咧嘴地唏噓了一陣。
他回頭看向我,我怯懦地不敢走了,更是低下頭不敢說話。
徐耀滿是諷刺的話傳過來:“喂,我說你沒帶腦子嗎?什麼時候警察該管的事兒變成你管了?你以爲自己是能拯救地球的超人嗎?我的公司怎麼就招了你這麼一個總喜歡惹是生非的主兒?”
他豎起自己的胳膊:“你瞧瞧,因爲你,我完美的身體都被人砍了一刀!這要是留了疤,你讓我以後還怎麼把我這健美的胳膊給別人看?真煩死了!真不知道夜澤怎麼會看上你這樣一個蠢女人!”
聽他說話的口氣,你也能猜出來,此時的徐耀是他的本體。
徐耀一腳踢向矗立的垃圾桶,垃圾桶沒事,他抱着腳跟個追尾巴的狗一樣開始轉圈圈兒,接着又是一陣難聽的怒罵。
今天確實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自作主張,也不會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更不會連累徐耀被砍上一刀。
我抓緊了包兒,低頭鞠躬道:“對不起!”
徐耀哈地一笑:“你這是在向我道歉?你那天不是還挺硬氣地說我自私自利、高高在上的麼?“
我低着頭,不做任何反駁。
一會兒,徐耀又道:“你搞清楚,你要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像你這樣不帶腦子出門的女人,你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要不是因爲他,我才懶得管你。”
徐耀在前面開着車,我坐在後座,我依舊緊緊抓着包,內心的恐懼還未消散。
當時,我很想問,他和夜澤怎麼會趕過來,但我不敢和徐耀搭話。
到了家,徐耀把我丟在一邊開車就走了。
天上的月亮露出半個臉來,冷淡地俯視着我。四周只有蛐蛐的叫聲,一陣冷風襲來,我抱住了身體,只覺得指尖都在發抖。
門口。我不敢推門進入,我害怕見到夜澤同樣責備的神情。而他的責備,對於我來說,比任何人的都更讓我難受。
嘎吱一聲,我還是打開了門,屋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站在黑暗之中,望見了夜澤的背影。他靠窗站立。他的衣袍閃着微弱的點點綠光,如同一閃一滅的螢火蟲。風捲起他的髮絲,似乎也欣賞着它們的美麗,所以更加地調皮撩動着它們。
夜澤的側臉堅毅而緊繃,他只站在那裡,就讓我感到了強大的壓力。
我手中的包落在了地上,我走了過去,從後面環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哽咽地道:“夜澤……”
“別碰我。”夜澤冰冷的聲音傳來,像是在我心裡砸了一堆冰雹子。
他說。別碰我。
我的手慢慢地放下,我依然站在了他的身後:“夜澤,你是在怪我沒有聽你的話?我……”
他驀然轉身,語氣平淡,卻比徐耀的更刺痛我的心:“我是你的什麼人呢,你做了什麼,需要我責怪麼?”
“夜澤,你別這樣對我說話,我知道錯了。”我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嗚咽着說。
我模模糊糊間感覺夜澤擡起了手,似是想要觸摸我。最終他又放下了手,語氣還是沒有半點兒溫柔:“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不會再橫加干涉。也許徐耀說得沒錯,你的心中、眼中只有自己,我不過是個鬼,你又怎會在意我的話?”
夜澤在我面前漸漸消失了,不像從前一下忽然就沒了,而是一絲一縷地消失,最後消失的是他的眼,那眼中寫滿了陌生。
剩下我一個人獨自落寞地站在那兒。我捂着臉痛哭了起來。
哭累了,我就趴在牀上睡着了。矇矇矓矓中感覺有冰冰涼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龐,擦掉了我的眼淚,等我醒來時,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陽光透過窗簾射進來——已經天亮了。
我頂着雞窩頭和哭得紅腫的眼睛出現在客廳,客廳裡依舊空空蕩蕩的。我走到黑玫瑰前,囔囔道:“夜澤,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是我不對,你出來見我好不好?”
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出來,我擦着淚水,卻始終不見黑玫瑰有動靜。
這次,我差點兒害死自己的舉動,我知道徹底觸怒了夜澤。以至於,讓他幾天都不出來見我。每天我都要面對孤零零的房間和孤零零的自己,彷彿被一大坨烏雲壓着,喘不過氣兒來。
我每天都盯着玫瑰花看,撥弄着花瓣兒,問他待在裡面悶不悶,出來跟我說說話。可他就像消失了一般,不給我任何迴應。
關於孫盛的案子,王彪終於交代了出來。是阿芳嫌棄孫盛太老實,就通過社交軟件認識了王彪。王彪將阿芳哄得心花怒放。一來回去,兩人就勾搭上了。阿芳婚內出軌,與王彪經常偷情,每次都是慾火難消。久而久之,兩人竟然視孫盛爲“眼中釘”。爲了能毫無阻礙的“在一起”,他和阿芳商量好,準備將孫盛殺害。
之後,阿芳按計劃帶着丈夫到了一片閒置的工地,王彪趁其不備用磚頭砸死了孫盛。爲了毀屍滅跡,王彪將孫盛的屍體塞進了麻袋裡,又鎖進事先打好的鐵籠子裡。後來,王彪把鐵籠子運到了江邊,將裝着孫盛屍體的鐵籠子就推進了江裡。
阿芳事後就宣稱孫盛帶着一個女人跑了,不要她了。本來他們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外鄉人聚集的村子,今天你來明天他走的事經常發生,大家不過把這個當成個八卦,也沒人去想是不是真的。後來,隨着阿芳的搬走,這件事也更沒人追究了。
阿芳與王彪之前還害怕事情敗露,兩人就躲到了外地。但幾年過去了,他們見事情都沒被人拆穿,就以爲已經瞞天過海了。覺得還是w市好。兩人便又回來了。
在知道阿芳就是殺害孫盛的兇手時,那時我真的悔恨萬分,阿芳從一開始聽到我說知道孫盛死了的事情,她就對我動了殺機。千方百計把我引進了修理廠,想要夥同她丈夫一起殺了我。而我那時還自以爲她是個善良的女人,認爲孫盛的死與她無關。唉,我真的是太愚蠢了。
孫盛的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我也去看了。警察壓着王彪指認了將鐵籠子投進的大致地點,便開始了打撈工作。
“姐,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唐元忽然出現在我面前,他戴着一頂帽子。
“你怎麼也來了?”
“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可能不來!”唐元一正帽子,“我都在網上看到了,雖然用了化名,可我一猜就猜出是這事。果然是那個女人和她現任的丈夫殺了前夫,我就說她有血光之災,你瞧吧,這不是應驗了嗎?真是天理昭彰,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過,姐,你沒事,纔是最關鍵的。大神兒那天來找我,簡直要我把嚇尿了。”
唐元現在給夜澤叫“大神兒”,之前我曾把他的“孝敬”給夜澤看。夜澤說他有點兒通靈的體質,要是拜個真大師學學,說不定真的會有所小成。
我心中一動,拉住他:“你說夜澤找過你?”
“是啊,我正送餐的時候,大神兒就忽然出現了,我還請了他喝咖啡。我這嘴一沒把門,就把你讓我乾的事情跟他說了。我當時看大神兒的臉色就不大好,但看你現在還活着,我就不擔心了。”唐元拍着胸口說,“大神兒的氣場簡直太強大了,比十級颱風還要強,一個眼神兒都讓我下面兜不住。”
至此,我才明白了夜澤爲何會附在徐耀身上出現了。可是,他爲什麼去找徐耀?
(我千般阻止,不惜做個被人唾罵的惡毒女配,還是沒有阻止他們合體,我是不是很悲催?)
一陣陰風吹過,孫盛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依如老樣子。
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當有人喊道:“哎。快看撈上來了,撈上來了。”
我想,他現在可以安心走了吧?
孫盛擡起了頭,他開始漸漸消失,跟着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亂糟糟的頭髮和纏在他身上的水草,在他徹底消失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一個普通男人的臉,還有……感激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起自己是被殺死的,也許是唐元曾經給阿芳算過命,讓阿芳驚恐不已,所以曾向孫盛暗暗懺悔過。我也不知道,孫盛知道自己是被他一直深愛的女人殺害,又是一種怎樣悲憤的心情。如今,阿芳死了,王彪被逮捕歸案,他心中的怨氣也該消了,能入地府了吧?
我笑了,心中帶着幾分釋然和醒悟。
雖然我經歷了噩夢一樣的危險,但我此時無比清醒地確定,對於這件事,自己並不後悔。
“姐,剛纔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來過了?”唐元裹緊衣服,滿臉害怕。
“你能看見?”
“真有!”唐元一下跳出離我三丈遠,我點頭:“對啊,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鬼,他來跟我告別了,剛走。”
唐元嘴角抽搐。
與唐元分手後,我就接到了宋文美景的電話,她想約我見面,跟我談談。
此時,我業已做出了決定,出於對朋友的忠誠,我必須將徐耀腳踏兩條船的事告訴她。
宋文美景的家。
我按了門鈴,片刻門打了開來,我聽到一個聲音:“是婁姿嗎?”
那聲音很是蒼老,讓我一時不確定裡面的人是不是宋文美景,我還是應道:“對,是我。”
門開了,我探身進去,卻猛然間看到一張僵硬的面龐,嚇了我一大跳:“美景……”
宋文美景勾起笑容,卻如同一張面具一般露出詭異的笑容,她伸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也是冰涼冰涼的:“你終於來了。”
夜澤的陰冷曾讓我膽寒。可如今宋文美景手心傳遞給我的冷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讓我從腳底感到了發毛。
因爲孫盛的事情,我這段時間都沒怎麼見到宋文美景。如今一看,她的臉比過去又完美了,之前若說還像個精美的工藝品,現在則是巧奪天工的藝術了。
那張臉,白璧無瑕,肌膚如同是名畫家在畫上塗抹的顏料,色度、細膩度無可挑剔。沒有一絲皺紋,沒有一處瑕疵。
但是此時的宋文美景怪異極了。而且屋子裡拉着厚厚的窗簾,不見一絲陽光,又讓我心裡莫名發毛。
“美景,我有話要對你說。”我鄭重地說道,她卻拉着我的手往裡走:“婁姿,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美景,現在不是說什麼禮物的時候,我有話要對你說!”我掙脫出手來,也是那感覺實在讓我受不了。
宋文美景卻不聽我說話,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又返回我面前。我看到那是一隻精美的木製盒子,盒子上刻着一個身姿妖嬈的現代美女,做出妖嬈的姿勢。宋文美景依舊用那蒼老的聲音對我說:“婁姿,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爲什麼會變得這麼漂亮嗎?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我露出驚訝的神色,確實,我一直很想知道宋文美景怎麼一夕之間就變得這麼漂亮的。
原來真的有秘密!
她的話把我想要說的話暫時蓋了過去。
“這是什麼啊?”
“這是一種神奇的面膜,只要你貼上,你就可以變漂亮。”
我更加吃驚了,露出懷疑的神色:“怎麼可能啊?美景,你是不是在尋我開心啊?我纔不信貼一貼面膜就能變漂亮。”
宋文美景打開盒子,裡面放着一疊薄如蟬翼的面膜,不同的是,這些面膜都如同人臉一樣,刻畫出眼睛、鼻子、睫毛、眉毛。精緻極了。
“你不想變得像我一樣漂亮嗎?”宋文美景的聲音又悠悠響起,我擡頭看到她那張完美的臉,竟嚇得我往後退了兩步。
宋文美景拿出一張面膜,展開:“你看,它多漂亮啊。”
我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就如同看到了一張漂亮的臉。如果我也有這樣一張臉,夜澤會不會更在意我一些呢?會不會就原諒我了呢?
我像是被召喚了過去,揚起了臉來,那張面膜也離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