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出其不意地打了上來,驟然間,施加在我腿上的力道消失了,我砰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那束光在我和徐耀的身上來回照着。
“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而,你們吵到我睡覺了。”那束光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人聲!我們得救了!
很快,110、120都來了,可是吳丹露被救出來時已經沒了生命體徵。
我和徐耀站在樓下看着吳丹露的屍體被擡了出來,蒙着白布。那一刻,猶如寒冷的北風從我心頭刮過。
樓外圍了不少人,都在指指點點。我看到那用手電筒救我和徐耀的人也在那裡,因爲我認得他,他就是白天我不小心撞到的中年男子。
而在人羣外,我再次看見了那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她長髮飄然,一身剪裁合體的旗袍上繡着靛藍色盛開的蘭花,清冷而絕豔,一雙白色高跟鞋纖塵不染。
她依舊站在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後,目光卻看向被擡出來的吳丹露的屍體,充滿悲傷。
那股悲傷,連我也能感覺得到。
我與她,再次隔着人羣相遇,她張了張嘴,似乎在說什麼。而我被人一擠,再尋去時,那女孩兒消失不見了。
徐耀打了電話讓人來負責吳丹露身後事宜,之後我們去警局錄了筆錄,出來時已經夜裡兩點了。
站在瑟瑟風中,我的身體猶如篩子一樣發着抖。但徐耀卻比我冷靜多了,他把我送回家,還跟我上了樓。打開門,我就看到夜澤倚在窗臺邊,兩腳搭在窗臺上,正擡頭看着星星不多的天空。
他的黑袍微微抖動着,輕盈的布料似乎隨時會隨風飄走。
“夜澤。”我顫聲叫道,他回過頭來,本來還帶着笑容的臉,在看到我身後的徐耀時,笑容便忽地收籠了。
“夜澤!”我撲進了他懷中,此刻纔像是找到了某種安慰,積蓄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嗚嗚……我差點兒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差點兒也變成鬼了!”
夜澤一怔,伸手抱住了我,拍着我的後背:“發生了什麼事?”
“吳丹露,死了。”徐耀對着我的方向說,大概在他看來,我抱着一團空氣哭,像是在演話劇。
夜澤與徐耀“相視”,他面色略沉。
“吳丹露,死了,她是被電梯夾死的,是被那個鬼害死的。我和徐總也險些被那個鬼害死。”
屋裡又一陣沉默,徐耀不請自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一旁:“對於這個鬼,你有什麼看法?”
徐耀目光炯炯地看向我,神色嚴肅,但他又不是看着我,只是聚焦於我這個位置。
我知道,他是對夜澤說話,夜澤確實在我身邊,我的手被他握着。
夜澤未語,他一出現,那女鬼就消失了,想來他也知道的不多。
“爲什麼我也能看到這個鬼?”徐耀換了一個話題。
我也擡頭看夜澤:“對啊,而且我們想跑下樓,但轉了四五圈都一直在24層。如果不是有人聽到聲響過來吆喝一聲,我們還一直在24層打圈圈而,下不去呢。”
夜澤睫毛微顫,他的睫毛很長,形成一片蔭翳。他與我十指相扣:“你們應該是遇到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