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樓上,果然是遲到了,adela也果然到了。更果然的是,桌子上放着熱飲和漢堡堡。
我瞧了一眼adela的辦公室,她正在忙。我轉動着熱飲,心中百般滋味。
每次,adela大罵過我之後,一定會事後給個甜棗。有時是早餐,有時是小禮物。
昨晚想要離職的心思,就這麼被打散了。
而我也沒有勇氣離職。
菜鳥一個,離開這份工作,重新找一份工作對我來說難上加難。
下午我又跟着adela去錄節目,省電視臺舉辦了一場珠寶設計大賽,adela是評委。看到adela犀利、毫不留情面的評點,使人絲毫不懷疑她是在珠寶界縱橫多年的設計師,有着深厚的功底和實力。我還曾看到又被她批評過的參賽設計者在臺下偷偷的哭,或者咒罵她是個老巫婆,連帶着我也一起挨白眼,我也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結束一天的錄製,我累得像狗一樣,半路送adela回去,她接了一個電話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我小心地問:“adela姐,出什麼事了?”
“你下去。”adela忽然冷着臉說,這是她發脾氣的前兆,我就什麼都不敢問了,連忙下了車,adela姐自己開着車,噌地就沒影兒了,徒留我一個人在路旁被冷風那個吹啊。
等我從公司附近下車,打算再倒其他公交回家時,我累得不想再挪動一步,肚子還嘰裡咕嚕地唱起了空城計。看到那在樹林中晃動的小巷燈光,我又想起了昨天光顧的那個新開的飯館——47小館、帥炸天的老闆。當然,還有那個該死的噩夢,現在想起來還渾身發冷。
還好,是夢。
我拖着沉重的腳步再次朝着那小巷走去,窄窄的一條街上晃動着不少人。我又來到自己常去吃飯的那家餐館,老闆娘已經跟我熟了,招呼客人時看到我,笑道:“過來啦?”
我笑了笑,目光一瞥,頓時如雷轟頂!
“老昌壽材鋪”幾個字在眼前晃盪着,因爲時間太久,有的字的漆都掉了。掛着的兩個破花圈依舊迎風飄揚,哪裡還有47小館!
我不禁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到的依舊是壽材鋪!
難道昨晚是我夢遊來着?可我早晨還看到了那朵黑玫瑰!怎麼可能是夢遊!
我不禁拉住老闆娘,指着那壽材鋪說:“阿姨,旁邊的這個壽材鋪不是變成飯館了嗎?什麼時候又變回來啦?”
老闆娘詫異地看着我:“這裡什麼時候改過飯店?一直都是老昌開的壽材鋪啊。”說完,她喃喃自語,“老昌也沒說過他不想幹了啊。”
我驚得魂飛魄散,眼珠子定定地望着那壽材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老闆娘又去招呼別的客人,根本沒空搭理我。我心裡波濤洶涌,嚥了一口唾沫,心中升起巨大的害怕和恐懼。
最後,我終於還是顫顫巍巍走進了壽材鋪。壽材鋪裡昏暗得很,放着咿咿呀呀的戲劇,我站在裡面就想拔腿逃跑。桌子上擺着各種冥幣,格子上放着以一個暗色的方格子。
“有人嗎?”我喊了一聲,卻沒人搭理我。
這裡的寂靜與外面的熱鬧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吱呀——吱呀——”身後驀然響起奇怪的聲音!我嚇得一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頓時,心都飛到了嗓子眼兒。
“你要什麼?”身側傳來一個蒼老空洞的聲音,我纔看到一個老頭從搖搖椅上坐着,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老頭兒約莫六十歲的年紀,臉上佈滿皺紋。他雙眼眯縫着,一隻眼旁有道明顯的傷疤。他馱着背,又問了一遍正發愣的我:“喂,你要什麼?”
我有些不死心,遲疑了片刻說道:“大爺,你這裡有沒有轉租給過別人?”
老頭晃晃悠悠從椅子上起來,驟然對我露出一道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