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現在手裡拿的詛咒信,並沒有讓我不舒服的感覺。雖然是同樣的內容,但字體顯然是不一樣的。這些,是柳杉抄寫的嗎?可她一直在發燒,根本沒抄寫的時間。就算她是被陳怡附體,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失蹤時間”抄寫出這麼多份來。當時柳杉扔下來的紙,用滿天飛雪來形容絲毫不爲過。這樣,新的疑問又出來了,這些詛咒信的複印件又是誰給了柳杉的呢?更確切地說,是誰抄的?陳怡現在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是她,那麼是誰?
張俊看了一遍詛咒信,我小心地問:“陳怡真的是被詛咒死的嗎?”
張俊大致掃了一遍:“聽你剛纔所說,她們是在給陳怡下降頭。”
“下降頭?”我和夜澤相視了一眼,我之前在微博看到過一個明星被網友吵得沸沸揚揚,說其被下降頭了。但我一直不懂其意。
“這是東南亞一帶盛行的一種害人巫術,也就是下詛咒。高明的巫師,甚至只需取對方身上任何東西,像衣服、鞋襪、飾物或者生辰八字就可以施法。你說,聞嘉的同學取了這個女同學的生辰八字和生活用品,再以怨憤之血塗之,我猜,這可能就是降頭術。但這不過是我的猜測。”張俊解釋道,“能把她叫起來嗎?我現在想跟她談談。”
我推門進去,雲毀依舊守在聞嘉身旁。聞嘉已經入睡,但和昨夜一樣不安穩。
雲毀看向我,我道:“張俊來了。就在外面。他想和聞嘉談談。”
雲毀點頭。我就叫醒了聞嘉,她聽到張俊來了,馬上就躥了出去。
張俊和聞嘉談了很久,問了很細的情況,然後張俊眉頭微鎖,抓住了聞嘉話裡的一句話問道:“你是說你同學柳杉得到了一封指導怎麼詛咒他人的信?這封信現在在哪兒?她是怎麼得到的?”
我才恍然發覺我們漏掉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是啊,假如是柳彬得到了這封“詛咒指導信”,又是誰給她的呢?
我心中忽然一跳,張俊的話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聞嘉一下愣住了:“柳杉她沒說過她是怎麼得到那封信的。那天她們寫完那封信……”她想了想。“原信就被柳杉又收了起來。”
“那麼現在這封信還在柳杉那兒?”張俊犀利地問。
“應該是。”聞嘉感覺出什麼,“這和那封信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婁姿,你現在就跟着聞嘉回學校一趟,一定要找到那封信。”張俊嚴肅地說。
我們上了張俊的車,張俊開車直朝聞嘉的學校而去。
此時已經快十二點了,路上的車也都比白天少了很多。我們坐在車裡誰也沒說話,雖然張俊如此在意那封“詛咒指導信”,但我直覺卻告訴我,我們很可能會撲空。
聞嘉的學校是近市郊的地方。那裡還比較荒涼。所以張俊開車一路駛過去,幾乎沒見到什麼車。
“有車在跟蹤我們。”在我們精神高度緊張之時,張俊忽然冒出一句話來。
“什麼?”我一愣,我和聞嘉都轉過頭去,透過車玻璃,只看到後面跟着一輛黑色的汽車。
我想起看到的電視劇裡面經常有的汽車追蹤的橋段,心中突兀地一跳,這輛車在跟蹤我們?不會吧?我們又沒得罪過什麼有權有勢的人。但這輛車確實一直不緊不慢地跟着我們的車。
“阿俊,會不會是感覺錯了?只是順路吧?”我還是覺得不大可能。
張俊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們從你家出來後,他們就跟上我們了。”
我和聞嘉都驚嚇得說不出話,如果還說是順路,那也太順了吧?那會是什麼人在跟着我們?
“那現在怎麼辦?”我有些六神無主地問張俊。
就在這時,後面的那輛車忽然加速了,猛然朝着我們的車撞了上來。
“砰”的一聲,車身劇烈一個晃悠,直接被撞歪了,車軲轆朝着公路對面摩擦而去,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啊!”我和聞嘉大叫起來。感覺身子都像要跟着被甩出車門外。
張俊用力控制着車,但車身仍舊停不下來,還是朝着公路對面衝過去。要知道,路兩旁都是深溝,如果再不想辦法讓車停下來,車就會直接翻到溝下面去了!
我和聞嘉緊緊扶住彼此,夜澤這時出現在了副駕駛座,他猛然一轉方向盤,張俊也順勢一轉,車身愣是從快要撞到護欄的險境中轉了一個大彎兒,刺溜一聲,又朝着斜對過沖過去。
而撞擊我們的那輛黑車開足馬力,就像一頭髮狂的公牛一樣又朝着我們而來!
“它又來了!它又來了!”我大喊起來。
“坐好!”張俊喊了一聲,他緊繃着臉,突然加足馬力,與又撞過來的車擦身而過,頓時火花四濺,又是一陣劇烈地晃盪,我緊緊摳住座位,一手緊緊掐住聞嘉的胳膊。
車像是漂移一樣,張俊將車開得極快,一股嘔吐感蔓延上來,讓我腦袋發暈。
後面的車仍然僅咬不放,又接連撞上來好幾次!他們這是想要撞得我們車毀人亡!可是,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前面就是一個黑漆漆的隧道,只怕他們會在那裡下狠手。這時,張俊對夜澤道:“澤,隧道里!”
夜澤點頭。當車開進隧道里,那輛車也追進來時,夜澤忽然在車裡消失了。我趴到後車窗裡看見他忽然落到了那輛車的車頂,衣袍隨着烈風吹舞着。他拔出了寒劍,揮手將劍插入了車玻璃中,頓時玻璃四分五裂,那車也忽然變了軌道,就像喝醉了一樣,在隧道里橫行起來。刺啦一聲。那車停在黑暗中不動了。
張俊一刻也沒停下,還是加速朝前開去,我道:“他們的車停下來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報警更合適?”
張俊一扶眼鏡道:“現在敵方情況不明,我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有澤在,他們跑不了。”
許久,夜澤纔回來。估計那車裡的人都快被他嚇瘋了吧?
“有沒有事?”夜澤問我。
我搖搖頭:“我沒事。你沒有……殺了他們吧?”
夜澤冷笑一聲:“本王不過是好好給他們上了一課。”
老大,你這麼一課,恐怕會讓他們終生難忘吧?
我們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來到了美院,我和聞嘉獨自進去了。宿管的阿姨還是不錯的了,聞嘉叫了門,她就出來給我們開了門,磨叨幾句便放行了。
我們又來到柳杉她們宿舍。現在柳杉死了,不知道高洋、孫飛飛、鄧雨她們怎麼樣了。聞嘉敲了敲門,但一直沒人開門。我們來之前,她也給高洋打過電話,但也一直沒有人接。
“她們會不會不在宿舍?”我道,畢竟是很年輕的女孩兒,先是被他們詛咒的同學死了,現在同宿舍的同學也死了,會不會嚇得不敢回來睡覺了?
聞嘉又打了孫飛飛、鄧雨的電話,也都是關機。
我隨手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門嘎吱一聲開了。
我和聞嘉對視一眼,她忽然就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婁姐……”
我也被她弄得有些害怕了。整個樓道里都是極爲安靜,沒有一絲聲音。
我慢慢地推開門,屋內一片漆黑,敞開的窗戶處。窗邊被風吹舞着,發出輕微地響動。
我和聞嘉進去,我摸索着燈,聞嘉打開手機給我照亮,結果她的手機略過一個地方時,我倆都被嚇得肝膽俱裂!
暗淡的亮光下,一個身體就掛在了牀鋪上!
她穿着一身粉紅的衣裙,雙手垂落於身側,腳離地稍微有些離地。那頭鮮紅的頭髮遮蓋了她的容顏,讓她看起來就像上吊的芭比娃娃。
高洋!
高洋她在寢室裡上吊了!她的腳下、牀鋪上都是紅色的詛咒信!
“啊!”我和聞嘉嚇得後退,我無意間按亮了燈。
這時才徹底看清楚,高洋掛在一根系在上鋪牀位的結繩上,她身體一動不動,吹進的風撩起她的髮絲,更添詭異之態。
聞嘉咣噹一聲倒在地上,我還沒嚇死,撲了過去。抱住高洋:“快喊人啊!”
聞嘉一邊喊人一邊幫着我將高洋從吊繩上結了下來,但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涼。
很快,寢室裡就擠滿了人,誰也不敢說話,都戰戰兢兢地望着躺在牀上的高洋。
沒多久,110、120都來了,張俊也跟着警察上來了。
醫生給高洋看過之後,搖了搖頭。
高洋被判定爲死亡,法醫初步鑑定的結果是。死亡時間晚上10:30—11:00左右,也就是在警方處理完柳杉跳樓案件,我們和聞嘉離開後不久發生的事。
我們都做了筆錄,孫飛飛和鄧雨也被叫了回來。她們說,因爲害怕,所以就去了別的同學寢室睡覺,高洋卻不肯,所以她自己獨自留在了寢室裡。但誰也沒想到,一個晚上,同一個寢室就發生了兩起命案。先是柳杉跳樓自殺,之後就是高洋上吊。鄧雨看到高洋的屍體時,直接被嚇暈了過去。聞嘉臉色更是蒼白。一片陰雲籠罩在這四個女孩兒和聞嘉的身上。
但我此刻更想知道的是,高洋也是被陳怡的厲鬼殺死的,還是……他殺?
雖然寢室裡滿是紅色的詛咒信,好似高洋也像柳杉一樣,是被陳怡害死的。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其一,柳杉死的時間和陳怡死的時間是一模一樣的,如果是陳怡害死了高洋,我覺得她也應該是和陳怡死的時間一樣的。其二,是我在高洋的脖子上看到了兩條勒痕。難道她第一次上吊沒成功,所以又上吊了一次?而且,她上吊時,腳底距離地面很近,幾乎只要用力墊墊腳就能夠到地面。其三,我沒有看到陳怡。如果她爲了報仇所以又一次害死了高洋,我總覺得她會出現在高洋的屍體旁。
但以上不過我個人的猜測,一切還有待警察來下定論。
此處不再提及警察蜀黍看到我時面帶“你丫的又來了”的熟悉笑容。我也絕不承認我在警察局已經成了“熟客”,甚至被警察蜀黍叫做“死神妹子”(按他們的說法,我比他們恐怖,堪比柯南,基本上,我一來,肯定就是帶着命案出現的)。
這些辛酸之事都不再提及,反正我們是一夜都沒睡。警察蜀黍又仔仔細細調查了一遍詛咒信之事,才放聞嘉她們出來。鄧雨腿都軟了。孫飛飛扶着她,兩個人都是臉色慘白。鄧雨哭着說:“陳怡,一定是陳怡回來報仇了,是我們詛咒死了她!現在柳杉、高洋都被她害死了,下一個,就會輪到我了!我不想死,不想死!我好怕,好怕……我要回家,我要給爸媽打電話。我要回家!”
“你不要再喊了!你以爲我不怕嗎?我也不回學校了,今天我就回家!我也要回家!”孫飛飛也被嚇得歇斯底里了。
“你們都閉嘴,要不是你們聽柳杉那個賤人的,給陳怡亂下什麼詛咒,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事!高洋她本來是個挺老實的女孩兒,但她自從跟你們一個宿舍後,她就變了!根本就是你們和柳杉把她帶壞了!今天還害死了她!讓她現在死得不明不白!沒錯,就是你們和柳杉害死了她!”聞嘉也歇斯底里了,她指着孫飛飛和鄧雨說。“還有我,我什麼都沒參與,結果我卻被你們連累,要說無辜,我才最無辜!你們詛咒死了陳怡,你們死活該,爲什麼讓我陪着你們死!爲什麼!”
“聞嘉!”我拉住她,喊道,希望她能清醒一些。
聞嘉眼淚唰唰地往外流:“婁姐。我真的什麼都沒做,爲什麼陳怡她還要回來找我報仇!爲什麼?”
我把她摟進懷中:“別哭了,沒事,會都沒事的。張俊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姐,你也救救我們好不好?我們知道你能看見鬼,你不是普通人,昨天的那封詛咒信就被你燒了的。我們應該早就聽你的話,找個驅鬼大師。”孫飛飛也扯住我的胳膊,涕淚橫流,“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質疑聞嘉的。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不想像柳杉、高洋她們一樣死了,我不想……”
鄧雨還直接給我跪下了,也哭求着我救她們。我連忙拉起鄧雨:“這件事我幫不上你們,能幫上你們的另有其人。他叫張俊,你們應該去找他。”
我正巧看到張俊出來:“他就是張俊,你們去求他!”
孫飛飛和鄧雨立刻去哭求張俊了。張俊也淡定。給了她們一人一個十字架,說可擋厲鬼侵襲,但也警告她們不要一個人獨自待着。待得到張俊幫助的承諾,她們才離開。
看着她們的背影,我心中重重嘆了一聲。
“聞嘉,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家吧?好嗎?”我問。
聞嘉立即咧嘴又要哭:“謝謝你,婁姐……”
張俊的車被之前那輛追蹤我們的黑車撞得不成樣子,想起那一幕我就心有餘悸。張俊就開警車送我們回去。聞嘉靠在我身邊邊流淚邊說:“我和高洋高中時就是同學,後來我倆一起靠近同一所大學,還是同班同學。那時,我倆就變成了朋友。我們倆比她和柳杉關係還要好。她當時要是聽我的話,不去跟着柳杉她們瞎胡鬧,今天就不會死,還死得那麼慘。婁姐,你告訴我,高洋她是不是真的也是被陳怡害死的?她要把我們都殺了。纔會罷手嗎?”
我揉着聞嘉的頭髮:“我知道你難受,想哭就哭吧。你們不會有事的,阿俊他們一定會收服陳怡,不再讓她害人。”
聞嘉哭着哭着就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我輕聲問出心中的疑問:“高洋真的是被陳怡的厲鬼害死的?”
“初步斷定是一起兇殺案。”
我心中頓時涼了一截,看了聞嘉一眼。柳杉是被陳怡的厲鬼害死的,但高洋卻是被人謀殺的。後者,更加可怕,我不知道這個兇手和夜裡想要把我們撞死的那輛車是否有關係。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夥的,那麼他們的目標是不是聞嘉呢?我只覺得現在真的是一團亂麻,找不到能解開一切答案的線索。也許,只需要一個線頭,就能揭開所有的謎底。
“高洋的死難道和陳怡沒有關係?你們有兇手的線索嗎?是不是今晚撞我們的人有關?”我問,又忽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封信!”
因爲高洋的死,我居然連我們最初的目的都忘了,我們是要去找那封“詛咒指導信”啊。
張俊略過我之前的一系列問題,只簡單道:“這件事我已經問過那兩個女孩兒,信我已經拿到了。”
“你拿到了?”
張俊將信遞給我。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我原本以爲這會是一封比那封詛咒信有更大詛咒力的信,但竟是一封打印件!
“這……”我驚詫地望向張俊,張俊道:“是我想錯了,也許更重要的是柳杉是從哪裡得到這封信。”
“你問孫飛飛她們了嗎?她們知道嗎?”
“她們曾聽柳杉說,她是從一個算命網那裡得到的。我已經讓同事幫忙去查了,這幾天就會知道消息。”張俊一扶眼鏡犀利地道。
看來如今能做的,依舊是等待。
張俊把我們送回家之後,他就又帶着夜澤去找半夜時候撞我們車的人了。
因爲連夜的折騰,聞嘉大概是真的累了,她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我拿來薄被給她蓋上。雲毀站在一側望着她。
“你們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雲毀問道。
因爲雲毀並沒有跟我一起去,所以他並不知道我們遇到的事情,我拉着雲毀到了稍微遠一點兒的地方,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雲毀的面色愈發嚴肅。
“現在阿俊和夜澤去找昨夜開車撞擊我們的人了,只要找到他們,就能知道是誰指使的了。”我低聲道。
雲毀望着睡得深沉的聞嘉:“他們的目標是聞嘉嗎?”
聰明如雲毀。我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切還要等阿俊他們找到人才能知道。”我也瞅向聞嘉,“但是,現在讓她更怕的,不是這件事,而是柳杉、高洋接二連三地死了,還死在了同一天。聞嘉雖然沒有參與詛咒陳怡這件事,但你也聽到了。柳杉死之前說過的話。我擔心聞嘉會有危險。而且,高洋的死可能與陳怡無關,她是被人勒死的。這個人爲什麼勒死高洋,還是一個謎團。我也怕,這個兇手與陳怡有關。”
我和雲毀又沉默了,我現在也困得兩隻眼受不了了,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雲毀纔開口道:“你去睡吧,我在這裡守着她。”
我點頭,又對雲毀道:“你也不要太擔心,聞嘉的性子其實比誰的都要堅韌,連我都自愧不如。”
我這一覺睡得極沉,恍恍惚惚之間被人推醒:“婁姐,婁姐,你醒醒!婁姐!!”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聞嘉和雲毀,我從牀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看到聞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怎麼了聞嘉?”
“我同學來電話了,他說高洋可能不是自殺的,而是他殺……他還說他可能知道兇手是誰……”聞嘉似是神遊九天一樣,慢慢地說道。
我一下就完全清醒了:“你同學知道兇手是誰?”
聞嘉看到我表情,一把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婁姐,你告訴我實話,高洋她不是被陳怡害死的,她是被人殺死的嗎?你告訴我實話!”
聞嘉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我望了一眼雲毀,才低聲地說道:“是,阿俊他們初步判定高洋是他殺,但這個兇手有可能和陳怡有關。”
聞嘉忽然又安靜了下來,她喃喃道:“高洋是被人殺死的……高洋是被人殺死的……我要去見他,他說他知道兇手!”
聞嘉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她:“聞嘉,你等等!如果你同學知道兇手是誰,我們最好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