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擡起頭,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段正淳面色微變,爆了一拳,道:“小女阿紫,承蒙閣下多年來養育之恩,段某先行謝過了!”
看着段正淳如此,丁春秋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段正淳話到嘴邊,被丁春秋這麼一說,頓時有些難堪,但還是一咬牙,道:“既如此,段某卻是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閣下放阿紫離開星宿派!”
段正淳此話一出,涼亭中頓時出現一抹森然殺機。
“給我個理由!”
丁春秋嘴角輕揚,似是不屑說道。
段正淳的心臟突突跳動着,今日雖然丁春秋多番相助,但是想到他在江湖上的名號,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叫自己的女兒成爲他的徒弟,否則自己這個大理鎮南王的顏面何存?
一念至此,他擡起頭,道:“我乃大理鎮南王,阿紫是我的女兒,自然就是大理國的郡主,如果傳出去他是你的徒弟,恐怕有些不好!”
聽了這話,丁春秋還沒如何呢,蕭峰臉色卻是一變。
連師徒關係這段正淳都如此在乎,那自己和阿朱呢?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頓時一緊。
段正淳說完這話,便緊張的看着丁春秋。
不料丁春秋卻是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之中,充斥着化不開的殺意和森冷,空氣之中仿若有一股無形氣機綻放。段正淳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我也是爲了阿紫好。你是阿紫的師傅,自然也希望她日後過得更好,所以,你放阿紫脫離星宿派,是最好的結果。離開了你,他可以是大理國的郡主,大理鎮南王的女兒,而不是叫人聽了聞風喪膽的星宿派魔女!”段正淳心中有些惱怒。大聲的說着。
蕭峰的臉色此刻無比陰沉,若非這段正淳是阿朱的父親,他都想一掌將其打死。
丁春秋的笑聲卻是逐漸低落,唯有那一抹殺意,愈發昌盛。
“想叫我同意你的請求也可以,叫阿紫親自來跟我說,若她也是這個想法。我丁春秋自會放她離去!”
丁春秋收攝心神,傲然的看了段正淳一眼,心中的殺機卻是猶如沸騰的火山,幾欲爆發。
他之前雖然知道段正淳無恥,但是沒有想到會如此到這個程度。
自己將他的兩個女兒安然無恙的送到了他的面前,現在反過頭來就像斬斷自己和阿紫間的關係。
早知如此。自己幹嘛管着破事,直接帶着阿紫會星宿海多好。
聽了這話,段正淳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若是阿紫能夠說通,他早就說了。
此刻看着丁春秋。段正淳心中無比憤怒,道:“作爲師父。你應該就像父親一樣,希望阿紫好,你現在這般強求,對於阿紫來說,是害了她。原本她可以使大理國的郡主,如果被你強行套上一個星宿派的名號,她以後的人生會是什麼樣的?你有沒有替她想過?”
段正淳有些激動的說着,似乎丁春秋不放阿紫離開星宿派就當真罪大惡極一樣。
丁春秋還沒開口,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道:“那個賤人的女兒是郡主,那我的女兒又是什麼?段正淳,你告訴我!”
這聲音響起的突然,木婉清臉色卻是猛的驚喜起來,站起身,環視四周,緊張的看了起來。
“誰?誰再說話?”
段正淳第一個叫出了聲,之前那個聲音非常熟悉,曾幾何時,叫他魂牽夢繞。
“師傅,是你嗎?我是婉兒啊!”
木婉清也是激動的叫出了聲。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涼亭對面,一身黑衣,頭頂有着一個黑紗斗笠,將他的面容全部遮住。
僅憑身形,就能看出,這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她的素手纖細,修長而白嫩,腰間有着一柄短刀,和第一次遇到的木婉清打扮卻是無比相似。
“婉兒!”
秦紅棉驚叫一聲,尋找多日而不見的木婉清竟然在此地相遇,叫她心中歡喜無比。
“紅棉,是你麼?”
段正淳的速度更快,看到那人的瞬間,已經搶了出去,在木婉清之前來到了那人身邊。
秦紅棉身子卻是一讓,避開了段正淳,道:“段王爺,請自重!”
段正淳身形一滯,似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黯然。
木婉清歡喜的跑到她的身邊,道:“師傅,真的是你,想死婉兒了!”
說話間,就要朝秦紅棉的懷裡撲。
秦紅棉卻是驚叫一聲,道:“婉兒,你……你的面紗呢?”
木婉清這段時間,和丁春秋在一起,早就習慣了不戴面紗的生活,此刻見到自己的師傅,也沒有想起來,被她一提醒,這纔想起,心中一慌,下意識的看向了丁春秋。
秦紅棉看着女兒的目光,轉過頭,頓時看到了丁春秋。
打量了丁春秋幾眼後,秦紅棉轉過頭,冷着臉道:“他就是你選的?”
木婉清心中有些驚慌,也有些羞澀,道:“不、不是。”
聽了這話,秦紅棉的臉色頓時一冷,道:“既如此,還不戴上面紗。師傅幫你殺了這個登徒子!”
說話間,秦紅棉一躍而出,腰間的短刀帶着一抹寒光,猛然出鞘,朝着丁春秋脖間斬去。
“師傅,不要!”木婉清驚呼出聲,這麼長時間沒和師傅在一起,反應竟是有些遲鈍,此刻看着師傅對丁春秋出手,心中頓時慌張了起來。
“紅棉,快些住手!”段正淳心中也是一驚,連忙叫出了聲。
丁春秋眼中卻是浮現出一抹憤怒,本以爲木婉清已經刁蠻了,沒想到這秦紅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怪不得木婉清會被她教育成這個樣子。
“去死!”
秦紅棉纔不管段正淳和木婉清的驚呼,在他看來,全天下的男人都該死,都是負心薄情之輩。
丁春秋既然不是自己女兒選的,那就去死。
他的刀,映着陽光,仿若一汪秋水,猛然劃過,斬像丁春秋的脖子。
丁春秋動也未動,坐在石凳之上,仿若沒有看到一般。
刷!
就在秦紅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之時,他的衣袖,憑空一甩。
啪!
一聲清脆的氣爆聲音,登時傳遍當場。
秦紅棉只覺眼前一花,緊接着,一股沛然莫擋之力猛然襲來,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身形,朝後倒飛而去。
“師傅!”
木婉清驚叫一聲,飛身而起,想要接住秦紅棉。
“紅棉!”
段正淳的速度更快,在木婉清之前雙臂一展,摟住了對方的腰肢。
就在他想要卸力落地之時,雙手如遭雷噬,一道陰冷的力道瞬間蔓延上了他的雙臂,逆流而上。
段正淳驚叫一聲,趕緊鬆手,秦紅棉再度拋飛,被隨後而來的木婉清接住。
木婉清旋身落地,急忙道:“師傅,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段正淳也落在了地面之上,身形卻是一個踉蹌,連退五步這才站定,雙臂此刻冰冷無比,酸楚難當。
看像丁春秋,他的雙眼充滿了驚駭與忌憚。
“師傅,你怎麼了?不要嚇婉兒!”
木婉清驚呼出聲,看着動也不動的秦紅棉,都快哭了。
段正淳頓時回過神來,趕緊搶了過去,看着秦紅棉的樣子,驚呼道:“紅棉,你、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不要嚇我!”
段正淳一邊說話,一邊想要將秦紅棉從木婉清手中搶過去。
木婉清心中擔憂秦紅棉的狀況,此刻見段正淳竟然動手搶奪,頓時怒道:“你給我滾開,不要碰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