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那近乎狷狂的聲音,在響起的瞬間,整個人已然騰身而起。
那高有數丈的能夠阻擋諸多武林人士的圍牆,在他腳下恍若無物一般,瞬間遠去。
段正淳和段正明見之臉色大變。
“不好,快點追,否則我大理段氏今日過後,便會成爲天下笑柄!”
段正明臉色無比難看,丁春秋若是和木婉清真的在天龍寺成親,大理段氏,將再無面無混跡江湖。
段正淳的臉色,在這一刻也變得有些蒼白。
他二人不在說話,段正明提起本參,和段正淳一起,快速朝外追去。
走進鎮南王府之後,阿紫木婉清以及周不平等人已然盡數不見了。
唯有刀白鳳一臉慘淡的留在院子之中。
“鳳凰,婉兒和丁春秋他們呢?”
段正淳一臉氣急敗壞的問道。
刀白鳳一驚,擡起頭,看向段正淳,眼中露出一抹驚慌,道:“他們、他們搶了陛下的鑾駕,朝、朝天龍寺去了!”
刀白鳳的聲音有些顫抖,看着段正淳,似是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段正淳聞言臉色大變,猛然發出一聲咆哮:“丁春秋,你這邪魔外道,欺人太甚!!!”
雄渾的聲音,恍若驚雷一般,陣陣傳響。
段正明臉色也無比難看,但此刻還保持着冷靜,道:“淳弟,先別急,找人替本參師兄療傷,我回宮中立向天龍寺飛鴿傳書,定然能夠趕在丁春秋之前告知枯榮師叔,淳弟,你派人去請黃眉大師前來援手,速速行動,莫要耽誤!”
說完此話。段正明轉身就走。
而丁春秋此刻已然出了大理城,朝着天龍寺方向趕去。
秦紅棉和木婉清坐段正明的鑾駕之上,丁春秋駕車,周不同和摘星子以及遊坦之阿紫四人此刻盡數騎馬。遊弋在左右。
丁春秋臉上不悲不喜,但是眼中卻是有着一抹怒火。
秦紅棉此刻臉色並不好看,他知道,今日若是叫木婉清和丁春秋在天龍寺中成了親,段正淳定然會恨死自己。
但是,看着女兒羞紅的面色以及小腹,她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阻止的話語。
同時,他的心中還隱隱有着一抹報復的快感。
他大理段氏即沒有養育過自己的女兒,如今卻橫插一手,想要葬送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不同意,就強行軟禁。
這等行徑,和強盜土匪有何區別?
想到這裡,秦紅棉心中便是怒火中燒。
此刻,木婉清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看着丁春秋駕車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這便是真實。
“我們、真的要在天龍寺成親麼?”
木婉清小心翼翼的問着,聲音之中盡是萬種柔情,之前的刁蠻和執拗,已然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裡去。
丁春秋回過頭,溫和的笑了一下,道:“是啊。你不願意麼?”
聽聞此話,木婉清頓時急道:“不是不是,我願意!”
此話一出口,便見丁春秋戲謔的神色,頓時臉上便泛出了一抹紅暈,道:“我、我只是覺得在天龍寺成親感覺怪怪的。而且、而且還會得罪了大理段氏,爹爹他肯定也會大爲惱怒的!”
說到此刻,她擡起頭,看了一眼秦紅棉,眼中劃過一抹擔憂。
丁春秋心知此事是自己一時衝動。但此刻若是不繼續下去,心中的怒火卻是無從發泄出來。
是以,此刻卻是沉吟片刻,沒有開口。
秦紅棉寵溺的撫摸着木婉清的長髮,道:“傻孩子,不用替娘擔心,你爹爹心中若是有咱們母女,他就不會真的惱了我們,若是沒有,他惱了也就惱了,咱們母女也是沒辦法,誰叫娘當年瞎了眼睛呢!”
秦紅棉的話語之中到底有着一抹蕭索,但是卻也有着堅定。
木婉清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安慰母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便在這時,忽聽阿紫道:“木姐姐,你何必擔心呢,咱們那個爹爹好色成性,他連信陽馬家那的毒婦都捨不得,怎麼會捨得秦阿姨呢,你就放心吧,就算他生氣,頂多也超不過三五日,等她氣消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倒是你,如果真的和師傅在天龍寺成親,可能會真的被他惱死,說不得他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阿紫的聲音很清脆,一雙眼睛恍若月牙一般,從車窗中跟木婉清說着話。
秦紅棉擡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阿紫,沒有說話,嘴角卻是流露出一抹驚詫之色。
木婉清心中也是一鬆,暗道,還真是阿紫妹妹說的這樣,那個色中餓鬼般的爹爹,怎麼可能捨得了母親。
想到這裡,也就放下了心,道:“他惱不惱我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年來,沒有他,我一樣也過的好好的,倒是你,你也跟着摻合進來,就不怕他也惱了你麼?”
木婉清嬉笑的打趣着阿紫。
阿紫嗤之以鼻道:“哼,他惱了我纔好呢,這大理城我早就呆膩了,一點都不好玩,和我從小長大的星宿海根本沒法比。我都想好了,等你跟師傅成親以後,我就跟你們一起回星宿海。到時候看娘和阿朱姐姐願不願意一起去,反正娘總呆在小鏡湖,和守活寡沒有什麼區別,還不如在星宿海還有個照應。而且阿朱姐姐早就和那個蕭峰說好了,等他報了大仇以後,就去塞外木馬放羊,過平淡的生活。我們西域之地比塞外更加壯麗,到時候就不叫他們去塞外了,直接在西域就好了。哼,到那個時候,誰還管咱們那個色.鬼一樣的爹爹呢,他愛怎麼生氣就怎麼生氣,就算氣死也跟我沒關係了。不過我想以他的脾氣,最多也就氣出病來,想把他氣死,恐怕很難,不過也無所謂了!”
阿紫脆生生的說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
遊坦之雙目怔怔的看着阿紫,此刻已然有些呆了。
聽着阿紫的話,滿場之人全被她逗笑了。
摘星子看着阿紫,道:“小師妹,你真的是這樣想的,看來師兄沒有白疼你。當初聽師傅說你找到了父母,父親還是一個王爺,師兄還擔心你有了家就看不上咱們星宿派了呢,今天聽了你這話,師兄真的很開心,只是天狼子他們沒在這裡,否則他們一定會跳起來的!”
摘星子一臉歡喜的說着,但是阿紫卻是哼了一聲,道:“大師兄,你怎麼能這樣想阿紫呢,阿紫纔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呢。”
聽了此話,摘星子連連告饒,對於這個小師妹,他可是隻有最爲真摯的寵溺,完全就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樣。
一路衆人說說笑笑,沒有半點擔憂。
當日落西山之時,車碾徐徐停在了天龍寺的門口。
“木姐姐,到了,到天龍寺了,你和師傅可以成親了!”
阿紫歡快的叫聲頓時便響了起來。
便在此刻,幾個武僧頓時跑了出來,看着丁春秋等人,滿臉戒備道:“你們是何人?竟敢在天龍寺外喧譁?快些到別處去,休要在此逗留!”
周不平等人聽了這話,頓時笑出了聲,他大馬上前,道:“還真是霸道,只是剛剛到門口,你們就要趕人,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
周不平的聲音道最後一句,頓時咆哮了起來。
那幾個和尚臉色一變,其中一人猛然冷喝一聲道:“大膽,竟敢在天龍寺外放肆,大家一起上!”
說話間,那幾個和尚手中的齊眉棍猛然朝着周不平砸來。
動手指尖,恍若行雲流水,沒有半點猶豫。
周不平長嘯一聲,長劍猛然出鞘,在一片寒光之中,瞬間將六根齊眉棍斬斷。
也就在同一時間,他的左手猛然在馬鞍之上一撐,雙腿連環提出。
砰砰砰……
一片悶哼聲中,那幾個和尚當場吐血倒飛了出去。
周不平在冷笑聲中,重新正身做好,臉上帶着一抹森然,道:“快點進去告訴裡面的那羣禿驢,我家教主今日要在你們天龍寺成親,叫他們快些準備迎接!”
周不平的話,滿是冰冷,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那幾個武僧一聽,臉色頓時大變,指着周不平,道:“你們……你們豈能這般放肆……佛祖不會寬恕你們的!”
看着那個和尚仍在喋喋不休的嘮叨,周不平臉色頓時一冷,長劍如風,撕拉一聲,直接斬在了那和武僧的大腿根部。
褲子,瞬間被他斬碎成片片不了翻飛了起來。
那武僧只覺胯下一愣,下一刻,口中發出一聲驚叫,雙腿一顫,一股惡臭當場傳遞了出來。
周不平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怒罵一句:“無膽鼠類,還不快滾,再敢囉嗦,老子下一劍就不是嚇唬你了!”
那個武僧,驚叫一聲“不要”,隨後連滾帶爬朝着天龍寺內跑去。
丁春秋此刻連眼皮也沒擡一下,看着那幾人大呼小叫的跑進天龍寺中,他只是冷喝一聲:“走!”
隨後,只聽馬蹄聲噠噠響起,衆人直接進了天龍寺中。
天龍寺恢弘無比,進了山門之後,四周雕樑畫棟,白石鋪地,顯得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便在鑾駕駛進天龍寺主殿的瞬間,一個沉重的聲音頓時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