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冰!”
賈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在宿舍裡找了好久也沒有看清楚那個人在哪裡。
“這裡呢,往下邊看!這裡!”
藉着昏暗的燈光,賈冰在宿舍最裡面的下鋪,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是他們村的沈玉亮。
“你也在4班?”賈冰從上鋪跳下來。
“剛纔我聽着像你的聲音,沒開燈,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準,就沒敢叫你。還真是你!”
“我是從1班宿舍搬過來的。進門一眼看見這上鋪沒幾個人,一問還真有空位。我把鋪蓋卷放那裡了。當時我就想4班要是能遇見一個咱們村的就好了。可巧,你也在這班。”
“不光我,張瑞也在這班!”
“是嗎,他人在哪呢?”
“在我上鋪,剛纔說出去打飯去了。要不咱倆也去?正好找找他。”
“也行,走,走!”
賈冰和沈玉亮出了宿舍門,沿着牆根身子緊貼着牆。腳下的土地被雨水打得很滑,到處都是水坑,最寬的地方也只能容得下一隻腳,整條通往院外的路就現在只能變成單行道了。出去的學生和要進來的學生,都堵在單行道的兩頭。這個場面就像田裡下雨前螞蟻搬窩一樣。好不容易倆人就要出來了,賈冰的一隻腳一滑踩進了水坑,新鞋子弄溼了。爲這賈冰一直埋怨走在前面的沈玉亮突然停下來,害的踩水裡弄溼了鞋子。
直到吃完飯他倆也沒有尋到張瑞的影子。現在回宿舍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他倆索性就在學校裡到處看看。
雖然這場雨下的很大,操場倒是沒有什麼積水,吃過晚飯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在一起聊天散步。那些個愛學習的,把凳子搬到一個人少一點的角落獨自看書。大部分的學生還是喜歡這個時候幾個好朋友一起繞着操場溜彎兒的。一整天的學習,使他們整個人都像上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也是時候鬆一下了。學生們像一顆顆閃亮的星星,灑落在操場這個小夜空裡。賈冰看眼前的場景心裡想:這就是我想象中的中學裡景象!
他倆從操場的西邊漫無目的地走到操場東頭。操場並不是像他們在剛開始看起來的那樣是個長方形的。因爲在東邊向北還有一塊空地。確切的說那可能已經不算是學校的操場了。學校的跑道在延伸到這裡之前就已經結束,這裡沒有教室也沒有其他的建築,更沒有籃球架,只是空蕩蕩的一塊平地而已。儘管這樣,學生們還是把它也劃歸在操場的範圍。這塊空地的背面是這所學校的唯一的一棟高層建築---一座二層樓房。部分教職工單身宿舍以及學校的實驗器材房,微機房都在這座樓裡.樓前是一排粗壯的梧桐樹。這座樓的北面是學校高中部,其實只有高一年和高二年級兩個班,全部學生加起來也不到三十人 。高中部再往北是學校食堂。水塔正南一條鋪磚小路把它們和宿舍區分開。學校南北總共有兩條路是南北貫通的。學校大門正南算一條,而這條更像是一條臨時便道。整個學校就是一個長方形,這兩條南北通路就像是長方形中間的兩條豎線,把學校分成東中西三部分。
“賈冰,你看這一排教室房頂有什麼特別的?”沈玉亮指着教室的屋頂問。
“屋頂怎麼了?不都是瓦片麼?”
“然後呢?”
“任何就沒有了!”
“告訴你吧,這些教室的房頂是夏天剛修過得。因爲這些房子都蓋了二十幾年了,屋頂漏雨。學校在放暑假期間的兩個月裡把屋頂重新返修了一遍。”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暑假我叔就在這給學校修房頂來着。看,這些屋頂是不是比北邊宿舍的屋頂新的多?”
“也是。教室屋頂看起來是比那邊宿舍屋頂新。”
“我叔不會騙我的。”
“對了,你是本來就在4班呢,還是從別的班轉過來的?”
“本來就分在4班。中午我正在打盹呢,就聽別人說咱們又要重新分班。我就趕緊跟着他們去看分班榜。找了半天,看見自己的名字還在4班,沒動。這下我可高興了。我就回去宿舍躺着了。”
“哦,你是運氣好!”
在學校轉了一會兒,沈玉亮說想回宿舍,他倆便往宿舍走
“看你帶的這路,到處都是泥,到處都是坑!”
“這能怪我?我也不知道這道這麼不好走。再說了,當時你也沒有反對啊。你也有責任。咱倆啊,誰也別埋怨誰!”
“怎麼不怪你啊!你領得路,不好走就怪你!看弄得這一鞋泥!”
“要乖就怪你當初沒吭聲,我領的路你就跟啊。那我帶你跳虎坑,你也跟着啊!”
“別狡辯!”
賈冰只顧着低頭看腳下的路。沈玉亮見他沒注意,在走到一棵梧桐樹下的時候。用力踹了一腳梧桐樹,拔腿就跑。由於剛下過一場大暴雨,樹上殘留着足夠多的雨水。被沈玉亮這麼一踹。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的正好就砸在賈冰的身上。
賈冰沒提防沈玉亮會來這麼一下,淋了一身。
“臭小子,敢戲弄我!”
沈玉亮見陰謀得逞,貓在前面的一顆樹後咯咯的笑得直不起腰。
“雨下得好大啊!涼快不?”
“好你個沈玉亮,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着,撿起一塊石子就追了過來。
沈玉亮一看事情不妙,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