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凌蕭狂一起用了早餐。說起早餐,就一定要提到一件事。
在這裡生活了差不多一個月,我發現這裡的東西有點奇怪,好像和我所知道的古代有些許的差別。例如,這裡吃的東西有些是我沒有見過沒有聽過的,不過味道卻與現代的東西一模一樣。就像現在我面前的這個橢圓形的東西,他們管它叫做炸餅,不過那味道就和油條一樣。問他們做法,也與油條一樣。另外,粥的樣子和現代沒什麼不同,可是名字卻只叫做水飯。
早餐過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凌大慈善家表示會盡力幫我尋找家人。可沒想到的是,他動作迅速得兩天後就請來了我的叔叔,要我和他相認了。
原來這具身體本是東南安卓一戶米商的女兒,名叫陸緋舞。因爲拒婚而獨自從安卓逃到了位於版圖西北的椋城。至於我受傷的原因應該是誤打誤撞捲入了江湖鬥爭,被誤傷了。
對於這個身份和這段別人臆想出來的遭遇,我覺得可信度小得可憐,基本爲零。可是表面嘛,總要表現得毫不懷疑,好讓凌蕭狂放下一點戒心。
“那麼,陸姑娘你有什麼打算呢?你是想回去安卓,還是留在這裡呢?”
我想都不想,立即下意識地想否決掉這兩個提議。剛準備開口,想想又覺得這樣太不合常理,試問有哪個失憶的弱女子是不想立刻回家的啊?於是我選了我認爲比較好的那個:“我想回去安卓。”這樣的話,半路再想辦法逃脫也可以。
凌蕭狂點點頭說:“嗯,那好。我本是四處周遊之人,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怎麼樣?”
我馬上連連點頭:“如此甚好。”這樣可以說是遊江湖了吧?我很樂意!
“不過安卓離這裡路途遙遠。從椋城到安卓最快也要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和我們走,可能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他補充道。
需時越久我就越高興:“雖然是很久,但我想趁這個機會到各地領略一下風土人情,也許也能讓我想起以前的事也不一定,所以我並不在意時間的長短。”這樣應該說得通吧?
他滿意地笑着,卻讓我覺得有點狡黠之色:“那麼,我們三天後啓程去瀝城。”
我眨眨眼,抿嘴一笑:“好的。”心中的喜悅真是無法壓抑。怎麼樣都好,我的第一步還是走得挺順利的。
但是這裡又出現了一個疑點:“既然椋城這麼遠,公子竟然可以在兩天之內就找到了我的家人,實在讓人佩服。”
“呵呵,其實這個工作在就你不久後就開始了,而且恰巧你叔叔就住在椋城,只是舉手之勞,何談佩服。”
哦,這麼巧啊?當真讓我不懷疑也不行。說到底,我暫時還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也不能相信自己身邊的人。可是讓我爲難的是,我沒有身份,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這就表明我還不能只靠自己,現在只有將計就計是我最好的選擇。
同凌蕭狂一起品了一會兒茶,我起身告退,走到門口卻被他叫了回來。凌蕭狂走到我的面前,隨即從寬大的袖子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了我。我定睛一看,馬上就對這個瓶子愛不釋手,因爲瓷瓶上的圖畫很是精美,栩栩如生。我接過瓶子細細地端詳,瓶上的裝飾畫無疑是極好的,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鳥語花香,生機勃勃,生動到了極點,那鳥兒似乎會忽然從瓶子上飛出來一樣。我把瓶子倒轉,發現瓶底刻着一個“狂”字。
我疑惑地看着凌蕭狂問:“這是?”
“這藥可以去疤,你直接塗在傷口上就可以了。”凌蕭狂耐心地解釋着,眼神卻充滿了探究,“你可以叫疏瑤幫你的。”
我無心探究這其中的意義,只顧連連道謝,拿着瓶子喜滋滋地離開了。
一連兩天的早晨我都是和凌蕭狂一起度過的,他給我說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
我所在的國家叫做平國,現在正處於鄴朝的興盛時期,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百姓們都安居樂業。平國地廣人多,只有一個不足以造成威脅的晏國這一外敵。都城是涵城,在任皇帝姓許,名泓璟,人稱孝景帝。
雖說是古代,這個世界的禮法卻不像我所知的那麼複雜,基本上與現代無異。這讓我樂得輕鬆,與他們相處也不用太趨緊。
兩天後,我們準備好了一切,正式起行了。
一走出那個院子,我就略有期待地左看看右看看。咦?怎麼沒有馬車?
“有什麼不妥嗎?”
我應聲轉頭,呆了數秒纔看着凌蕭狂搖了搖頭,回答:“沒有。”
“沒有的話就出發吧。”
就這樣出發?用走的嗎?天啊,不會吧,是我的幻覺吧!怪不得從這裡到安卓要兩個月這麼久了,原來這個世界的交通都是用走的!
“沒有……交通工具這種東西嗎?”我拉住凌蕭狂問。
凌蕭狂皺眉,“什麼是交通工具?”
“呃,就是代步的工具。就是類似馬車這種東西。”
“馬車?”凌蕭狂奇怪地看着我,“這是什麼?”
糟糕了,竟然沒有?我突然不想遊江湖了……唔,不怕不怕,沒有也可以自己做嘛。
“你們這裡有沒有轎子?”
“有。”還好還好。
“有沒有輪子?”
“有。”我的期待更甚幾分。
“有沒有馬?”
“有。”太好了!
“那有沒有一個用馬拉的,有輪子的轎子?那就是馬車。”
凌蕭狂一聽,整張臉就黑了。狼眼睛緊緊瞪着我,眼裡就像似藏有了冰天雪地,冷颼颼的,十分駭人。
怎……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你怎麼可以用馬來爲你拉車?這種大不敬的話不要再說。”
大不敬?用馬拉車大不敬?難道馬這裡不叫馬,叫其他名字?而叫“馬”的剛好是種珍稀動物或者是神獸?
我擡擡眼,看見凌蕭狂依然是狠瞪着我。我縮縮脖子,移開了眼。
是我錯了,是我不對,可是不知者不罪嘛,怎麼搞到像是要了我的命似的。
我們就這樣靜默了許久,站在那裡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往前走。
“抱歉姑娘,我一時忘記你失憶了,得罪了。”
我聞聲擡頭,凌蕭狂似乎是平靜下來了,眼裡的冷意也散去了許多。我點頭,擺擺手,說自己不在意。
低頭後撇撇嘴。哼!罵完人再道歉就可以了嗎?不過看你是我現在的米飯班主,我也不好跟你計較。這次先記到賬上,到時候我有機會有條件了,再慢慢跟你一筆一筆地算。
“聽姑娘剛纔的描述,我們這裡也有類似的,如果姑娘想坐的話,我也可以找來。”
聞言我猛地擡起頭,瞪大眼睛看着他,大概我現在眼裡已經在放光了。怎麼不早說,害我被你罵了。還有,明明有這麼方便的東西怎麼不早點拿來,還要用走的呢。
“那麻煩公子了。”
凌蕭狂點點頭,“那我現在去準備。”說完轉身走了。
我站在這裡無聊地四下看,猛地發覺疏瑤那丫頭不見了,好像從剛纔開始就不在了,不知是去了哪裡。
大概過了一刻鐘吧,正當我不耐煩想去找凌蕭狂的時候,終於看到他牽了一輛這裡的“馬車”徐徐走來。
“這……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