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齊天見小瑤姐離開屁顛屁顛地跟在了後面,我睏意上頭,扯開被子躺下就睡。
雖然我已經儘量離耿耿姐遠一些了,但第二天早上我發現她的腿依舊壓在我身上,拿她這個睡眠多動症沒辦法,我照例起牀去燒開水。
吃過早餐後我們再次放飛了無人機,當然,因爲村民們都“活”了,所以我們是在停車的地方進行操作的。
小瑤姐控制着無人機升起,越飛越高,擴大着視野。
我盯着車載導航上的畫面,心中有些忐忑,樹木和村莊以及我們的車子都在畫面中不停地縮小着。
昨夜的濃霧一直沒有出現,視野很清晰,我能看到整座山,以及山下的公路。
“還好,看來白天是沒問題的。”我說道。
小瑤姐也是面露喜色,讓無人機下降到離地面兩米多的距離,朝着我們來時的路飛去。
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鑑,無人機先行探路無疑是很好的辦法。
無人機在林中穿行,讓我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小瑤姐開得並不快,因爲林中地勢複雜,樹枝縱橫交錯,無人機如果掛在上面就壞菜了。
視線隨着無人機的前進移動,過了一會兒,我已經能夠看到土路的盡頭了。
小瑤姐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畢竟昨晚我們就被困在了這個路段。
在無人機衝出土路的瞬間,投放回來的畫面瞬間出現雪花,車載導航也發出了滋啦滋啦的聲音,幾秒鐘的時間後,畫面完全黑了下來。
我們面面相覷,都傻眼了,原以爲一切順利,沒想到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握着遙控器的小瑤姐一臉尷尬地看着趙齊天,彷彿是在說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趙齊天欲哭無淚,我估計他倒不是心疼無人機,畢竟那是身外之物,哪有小瑤姐重要,只是沒了無人機我們就少了一個安全的觀測手段。
“要不去看看能不能找回來?”耿耿姐提議道。
小瑤姐聞言用遙控器做出了控制無人機降落的操作,至於已經不能傳回畫面的無人機能不能聽話就不得而知了。
“試一試吧。”趙齊天說道。
對於尋回無人機這件事我們達成了一致,然而今天又是祭祀的日子,可惜我們不知道具體祭祀需要什麼時候進行,所以趙齊天和小瑤姐回村子盯梢,我和耿耿姐去尋找無人機,明確分工後我們便各行其是。
一方面我和耿耿姐都不擅長開車,再加上昨晚的古怪遭遇,所以我們選擇了步行。
耿耿姐非要說讓她拿着遙控器,我無奈,叮囑她不要亂操作後便把遙控器給了她。
她拿在手中琢磨了一番,很快就失去了興趣,揹着手吹着口哨一蹦一蹦地在前面帶路。
我見狀叫住了她,讓她走在我後面,理由則是如果出了什麼狀況,起碼她比我有能力處理。
耿耿姐聞言又跑到後面去了,並用她那條鞭子纏在了我的腰上,美其名曰出事了能夠快速作出反應。
我對這種類似於遛狗的姿勢頗爲不滿,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忍辱負重了。
眼瞅着土路到頭了,我還真看到了放出去的無人機,它正安靜地落在岔路口上。
耿耿姐也發現了無人機,對我說道:“要不我去拿回來,你牽着我。”
我心裡一暖,但還是拒絕了,估算了一下距離,耿耿姐的鞭子還是夠長的。
來到土路的岔路口,我深吸口氣,一步邁了出去。
只是這一步,我便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幾乎和昨天晚上的情況一模一樣,僅僅因爲是白天光線好了一些。
我有些懵,冷靜了一下又後退一步,眼前驟然一亮,那白茫茫的場景消失不見,視線中還是岔路口。
臥槽!我當時就驚了,感覺自己腳下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條,這條線分割了兩個世界。
“小秦子!你剛剛半個身子消失不見了!”耿耿姐已經衝了過來,把我拉向後面。
“我沒事。”我連忙安撫道,把剛剛的遭遇和耿耿姐說了。
耿耿姐一臉錯愕地看着我,過了好半天才說道:“要不別冒險了,爲了一個無人機不值個。”
我搖了搖頭,“我進去後找到無人機就回來,距離不遠,還有這鞭子作保障,問題不大。”
耿耿姐猶豫了好半天,說道:“那好吧,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你不回來我就拉你。”
我點了點頭,再次進入了那白茫茫的世界。
能見度非常差,我走了兩步,發現無人機所在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心中琢磨了一番,我有了主意,蹲下身子閉着眼睛摸了過去。
幻覺多是藉助視覺來迷惑人,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睜着眼睛反倒不如閉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我果然摸到了無人機,沒有睜開眼睛,我快速地後退。
“咚!”我感覺自己撞到了東西,身體不穩直接摔倒,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我已經出來了,而耿耿姐唯恐鞭子不夠長,就站在土路邊緣,不幸被我撞倒了。
“啊喲!”耿耿姐摔得發出了一聲驚呼。
我連忙把她扶了起來,幫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塵。
耿耿姐瞪了我一眼,不過看到我手中的無人機後眼睛彎成了月牙。
無人機已經找到,而且不用試就知道,想要從這裡出去是不可能了,如果長時間待在那霧氣中是很危險的,我和耿耿姐直接原路返回。
耿耿姐以前沒玩兒過無人機,回去的時候開了一路,我有心也試一試,但是根本就搶不過她。
臨要進村的時候,爲了避免被村民們發現,耿耿姐這才收起了無人機。
“挺好玩的,回去就買一個。”耿耿姐有些意猶未盡。
“那你可得小心點,在城裡別傷到別人。”我說道,剛剛耿耿姐開無人機的時候那叫一個飄逸,典型的女司機,我估摸着人多了那螺旋槳都得割到人。
“姐姐我多練練不行嗎!”耿耿姐懟了我一下,不滿地說道。
我沒搭話,等你買了那玩意兒,估摸着小瑤姐第一個找你算賬,你要是在屋裡飛,那就是拆家了。
一路回到土房,趙齊天和小瑤姐正坐在屋裡發呆呢,原來他們問了村民後才知道,祭祀是在晚上舉行的。
我感覺有些不對,晚上村民不是都消失了嗎?誰去祭祀?
小瑤姐也有點搞不明白,只是說到時再觀察一下。
無事可做,我們只好窩在屋裡玩手機,也多虧了小瑤姐那十萬伏特的皮卡丘充電寶,不然就我們這樣搞很快就會面臨手機關機的窘境。
中午老趙又來找我們吃飯了,我們沒去,說晚上再去,老趙也不堅持,估計也是習慣了。
“你們發現沒有,電話打不出去了,給誰打都是無人接聽。”耿耿姐忽然說道。
我試了一下,還真是這樣,小瑤姐和趙齊天也都是一樣的情況,似乎我們已經被困在這裡了。
“不對啊,之前你給我們打電話還能打出去呢,而且現在網絡也好用啊。”小瑤姐對趙齊天說道。
“好用是好用,但是不能發消息啊,我給人發微信都沒人回,估計是壓根就沒真發出去。”趙齊天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給周彤她表哥發消息尋思問問這是咋回事他都沒回呢。
“沒信號無所謂,這事也沒法找人幫忙,業內人士能管的都貴着呢,不值個,不能管的找來了幫倒忙,不是業內人士找來了也白扯。”小瑤姐說道。
“我們……不會死在這兒吧?早知道就不叫你們來了。”趙齊天有些懊惱。
“什麼話!死也得死一起啊。”我不爽地說道,怎麼人有錢了反倒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亡命鴛鴦。”小瑤姐挑了挑眉。
“瑤瑤你不愛我了。”耿耿摟住小瑤姐的脖子埋怨道。
趙齊天笑了,我也笑了,我們的朋友都不多,好在都是能夠信得過,可以同生共死的人,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個這樣的朋友,可以說這完全是上天的恩賜,爲了這樣的朋友冒點險很值得。
我們沒有因爲眼前的困局而氣餒,當然,這裡面有互聯網的功勞,過去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如今則是玩遊戲、刷電影、追劇。
一下午很快就過去了,老趙再次來邀請我們吃飯,我看了一眼手機,他每天都是這個點來,趕上打卡上班了,準時得厲害。
小瑤姐問老趙我們能不能一起參加祭祀古井的儀式,老趙一口答應下來,說沒問題。
於是,小瑤姐背上了她的皮卡丘揹包,以備不時之需。
來到老趙家,我們輕車熟路地坐在了以前自己的位置。
雖然來了好幾天了,但老趙還是好酒好菜地招待我們,只不過那倒頭飯我們是一次都沒吃。
席間小瑤姐問老趙祭祀由什麼人主持,是不是村長。
老趙的表情突然就變得僵硬了,過了好久,我們都以爲說錯話了,打算告辭離開,老趙這才說道:“我們村子沒有村長。”
我瞬間就發現不對了,村子怎麼能沒有村長呢,難不成這裡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