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大軍的到來,很快引起了犬戎的注意,戎主搶先率軍4萬來到邊境,和六萬多西周軍對峙。可是對峙一個多月後,冬天的來臨,天降大雪,犬戎認爲西周軍不會來犯,便將營地後移,同時遷徙來了衆多民衆,準備在此過冬,以便來年大戰。
至於西周軍爲何沒有進攻,是因爲朝中關於進攻犬戎的方式展開了激烈的爭論。褒響和裡克認爲應該正面進攻,以堂堂之師大敗犬戎。而秦世和虢翰認爲,既然西征已經奪得了河西走廊之地,完全可以繞道犬戎背後,襲擊犬戎大帳。
討論很激烈,讓宮涅猶豫了,因爲戰事不着急,以至於拖了一個月到宮涅十九年也沒有得出結論。尹吉甫便入宮勸諫道“君上當早作決斷啊!”“仲父,如今二方都是有理,說實話,寡人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臣知道,臣也拿不定主意,畢竟這是舉國之戰,不容有失。可是君上,這樣不好啊。臣子不知道國君的態度,就不知道如何行事。臣子不知道如何行事,辦事就會拖沓。臣子辦事拖沓,政務就會耽擱。如今戰略不定,大司徒就不知道徵發何處的名夫,大司農就不知道往那裡調集糧草,大司馬就不知道是否該替換邊境集結的士兵。所以,臣希望君上遇到事情,能夠早些做出決斷。”“哎,”宮涅聞言起身轉了幾圈道“不如明日便將他們召入宮中,辯論一番吧。若是一方不能說服一方,便在朝中舉行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少數服從多數?倒是個好主意。”
第二日,宮涅下令舉行大朝,國都所有官員都參加了,當着數百名官員的面,迂迴派領虢翰和正面派領褒響展開了激烈的辯論。虢翰的觀點就是西周騎兵有着遠途奔襲的能力,不需要和敵人硬碰硬。所以應該用主力吸引犬戎,派精銳騎兵進攻犬戎大帳,如此犬戎必定人心大亂,大軍便可輕易擊敗他們。
而褒響則認爲,雖然西周有遠程奔襲能力,但是兵少了不起作用,兵多了犬戎一定有防範。與其分兵,不如一路,以絕對優勢擊潰敵軍。如此遠距離奔襲作戰前所未有,太過冒險,況且犬戎軍隊的機動能力遠強於西周,奔襲什麼的,實在不靠譜。
可是虢翰又道,雖然犬戎會和大軍交戰,但是大軍只能大敗他們,不能消滅他們。
爭論一直到了中午,還是沒有結果,宮涅下令上點心,點心是當時貴族的中飯。吃完點心後,宮涅下令官員表決。最後出人意料的事,虢翰他們竟然以五票的微弱優勢取勝。宮涅當即下令,大軍即刻準備,一月後發兵攻打犬戎。尹吉甫補充道“以後,再敢非議此戰法者,一律下獄。”
一旦做了決定了大致方向,一切就簡單了,細節很快商定。又太尉伯士爲主將,帶領褒響,率主力騎兵三萬五出邊境,拖住犬戎主力。秦世爲偏將,率五千騎兵走河西走廊,繞道犬戎側翼,在嚮導的帶領下,攻擊犬戎大帳。宮涅.裡克親自率領二萬餘戍邊將士爲全軍後盾。
一個月後,秦世到達犬戎側翼,伯士立刻率軍進入犬戎境內。戎主聞訊,率軍前來。伯士見犬戎來了,卻不急着交戰,而是派遣使節,希望能夠和談。戎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信了,表示願意和談。於是西周大軍和犬戎在草原上隔着二十里對峙起來,雙方竟然都在營地邊上牧羊。
而秦世則率大軍飛速向東,在嚮導的帶領下,直撲犬戎大帳,沿途遇到的犬戎部落,都是被放過。大帳裡全是老幼女子,遭遇突襲後,頓時慌亂無比,而且秦世到了之後,什麼也不說,直接下令進攻,大帳裡壯男不過千餘人,而且是被偷襲,很快就被消滅。秦世消滅犬戎大帳後,怕消息走漏,傳到戎主耳中,便命令弟弟秦開率領一千騎兵立刻先行南下,準備配合主力,攻打犬戎。自己則準備解決俘虜後,明日再南下。
秦開率軍很快就發現了犬戎主力營寨,便放出獵鷹通知主力,同時自己立刻率軍襲擊犬戎主力營寨,同時下令打出在大帳中俘獲的犬戎旗幟。直到逼近犬戎營寨六裡地的時候,才被發現。犬戎軍來不及調整防禦,便被秦開攻入後營,秦開攻入大營後,一邊放火,一邊大叫道“犬戎大帳已破。”犬戎兵見敵人從後方而來,又見了大帳中的大旗,不由得大驚,當下便亂了起來。
而伯士得到消息後,已經下令大軍準備,見犬戎後方起火,大喜,立刻下令推倒木柵欄,全軍快速出擊。戎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雖然想抵抗,可是此刻大營後方到處火起,這一刻,他不由得恨起皮製帳篷。伯丁見了,便叫道“大王,撤退吧,後方尚有大軍,留在這裡,怕是不妙啊。”
戎主無奈,只好率軍遠遁,萬幸的是秦開人太少,而伯士大軍沒有完全進入戰場,四萬多人,到是有將近三萬人跑了出來,卻被西周大軍一路猛追,於是戎主邊上的人越跑越少,最後只剩下二千多人,被殺的大概有個二三千,不過大部分都是失散了。
如此奔了半天一夜又半天,西周軍前鋒依然牢牢的追着他們。戎主正在絕望的時候,秦方隱隱出現一支大軍,尤其是大軍前方竟然有大批身着紅衣的人。戎主大驚,以爲是西周軍,因爲只有西周軍是穿紅衣,他們戎人可穿不起。可是近了一看,不由得大喜道“天不絕我。”
這時軍陣裡奔出數名騎士,到了犬戎奔逃的隊伍前面道“兩翼,往二邊跑。”幸虧戎主跑在追前面,聞言,立刻帶着手下往軍陣兩翼跑去。在戎主之後,又是來了一些犬戎騎兵隊。在收攏了大約一萬人後,西周軍前鋒終於來了。
西周軍先鋒見了軍陣不由得大驚,立刻停止追擊,他只有三千多人,可對面估計要五萬人,可是這些戎人卻是沒有發動進攻。先鋒這才仔細看起來,這一看不要緊,他竟然發現軍陣前有大約五百多人的西周軍俘虜。心裡暗叫糟糕,立刻率軍後撤,可是戎人見了,立刻發兵來追。先鋒見了,立刻嚇得半死,自己這疲兵,如何跑得過精力充沛的戎人。可是此時已經開始逃跑,回頭也打不過,只好繼續跑。
伯士便率領主力趕到,見先鋒軍竟然再跑,後面竟然跟着戎人,不由得大怒,追一羣毫無鬥志的人,怎麼被反追了。立刻下令主力不顧隊形進攻,同時命令部分士兵匯合先鋒軍原地休息。這一戰,伯士明顯覺得這些戎人不同,至少體力不像被追了很久的。而戎人也是大驚,沒想到敵人竟然如此善戰,而且馬技好於自己。雙方都是吃驚,便先後下令收兵。雙方已經接戰的人,都是拉開距離,相互戒備着退出戰場。
伯士這纔將先鋒官叫過來詢問,得知這是戎人援軍後,不由得大怒,罵道“狗才,爲何剛纔不報告。”隨即立刻下令大軍主力緩慢撤退,留下五千人戒備。幸好戎人沒有追擊。
一場出動了西周全部騎兵的戰鬥,竟然這樣結束了,連伯士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獲勝了。二個月後,奸細才從草原傳來情報。原來,犬戎擔心戰敗,便引了北方名叫嚴允的戎人來援,可是這部戎人來的晚了,也可能是故意的,反正在秦世佔領犬戎大帳後,纔出現。五萬多人,又是偷襲,順利的擊敗了秦世,還把他俘虜了,隨後就是雙防相遇了。現在嚴允以從秦世手中奪得犬戎婦孺老幼爲要挾,吞併了實力大損的犬戎。
消息一公佈,褒響就叫道“當發兵,繼續進攻,當一戰而定。”大司徒杜林立刻反駁道“進攻,進攻,你這個武夫。此番大戰,徵召了多少民夫運糧,又額外徵召了多少的士兵,西北各縣農夫驟減,去年的稅收大減。況且此番進攻,不似西征,毫無收穫,完全要國庫支付開支。我問你,你知道這次作戰耗費多少錢糧嗎?你這個傢伙,如今秋收未到,現在又要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你以爲糧食能變出來嗎?反正要打仗,你自己出錢糧去。”“這,不至於吧。”見宮涅發問,杜林緩了緩情緒道“君上,如今全國常備軍,城防軍3萬,邊防軍三萬,國都禁軍三萬,各要地巡防軍三萬。一共十二萬,每年耗費糧食近400萬石。國家每年稅收不過750萬石。剩下的350萬石,俸祿.修路..官府奴隸口糧,這一項項算下來,還能剩多少。現在大司馬欲大戰,可是全國十二萬大軍,能動的也就4萬多人,加上去年額外徵發的三萬士兵。就是七萬人,可現在嚴允至少也有七萬人。又要徵兵,這秋收在即,若是徵兵,今年秋收必定大受影響,即便徵了兵,去打嚴允,可是嚴允國土不下我國,如此大國,不可能一戰而勝,如此,年年征戰,國府實在不能忍受。”“哎,好個杜卿,不過是怕寡人發兵,而陷入和嚴允的戰爭中,何必說這麼多話。好,現在,寡人告訴你,寡人不欲速滅嚴允,如此你放心了吧。”“君上英明,下臣失禮了,若是間接作戰,緩緩圖之,臣必定全力供應糧草。”
如此散朝後,宮涅只覺得鬱悶無比,怎麼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真是爲他人做了嫁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