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鬼子士兵伸手來拉倒地的同伴,這才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一點力量,驚叫一聲“三龜!——”,機靈地俯身臥倒,一顆子彈擦了他的後腦勺“嗖”地飛了過去。這鬼子士兵大喊一聲“有敵人!“,也顧不得再去看三龜了,將手裡的槍往前一伸,對着茫茫地夜裡啪地開了一槍。
“狙擊手!是敵人的狙擊手!”後面的日軍士兵有人喊道,隊伍迅速地展開,士兵們各自尋找掩體,伺機還擊敵人狙擊手的偷襲。
“嗖!——”一顆子彈呼嘯而來,似乎是從某個高處射來的,一個鬼子士兵一聲慘叫,歪倒在地上。他身邊的一個鬼子叫了一聲,“在對面的樹上!”手裡的槍舉起來,照着前面的樹上開了一槍。結果對面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倒是他一頭栽倒,子彈卻是擦了地面射來,就在他開槍的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而對方顯然是個高手,最少是個老兵油子,根據他槍口的火焰,立刻判斷出他的大體方位,子彈正好射中這個鬼子的額頭,腦袋一下子炸開,旁邊的鬼子驚呼一聲,往旁滾開,屍體倒地,再沒有人敢隨便開火了。
雙方似乎一下子陷入了艱難地對峙。
敵人狙擊手不除,整個中隊都不能夠活動,中隊長看看漸漸逼近的敵人坦克的燈光,心裡一下子涼到底!敵人有的時間跟自己耗,可是自己呢!中隊長一咬牙,對着身邊的鬼子大吼一聲,“全體注意,發起集團衝鋒!記住。一定要將攔阻坦克的火堆點燃。出擊——!”
鬼子中隊長的決策應該說在那種情況下采取果斷的集團攻擊是很正確地,即使傷亡慘重,畢竟達成戰略目的是第一位的。犧牲了小我,可能保全了大我,是一種捨生保帥的做法。可是他也確實犯了兵家大忌,敵情不明,只是根據對方火力就貿然發動攻擊,很容易中了敵人的圈套的。尤其是自己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更是心急不得。
全體中隊大概有150左右,聽到中隊長的命令。鬼子們從各個角落裡嗷嗷叫着衝了上去,刺刀在星光下閃閃發光,子彈嗖嗖地毫無目標地射擊着,到現在爲止,敵人也只是有幾個狙擊手在活動,而且是聽不到槍聲,看不大火焰的黑槍。沒有方向的射擊,只不過是給衝鋒壯膽罷了。
猛然間,前面樹後,草間,土坎後,像是噴火一般,爆發出激烈地槍聲,有歪把子機槍,重機槍。更多的是衝鋒槍的密集子彈,一下子將衝到前面的十幾個鬼子放到。
寨牆上鬼子的重機槍跟着也射過來,掩護地面上的鬼子衝鋒,可是刺目的燈光和震撼人心地隆隆聲已經近在眼前了!
呼!——。一聲炮彈呼嘯聲掠過衆人的頭頂,穿過樹的枝幹和葉子,直撲對面的寨牆。轟!寨牆根本就抵擋不住坦克炮擊的轟炸,一下子坍塌開去,寨牆上的鬼子重機槍頓時啞了幾挺。跟着“呼!呼!呼!——”的聲音不斷,炮彈向蝗蟲一般,呼嘯着射向前面的寨牆以及寨牆坍塌的空缺後面地所有攔阻物。
在震天動地的隆隆聲中,猛然傳來另一種震動人心的嗡嗡之聲,幾架直升機越過樹梢頭,出現在戰場上。機頭巨大的燈光柱子掃來掃去,跟着就是機頭下面地懸掛着的機關炮和艙門兩邊的重機槍瘋狂的子彈。有人打出幾顆照明彈,將鬼子陣地前照亮。飛機坦克瘋狂的進攻之下,那個中隊鬼子很快就抵擋不住,中隊長剛剛喊出“撤!”被飛機攔腰掃成兩截,屍體上血霧飛濺,附近的幾個鬼子無一倖免。鬼子們扭頭向寨門跑去,才發現根本就無所謂寨門不寨門了,寨牆早就坍塌成一道廢墟,倖存的十幾個鬼子,屁滾尿流地跑上寨牆廢墟,又有幾個跌倒在寨牆上,永遠地起不來了。
宮本神木俯身在一道斷牆後面,向前面看去,只見四周已經被鋼鐵之流嚴嚴地包圍,上面還逡巡着飛機,來來回回地在陣地前遊動,稍有不慎的帝國士兵就會被瘋狂地掃射一陣子。但是坦克和飛機卻都沒有再往前前進一步。
戰場上除了隆隆嗡嗡之聲,一下子靜下來,吵鬧喧囂之極的戰場,在巨大的隆隆轟鳴
似乎更顯得靜極。宮本神木畢竟是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大喊一聲“撤!快撤離這裡地區!敵人要用炮火覆蓋這裡了!”
—
他很明白所謂的靜,其時是心裡的一種感應,是大難臨頭時地一種超越自然地心裡感應。那是死寂帶給人的暗示,也是一種奇妙的預兆!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是永遠不會感應出這種心靈上的細微震盪的。
從各處隱蔽着的帝國士兵開始蠕動着後撤,宮本看到心裡大爲感慨,從這些士兵的軍事素質上來看,絕對是悍兵!可惜啊,可惜!
猛然間,所有人的幾乎同時停了下來,似乎天空上游動着一個無聲無息的狂野魔獸,猛然間魔獸的嘴裡發出了刺耳的奸笑,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各處似乎都有迴應着的狂笑,震盪得空氣都有些顫抖。
敵人衆人炮襲了!
而且是覆蓋式地炮襲!
大地像是要翻個身子,猛然間猛烈地一抖,似乎是打了個寒顫,瞬間,炮彈爆炸,氣浪翻滾,硝煙瀰漫。巨大地衝擊波像是要將空氣撕裂,巨大的氣浪灼燒得空間似乎都有些扭曲,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個個的玩具被調皮的孩子撒氣般地拽了出去,飛了出去,亂丟地到處都是!
屍體,斷壁,破瓦,碎木,還有燃燒着的種種雜物。
溪猛鎮,很久之後,人們回到這裡,重新建造家園的時候,似乎仍能感覺到這裡大地的灼熱,還有被炮彈發泄出的狂烈憤怒。大地如同麻子臉般的坑窪,足以說明當天夜裡,這裡曾經被傾瀉下多少炮彈!企圖重建家園的人們,一掀掘下去,挖出來的沒有一處不帶有腐肉殘骨斷枝還有破碎的彈片磚瓦。無可奈何的人們不得不放棄了要重建的打算,在橋頭的另一側,開始了全新的生活。而這個遺址,被密密地植上了樹木,稱爲戰林。
而身處其間的宮本神木,躲過了第一波次的轟炸之後,大聲呼喊了幾聲,發現竟然再也沒有了回聲,孤零零地向橋頭跑去。沒有到橋頭,才發現,鎮子已經全部完了,一個聯隊的帝國士兵,3800人的聯隊,在剛纔坦克襲擊和這一輪的瘋狂炮擊中,能夠存活下來的已經不到兩個大隊了,而且大部都是橋頭駐守部隊!
“吉田將軍,請您立即帶人突圍!我來頂住!”宮本神木一看到吉田中將,大聲地喊道。
“不。我已經向指揮部請求救援了,救援部隊再有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我一定要報仇!”吉田大吼一聲,一拳砸在桌子上。
但是現實已經不容許他樂觀了。第二輪炮擊已經開始,重點竟然真的就是這個橋頭陣地!宮本心裡一涼,敵人肯定有近距離觀察點,否則根本就不可能這麼準確地瞭解戰場信息!他不知道的是他們頭上盤旋着的直升機,有一架就是專門的情報聯絡機。
沒有任何懸念,15分鐘炮擊之後,坦克東西夾擊,上有坦克後面的夾雜着的步兵團很快就清理出了整個戰場,吉田中將和宮本神木兩人,在防彈洞裡飲彈自盡了。
工兵營的人馬上過橋,搜索了整個橋體,順利拆除了鬼子們安放的炸藥,二師大部通過大橋蜂擁而上,坦克部隊和裝甲兵部隊像滾滾洪流,向着安國方向衝去。沿途各大小據點,再也沒有任何阻力,一直到了安國縣城之下。時間是凌4
增援溪猛鎮的鬼子援軍,和緊跟着三師後面的二師相遇,被憋得嗷嗷叫的二師幾乎全殲,三師奉命圍攻安國,二師接替了三師任務,向定州方向進攻。至少要在明晨7點趕到定州和蔚縣部隊匯合。那裡蔚縣主力部隊已經越過狼牙山,前鋒部隊到達滿城唐縣一帶。
而四支隊在冀中外圍的清剿工作順利地很,鬼子大部兵力都調往冀中掃蕩,被四支隊撈了大便宜,一夜連克十幾個縣城,在東邊的包圍基本完成。而西邊沿太行山一線的進攻,也將在軍城一帶和南下的蔚縣部隊匯合。一個大大的包圍圈,正在慢慢地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