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
蘇銳揉着手腕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站在對方已經被繳械的軍官面前,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問道:“我都說過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怎麼就不信呢?”
軍官眉心狂跳,卻無力反駁。
“通州是誰的地盤?你覺得從你們進入通州之後,我就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嗎?是你們太傻逼?還是你們認爲我太傻逼?”蘇銳伏下身子,臉上帶着嘲諷的笑意看着對方:“把你那張所謂的傳喚令拿出來,這就是打向葉守疆的最後一顆子彈。”
啪!
軍官聞言臉色一變,瞬間將手伸入懷中,想要搶先一步將那張僞造的“傳喚令”撕碎,塞入口中吞掉。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李佔年見他有異動的跡象,直接一槍.託砸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的發出“咔吧”一聲巨響。
緊接着他便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開始打滾。
這一槍.託,竟然直接將對方的肩軸砸的脫臼!
“把他懷裡的破玩意拿出來!改天我們也去京都軍委打打官司,這就是證據啊!”李佔年臉上帶着狂妄的笑意,意氣風發道:“再加上這幾個人,我他媽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敢說什麼平衡、誰還敢和稀泥!”
帕拉!
兩名士兵直接從對方懷中拿出兩張紙,也就是他們僞造的傳喚令。
咔嚓!
有人迅速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刻。
……
“李巖,燕京軍區65師外編混戰旅營長……誰讓你們來通州綁架蘇先生的?”
通州軍區。
審訊室內,刺目的燈光照耀着之前那名肩膀被砸脫臼的軍官,李佔年和蘇銳坐在審訊椅上,厲聲喝問道。
雖然衆人都清楚對方是誰派來的,但流程總是要走的。
而且不僅如此,他們還需要儘快把證據收集全。
人證。
口供。
物證!
爭取一次性把葉守疆打趴下,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不知道。”李巖眯着眼睛,儘量避免目光和刺目的日光燈接觸。
他是軍區出身,自然很清楚軍區審訊犯人的那一套手段。
“你以爲你什麼都不說,就能矇混過關?我們只需要調一下你的資料,往軍委一送,你身後的人自然跑不了!”李佔年冷笑着,點了一根菸說道。
“那你就調唄!還在這麼跟我廢什麼話啊?”李巖表情極度不耐煩,皺眉道:“總之,你有什麼手段就儘管往我身上用吧,但有一樣我先告訴你,你百分之百從我嘴裡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你他媽的都成俘虜了,嘴還挺硬!”李佔年的脾氣也是火爆無比,算是林國華手下脾氣最差的一個團長了。
從軍職上,他是林國華的兵,同時,林肖也是他的兵。
林肖被襲擊,最後主使者卻毫髮無損的從軍事法庭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已經讓他憤怒無比了。
而今晚的事更是讓他快要氣瘋了。
狗日的燕京葉家,居然敢到通州來搞事?
真把通州軍區當空氣了?
“老子今天就要收拾收拾你。”李佔年一邊說着,一邊抽出腰間的皮帶,重疊一下握在手中就向李巖走了過去。
這種軍區的皮帶,帶子中都是帶着鋼絲的,又硬又結實。
一個成年人鉚足勁掄下去,絕對能將一塊磚頭打碎。
很顯然,李巖也很清楚它的威力。
看到李佔年向自己走來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但隨後,他依然冷笑着咬牙:“我要是怕這點皮肉之苦,我也就當不上先鋒營的營長了!你他媽最好下手狠一點,把我打死在審訊室裡!否則我一旦有機會重新走出去,我一輩子就盯着你了!”
“你嘴還挺硬……”李佔年當場就舉起了手中的皮帶。
啪!
就在皮帶即將落下的時刻,蘇銳直接伸手攔了李佔年一下。
“李團長,讓我來吧。”
蘇銳擺了擺手,看着李佔年笑着說道。
“……”李佔年猶豫了片刻,緩緩放下皮帶,重新回到座位上去。
“你有什麼手段?”李巖看着蘇銳,呵呵一笑:“來吧!隨便用!”
蘇銳笑了笑。
毫無疑問,李巖是個心堅如鐵的硬漢。
常規的審訊方式,對他而言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但蘇銳用的手段,往往都是不常規的。
他俯身下來看着李巖,說道:“我記的你老家是南希山區的對吧?”
李巖一愣,然後嘲弄笑道:“你在想什麼?我即便犯了錯,你難道還敢動我的家人?他們是軍屬,你懂這兩個字的含義嗎?”
“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當然不會動他們。”蘇銳笑了笑說道:“但我記的你們老家很窮,是全村人當初湊錢,才讓你上的軍校,可以說,你是你們老家整個村子的驕傲。”
“而我,前段時間剛剛被頒發了大國英雄的勳章,這種勳章或許對一些亡命徒而言沒有什麼震懾力,但你是軍人,你知道以你這個身份對我出手,代表的是犯了什麼罪嗎?”
“不是綁架,不是暴力襲擊……是,叛國。”
蘇銳嘴角微微翹起,笑着拍了拍李巖的肩膀,說道:“如果消息傳回到你的家鄉,你這樣一個被他們引以爲傲的光榮之人,現在卻成了叛國賊,你覺的你村子裡的人會怎麼看你?你覺的他們會怎麼看你的父母?”
李巖額頭上的冷汗潺潺淌了下來。
他的臉色一片蒼白。
是的。
他是個鐵血硬漢。
他固然可以忍受身體上的所有傷痛。
但絕對無法讓自己的父母,忍受那些流言蜚語,忍受那些侮辱!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引以爲傲的兒子,此時卻成了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那他們會承受的了嗎?
“說出葉守疆的名字,你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受人指使而來……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上面只會針對你的boss,你一個辦事的小兵,我相信如果我替你說兩句話的話,你不會被處理太狠,甚至會……免除處罰。”蘇銳拍了拍李巖的肩膀,輕聲說道:“如何取捨,你自己決定吧。”
說罷,蘇銳再也沒有去看李巖,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