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正思索着如何安撫瑪麗?安託瓦內特,可就在這個時候,諾埃萊伯爵夫人突然敲門而入。【來自瘋狂f】
她恭敬地屈膝行禮,而後莊重地對路易說:“攝政王殿下,舒瓦瑟爾公爵、德?博蒙伯爵和棟雷米女公爵正在您的會客室。”
路易立即一臉正色,詢問道:“就只有他們三個?”
“是的,殿下。”諾埃萊伯爵夫人說。
“我知道了。”路易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一會兒就過去。”
隨後,路易對瑪麗?安託瓦內特說了幾句悄悄話,便整了整衣服,離開了她的臥房,向會客室走去。
舒瓦瑟爾公爵、迪昂和安娜這三人,表面上似乎沒有任何的牽連,但這是在外人的眼中。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的關係卻非常之近。
迪昂和安娜自不必說,他們都是路易的人,路易也知道他們有着利益共同點。至於舒瓦瑟爾公爵,也許是因爲當年被貶謫之恨,他對於路易十五的忠誠幾乎可以說無,而又由於法奧聯姻一事是他親手促成的原因,他與瑪麗?安託瓦內特卻又有着共同利益,連帶着,他與攝政王路易也有了共同利益。
如此一來,這三個人走到一起,形成了政治同盟,也並不出乎路易所料。只是,即使迪昂和安娜是他所信任之人,即使他們久跟在他的身邊,可在這種形勢下,他還是不希望他們和內閣權勢人物走得太近。
路易走進會客室,只見到舒瓦瑟爾公爵和安娜分別坐在沙發上,迪昂則是靠着牆站着。
三人一見到攝政王進來,立即站直了身體,向路易行禮。
“各位,我想你們一起來肯定是有某些重要的事要說,直接說吧”路易一邊急促地說,一邊快速地坐到了沙發上。
三人全部站着,沒有攝政王的指示,他們也不敢坐下。他們站在了一排,相互猶豫地互相看了看,最後,舒瓦瑟爾公爵開口說:“殿下,我們這一次前來,是爲了勸您立即同意這份名單。”
舒瓦瑟爾公爵說話的同時,身旁的迪昂遞給了一張紙給路易。
路易粗粗一看,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這份名單上有數十個貴族姓名,完全與內閣草擬的分娩觀看者名單一樣。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讓這張紙上的人來看王儲妃分娩的過程?”路易揮動着名單問道。
他的臉上充滿着怒氣,怒氣從身體中四射而出,令迪昂、舒瓦瑟爾公爵等爲之一怔,一時間不敢再回應。
“是的,殿下。”安娜顫着聲音、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我不想聽這些。”路易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安娜的話,反問她,“如果換成是你的話,難道希望被那麼多人看着生孩子嗎?”
安娜頓時語塞,不能言語。
身份決定角色,這句話完全地體現在了路易身上。
去年,路易對於內閣中的權臣,還必須使用互相牽制的策略,而且在面對面的氣勢交鋒中,也常常落敗。可是,自驅逐艾吉永公爵後,形勢就完全不同。隨着手中權勢的增加,路易的個人魄力也越來越強,現在僅憑自己的氣壓,便足夠將包括舒瓦瑟爾公爵在內的一衆人壓在手下。
他自己對此還沒有覺察到,但身邊之人早已經畏其如虎,甚至將其與路易十四聯繫了起來。現在的巴黎社交界,都開始以“太陽王二世”的稱號指代他。
舒瓦瑟爾公爵最快從路易的氣勢下襬脫出來,他穩了穩呼吸,以正常的語氣,恭敬地勸道:“殿下,請您諒解,這是由來已久的傳統,只有按照這一程序出生的孩子,纔不會受到任何質疑。”
“質疑?”路易冷冷地問,“誰敢質疑?”
“這……”舒瓦瑟爾公爵不禁語塞,一方面是他確實回答不出具體的人名,一方面他也是再次受到了攝政王的氣勢壓制。
這時,一旁的迪昂接過問題回答道:“現在也許還沒有,但總是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先前在斯特拉斯堡因爲情有可原,這套程序免除了,這一次若是在免除,日後您和王儲妃殿下想要辯白都難了。”
“謝謝你的提醒,伯爵。”路易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接着雙手抱拳,摩拳擦掌地焦急思索着。
路易在猶豫了。他確實是不希望瑪麗?安託瓦內特的分娩被人觀摩,但是,迪昂所說的話卻又掐中了他最爲擔心的要害。人言可畏,特別是在這個沒有dna比對,甚至連血型比對都沒有的時代,真的有類似的謠言傳開,那確實是難以辯解。
正在此時,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諾埃萊伯爵夫人突然闖了進來。
這位有着“禮規夫人”之稱的貴婦,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失禮的事情。這一次,她雖然失禮闖入,但也立即行屈膝禮以補救過失。
“發生什麼事了,夫人。”路易焦急地問道,但是,他的心中卻不知如何的,居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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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諾埃萊伯爵夫人氣喘吁吁地說,“王儲妃殿下突然陣痛了起來,似乎……似乎要生產了。”
“什麼?”路易驚愕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慌慌忙忙地問,“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快就……”
諾埃萊伯爵夫人茫然又焦慮地回答說:“您剛剛離開,王儲妃殿下就不對勁了。一開始以爲只是普通的陣痛,可沒想到後來卻越來越厲害。剛纔米倫醫生去了,才確認是要生了。”
路易的神智這個時候是慌亂的,所以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快立即通知人來,就說王儲妃殿下要生了。快”
身後舒瓦瑟爾公爵的聲音連連傳來,令路易在剎那間便回過了神智。
他及時反應道:“不,通知內閣所有人,召開會議。”
“殿下……”舒瓦瑟爾公爵急忙喊了一聲。
路易毫不理會,自顧自地喝道:“召開會議,確定王儲妃的分娩過程是否要對外人開放。”
“這恐怕會來不及的。”安娜提醒說。
“分娩不是吃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生下來,時間足夠。”路易強勢地喝道。
一直沒怎麼啃聲的迪昂,見到身旁的舒瓦瑟爾公爵、安娜兩人,都已經面露退意,於是便識相的閉嘴,動身去吩咐內閣大臣們,同時,他也將名單上的人都叫了來。
一個小時後,內閣大臣和名單上的權貴名流齊聚愛麗捨宮。有所不同的是,內閣大臣們是在愛麗捨宮的會議室,數十位權貴名流,卻齊聚於宮殿外的廣場,並且被上百位宮殿衛隊包圍在中間。
路易在會議室中,親自監督着面前的大臣們,因此,他又一次無法陪伴在分娩中的瑪麗?安託瓦內特。
內閣會議的召開是必須的,因爲前不久路易才發不了一份女權法案。王儲妃也是女人,她拒絕按照舊有的規矩來辦,其他人便沒有任何藉口干涉,除非是攝政王親自下令。路易自然是不願意,但爲了搪塞,便象徵性地召開了內閣會議。他的目的,不是爲了內閣大臣們據此事投票,而是爲了拖延時間。
內閣的意見呈現出一邊倒的情況。唯一的強權人物舒瓦瑟爾公爵,以強大的勢力威逼着其他大臣。唯一能夠與他對抗的伏爾泰,此時卻聰明地縮起了頭,保持着沉默。
伏爾泰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在荊棘叢中生存下來,所以不會在這種無所謂的小事上,和內閣的強權者發生衝突。事實上,路易也沒有期望伏爾泰來充當這個角色。
原本,路易是打算由司法大臣莫普**官和財政總監泰雷神父來阻擋舒瓦瑟爾公爵,可是,這兩個人卻讓他大失所望。
莫普**官昔日曾經背叛過舒瓦瑟爾公爵,所以一直被舒瓦瑟爾公爵所敵視,而他也因此並不親近於舒瓦瑟爾公爵。可是,他雖然善於投機取巧,也分得清形勢。現在的法蘭西,能夠和舒瓦瑟爾公爵抗衡的人不多,他無法確定攝政王是否能夠在最後關頭捨棄舒瓦瑟爾公爵,因此也就沒有自信出面。
泰雷神父是一個經濟學家,但並非是一個政治家。他和舒瓦瑟爾公爵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又沒有看出此事內部的奧秘,因此便充當起了聾子、啞巴。
無奈之下,路易只得自己上來和舒瓦瑟爾公爵對抗,同時再用上了拖延策略。
夜幕已經很深了,愛麗捨宮外的廣場上,如今不只是貴族,還有許多平民也聚集其中。平民們實在大鐵門外的道路上,他們的目的也不是爲了觀看王儲妃的分娩過程,只是爲了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這一喜訊。事實上,其中的很多人,都在賭盤上押注了籌碼,賭王儲妃生男還是生女。
“咣、咣、咣……”
立在牆邊的自鳴鐘響起了十二響,此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這時的路易,自感已經是到達了極限,無論是外面舒瓦瑟爾公爵的勸說,還是內心自己的盤算,都在攻擊着他的心防,他即將妥協了。
“殿下。”諾埃萊伯爵夫人突然闖了進來,她氣喘吁吁的,一臉的喜悅之色。
“發生什麼了?”路易不解地問。
“王儲妃殿下……生了……生了一位小公主。”諾埃萊伯爵夫人喘着氣說。。.。
我主法蘭西第三百一十七章?拖延時間(第五卷?攝政王儲)( 就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