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衣人從側面包抄上來,紫綾用鐵尺逼退,隨後攙着曹珮如向巷口跑去。
司鴻初擋到兩個人身後,剛擊退了一個黑衣人,就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一個黑衣人用球棒揮中了司鴻初的背部。
可司鴻初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卻發現紫紗已經被打倒在地,黑衣人一起圍了上去。
紫紗的武器掉落了,看着曹珮如遠去的方向,目光有些欣慰,同時又有些絕望。
黑衣人一起舉起砍刀,看樣子要一起劈下來。
只這麼一下子,只怕紫紗就要香消玉殞,被剁成肉泥。
司鴻初打出兩把飛刀,同時飛身跳起,踢向一個黑衣人的後背。
飛刀從兩個黑衣人身上穿過,司鴻初踢倒第三個黑衣人,緊接着用砍刀劈掉了第四個黑衣人的胳膊。
但還有兩個黑衣人的砍刀落了下來,劈在紫紗腹部的側面,鮮血登時濺起。
紫紗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着,緊咬牙關,最後卻還是沒忍住,痛苦的發出一聲慘叫。
司鴻初打出兩把飛刀,射死那兩個黑衣人,隨後把紫紗從地上抱起來。
一個黑衣人從側面衝過來,砍刀揮舞過來,司鴻初下意識側身讓過,砍刀劃過了胳膊。
一陣劇痛傳來,司鴻初身體一哆嗦,差一點把紫紗摔落下來。
紫紗揮起刀刺中黑衣人的胸口,隨後告訴司鴻初:“快放我下來!”
“不行!你已經走不動了!”司鴻初說着,抱着紫紗向巷口跑去。
司鴻初身上的鮮血,既有自己的,更多是別人的。鮮血混合着汗水,很快的,讓司鴻初的衣服變得黏糊糊,然後從衣服上滴滴答答的灑落了一路。
紫紗的身材非常好,前胸飽滿,後臀圓潤,抱在懷裡只感到彈性十足。但司鴻初沒有精力去享受,咬牙堅持着向前跑,眼看着距離巷口越來越近。
胳膊上的傷口非常重,時常傳來劇痛,懷裡同時又抱着一個女人,司鴻初幾近吃不住力,幾次差點摔倒在地。
在一路拼殺之下,四個人終於來到巷口,也就在這個時候,那輛奔馳帶着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停在了四個人面前。
車門打開,郭正毅從上面下來,鼓起掌來:“恭喜,我真的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能殺出來!”
“郭正毅!我艹!”曹珮如瘸着腳走過來,擡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次,郭正毅沒來得及躲開,隨着“啪”的一聲,半張臉腫了起來。
“好吧,我承認,你有足夠的理由發怒……”郭正毅擦了一下臉,有點無奈的道:“讓你發泄一下!”
“發泄?”曹珮如聽到這話,更加火了,擡起高跟鞋向郭正毅踹了過去:“都到這個時候,你特麼還佔老孃的便宜!”
“好了,別吵了!”司鴻初橫到兩個人中間,勉強把兩個人拉開,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司鴻初纔有機會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整條巷子密密麻麻都是人,如同螞蟻搬家一樣,蜂擁着追了上來。
不過,到了巷子口,他們就全都停了下來,只是看着司鴻初幾個人。即使曹珮如對郭正毅大打出手,他們也沒有往前走一步。
“出來混的講一個‘信’字,既然你們衝出來了,那麼今天的事情就算了。”頓了頓,郭正毅一字一頓的補充道:“但只是今天!”
曹珮如冷冷的道:“你別太得意,你的手下死了很多,這筆安家費就夠你破費的了。”
“我可沒有拿安家費的傳統……”撇了撇嘴,郭正毅滿不在乎的道:“今天,就算你把我的手下全都殺了,我也不在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青少年一心向往道上的熱血生涯。只要我足夠有的錢,明天就可以擴充更加龐大的隊伍,事實上,這些人只是廉價勞動力,都不需要我付出什麼。甚至,他們還願意爲了我付出,只是爲了能在我的手下做事。”
紫綾重重哼了一聲:“畢竟死了這麼多人,我看你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郭正毅又撇了撇嘴,接着道:“這個國家每天有太多的人失蹤,他們沒有家人、親戚和朋友,也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死活。今天能死在這裡的,都是不濟事的,我倒要感謝你們替我優勝劣汰。”
“你們聽到沒有……”曹珮如轉過身,緩緩地對着巷子裡的黑衣人說道:“這就是你們老大,他根本不把你們當人看,你們繼續跟着他混就只有死路一條!”
郭正毅的手下鴉雀無聲,對曹珮如的話根本沒有反應,倒是有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罵了一句:“臭婊|子,不許侮辱我們老大!”
說着,毛頭小子衝上來就要砍曹珮如,還沒等他來到近前,紫綾已經把鐵尺刺進了他的腹部。
毛頭小子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其他黑衣人發出陣陣騷動,要向曹珮如這邊撲過來。
“都別動。”郭正毅擺擺手:“我們出來混的要講信義,說過放他們走,就讓他們走!”
“郭正毅你夠狂!”紫綾越來越火,揮舞鐵尺就要對郭正毅動手。
“紫綾算了!”曹珮如急忙拉住紫綾,緩緩搖了搖頭。
郭正毅看着曹珮如,似笑非笑的道:“曹姐,算你聰明,你的這個手下要是敢對我出手,那麼我先前的承諾就全部作廢,今天你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面對郭正毅的心機、狂妄和兇狠,曹珮如也不禁暴怒起來。但她知道,郭正毅完全佔據上風,自己只能把這口氣忍下來:“姓郭的……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剛從大西北迴來沒多久,現在警方正盯着你,你做事還是別這麼張狂!”
“我郭正毅幹得出來的事情,就全都擺的平!”郭正毅擺擺手,坐進了車裡,把車窗放下來,又說了一句:“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我的手下已經開始清理現場,用不了多一會,除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這裡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曹珮如悽然一笑:“算你狠!”
“今天的事情到此爲止,我已經把**都撤了,讓你的手下也回去吧!”丟下這句話,郭正毅吩咐了一聲司機,奔馳絕塵而去。
曹珮如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裡,馬上把車叫過來,帶着司鴻初和幽靈姐妹迅速離去。
隨着車子越行越遠,司鴻初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郭正毅的手下在巷子裡到處忙碌着。
長呼了一口氣,司鴻初無奈的說了一句:“跟郭正毅打一次交道,只怕要減壽十年。”
一路上都沒有人再說話,車子很快回到了別墅,曹珮如叫人過來包紮傷口。
紫紗的傷勢比較嚴重,處理過之後,直接臥牀休息。
紫綾仍然強撐着,陪在曹珮如身邊。
曹珮如衝着司鴻初努了一下嘴,吩咐紫綾道:“給你他處理一下傷口!”
紫綾讓司鴻初脫掉上衣,先用利凡諾溶液沖洗傷口,隨後很細心的包紮起來。她的柔荑在司鴻初身上掠過,帶來一陣陣癢癢的感覺,又有點涼涼的,讓司鴻初感到很舒服。
曹珮如脫掉高跟鞋,輕輕揉捏着包裹在性感黑絲裡的腳踝:“今天這場談判,讓你感覺如何?”
“第一、郭正毅心機很深;第二、他下手無情;第三、他幾乎不講任何情義;第四、他既有足夠的手下,又有足夠的錢……”苦笑兩聲,司鴻初非常無奈的道:“這幾點綜合到一起,他幾乎是一個沒法對付的對手!”
“沒錯,這也就是我對他一直有所畏懼的原因。”頓了頓,曹珮如接着道:“郭正毅最成功的地方在於,把人性看得很透,他充分利用人性的特點,讓那些手下無怨無悔的追隨自己。”
“他在做一筆很划算的買賣……”司鴻初掏出一根菸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因爲他有錢、有名又有勢,所以很多人願意追隨他。這些人對江湖生活充滿了嚮往,認爲充滿了浪漫、激情和熱血,只要能在郭正毅手下混事,他們就覺得自己很有面子,爲此甚至願意給郭正毅交保護費。這也就是說,郭正毅甚至不用付出什麼,卻可以通過這些人讓自己變得更加有錢、有錢和有勢。”
“是這個道理。”
“然而,這些人本以爲可以成爲英雄,實際上只是衝鋒在前的卒子。我早就注意到,對我們出手的有很多是普通人,看樣子甚至只是初中生和高中生。其實就算他們把命賠進去,也沒機會進入郭正毅集團的核心……”又抽了一口煙,司鴻初接着道:“郭正毅的這種做法,用玩遊戲的術語說是‘暴兵’,通過戰鬥力爲渣的打手發動人海戰術,不計傷亡的擊垮對手,雖然手段簡單粗暴,但任何人面對這種策略都束手無策。”
曹珮如點了點頭: “沒想到啊,你看得很透徹。”
“我來大城市之前,跟江湖中人打過交道,其實任何地方都有江湖。”笑了笑,司鴻初淡淡的道:“你們大城市這裡不一樣,一個地方有很多幫派,在我們小地方,往往是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幫派就統治整個地區。我在縣城上學的時候,跟這樣的幫派有過一些接觸,所以對道上的事情多少有所瞭解。”
“那麼你猜一下,郭正毅接下來會做什麼?”
“我猜不到。”司鴻初緩緩搖了搖頭:“我現在最關心的,是郭佳妮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