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楓盯着司鴻初看了半晌,驀地笑了起來:“你這是在指責我嗎?”
“不敢,張總見多了大風大浪,接人待物自是比我這窮學生圓滑得多。”司鴻初站起身,說道:“好了,工作已經談罷,我就告辭了。”
司鴻初推開門正準備出去,張子楓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看着司鴻初離去的背影,張子楓搖搖頭,又點點頭:“這小夥子不錯。”
說着,張子楓伸手在身前的電話上按了一下:“老魯啊,方便說話嗎?”
魯振寰的聲音馬上傳來:“見到司鴻初了?”
“嗯。”
“印象如何?”
“不簡單……”張子楓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的道:“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
時如飛梭。
一個學期很快過去了,期末考試來臨,司鴻初毫不意外的奪取了全學年第一。
此時,司鴻初心裡最記掛的,是趕緊回老家看看老媽。
但是,老媽自己卻不這樣想,司鴻初剛把電話打過去,她就直截了當的道:“你千萬不要回東北老家。”
“爲什麼?”司鴻初愣住了:“老媽你不想我?”
“我很想你,但是……”頓了頓,老媽一字一頓的道:“有比這個更重要的,首先、你跟司鴻宇攤牌在即,現在是你強大自己的最佳時機,每一分每一秒也不能浪費;其次、我當時極力主張你去廣廈,是爲了讓你更多的獲得鍛鍊,而不只是爲了上大學……”
“我……明白了。”司鴻初嘆了一口氣:“要不這樣吧,我回去待幾天,然後就回來。”
“那也不行。”老媽再次果斷的拒絕了:“還有第三點,那就是我現在很安全,但你不一定。很有可能,許多人正暗中盯着你,你一旦回東北老家找我,就等於把我也暴露了。”
司鴻初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因爲老媽說的確實對。
“我一把老骨頭了,不怕死,但就怕有人用我來要挾你。”深吸了一口氣,老媽斬釘截鐵的道:“所以你千萬不要回來!”
老媽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司鴻初不能不聽。
尤其是最後一句,更讓司鴻初有所顧忌。
正好,眼下廣廈這邊事情很多,司鴻初索性也就留下了。
辰唯料理已經上市了,從計劃上市到正式上市,前後用了一個來月的時間,即便在黑幕重重的華夏股市也是一個奇蹟。
不過,張子楓的功課做得很到位,在任何官方文件上都找不出來毛病。
因爲這上面體現,辰唯料理是一家歷史悠久的連鎖餐飲企業,在廣廈地區已經經營了十餘年。這一次上市,辰唯料理更是經過了全套複雜昂長的過程,前後經歷了四年之久。
這一切都是假的,假到了荒唐的地步,就連藍昊看到上市公告都感到奇怪,張子楓到底用什麼手段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
說起來,上市只是一個開始,辰唯料理擔負着圈錢的責任,所以必須要盯着點。
世家聯盟研究了一下,決定打發司鴻初去宏源證券,以操盤手的面貌上班,一方面學習經驗,另一方面看着辰唯料理的股票。
非常有趣的是,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人想到問問司鴻初,到底是不是懂股票。
於是,司鴻初的身份變了,不再是大學生,而是宏源證券操盤手。
由於司鴻初的年紀太小,在操盤手當中簡直是異數,再加上張子楓有意無意的關照,結果司鴻初在公司備受矚目,甚至有傳言說司鴻初是張子楓的私生子。
對這類小道消息,司鴻初只是付諸一笑。
真理越辯越明,謠言卻越辯越多,只要不加以理會,任何謠言過一段時間自然煙消雲散。
不過小道消息也不是完全不靠譜,畢竟司鴻初真的是出身豪門。
另外,這些謠傳倒給司鴻初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眼下的司鴻初穿着名牌服裝,打扮的油光水滑,端的是年輕英俊,再加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非凡身世,司鴻初一躍成爲宏源證券最受歡迎的男士。
公司裡的女職員看到司鴻初,都是欲言先笑,脈脈含情,平常把各式各樣的吃食流水似的送到司鴻初手裡,除了午飯,連晚餐、宵夜外帶第二天早上的早飯一併解決。
不知不覺,一週的時間過去了,這一天的午餐時間,照例有幾份美食悄悄擺上了司鴻初的桌子。
“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司鴻初衝着女職員們匆匆奉上一個微笑,隨即以更快的速度低下頭去,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司鴻初的態度明顯有些敷衍,對方卻不以爲意,反而有些同情,這個司鴻初一天到晚忙工作,結果都餓成這個樣子了。
其實,司鴻初並不餓,只是吃起東西就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潘曾瑩出現在門口,問道:“司鴻初,報告作好了嗎,張總正等着看。”
司鴻初放下美食,立即打出報告,親自給張子楓送了過去。
按說,司鴻初在這裡只要盯好辰唯料理就可以了,但張子楓安排了堆積如山的分外工作,簡直就是使用廉價勞動力。
但司鴻初不說什麼,全都按時完成,而且完成得出奇漂亮。
這讓張子楓非常高興,這些工作都是他有意安排的,爲的是磨練司鴻初。
事業上風生水起,司鴻初的感情生活也過得不錯,業餘時間就配幾個女朋友到處玩。
下班之後,司鴻初交上最後一份報告,跟藍萱出去逛街。
很快的,兩個人來到一間玉行,藍萱看上了一對鐲子。
但是,也有其他人看上了這對鐲子,是一對男女,打扮的異常俗氣。
本來是藍萱先看好鐲子,都已經準備付款了,那個男人卻不願意了:“老闆,你什麼意思,明明是我先來的,爲什麼把東西給別人,怕我付不起錢嗎?”
老闆慌忙解釋道:“對不起,你誤會了,這鐲子確實是這位小姐先看好的。”
“什麼看好不看好,既然我們先來的,這鐲子我要了!”那個女人突然一伸手,將鐲子從藍萱手裡搶了過去,轉臉嗲着聲音對男人撒嬌道:“親愛的,這個鐲子我喜歡,你買給我,好不好嘛!”
“老闆,你說怎麼辦?”男人厲聲逼問老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藍萱。
司鴻初暗暗好笑,這個男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根本是借題發揮,想引起藍萱美人的注意,可惜卻選了一個最笨的法子。
要說這對男女,只怕也不是正經戀人,沒準是搞破鞋到一起的,或者就是男人包養了女人。
看這個男人一臉暴發戶的樣子,應該是有幾個糟錢。
他們未必真的看好這對鐲子,尤其是這個女人,只是爲了爭一口氣,出個風頭罷了。
藍萱何等聰明,第一時間就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察覺到司鴻初在偷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嬌喝道:“鐲子是我的,給我拿回來。”
美人有事,司鴻初服其勞,司鴻初接下了這樁苦差事。
斜眼瞟着那位男人,司鴻初想着該用什麼法子要他就範,也許是表情太過兇惡,那個男人把頭一縮,色厲內荏地吼了一句:“看什麼看……你想怎麼樣?”
司鴻初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道行尚淺,定力不夠,這就好辦了。
司鴻初把右手揣進懷裡,板着臉大步上前,左手大大咧咧伸過去,攬住那個男人的肩膀,冷聲道:“拿來!”
看着司鴻初伸在懷裡的手,男人臉色微微一變,琢磨着司鴻初是不是帶槍了。
藍萱哼了一聲,冷笑道:“知道怕了就好!”
司鴻初卻是叫苦不迭,心中大叫:“姑奶奶,你別摻和了,看我解決就行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司鴻初的氣場強大了許多,鎮住普通人沒問題。
但凡事都有限度,男人被藍萱的話激怒了,把脖一梗子,大聲嚷道:“怕?誰怕了!告訴你,這鐲子我要定了,老闆你開個價吧。”
一面說着,男人一面挑釁地瞪着司鴻初。
老闆苦着臉直抹汗水,嘴裡哼哼着不成話語,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雙眼睛帶着央求神色不停地左右轉悠。
司鴻初本來不願意多惹是非,但現在看來恐怕沒有辦法善了了,回頭一拉藍萱,想讓藍萱站到更安全的地方。
熟料,藍萱滿臉戲弄的神色,竟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司鴻初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抓住男人肩膀的手用力了一些。
男人一昂頭,惡狠狠地跟司鴻初對視,半步不讓:“怎麼着?”
看起來雙方要大打出手,熟料司鴻初立刻換成了笑臉,壓低聲音道:“鐲子給我,後面那位的電話給你,怎麼樣?”
男人呆了一呆:“什麼意思?”
“大家交換。”司鴻初哈哈一笑,把對方拉到一旁,在所有人驚疑的目光下,嘀嘀咕咕的道:“兄弟,我猜你對帶來的那個女人沒興趣,但很喜歡我身邊這位。你打算買下鐲子,找機會再送給她,是不是?”
男人瞪大眼,緩緩點了點頭:“怎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