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昊這人的心思太深,從司空宥那裡知道司鴻初的真實身份之後,一直沒有告訴任何人。
即便是對他這樣的世家掌門,掛冠堂也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存在,他需要考慮是否能用這件事爲自己謀取什麼利益。
不過,曹珮如剛纔已經用話敲打過,要是藍昊再不承認,只怕今後難以獲得信任。
“好吧……”藍昊長呼了一口氣,說道:“不久之前,我獲得了一個信息,司鴻初是掛冠堂當家人司鴻陽的獨子。”
魯振寰一時沒反應過來:“哪一個掛冠堂?”
“就是你我都知道的那個神秘的隱世家族。”頓了頓,藍昊接着道:“我們都知道,有兩大隱世家族,一個是淩氏家族,另一個就是掛冠堂,而這兩個家族是世交。說起來,掛冠堂比淩氏家族要更加神秘,這是因爲掛冠堂祖上做官惹禍,差點被舉族盡誅。不過,坊間所謂六大世家,只有掛冠堂,卻沒有淩氏家族,這是因爲掛冠堂的實力實在太大。”
對於這些世家當家人來說,掛冠堂是一個很神秘的存在,它好像是一個久遠的不靠譜傳說,但時刻都有提醒大家其實就在身邊。
大家知道掛冠堂當家人是誰,可誰都沒見過,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大家知道掛冠堂勢力很大,可旗下有哪些企業,卻又說不太清楚。這主要是因爲從沒有任何家族,像掛冠堂這樣注意自身安全,儘可能隱匿行蹤。
早些年,魯振寰會同另外兩大世家,打算做空國內黃金現貨市場。然而剛開始佈局沒多久,馬上就有人傳話過來,掛冠堂希望做多。因爲掛冠堂旗下一家企業在某地發現了一處儲量極爲豐富的金礦,所以希望把黃金價格擡高之後,以獲取鉅額利潤。
不過,掛冠堂也不是也不是蠻不講理,當時開出條件,只要三大世家同意共同做多,可以贈與這個金礦的部分乾股。
魯振寰當時年輕氣盛,拒絕了掛冠堂的要求,接下來,三大世家和掛冠堂在黃金現貨市場上展開了一場廝殺。
結果,三大世家招數盡出之後,仍然不能阻擋黃金現貨價格節節攀升。最後做空行動不得不宣告失敗,魯振寰及時撤出了黃金現貨市場,以免再受更大的損失。
掛冠堂倒也沒追究什麼,在市場上狠賺一筆之後,悄然離去,好像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過了一些年,魯振寰看好了一家ST上市公司,打算收購下來,讓旗下一家企業借殼上市。掛冠堂用同樣的方法傳話過來,自己對這家企業也很感興趣,希望魯振寰讓一步。
這一次,魯振寰吸取了教訓,配合了掛冠堂的收購。事後,魯振寰的賬戶憑空多出兩千萬這家公司的股票,這正是掛冠堂給予的回報。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即令魯振寰這樣的人,也無力對抗掛冠堂,何況是其他世家或企業。
正是從這些事例當中,魯振寰品出了掛冠堂的行事作風,那就是霸氣,卻不霸道。掛冠堂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就一定會達到,而且是有錢大家賺。你只要配合掛冠堂,就一定會得到好處。你如果不配合,就一定會遭受損失,不過掛冠堂也不會報復你。
這樣一來,掛冠堂的名聲倒是很不錯,但凡是跟掛冠堂打過交道的人,基本都大加褒譽。
也同樣是因爲掛冠堂廣交朋友,所以很多時候獲利並不是很高。本來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因爲讓渡了很多給別人,到自己手裡可能也就只有百分之三十。
回想起這些往事,魯振寰說道:“掛冠堂行事,頗有仁者之風,不過最近這幾年卻變了。”
曹珮如問了一句:“怎麼變了?”
“變得霸道起來!”頓了頓,魯振寰一字一頓的道:“如今,掛冠堂要幹什麼,你就必須聽。否則,它寧可兩敗俱傷,損人不利己。甚至於,你要是不聽話,它可能寧可不賺錢,也要把你擊垮。但與之相對的是,它的商業操作手法卻下降了好幾個檔次,有的時候簡直就是胡搞,有時根本鬥不過別人。”
“坊間傳說,司鴻宇篡奪當家人的位子,而此人是個瘋子。”藍昊緩緩搖搖頭,接着說道:“瘋子做事就是這樣!”
“真沒想到啊……”長呼了一口氣,魯振寰若有所思的道:“早就聽說,掛冠堂存在一些家族恩怨,原來司鴻初就是當事人。”
“準確的說,司鴻初應該繼承當家人的位子,卻被司鴻宇僭越了。”嘆了一口氣,藍昊又道:“人家的內部糾葛,我們作爲外人不好發表什麼意見,不過按照司鴻宇現在這個搞法,掛冠堂早晚有一天要倒下!”
曹珮如意味深長的問藍昊:“你怎麼知道司鴻初是掛冠堂的人?消息可靠嗎?”
“你見過的一個人,就是司空宥教授,其實是淩氏家族的智囊。”既然話已經說開了,藍昊索性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司鴻陽在世的時候,已經預料到自己可能遭遇不測,而弟弟會篡權奪位,所以託孤於司空宥。這些年來,司空宥雌伏於菁華大學,就是爲了等司鴻初出山,然後加以輔佐。”
魯振寰點了一下頭:“掛冠堂與淩氏家族關係那麼好,淩氏家族派兩個人幫一下司鴻初,這倒是正常的。”頓了頓,魯振寰突然提出:“問題在於,這件事情本來應該高度保密,因爲多一個人知道司鴻初的真實身份,也就是讓司鴻初多了一份危險,那麼司空宥爲什麼要告訴你實情?”
“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我相信,司空宥的真實意圖……”或許是爲了勾起大家的興趣,藍昊說到這裡,有意頓了一下:“他可能是希望我們能幫助司鴻初。”
“輔佐司鴻初上位,奪回應有的一切……”魯振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道:“司空宥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問題是我們爲什麼這麼做?”
“我考慮過,參與掛冠堂的內部糾紛確實很危險,但另一方面,如果我們幫了司鴻初,司鴻初也一定會對我們投桃報李。”一攤雙手,藍昊非常鄭重的道:“這就等於我們有了一個更強有力的盟友!”
“這個盟友太危險了,搞不好還會得不償失。”魯振寰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這個話題還是翻篇吧。”
對司鴻初的真實身份,魯振寰和曹珮如似乎都沒表現出太大的興趣,事實上,卻是各有各的算盤。
當然,藍昊也有自己的算盤,如果不是被曹珮如逼問得太急,本來不想說出這件事情。
在醫院。
中午的時候,司鴻初決定請幽靈三姐妹一起出去吃個飯,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和了解,調和一下矛盾。
司鴻初真心希望紫瞳和紫紗能最終和解,看着那天紫紗對紫瞳動刀的樣子,司鴻初絕對不希望紫瞳真的被紫紗一刀把脖子給抹了。
幾個人到齊之後,點了幾個菜,隨後就開始吃起來。
姐妹三個誰都沒說話,司鴻初只得不停地插科打諢,讓氣氛不是太過尷尬。
這間餐廳離醫院很近,但生意似乎不是很好,現在雖然是吃飯時間,卻沒幾個客人,司鴻初周圍就空了兩張桌子出來。
過了一會,外面進來了一羣人,個個衣着華貴,說話態度非常囂張。
可能又是哪裡來的二代,司鴻初在學校見多了這樣的人,也沒怎麼在意。
過了一會,突然傳來一陣暄鬧聲,司鴻初回頭看過去,發現有個人抓住了服務生的領子,嘴裡吵吵嚷嚷的說着什麼。緊接着,那人突然給了女服務生一耳光,打得很重,司鴻初這邊都可以聽到。
女服務生捂着臉,馬上就哭了起來。
餐廳的保安馬上衝了過去,跟對方理論了起來,這樣一來,也擋住了司鴻初的視線,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不過,司鴻初倒是能聽見,一個二代扯着嗓子吼道:“我特麼說了三遍了,我要兩個頭的鮑魚,爲什麼給我上四個頭的,二和四的差別是很大的。”
這幫二代來之前似乎喝過酒,一個個醉醺醺的,保安看出來他們的身份,也不敢太過強硬。
說到二代這回事,要分開來看,有些二代很有出息,靠着爹媽打下來的基礎,再加上個人才幹,把事業經營的風風火火。
可也有一些二代,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精神世界寂寞空虛冷。他們到處惹事,只是爲了排遣無聊,打發時間。
很快的,雙方動起手來,二代們仗着人多勢衆,把保安打躺下了兩個,還有一個捂着嘴,滿手都是血。
紫瞳哼了一聲,氣呼呼的道:“這些人是故意來找碴兒!”
“太過分了!”這一次,紫紗和紫瞳站到了一起,霍然站起:“應該教訓一下這幾個人!”
“等等。”司鴻初攔住了紫紗,冷冷的道:“不用我們出手了。”
這是一個圍觀的年代,而且是麻木的圍觀,街上死個條貓,都能招來一大幫老頭老太太。可是看到小偷偷東西,卻沒有人敢管,哪怕只是喊上一聲。
不過,月球也有另一面,如今的青年一代比較熱心。尤其是在校大學生,還沒有走上社會,也沒有接受社會現實,經常喜歡管閒事。
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正吃飯的幾個學生有點看不下去了,過去跟幾個二代撕扯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司鴻初赫然發現,這幫二代裡有一個自己認識。是當初在夜店幫凌薇爭奪月冠時,那個羞辱林龍川的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