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眼神被一個人所吸引了,古寺中娉娉嫋嫋的走出一位撐着油傘的女子,竹製的傘骨,樸實淡雅的傘面,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所緊握,她握住的不僅是傘兵,還有那不經意間勾勒出的懷舊情懷。
長髮披肩,素裙搖曳,緩緩的行走在這江南細雨中,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雨水不經意間打溼她的肩頭,緊貼着肌膚愈發顯的楚楚動人。
我像癡了一般,跟着她的腳步,篤篤的聲音像是這世間最純淨的音樂元素般,她在前面走着並沒有發現我的跟隨。
她走的並不快,我跟的也很慢,曼妙的身姿,讓我想看又不忍追上前去看一眼她的面容,但我又怕她的面容毀了眼前的意境。
一路走着,直到山門,一輛豪車停住,一個身形健碩的保鏢快步的走過來,爲她打開車門,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保鏢也是個練家子。
我有些略微的失望,眼前這女子,難不成也是被包養的?要不哪開的起豪車,僱得起保鏢。
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她老子有本事也說不定,這麼一說又安慰了我自己的心靈。
保鏢接過木傘,女子輕提長裙,坐進了轎車,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臉龐,冷豔,也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
她淡然的瞥了我一眼,眼神中並未升起半點波折,目光有些冷,讓我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我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豪車慢慢的開走,車的牌子我認不出來,只能叫的上是豪車。因爲在我們那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車,牌子是一個橢圓中放置的三叉戟標誌,後來我才知道它叫瑪莎拉蒂,汽車中的貴族。
我的手機不停的震動,我拿出來一看是黃若晴打來的,我這纔想起還把她扔在那裡,接了電話,趕緊折身回去接她。
黃若晴有些不高興的嘟着嘴,我獨自一人離開,讓她不習慣這種孤獨感,黃若晴更抓緊了我的手臂。
在樓道間,我和黃若晴分開了,回了房間,眼前的一幕卻讓我怒火中燒。
我帶來的行李箱中的衣物散落一地,上面還有些泥濘,一件衣服上燙着一個菸頭,就那麼立在那裡。
阿翔見我進來,結巴的說:“楠……楠哥,回來了啊。”
我走到散落的衣物前,開始一件件的撿起,阿翔走到我身邊說:“楠哥,不是我不想幫,他們說了,要是我幫你撿起來的話。”
我轉身拍了拍阿翔的肩膀,說:“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我這個舉動卻讓阿翔心中倍感難受,堵得慌。
阿翔幫我一起撿起地上放着的衣物,衣服裝到一半的時候,門突然響了,敲門聲不急不緩。
阿翔看了我一眼,我眼神一轉,說:“去開門。”
阿翔打開了門,一羣人涌了進來,阿翔被推到牆邊,帶頭的是空乘班的老大。
我坐在牀邊看着他們進來的一行人,有六七個,空乘班老大頭上還纏着繃帶。
空乘班老大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點上一根菸,翹起二郎腿。
我看着他並沒說話。
空乘班老大先開口了,說:“李楠,我這頭被你開了,你就打算完事了?”
我也拿出根菸,點上說:“那你打算怎樣?”
空乘班老大把菸灰彈在了我放衣服的箱子中,說:“我讓你賠錢!”
我緩緩的吐了口煙,說:“賠錢可以,不過,你得先賠我。”
空乘班老大手指在椅子上來回的敲打着,眼神有些虛。
他是見過我出手的,雖然有五六個人,但不一定能擺平我。
我看出空乘班老大在等人,不知道他等的是誰,王主事?
我笑了笑說:“在等誰。”
空乘班老大,臉色陰沉了下來,說:“李楠,你很能打,就以爲我們幾個搞不定你?”
我靠在了牀邊,抽着煙說:“那你還廢話什麼?”
正說着,突然門外響起一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標準的南京話,吊字開頭逼字結尾。
“吊尼瑪逼!”接着探進頭來看了一眼說:“誰叫李楠。”
我仔細的打量着他,額骨高聳,眼睛細小,發怒的瞪起來,有些可笑,嘴很大,整張臉就是,不協調。
穿着兩件衣服還敞着懷,露出裡面白色的兩根筋,胸前的胸肌很發達,脖子有紋身的印記,走路有些匡,練健身的人都這樣。
空乘班老大見他進來,趕緊起身,掏出煙帶着笑遞給了他說:“劉哥,你來啦。”
被稱作劉哥的人接過了煙,坐在了板凳上,吸了一口看了眼靠在牀上的我,說:“你個小逼樣的就是李楠?”
我的目光變了,我最不能容忍的有三點,其中之一就是被辱罵父母,已經好久沒人在我面前這麼明目張膽的罵了。
我點了點頭,劉哥換了一個座位的姿勢說:“你給我過來。”
我站起了身子,他也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夾着煙的手指着我的鼻子說:“你給我這弟弟道歉!”
煙燻的,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是感覺他現在很可笑。
我說:“怎麼道歉?”
劉哥聽我這麼說,以爲我是怕了大笑兩聲說:“兄弟,你說怎麼道歉?”
空乘班老大說:“跪下認錯。”
劉哥聽了,拍了一下我的肩頭,我輕笑一聲。
不等他說話,抓住他的手,往我這邊一拉,一個聳肩頂撞,撞在他的胸口,他倒在了座位上。
劉哥一腳踹了過來,我一腳尖踢在他的小腿脛骨上,接着踩住了他的腳,並且限制住了他的另外一條腿。
劉哥一拳送了過來,我一拳更快的砸在他的臉上,緊接着一肘子頂在了他肩膀的關節處,一個反手翻腕,牢牢的擒拿住他。
論到反應速度,我可是和華依老爹練過的,就他這種等級的對手,玩起來太簡單。
劉哥的臉頂在椅子扶手上,動彈一下,手就疼的很,他從來沒感受過這種滋味,渾身是力氣還沒用出來,就已經動彈不得。
這一切看似慢,實則發生在兩秒鐘之間。
劉哥罵了句:“SB,放手。”
我輕哼一聲,手上稍微加一些力氣,殺豬般的嚎叫從他的口中傳出。
我的另一隻手拿着的煙還沒動,我輕輕的吸了一口,對着空乘班老大搖了搖頭,我還剩一手一腳,誰也不敢先動手。
我說:“你剛纔說要怎麼道歉?”
空乘班老大有些結巴的說:“沒……沒什麼。”
我招了招手,說:“過來點。”
他往我這邊踱了一步,我一巴掌反手抽在他的臉上,他眼神中帶着屈辱,卻又不敢說什麼。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女人高跟鞋的聲音,我回頭看去,李小樂竟然出現在了門口,不懂她怎麼來了。
李小樂叫了聲:“都不許動手。”
說着走進了房間裡,看我手中還擒着一人,走到了我身邊,伸手拍打着我的手臂說:“李楠,你趕緊把手給我鬆開!”
我從未見過一個女生生氣的樣子也可以這般好看,柳眉倒豎,眼神中全是正義感,我突然笑了。
李小樂也有些莫名其妙我爲什麼會發笑,但是我還是放開了劉哥。
被稱作劉哥的人,被我一放,抓着桌邊的茶杯就往我的頭砸了過來,口中叫着:“一起上,給我打!”
我單手擋住他砸過來的茶杯,一腳踢在他的胸口,李小樂被劉哥推到一邊倒在了牀上。
又動手了,空乘班老大見狀一腳往我這邊踹過來,站在門口的幾人也都撲了過來,我被一人撲倒在牀上,我一腳踹過了他,空乘班老大搬着椅子砸了過來。
我往旁邊翻滾,卻壓在了一人身上,正是李小樂。
李小樂的大眼睛中閃爍着驚恐,我拽着李小樂一個翻滾,椅子砸在了牀單上,我和李小樂卻倒在了地上,李小樂騎在我身上。
李小樂趕緊從我身上爬了起來,掐腰怒斥着空乘班老大說:“你再打,就算有人保你,我也一定要把你開除了!”
我也爬了起來,空乘班老大有些爲難,空乘班的幾人也都停手。
劉哥卻不吃李小樂這一套,跳到牀上。
他可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李小樂轉身攔在他面前。
劉哥卻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對李小樂大吼一聲:“媽的,給老子滾。”
李小樂嚇了一跳,我拉過了李小樂站在身後。
我指着站在牀上的劉哥說:“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吼的。”
劉哥一腳踹了過來,我伸手拽住他的腳,用力一拉,他下半身滑到,我騎在他身上,拳頭就是一頓猛砸,李小樂見狀趕緊替我擋住空乘班又要動手的幾人。
我打了舒暢了,心中的一口惡氣也出了,我拎着劉哥的衣領,脫到了地上說:“滾!”
劉哥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門口,撂下句狠話:“小子,有種你等着。”
我輕笑一聲,李小樂趕空乘班人出了房間,我掏出根菸點上,坐在椅子上,看着屋內的凌亂狼藉。
阿翔有些尷尬的坐在了牀邊,看着我說:“楠哥,剛纔我。”
我扔了根菸給他,說:“別說了,都是我麻煩你了。”
李小樂把人攆出了房間,又走回了房間。
一片煙霧朦朧中看着李小樂,穿着職業裝,身材姣好,黑色的高跟鞋,嚴肅中帶着一絲女性美。
臉上的妝容一向精緻,李小樂看起來真的很不錯。
李小樂坐在我對面的板凳上,一雙大眼睛瞪着我說:“李楠,你怎麼總惹事。”
我摸了摸鼻子說:“你看不到是他們來招惹我嗎?”
李小樂嘆了口氣說:“總之你不能再打架了。”
我說:“那我被人打了怎麼辦。”
李小樂說:“你老實些又怎麼會有人和招惹你。”
我按滅了中中的煙,說:“你不踩着別人,別人就會踩着你。”
李小樂又瞪了我一眼說:“別和我說這些歪理。”
我悻悻的聳了聳肩,玩起了手中的手機,阿翔剛纔李小樂走的時候就已經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