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章 裂痕

從療養院回來後,我病得七葷八素的。在社裡忙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我去請病假的時候差點沒給總編的目光殺死,倒是佩琪無比羨慕地看着我,那眼神幾乎是說,來吧,讓你的病菌帶走我吧!讓病菌盡情虐待我吧!

我沒心思理會她,林楦開車過來將我接走了。

回到我家,林楦非常自覺地綁上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着,而我躺在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沙發上病得半死不活的,還不忘朝他調侃一番,也不知我哪來的心情,儘管被病毒入侵虛弱得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病懨懨的聲音飄進廚房:“林楦,你這身影顯得你太賢妻良母了。”

林楦端着湯勺側頭正想試味道,被我這一說,手一抖,表情便扭曲了一下。

似乎燙到嘴脣了。

他摸着微微泛紅的嘴脣,看向我的時候默默給我拋了個白眼。

“要不要我現在就走?”

我立刻裝虛弱,“你怎麼忍心?”

“真是。”他重新換回賢妻良母的臉,“喝湯先還是喝粥?”

林楦心腸軟,抓住這個特點,我還能蹭他好幾次飯吃。不過也不知他這個性格是怎麼當上醫生的,每天見那麼多病人,心裡不難受麼?

“湯。”在吃麪前我一向不做作。

林楦盛了湯端到我面前,我還沒伸手接過來,他就一勺一勺吹涼了餵給我,那副溫柔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得不淪陷。

“我熬了小米粥,喝完湯再喝點粥,然後吃藥纔不傷胃。”

我沒力沒氣地說:“我不喜歡小米粥,難吃。”

“我煮的好吃,多少吃點。”

“中華美德,謙虛,懂不懂啊!”

“確實好吃,幹嘛謙虛,就你矯情。”

我吃了個閉門羹,沒想到栽在看似溫和的林楦手裡,我心有不甘,得再還擊。

“林楦——”我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幹嘛?”

“你娶了我吧。”

林楦似乎受了天大的驚嚇,手一抖,半碗湯就灑在我身上了,他手忙腳亂地抽紙巾幫我擦,嘴裡還不停地問:“沒事吧?燙着沒?燙着沒?”

我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盯着他,半天擠出兩個字:“沒…事。”

開個玩笑,他那麼慌幹嘛?

“不行,你衣服全溼了,脫下來吧,不然又要着涼了。”他說着竟伸手要解我衣服,我這才真的嚇了一跳。

我連忙護住衣服大叫:“林楦!我是女人!”

他竟然還很無辜地擡眼看着我說:“我知道啊。”

我翻了個白眼,高聲道:“那你**哪呢?!”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有多失禮,忙縮回手,歉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真是醫生的職業病,對性別的麻木。

我的心安穩下來,長噓一口氣。

“林楦,你慌什麼呀!”我質問他。

“誰叫你亂說話!”

又關我事!

“什麼話?讓你娶我的那句?”

他點點頭,竟然漲紅了臉。

我都無力吐槽了,這傢伙內心有這麼純潔嗎?我也是不信呢。

“你傻呀!我逗你玩呢,聽不出來?”

林楦睜大了眼驚喜地看着我,“真的?”

還有假的不成?

“真的!”我深深嘆了一口氣……

“幸好。”他似乎放下了一個重擔,“我還真怕你喜歡上我了呢。”

我摸上他的額頭,“我該不會傳染給你了吧?”

他笑着拉下我的手,“說什麼呢。”

“沒發燒啊那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呢!我明知你不喜歡女人,我還去遭那份罪啊嗎?況且你身邊美女如雲——雖然你也是看不上。還有男色環繞,追求者都排到外太空去了,我纔不跟着瞎折騰呢。”

他笑得無比燦爛,一張堪比韓國整容級的臉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你這麼誇我,我真是無以爲報了。”

誰誇你呢?誰誰誰

“那現在咱們還是先把溼衣服換了好不好?”

我這纔想起那半碗湯,油膩膩的貼在身上實在難受。

“伺候主子進房,我自己換!”我高傲地翹起蘭花指遞到他面前。

他端着笑意濃濃的臉,恭敬道:“是的,我的女王大人!”

慢着,這稱呼聽着怎麼那麼彆扭呢。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帶着我起來了。

感覺、好像是扳回一局了,對吧。

說到林楦這個人,外表看上去和正常男性沒什麼分別,帥氣的臉上也盡是陽剛之氣,擡手投足間也沒見哪裡扭捏了,怎麼這性取向偏偏就異於常人呢?

我向林楦提出疑問時,他說:“誰說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就必須得扭着屁股描着眉捏着蘭花指了?我哪裡都正常,我也知道自己是個男人,而且也沒覺得這個性別有什麼不好了,只是取向不同而已,有什麼問題。”

我當然沒覺得他哪裡不正常了,只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只喜歡男人,我覺得好男人圈裡又少了一枚男神有些可惜罷了。

不過,林楦那種類型的人,不光女人,如果我是個男的,我也會喜歡他的。

他溫文爾雅,學識淵博,有着男性的爽朗又有着女性的柔情,善解人意又能給人安全感,實在是無可挑剔。關鍵是,他那張帶着四分之一混血的臉,實在好看得要命,我平時不拍照,但我手機相冊裡存的幾乎都是他的照片,閒來無事換個壁紙屏保什麼的。

不過我對他並沒有那種異性的感情,先不論他喜歡的是男是女,光是當做異性來看,我對他也毫無感覺,我猛然想起方彥,突然有些嘆息。

和林楦這一鬧,出了一身汗,病反而好了不少,手腳也有力了。

他熬的小米粥確實好吃,加了紅棗百合等不少料,特別適合我現在這都快淡出個鳥來的味覺。

經過林楦悉心照料這些天,病總算是好了。

剛回到崗位上,總編就召喚我過去了,估計沒好事。

病之前的畫稿還沒完工,還有幾張沒上色,心裡極其憂心。

硬着頭皮心驚膽戰地過去了,心裡思忖着總編要怎麼折磨我呢,一想起她那寒若冰霜的目光我就瑟瑟發抖。

剛進門,她看見我時卻笑容可掬的模樣,我愣是以爲自己在做夢。

“小夏啊,病好點了嗎?”

突然一聲關心問候讓我受寵若驚。

“好了

,好了。”我趕緊說。

“好了就行,下次注意了啊,雖然是夏天,但也不能貪涼啊。”

我連忙點頭表示知道,心想這總編是吃錯藥了嗎?平時一副母夜叉的模樣,有誰的稿子畫稿拖延一分鐘不交她都要吃人的樣子,今天怎麼這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了?真是見鬼了!

“小夏啊,這次的畫稿沒有因爲生病而拖延了,值得表揚一下。”

總編拍拍我的肩以示鼓勵。

而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看着她,我什麼時候完成畫稿了?話說我這纔剛回來,正準備把畫稿完工給她發過去呢,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總編,畫、畫稿我發給你了嗎?”我小心翼翼地詢問。

沒想到總編哈哈一笑說,“小夏,病糊塗了不是,不是你讓書遠交給我了嗎?”

我一愣,隨即又裝得恍然大悟的樣子拍拍腦門,“瞧我,都忘了,是的,總編,是發了!”

“看來病還沒完全好呢。”總編憂心地皺皺眉說。

“頭疼,記憶有點混亂,不礙事,不礙事。”我忙笑着打圓場。

“注意點啊,這流感病毒可頑固了,再吃點藥鞏固鞏固。這貝嵐的拍攝就要開始了,你可得盯緊了。”

要不是知道總編平時的爲人,我差點要爲她這般關心問候痛哭流涕了。

“好的,總編,我知道了。那還有其他事嗎?不然我先出去工作了。”

“噢,是這樣的。你去看看佩琪的文字配好沒,好了的話讓她儘快把文件給我發郵箱裡,等我審覈完就得立刻送了。”

原來是讓我做跑腿的,這纔是重點。

經過茶水間,聞到一股巧克力的味道,不用問,又是付書遠。

“書遠。”

他回頭,衝我天真無邪地笑着,兩隻虎牙白燦燦地在我眼前晃。

“果子啊,早啊!”

這稱呼我腦門一疼,這廝什麼時候學的?

“聽說是你把我的畫稿交給總編的?”我直奔正題。

他攪動着巧克力,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啊。”

“你哪來的我電腦密碼?還有,我的畫還沒上色你怎麼交了?”

“我給你上色了呀,說起來,你那電腦鼠標可難用了,是時候換了。還有啊,你電腦桌面太亂了吧,平時不整理吧。女生呀,電腦裡怎麼能那麼亂呢。”

他囉囉唆唆地說了一堆,全部不是重點。

而且…

“喂!付書遠!我的電腦亂關你什麼事?我就喜歡那種接近生活的感覺,不行嗎?”

我剛說完就後悔莫及了,什麼靠近生活的感覺啊!我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果然,他一聽就笑了起來,捂着肚子叉着腰,笑得要岔氣的樣子。

他要是看到我緊握的拳頭,和蠢蠢欲動的細跟高跟鞋,他估計就不會笑得這麼開懷了。

一場同事,我忍。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了,邊抹着掛在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邊說:“果子,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這赤裸裸的諷刺,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電腦密碼你怎麼知道的,給我個說法!”我兩眼直直地盯着他,都快要把他的臉盯出洞來了。

他表情一變,立馬換上了無辜的表情,咬着杯子的邊緣,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我蒙的”

他這幅樣子我早就免疫了,他這副可愛裝乖的模樣估計只有在總編那裡纔有效果。

我設置的那個超級繁瑣的密碼他能蒙對的話,美國FBI他就能應聘上崗了,蒙的?笑話!

“少給我裝!”我一把奪過他的杯子,正要和他理論,總編卻在這一刻走了進來。

“你們在幹嘛呢?”

我剛好舉着杯子在半空,瞪着眼,那姿勢別提有多讓人誤會了,果不然,總編一眼驚異地看着我。

“小、小夏,你要打他…嗎?”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僵硬地回頭對總編笑了一聲。

“嘿嘿,沒、沒有啊。”

“那你這個樣子是要幹嘛呢?”

我腦子一時卡殼了,根本想不到什麼說辭。

難道我說是爲了追究付書遠是怎麼破解了我的電腦密碼,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幫我把畫稿上了色還以我拜託的名義把畫稿交了上去嗎?

我還不想被分屍,總編太可怕,我的心靈承受不住那種壓力。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付書遠站了出來,很自然地拿過我手中的杯子。

“噢,她給我衝的巧克力,爲了感謝我幫她交稿而已。”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着,直到他偷偷朝我眨了眨眼,我才恍然大悟。

“是啊,總編,他喜歡巧克力,我衝的,哈,哈哈。”我無比心虛地笑着。

“原來如此,書遠啊,別喝太多巧克力,會胖的。”總編語重心長地說。

付書遠露着小虎牙衝總編笑得天真爛漫,總編那幅看着小鮮肉的明亮目光讓我渾身不自在,我此時全部的心思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怪異的空間。

“總編,我去找佩琪了。”

總編眼睛壓根就沒看我,敷衍地點點頭擺擺手說:“去吧去吧。”

我走出茶水間時還能聽見總編慈母般的聲音。

“書遠啊,有女朋友了嗎?”

“我給你介紹介紹?”

“有了?噢沒事,總會分的嘛分的時候告訴總編一聲啊,總編看好你喔!”

我沒敢繼續往下聽,匆匆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我去拍攝場地確認一些事項,意外地在那裡碰見了我的高中同學。

一開始我沒認出他來,倒是他一臉驚喜地喊我名字,我盯着他的臉看了半天也叫不出他的的名字,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我,林司啊!”他說。

林司,嗯這名字確實熟悉。可是我印象中的林司明明是個架着黑框眼鏡,劉海遮眼,滿臉青春痘的男生啊。眼前這人,穿着時尚,帶着褐色的隱形眼鏡,一張俊朗光滑的臉,沒有半分林司的舊模樣。

“想不起來嗎?沒事,可能我變化太大了。”

這變化的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心裡感嘆。

“你怎麼來這裡?工作?”林司問。

我大致說了一下我的工作,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段時間大家都忙啊,我這拍攝的也沒有停過呢。”

我看了一下火熱的攝影棚,閃光燈晃得我眼疼。

我們閒聊幾下,說了說以前學校裡的人。

他突然提起一個人,“

方彥,隔壁班那個班草,你還記得嗎?”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人。

“怎麼了?”

“我今早去醫院接我外婆出院,你猜怎麼着,隔壁病牀睡的人就是方彥,車禍進來的,開始我還覺得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再一看臉,可不就是方彥嘛!我對他記憶可深刻了,之前學校裡有多少女生喜歡他呢,天天圍着他轉”

林司一直在說着,可是我一丁點都聽不進去了,腦袋裡像被塞了一塊棉花,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後來我恢復了一點意識,匆匆問了方彥所在的醫院,顧不上林司詫異的目光,心急火燎地趕往醫院了。

一路上我都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那種快要將我淹沒的恐懼重重地壓在我心頭。

方彥,你別有事!

急急忙忙跑到方彥所在的病房門口,可就這麼一門之隔,我卻怕了,遲遲不敢進去。

我害怕,我害怕看到他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我害怕他了無生氣的模樣,如果 我連如果都不敢想。

忐忑不安地終於推門進去了,他睡在裡邊那張牀,我一眼就看見他了。

他手上腿上都纏着白色的繃帶,臉上還有一些擦傷,他閉着眼,一動不動,呼吸很勻稱,我心裡默默地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我想象中的嚴重。

我悄聲走到牀邊,看着他的睡顏出神。

那天過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出車禍?很多很多的疑問堆積在我的心裡,我恨不得現在就叫醒他問個明白。

我剛這麼想着,卻見他忽然有了動靜,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了,剛好對上我的目光。

他上一秒還迷茫的眼突然間有了光亮,驚喜地瞪大眼。

“夏果,是你!”

我明明在等着他醒來,這一刻我卻下意識地想走,剛轉身,他卻心急地起身伸手拉我,接着我聽見他吃痛的聲音,趕緊回身一看,他正皺着眉表情痛苦。

剛纔起得急了,拉痛了身上的傷口。

我趕緊扶他睡下,他卻一直緊緊抓住我的手,不肯放。

“好了,我不走,你先放手。”

他不相信,懷疑地看着我。

“我說真的。”我坐了下來。

他見我筆直地坐着,一臉誠懇地看着他,這才相信。

“身上有傷口就不要亂動了。”我提醒他。

“我怕你走掉,我現在這樣,也跑不動。”

他嗓音低沉,聽得我心裡一緊。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出了車禍?”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傷得不重,都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他簡短地回答了我。

他這般輕描淡寫,彷彿只是磕傷了手指那般簡單,不過他不想說,我也不好細問。

“你……最近好嗎?”他問。

總感覺我們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是問的這個。好與不好,又有什麼要緊呢,我們還是一樣得活着。

“老樣子。”我一筆帶過。

緊接着又是一陣沉默,他垂着眼,眉頭微微皺起,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他所有的心事彷彿都聚集在那眉間了,以往我總能輕易猜出他心裡的想法,這次也不例外,在他還沒開口之前我搶先開口了。

“我就只是來看看你,既然你沒事,我也要走了,社裡挺忙的。”

“你又要走了嗎?連陪我待一會都不願意嗎?”

他或許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確實是丟下了工作匆匆跑來的,那時聽到他出事,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只想親眼確認他的安危,現在人看到了,便也心安了,現在要走,確實是因爲工作。

我看了一眼牆上掛着的鐘表,我必須回去了。

“不是,我真的有工作。”我站起來。

他伸手拉住我,說什麼也不肯放手,像個耍賴的孩子。

“方彥!你放手!”房間的還有其他病人,睡着午睡,我只能低聲喊道。

“我不放!說什麼也不放!”他執着起來連我都不知道拿他怎麼辦纔好。

我不敢太大動作,怕他傷口拉扯到,他盯着我,我盯着他,兩人僵持着。

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我頓時愣住了。

“千千……”

她臉上的瘀青已經沒有一絲痕跡了,化着精緻的淡妝,黑色的長卷發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又恢復了以往那般模樣。

她充滿震驚的眼神看着我們,痛苦、憤怒,我能清楚地看見她眼裡的恨意。

我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話,她一扭頭,快步走了出去。

我一急,顧不上其他,連忙掙脫方彥的手,追了出去。

秦千千在前面快步走了好遠,我一陣奔跑才追上她,繞到她面前把她攔了下來。

“千千……等,等等……”我拉住她的手,急促地呼吸着。

她卻用力地一揮手,毫不留情地把陽光撕成碎片。

我錯愕地看着她。

“別碰我。”她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只是……”

“紀夏果,你這表情裝給誰看呢?”

我所有要解釋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其實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知道我和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陽光在這一刻再也無法驅趕我的寒冷,那是從骨髓微微往外滲透的寒意。

“我想只要你不再出現在他面前,我和方彥就還有和好的可能,我那麼苦苦哀求他留在我身邊,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我都不在乎他現在心裡的人是誰,不在乎你們的過去。在愛情裡,我都變得如此卑微了,只爲了可以守住他,可是你,紀夏果,你爲什麼還要與他糾纏不清,爲什麼要出現讓他的心動搖?!”秦千千情緒很激動,眼眶泛紅,她在愛情裡受的傷赤裸裸地攤在我面前,我看見她的心,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可是,獪子手是我。

“你……就那麼恨我嗎?”

“是的,我恨你!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一次忍讓了,我不可能再讓你介入我和他之間了!”

我忽然覺得悲哀。

我們曾經共度青春,暢談未來,憧憬愛情,我一直以爲我們能各自幸福的,可是現在的我們爲什麼會成了給對方最多傷害的那個人?

這是成長所帶來的傷痛嗎?再親密的人總有一天也會疏離,甚至帶着恨。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紅着眼驅趕我。

我們相遇於夏天,卻也終結在這夏天。

是不是我退出了她的生活,她就會比較幸福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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