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三章 時間的禁錮

紀夏果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方彥竟然會強行將自己帶回房子裡,並將她困在房間裡不讓她離開。

她難以置信地拍打着那扇門,大聲喊着:“方彥!你放我出去,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他目光哀傷地凝視着那強烈震動的門鎖,聲音低沉地說:“對不起,就算你恨我,我也要這樣做。”

說完,他在門前靜默着,無視她的呼喊,良久,一聲不吭地離開門前。

紀夏果依舊拼命拍打着門,門外空無一人,沒有人理會她的恐懼不安,她就像被擱淺在岸上的魚,拼命掙扎,拼命甩動着魚尾,想要游回自由的大海里,可惜只是徒勞無功,她被困在這裡了,陽光在炙烤着她乾渴的身體,她在絕望中等待着死亡。

在確定門外根本沒有人後,紀夏果頹敗地落下手來,她靠着牆邊無力地坐了下來,失神地望着地面,時間緩緩流淌,她就這樣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直到天色暗了下來。

這時,在一片黑暗中,傳來一陣門鎖扭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方彥剛要走進來,卻被這黑漆漆的一片嚇到了,他趕緊按亮了燈光,慌忙的目光四周打量着,忽然在牆邊看到了一個身影,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他把餐盤放好,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凝視着她的臉,“地板涼,別坐地上,來,我們去那邊坐,我做了點你喜歡吃的菜,該吃晚飯了。”

她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依舊一動不動地維持着那個姿勢,似乎是以這種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方彥心一沉,忽然伸出手去將她一把抱起,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讓紀夏果一下子有了反應,她睜着一雙通紅的眼怒視着方彥,在他懷裡拼命掙扎,似乎非常抗拒他的觸碰。

方彥雙手緊緊抱住她,生怕她會掉下來,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也顧不上是否會弄疼她了。他將她放到沙發上。

他的雙手一脫離,紀夏果就拼命往沙發的邊上躲去,只想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方彥默了一下,緩緩坐到沙發的另一頭,沙發頓時深陷進去,像一個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淵。

房間裡安靜得很,兩人間的沉默凝聚着沉重的氣氛,外面漆黑一片,今晚連風都沒有,就是這種寂靜得幾乎讓人恐慌的夜晚,它會一點點地吞噬着理智,讓你竭斯底裡,或者沉默不語。

這種沉默仿若持續了整整一個世紀,世紀裡的他們早已陌生得互不相識。

良久,方彥忽然站了起來,聲音沉悶地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無聲。

他說:“記得吃飯,我先走了。”

他走了出去,依舊在外面把門緊緊鎖上了,紀夏果聽見那金屬碰撞的聲音忽然想起被困在浴室的那一次。這時的金屬聲和那個時候的聲音竟意外地統一諧和,均來自同一人發出的聲音。只是那次他給了她自由,這次,是禁錮。

這時間依舊殘忍得毫無人情味。

她默默地從沙發上下來,端起那碗早已冷卻的米飯,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吃到一半,眼裡涌出的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似乎不爲所動,依舊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冰冷的米飯,像個被下了指令的機器人。

在這間房子裡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眼,都過了一個半月了,這一個多月裡,她一直呆在那間房間裡,和遲瑞那間狹小的房間相比,這裡確實好很多,有巨大的窗戶,還有一個小小的陽臺。

那扇門總是緊閉的,悶得慌的時候她會站到陽臺上,遙望對面擁擠的街道,那裡人來人往,用喧鬧來訴說着這座城市的繁華。街道中央的那面巨大的廣告牌上放着貝嵐的新廣告畫報,畫報裡的她露出專業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她剛經歷了一場摯愛的死亡。

外面世界的時間似乎以一種讓人無法察覺的速度飛快地流逝了,而這房間裡的時間卻似乎永遠停止了。

臥室裡有一臺電視機,那是她困在這間房子裡唯一的消遣了。關於那件荒唐的綁架事件,新聞上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多長,警局迫於外界的壓力只能宣告綁匪暴病身亡,關於其他的更多細節因涉及個人隱私問題並不能透露太多。而王檬的新戲隔日便正式重新公開了幾位主演的角色海報,之前網上流傳的那些定妝照,王檬工作室宣稱那些是非正式的照片,並還沒有敲定角色的真正演員是誰,而且宣稱紀夏果並不是這部戲的演員,將關係脫得一乾二淨。

看起來很牽強的理由,但是大家不知是因對拍得出那麼多好電影的王檬感到信任,還是對新戲的關注而無暇分辨真假,大家也就信了。觀衆們對紀夏果這個人的興趣淡了,於是這件事的熱潮也慢慢消減了,那些層出不窮的新聞逐漸掩蓋了這件事。

貝嵐拍攝了新的廣告,依舊美得不似凡人,引得粉絲們瘋狂熱捧;王檬的新戲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已經定檔在今年的夏天上映;路瑤和靳蝶的合照隨處可見,觀衆都稱這

是看過的最養眼的清純姐妹花;樂壇新人顧千奈在上個星期高調出道,新歌上線短短一個星期便衝擊各大音樂榜首,成爲今年樂壇的一匹新馬。

那些消息通過這面薄薄的熒幕傳遞出來,似乎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全新的開始,緩慢或者快速地脫離了以往的生活,

紀夏果想不明白,爲什麼時間永遠不能帶着她前進,它會帶着她身邊所有的人遠離,卻把她困在原地畫地爲牢,她前一段時間還掙扎着要逃,現在卻慢慢平靜了下來,不哭不喊不鬧,每天吃着方彥送來的飯菜,安靜得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偶爾還能夠和方彥呆在一張沙發上,兩人沒有任何對話地看完三十分鐘的新聞。

這種看似平靜的生活卻一點點地把她的精力磨掉了,她開始陷入無盡循環的失眠遊戲中,艱難地入睡,卻在睡了不夠半個小時的時候被噩夢驚醒,然後看着黑夜消退,卻再也毫無睡意,睜着眼等待着天亮,她的胃口也開始變得糟糕透了,方彥每天送來的飯菜她扒拉幾口便也吃不下了,原封不動地放涼後又被方彥端走,然後他再送來熱的飯菜,她也依舊等着它變涼,沒有半點進食的慾望,持續了幾天後,方彥實在忍不住了。

“你是想用絕食來報復我嗎?”方彥有些激動,在她面前,他的情緒總是難以自控,這段時間變得更加暴躁了。

紀夏果看着他這副樣子,心裡默默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說過話了,他進來,他出去,他坐在身邊,他望着她……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留意過他,彷彿他根本不存在似的。方彥的耐心似乎也在她這種沉默中慢慢被磨蝕。

“你說話啊!我知道你恨我,你可以罵我打我,我都沒關係,你幹嘛一直不說話!”

她依舊沉默地望着一個方向,沒有理會。

方彥的語氣忽然又軟了下來,坐到她身邊,輕輕抱住了她瘦弱的身軀,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個迷路的彷徨無措的小孩,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愛你,夏果,我真的愛你,我求你了,你別折磨自己了,我看着真的難受……”

紀夏果感受到他溫熱的臉貼在自己頸脖上的感覺,像春季的天氣,悶熱,潮溼,讓人難受,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想要躲開這種觸碰。

方彥卻似乎早已預料到她的閃躲了,手上加大了力道,緊緊環抱住她,然後她感到越發難受,掙扎得便更加厲害了,方彥依舊不肯鬆手,彷彿這一鬆手她便再也找不回來似的。

突然,他手臂上一陣劇烈的疼痛使他猛地皺緊了眉,紀夏果緊緊咬住他的手臂,像是用盡了全力一樣,方彥痛紅了眼眶,他強忍住這劇烈的痛意,深情而哀傷地望着她,他不肯鬆手,她不肯鬆嘴,兩人之間的硝煙味就這麼濃郁而沉默地瀰漫着。

最後,還是紀夏果率先鬆開了,一個清晰帶着血跡的印記就這麼留在了他的手臂上,她愣愣地看着那個牙印,忘記了掙扎。

方彥看着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一陣抽痛。他沒有生氣,而是鬆開了手,緩緩地溫柔地說:“沒事,我不疼。”

紀夏果的淚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來得毫無預兆,方彥看到她的眼淚的瞬間便慌了,左一句安撫,右一句安撫,沒想到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越難以自控,方彥六神無主,只能緊緊抱着她,嘴裡不停地在重複着說:“沒事,沒事,我在我在。”

她的哭泣持續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沒有力氣了,才慢慢睡着了。她第一次在他的懷裡睡得那麼安穩,雖然臉上淚痕清晰,眉頭也依舊沒有舒展開來,但是能看着她不再抗拒自己的觸碰,方彥心裡竟莫名地有些開心。

此後的一段時間,她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雖然依舊沒有和他說話,但是她又重新吃飯了,每天都乖乖地將飯菜吃完,留下空的碗碟給他收拾。他這才安心下來。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其實也很好了,就算她的目光冷漠依舊,起碼,自己還能看見她。他不敢再奢求太多了,只要她還在這裡,他就可以以這種沉默的方式和她一起走過這漫長而又孤獨的人生。

可是如果不是那個清晨發生的事情,或許方彥會願意以這種方式一直生活下去的。

那個清晨依舊金光燦爛,將整所房子都照得透亮。

方彥如往常一樣去到紀夏果的房間,他端了早飯進去,房間裡的窗簾沒有拉開,房間裡光線暗淡,他把早飯放到桌子上,走到窗邊,邊拉開窗簾便說:“今天天氣很好,也暖和,看來夏天就快要來了,夏果,你吃完早飯我帶你到院子裡坐坐好不好?”

紀夏果沒有迴應,似乎還在熟睡,他習慣了這種自言自語,沒有人應答他也能說得毫不尷尬。

陽光透過拉開的窗簾闖了進來,像個俏皮的孩子在房間裡奔跑,那些金色的陽光鋪滿了整間房間。

他正要回頭看去,鼻子裡

卻隱隱約約聞到一絲怪異的味道,粘稠的,腥甜的,方彥心下一沉,猛地轉身,便看見淺藍色的被面上染了一大灘紅色,光彩奪目,像一大朵紅色的花,無比燦爛地在綻放。

紀夏果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她垂在被面上的手有一道深深的割痕,血液已經凝固,她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那一刻,他只有短短一秒的思考時間,就在那短短的一秒裡,他卻想到了無數的事情。在他即將被恐懼淹沒之前,他有了那一秒的寧靜。他竟然還能回想起在少年時期那片空地上,初次相遇紀夏果的場景。

那日隔壁傳來劇烈的爭吵聲,隨着某些東西被扔在地上的破碎聲,“砰——”的一聲,門被拉開又被狠狠摔回,然後他站在陽臺上,看到紀夏果拼命跑離的身影。

他在那片空地上找到了她,她靜靜地坐在那裡,了無生氣地仰望着天空。其實他不止一次看過她仰望天空的樣子,在學校的樹蔭下,在天台上,在這片空地上,她總是以那種會讓脖頸痠痛的姿勢仰望着天空,彷彿那裡有着什麼魔力在深深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朝她走了過去,假裝在回憶地說:“我記得你,二班的紀……什麼……果”

她微微一愣,說了一個字:“夏。”

他故作驚喜。

她那時的目光也很冷漠,帶着某種疏離感。

他說起她的畫作,很明顯看到她疏離的目光底下那輕微的波動,那時他就知道,他遲早會走進她的心的,他信心十足。

他們相伴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平靜且快樂。如果沒有那個秋夜的事情,他和她之間還會是那般的。

他那晚剛從外地回來,第一時間就是去了紀夏果的家。於是便撞見了那一幕。

她站在溼潤的雨中,滿身傷痕,平靜的臉容下是巨大的悲傷,他的父親被醫務人員扭送上車,場面一片混亂。圍觀的人很多,他就站在人羣裡,聽到那些竊竊私語。

“看到沒,那個男人啊,死了老婆後就瘋了,整天在家打女兒。”

“聽說是他女兒親自打電話給醫院來抓他的,也是被打怕了吧,不然哪能那麼狠心呢?”

“這一家子看着也是可憐,這精神病啊怕是會遺傳的,先是她媽媽好端端的就去跳了海,然後爸爸就瘋了,你看她的眼神,太冷靜了,讓人瘮得慌啊!”

“別說了被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那幾個婦女說着說着眼神就變了,露出幾分恐懼的表情來。

他剛把注意力從她們身上移開,便猛地對上了紀夏果的目光,那一瞬間,他情不自禁地感到恐懼和不安,她明明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卻爲何在那一瞬間讓他感到陌生,他愣了愣,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要後退,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行動,他慌張地躲進人羣中,像是要躲避她那個充滿求助的目光一樣,他飛快地跑離了。

在他冷靜下來後,後悔、內疚便如同藤蔓一樣瘋狂地爬滿了他的心,他爲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恥。

這是他虧欠她的,所以無論她如何對待自己,無論她拒絕自己多少次,他還是能鍥而不捨地陪伴在她身邊。

可是她連這個機會都不給他了。

方彥將紀夏果送進醫院的手術室後,他一個人坐在外面的長凳上,抱着頭,內心幾度崩潰。

夏果,如果這就是你用來傷害我的方式,那你確實做到了!

他送她進醫院的這一路上,握着她冰冷的手,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世界末日。

曾經你的世界很大,可是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後,你的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一旦離去,便帶走了你的整個世界。

他們是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境地的?他想不起來了。

他只是感到害怕,這漫長的歲月是不是他又要一個人度過了呢?

夏果,求你了,不要那麼殘忍,我沒辦法想象沒有你的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手術室的那盞燈熄滅的時候,彷彿將方彥心裡的燈一併熄滅了,他忐忑不安地望着那扇不知何時會打開的門,手心不停地在冒汗。

半晌,門被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喊道:“紀夏果的家屬——”

“是我!醫生,她怎麼樣了?”方彥緊張地看着醫生,醫生的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牽動着他的心。

那位醫生把口罩脫下,說:“病人手腕的刀口很深,失血過多,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暈迷狀態了,我們給她做了縫合,輸血,現在病人的病情還算穩定,你請放心!”

方彥幾乎是吊着一顆心聽他說完這一段話的,聽到她病情穩定後,這顆心纔算是稍微安穩了下來。

“謝謝啊醫生,謝謝!”方彥發自內心地道謝。

“病人待會送到病區,你跟着過去就行。”醫生說完便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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