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小舞重新站立在草地上的時候,月已中天。
袁不破放開她,退後一步,正容問道:“蘇掌門,這時該給在下一個交待了吧?”
蘇小舞露在面紗外的秀目漾出微笑的目光,淡淡的說道:“是我外公教我的。”
袁不破追問道:“那,蘇掌門的外公是何方前輩?”
蘇小舞雙手一攤,狀似無奈的說道:“袁少俠,剛纔說好的,小舞只是告訴你拳法從誰那裡學來,並不包括解釋那人是誰啊。”
袁不破嘴角微微抽搐,霎那間明白爲何在峰頂上蘇小舞不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如果他得到的是這個答案,不一走了之他袁不破三個字倒過來念。
蘇小舞立時解氣,誰讓他都不說到底和她來這裡做同樣事情的人是誰,現在以牙還牙了吧!
“那可否告知令外公的名號?”見蘇小舞轉身就要離去,袁不破不死心的追問道。
蘇小舞輕笑出聲,“對不起,我都不知道偶他老人家叫什麼。別那樣看着我嘛!小舞確實不知道啊!平時都是外公外公的叫的。”說罷轉回身,垂下螓首,露出女兒家的嬌羞。她此刻的模樣,實在讓袁不破無法和方纔的精明女子相提並論。
“我送你回去吧。”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袁不破認栽。心想憑他在江湖中的勢力,還調查不出來一個老人的下落?
“不必了,昨日你送小舞回去的時候都被你小師妹看到了,今日我可不敢如此。省得破壞你們師兄妹的感情。”蘇小舞一對美目在夜色裡閃閃生輝,笑着拒絕道。
袁不破站在原地目送着蘇小舞白色的身影漸漸沒入樹林中,懷中彷彿還充滿着她盈盈的髮香,一時不禁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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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交流大會的最後一天,青龍擂臺邊人山人海,臺上立了六張紅木大椅,專門是爲了掌門而準備的。蘇小舞端坐在臺上,回想着昨晚袁不破臉上吃癟的表情,頓時覺得心情舒暢。
方纔夏生已經輸給了恆山派的靜照,畢竟是後者功力純熟,經驗豐富,輸了也不覺得丟人。只是靜照一人贏下峨嵋派三名弟子,恐怕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峨嵋不如恆山的印象將存留在衆人的腦海中。
但是夏生今日並沒有使出衆人期待的那套拳法,所以衆人心中都有着疑問,如果換成昨日的情況,最後勝出的又將是誰呢?倒是成功的把恆山勝出的結果削弱了幾分。
當然夏生是按照蘇小舞的指示,沒有輕易的再次使出太極拳。畢竟前者的功力還未到,還不會利用太極拳如何攻擊對方,遇上行家反而會一敗塗地。獻醜不如藏拙,令其他人心裡惦記着。
在袁不破和靜照決賽之前,爲了讓靜照恢復到巔峰狀態,這時其他弟子可以點名挑戰任何一人,私下的恩怨也可以在比武場上一決勝負。
蘇小舞正覺得無聊,就發現一個眼熟的青色身影跳到青龍擂臺上,高聲喊道:“華山曲肖明,想請衡山派夏殤舟師兄指教!”
臺下一片起鬨的喊叫聲,蘇小舞擡眼看去,果真見一臉抑制不住憤慨之情的曲肖明,卓立在擂臺之上,正拿眼四處掃去,尋找夏殤舟的蹤跡。
笨蛋一個啊!蘇小舞暗地裡搖了搖頭。這男人不知道對付八卦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低調嗎?還站出來挑戰自己的“情人”,生怕別人無料可暴啊?
曲肖明來回看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夏殤舟的身影,只好把目光投向坐在掌門位置的衡山派掌門夏流陽。
夏流陽一臉陰鬱的捏着頜下的雙層下巴,淡淡的開口道:“肖明,殤舟已經讓我遣回衡山了,他做出如此對不起你的事,實在是無顏呆在華山。”一句話說的似是而非,可以用好幾種意思理解,當場就讓華山派掌門尚君誠變了臉色。
“流陽兄,話可不能這麼說。”尚君誠沉聲說道,言語中全是對夏流陽的不滿。
夏流陽不着痕跡的看了眼事不關己的蘇小舞,又恢復了平日的笑臉道:“君誠兄,犬子確實是做錯了事情,流陽定會好好的教訓他,此事確實和肖明無關,請不要怪罪於他。”
蘇小舞明知道夏流陽話中有話,可是就是充愣裝傻到底,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來回看來看去。
曲肖明見夏殤舟確實沒有在場,自己又在臺上成了衆矢之的,反而自取其辱。迎上師傅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只好一甩袖悻悻然走下臺。
蘇小舞剛鬆了一口氣,就發現臺上又多出一個粉紅色的嬌嬈身影,正是尚君誠的愛女尚玟蓉。一雙杏目正含着煞氣瞪向蘇小舞。
蘇小舞內心一沉,正想搶先開口,就聽到尚玟蓉脆聲說道:“華山尚玟蓉,想挑戰峨嵋掌門蘇小舞。請賜教!”
壞了,這小妮子昨天定然是看到什麼了。蘇小舞勉強維持住笑臉,可是心下卻在後悔,自己怎麼會沒有注意昨晚有沒有人跟蹤?
尚玟蓉話一出口,頓時引得臺下又是起鬨聲一片。公開挑戰掌門?這種事還是頭一次發生,此次比武大會還真是精彩紛呈啊!
衆掌門都知道尚君誠的愛女尚玟蓉是出了名的刁蠻,當下也不以爲意,都拿一雙眼睛看向蘇小舞,全看她是否接受挑戰。其實如果蘇小舞自恃身份,倒是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拒絕尚玟蓉。可是尚君誠捋着五縷長鬚,心裡卻在希望看到蘇小舞展示武藝。
蘇小舞心下焦急,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環顧臺下,正好對上袁不破看好戲的目光,蘇小舞一氣之下優雅起身,柔聲說道:“玟蓉師妹,小舞得罪了。”
此話一出,臺下所有峨嵋派弟子都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