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重型武器應該如何規避,這已經成了夏侯的一種本能。
眼看着天空那長河大江般的青紫色氣浪轟然而下,夏侯邁開大步轉身就跑。這一次,他跑的是直線,沒有任何花招,沒有任何噱頭的,筆直的朝着前方急速奔逃。身體皮膚敏銳的觸覺告訴他,那氣浪幾乎是瞬間就壓到了他頭頂,耳膜一陣陣嗡嗡作響,迫人的壓力讓夏侯眼前金星亂閃。這一道氣浪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
在相柳柔無比得意猖狂的叫罵聲中,夏侯突然一個虎撲,朝着前方猛的跳了出去,身體團成一團,有如柔軟的皮球,在地上滴溜溜的亂滾。如此高大的身軀居然能夠作出這樣的靈巧動作,刑天大風他們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就在夏侯身後不到三丈的地方,那一股股浩大的氣勁已經砸在了校場上。夯得結結實實彷佛鐵板的校場地面猛的顫抖了一下,直徑兩百丈內的校場被那氣勁整個轟得下陷了一丈。
隨後,以滄風的身體爲中心,那一道氣勁在極其短暫的停滯後,徹底爆發。
數百丈內無數土石飛舞,王宮校場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滄風勉強發出了尊天劍這一他無法完全控制的法咒,身體哆嗦着,嘴角已經淌出了血絲。而夏侯則更是難看,整個被炸飛了兩百多步遠,彷佛被人從高樓上丟下的貓,無比狼狽的砸在了地上。幸好他的右手還握得很緊,那柄單鋒劍還死死的抓在手中。
耳朵邊彷佛有數十面大鼓在敲響,夏侯眼前金星亂閃,五臟六腑好像被放在蒸籠裡蒸透了氣,最後又被澆上了滾湯的油,那個叫做一個難受。他臉上到處都是血,鼻子裡還在汩汩的往外噴着鮮紅色的噴泉。肋骨有點難受,似乎有兩根肋骨已經出現了裂紋。右腿腿骨也在發出**聲,剛纔在空中,那裡被一塊炸飛的巨石狠狠的擊打了一下。
場邊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白尖銳的叫聲,同時還要黑厴軍那些軍官無奈的咆哮。顯然白看到夏侯受傷,野性發作想要衝進場內襲擊滄風,黑厴軍的軍官們只能強行攔截他。面對一頭貔貅,不敢下大力氣的黑厴軍軍官們,只能接受渾身多上幾百條傷疤的命運。
‘呼、呼’,夏侯喘息着站了起來,朝着遠處的滄風露出了一個嬉皮笑臉的鬼臉:“嘿嘿,好厲害的法術,可惜,沒打中。”
滄風雙手也撐在了膝蓋上,長長的喘着粗氣,無奈的看着夏侯,連連搖頭:“你,你跑得太快!作爲一名巫武,你應該正面硬接我的法術纔是。你居然會逃走,我實在想不到啊。”滄風咳嗽了幾聲,慢慢的站直了身體:“要說起來,如果你被尊天劍擊中,應該是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你能逃開,也是幸運,我並不想殺人,也不能殺人。”
夏侯一瘸一拐的走向滄風,手裡單鋒劍隨意的揮動着:“瞻前顧後的,你肯定贏不了我,你信不信?”大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下,把鼻子上掛着的血污抹了乾淨,他咯咯的大笑起來:“不如這樣,我們也別打了,我給你一拳,你認輸,然後我找我現在管飯的老闆給你修一座道場就是,怎麼樣?”
滄風一陣頭暈,什麼叫做管飯的老闆?這蠻子說話怎麼這麼古怪?
搖搖頭,滄風認認真真的說道:“抱歉,我已經向相柳大人承諾,替他勝過這一場。”
夏侯苦笑,站在被炸出來的大坑邊緣,點點頭:“那好,你飛出來,我們繼續打。嘿,我可沒辦法向你那樣站在一把劍上面飄着。”
場邊,刑天華鎣懶散的捂住小嘴打了個呵欠:“大哥,你的友客要輸了。沒想到相柳柔那個廢物居然找了個法術威力接近一鼎大巫的煉氣士來。嗯,那蠻子怎麼可能贏?完全不可能。那頭蠢材,他居然脫掉了那件鎧甲!那可是足夠承受二鼎大巫全力攻擊的極品巫甲,他居然脫下了!你讓我還有什麼話說?”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的臉色難看,刑天華鎣則是甩甩袖子,帶了幾個侍女轉身就走:“你們自己收拾乾淨,怎麼找了這麼一頭蠢貨回來?本來憑藉那鎧甲,他是贏定了的,現在可好!你們就等着去安邑各門向相柳柔俯首認輸吧。”
黑厴軍、玄彪軍在附近的將領們一個個面色死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袋,再看向夏侯的眼神裡,已經多了沖天的殺氣。他們半年的餉銀啊,可都被刑天大風兄弟兩威逼着捐獻出來,全部壓在了夏侯的身上了。
校場上,滄風卻是堅定的搖搖頭:“篪虎小弟,我滄風煉氣士最多有點古板,可不笨。飛出來和你這個巫武正面劈砍?你當我腦子壞了?”他仰天怪笑了幾聲:“你在安邑找幾個願意和巫武掄着兵器硬碰的巫士出來,你看看,有沒有?”
夏侯一愣,那邊相柳柔、申公鯤等人樂得嗷嗷直叫,深爲滄風能夠在言語上壓過了夏侯而感到得意。煉氣士和巫士的確也差不多,更注重對巫力、法力的控制,側重於對天地力量的把握,對於身體的淬鍊,哪裡能趕上巫武?一般普通的巫士和巫武作戰時,也是儘可能遠的拉開距離,滄風如許說,卻是沒說錯,夏侯也沒能強行要求的。
眼看着滄風‘無賴的’飄浮在那個巨大的地坑上,就是不肯接近,夏侯搖搖頭,作出了讓校場上無數人哭笑不得的舉動。他隨手把那單鋒劍插在了地上,右手朝着地上一吸,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頓時落入手上。兩隻手掌緊緊握住那石頭,夏侯大步退後幾步,猛然踏上前,吐氣開聲,渾身肌肉一抖,那塊石頭已經被他猛力投了出去。
‘颼’,距離戰場近的安邑世家子弟們,甚至能夠聽到大石的破空聲。也不知道夏侯哪裡練出的這種本事,隔着上百丈的距離,那石頭就是無比精確的朝着滄風的腦袋過去了。
滄風嚇出了一頭冷汗,腳下劍光一動,連忙偏移了幾尺,剛好避開了那塊石頭。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呢,又一塊石頭‘呼’的一聲飛了過來,力量更猛。滄風連忙閃避,可是剛纔他那一招尊天劍,弄得校場上滿是亂糟糟的石塊土塊,夏侯的彈藥充足,體力充沛,就看到石塊雨點一樣的砸下,滄風躲閃得那個狼狽啊。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頓時又和一幫子兄弟興奮的大叫大嚷起來,整個校場就聽到以黑厴軍的將領爲首,數萬名安邑子弟應和,無數人大聲的叫嚷起:“殺,殺,殺,殺了他!”
滄風那個氣惱啊,對於夏侯,他實在是沒有話說。既然兩個人都不想拼死決鬥,他還砸這麼高興幹什麼?滄風那個無奈啊,普通的御劍術對於夏侯是沒有效果的,可是再用超大威力的法術,對於滄風自己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正思忖着,‘颼颼颼颼’連續十幾聲響,一大片人頭大小的石頭又砸了過來。滄風皺眉閃躲,卻沒注意到那些石塊中暗藏一枚拳頭大小的土疙瘩,那黃澄澄的土疙瘩‘啪嗒’一聲,命中了滄風的小腹。就看到滄風小腹附近的衣服粉碎,無數衣服碎片飄了下來。滄風‘嗷嗚’一聲慘叫,抱着小腹,踏着飛劍揚長直上數百丈的高空,再不敢落下了。
想想看吧,夏侯的手臂上有多少力氣?數萬斤的蠻力啊。就算是一塊土疙瘩,被他全力砸出去,也能在鋼板上砸出一個坑來。而滄風呢?是一個注重元神修煉而不是肉體淬鍊的煉氣士,他的身體比起鋼板來,怕是結實不到哪裡!
幸好夏侯爲了追求準頭,並沒有用上太大的力氣,只是‘輕輕’的‘隨手’一擲而已。但是就是這輕輕的一下,讓滄風整個臉色都變得青紫,差點沒背過氣去。
場邊,刑天鰲龍憤憤的拼命的拍打着大腿:“該死,那煉氣士居然沒暈過去,可真夠挨的。早知是碰到一名煉氣士,該讓篪虎暴龍把他那柄龍筋弓給帶上。似乎他的弓箭是很不錯的。”
刑天玄蛭不動聲色的抓住他的手,緩緩說道:“你氣憤也好,不要打我的腿,好不?大哥,回去叫巫匠,把那柄龍筋弓再加強,以篪虎暴龍的臂力,怕是能拉開數萬斤的強弓。”他滿臉古怪的用手指摩擦了一下鼻子,有點渾身發冷的感覺:“想想看,數萬斤重弓發出的箭矢,若是今日能用上,就算在百丈高空,那滄風也死定了。”
彷佛小孩打架,夏侯一手抓着一塊石頭,擡頭看着滄風喝罵到:“有膽子你給我下來。”
滄風氣得鬚髮亂舞,指着夏侯喝道:“有能耐你給我上來!”
夏侯怒喝:“有膽子你給我下來!”
滄風大罵:“有能耐你給我上來!”
原本肅殺的校場上一片安靜,突然間,無數人‘哈哈’狂笑起來,有些年少輕浮的,更是笑得渾身直哆嗦,笑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的,卻也不在少數。刑天大風滿臉狼狽,捂着臉不敢見人,那相柳柔彷佛生吞了一斤大糞,整個臉上一陣青一陣黃,張牙舞爪的恨不得衝上去把夏侯和滄風撕成粉碎!
大禹王先靈在上,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搞笑的決鬥呢?
滄風終於發現了不對,自己和一個十幾歲最多不過二十歲的蠻人娃娃這麼計較,傳出去還有臉面麼?
長風憑空而起,滄風伸手在自己小腹上點了幾下,止住了疼痛。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丹瓶,倒出了幾枚丹藥吞下。發須、衣服隨風飄動,他臨風飛起,那柄長劍又握在了手上,朝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猛的指了一下,大聲吟唱到:“地發殺機,龍蛇起路!法地劍!”
長劍上一道奇光閃過,滄風隨手把那長劍對着地面劈了下去。
夏侯臉色一變,突然感受到了土性元力極不正常的波動。他尖叫一聲,雙手握拳,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
數百丈方圓的地面突然抖動了一下,伴隨着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地氣奔涌,彷佛火山噴發一樣,一道土黃色的地氣筆直的沖天而起。夏侯全身就籠罩在那地氣中,雙拳深深的陷在地裡,全身上下肌肉一塊塊急驟的抖動着,硬是保持着龐大的身軀沒有被那一股突然爆發的地氣衝上天去。而就在夏侯身側數丈遠的地方,無數塊巨石‘呼呼’的沖天而起,整個校場,灰塵瀰漫。
滄風掐着印訣,死死的控制着地氣奔涌的方向。這一招,也是他無法熟練控制的大法術。以全身法力調動附近所有的厚土之力噴薄而出,全方位的攻擊敵人,尤其地氣厚重,傷害力驚人,對付夏侯這種刀砍不進的角色最是合用不過。就好像,就好像刀砍不開烏龜殼,用大石頭卻能砸開的道理。
夏侯渾身僵硬,每一瞬間都要承受極強大地力的沖刷,以他身體的強度,竟然不過兩三次呼吸的時間,就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點。‘啊呀’一聲,他的力量再不足以讓他穩在地上,被那股灰黃色的地氣一衝,彷佛樹葉一樣被衝起數百丈高。
那地氣凝聚成無數無形的硬塊,在空中砸得夏侯嗷嗷亂叫,‘砰砰砰砰’,就看到火星在夏侯身上連串的閃了出來。
而滄風一看到夏侯被地氣捲起,立刻手一晃,法訣變化,那一股勁衝出來的地氣突然分裂成數百股,彷佛龍捲風,在天空糾纏摩擦撞擊起來。土性最是厚重不過,耳朵裡就聽到一陣陣金鐵碰撞的聲響,空中無數火星亂閃,巨石橫空飛出,在天上被絞成了粉碎。夏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有如磨盤中的豆子,被榨了個辛苦。
相柳柔興奮的跳起來:“我贏了,我贏了!刑天大風,你們還不快點認輸麼?”
滄風右手劍勢急轉,突然念頌道:“人發殺機,血流漂杵!治人劍!”
他長劍上突然冒出了一道數十丈長的青色劍氣,彷佛矯捷的蛟龍,狠狠的一劍劈向了夏侯。但是滄風顯然是手下留情,他的劍氣只是朝着夏侯身上肉最厚、最不致命的地方劈去的――夏侯的臀部!
沒人想到夏侯還能贏,就連心境最爲冷寂的刑天玄蛭,也是仰天發出了絕望的悲嘆聲。這種情形下,誰還敢說自己能夠反敗爲勝?刑天玄蛭甚至覺得,自己這個一鼎巫武,如果落在了夏侯的境地,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乖乖的屁股上被劈一劍,然後落地認輸。
可是夏侯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巫武,準確的來說,他是一個擁有修道法門,精神潛力無限可挖掘的,擁有極大潛質的,糅合了道法和巫術特長的,可能是大夏朝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巫道!
劍氣臨頭,夏侯咆哮一聲,身體勉強轉動,施展分光捕影的小巧法術,一手抓住了滄風噴薄而出的劍氣。一聲裂帛響,夏侯雙手皮膚紛紛炸裂,鮮血彷佛不要錢的河水一樣灑下。
滄風愣了一下,本能的抖動了一下手腕,劍氣一卷,夏侯立刻借力騰空而起,桀桀怪笑着朝着滄風凌空飛撲而至。一路上無數巨石橫飛,夏侯憑藉一身粗皮厚肉,硬是用肌肉死扛住了沉重的打擊,最終成功的借力撲到了滄風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
看着滿臉呆滯的滄風,夏侯勉強笑了笑:“誒,我從來不肯認輸的。命由天定麼?可是我的教官給我說,我命由我不由天!”
右臂揮動,一個沉重的擺拳重重的砸在了滄風的臉上,滄風‘咯兒’一聲,乾淨利落的暈了過去。他體內法力一空,真元匱乏,原本體力就已經到了衰竭點,哪裡還承受得起夏侯的****?這一拳足足能砸死一頭劍齒虎,若不是滄風勉強提起一點真元護住了臉面,怕是他就要被夏侯給徹底毀容了。
滄風暈倒,夏侯得意至極的‘桀桀’怪笑了幾聲。可是驀然間,兩人同時向下飛速墜落。這可是在數百丈的高空啊!
夏侯尖叫,可是還能有什麼辦法?在校場邊上數萬世家子弟驚駭的目光中,夏侯猛的摟住了滄風,兩人彷佛一顆隕石,重重的落下。
一片狼藉的校場上冒起了一團小小的灰塵,夏侯抱着滄風,足足砸進地下有三尺深。
刑天大風尖叫一聲,顧不得決鬥的規矩,就要衝進場內。那飄浮在空中做見證的宮官卻是手一揚,就有密密麻麻數十道細小的閃電劈了下來,把刑天大風‘吱吱’一聲劈得倒飛了十幾步。那宮官無比威嚴的喝道:“決鬥尚未結束,外人嚴禁入場。”
正說着,夏侯已經無比艱難的扛着滄風從那窟窿裡爬了出來,傻笑着朝着天空的那宮官揮揮手:“這位公,哦,這位大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贏了?”他隨手把昏迷的滄風扔死豬一樣的扔在了地上。
那宮官緩緩落下,伸手探了探滄風的鼻息,又撥弄了一下滄風,終於大聲宣佈道:“刑天家友客篪虎暴龍,勝!”
他眼裡寒光一閃,看向了相柳柔的方向:“按照事先約定,今日之內,相柳柔當將賭注賠付刑天大風。否則,按大夏律,剝奪相柳柔一應官職,終生不得啓用。”
相柳柔面色慘白,腦袋裡就只有那幾十車珍寶的影子在旋轉,終於喉嚨裡發出了‘咯咯’一聲,仰天倒下。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白,以及所有黑厴軍、玄彪軍將領同時歡呼,潮水一樣的衝進了校場。白一把跳到了夏侯的肩膀上,齜牙咧嘴的手舞足蹈,好不囂張。他連蹦帶跳的吱吱亂叫,那氣焰連天都可以捅出個窟窿來。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一手抱住了夏侯,高興得吱哇亂叫,話都說不清楚了。依稀可以聽到刑天大風在那裡帶着哭音的嚎叫:“這回,我總算是有錢花了,可不要老二每次都請我去西坊了。”
黑厴軍、玄彪軍的一衆將領義氣沖天的嚎叫着:“篪虎兄弟,以後在安邑我們罩着你,誰敢招惹你,我們拉個十萬八萬大軍幫你揍死那廝。”
夏侯眼前金星亂冒,兩隻血糊淋當的手在刑天大風、刑天玄蛭臉上亂抹了一陣,終於一口血噴出來,淒厲的嚎叫道:“讓我歇歇,行不?我肋骨起碼斷了十根,你們不要湊這麼緊行不?”
黑厴軍、玄彪軍的將領們大聲歡呼,無比興奮的簇擁着夏侯就走。已經有數十名玄彪軍的巫士在那裡連連使用巫咒,對夏侯的身體進行處理了。一波波的熱浪在夏侯身上涌動,他立刻精神了起來。
回頭看了看倒在地上根本無人理會的滄風,夏侯心頭黯然,猛的拍了一把白:“去,把他帶來。嗯,他要建道場麼?卻也是個好漢。”
刑天大風他們哪裡計較這些事情?刑天鞶大包大攬的叫嚷道:“篪虎兄弟看重了他,那就收了他就是。哈哈哈,自己的友客跟着我們走了,相柳老六怕不氣得吐血麼?”
衆人歡呼大笑,一行數千人上了黑厴、玄彪,直接一路煙塵的衝突出了王宮,徑直往西坊去了。一向冷靜的刑天玄蛭都控制不住的得意大叫:“兄弟們,這次相柳老六可是輸慘了!日後這安邑,就是我們兄弟們的天下,諸大巫家的子弟,誰敢不聽我們的使喚?哈哈哈,今日西坊所有花費,我們包了!包下整個西坊,大家好好的樂樂!”
歡呼雷鳴。少年輕狂,以此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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