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美麗的,強大的,尊貴的巫女閣下!您願意和我,一位忠誠的,可靠的,誠實、可靠、純樸、憨厚,有如一座巍巍青山那樣‘雄偉’、‘挺拔’、‘巨大’的男士,進行一段神聖的、**的、絕對嚴肅的,對人類的繁衍有着極其重達意義的,生理研究麼?”
手裡捧着一把殷紅如血的花束,安道爾套了一件華貴的巫袍,笑吟吟的站在一位身材高挑,比他還高了半個頭的年輕女巫面前,腰肢輕輕的前後擺動着,臉上帶着**的欠揍的笑容,用一本正經卻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的口氣,羅裡羅嗦的求愛。
女巫看起來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年紀,面容清秀精緻,好似溪水邊的一朵水仙花那樣清雅脫俗。身材高挑,關鍵部分卻是****極其誘人。漆黑的覆蓋了全身的巫袍給予她無比神秘的氣息,漆黑的長髮披散,蒼白的臉蛋在黑袍黑髮的襯托下,使得她有如一隻山林裡的精靈,對某些男人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至於她胸口上的徽章嘛,被青色藤蔓纏繞着的八隻大鼎三顆星星的徽章是如此的耀眼。
WWW ◆ttk an ◆℃ O 真鼎位八鼎三星的實力,放在黎巫殿也是排進了前十的頂尖高手。
女巫冷冰冰的看着滿臉笑容的安道爾,冷漠而帶着點不屑的清喝道:“恭天候大人,本巫奉黎巫尊之命去摘取建木神葉配製巫藥。若無要事,請勿擾。”
安道爾昂着頭,大聲的叫嚷道:“啊哈,親愛的女巫小姐,難道對人類繁衍生息這個重要的歷史命題進行研究,是不重要的麼?我,一個來自於已經沉入海底的亞特蘭蒂斯王國的貴族,大夏的恭天候。。。嗯,神秘的巫術的景仰者。。。嚴肅的研究者,鄭重的向您建議,由我們共同完成這個重大的命題。”
他‘嘿嘿’笑了幾聲,壓低了聲音低聲嘀咕道:“您不覺得,我對您有一種很強烈的吸引力麼?”
女巫舉起了手,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安道爾的臉上。安道爾哼都沒哼一聲,打着轉兒被抽飛了十幾丈遠,一頭撞在了鎮天塔塔基外的柱子上,有如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女巫陰冷的瞥了安道爾一眼,冷酷的低聲呵斥道:“蠢物。一個無能的海人,也敢戲弄我。若非你有着恭天候的封爵,今日就殺了你。”冷哼一聲,女巫領了十幾名黎巫殿的大巫,施施然走進了鎮天塔。
安道爾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半張臉腫得紫紅髮亮的他含糊不清的咕噥道:“好可怕的女人。有挑戰性。我喜歡。哎喲,我的牙!”捂着臉蛋,安道爾斜靠着一根石柱,舌頭用力的抵了抵自己的牙齒,突然‘嘻嘻’的笑了起來:“有趣呀,有趣,亞特蘭蒂斯的那些嬌小姐,就有如肉食用的家畜,已經沒有誘惑力啦。還是這種野性十足的姑娘,才值得我耗費力氣哩。”
摸着腫得好似發麪饅頭一樣的臉,安道爾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調。
刑天大風有如幽靈一樣自安道爾身邊冒了出來。他將湊到了安道爾身邊,不懷好意的嗤笑道:“恭天候,不知這是您這兩個月來第幾次捱揍了?”
安道爾歪了歪腦袋,一臉鬱悶的嘆息道:“強悍的女人呀,你們大夏的男人,怎麼忍受得了這樣強悍的女人?”斜斜的看了刑天大風一眼,安道爾無奈的苦笑道:“督造大臣閣下,爲什麼這兩個月不管我在哪裡,您總是會‘及時’的出現在我身邊呢?”
刑天大風無比干脆的說道:“夏頡兄弟辭去督造大臣職位的時候,鄭重的告誡我:安道爾和托爾這兩個烏龜羔子不可靠,要死死的盯住他們。”用一種怪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道爾,刑天大風陰陰的笑道:“果然,夏頡兄弟剛剛奉命組建定天軍離開了鎮天塔,恭天候和順天候就巴巴的送了大批的器械過來,由不得我們兄弟不起疑心呀!”
很誠懇的看着刑天大風,安道爾無比‘誠摯’的說道:“這是我對大夏的一片忠心。”
刑天大風冷冰冰的說道:“夏頡兄弟在的時候,你的忠心呢?”
安道爾翻了翻白眼:“能源,能源,一切都是能源的問題。正好猛天候閣下離開後,我們發掘出了海神權杖的更多威力,我們解決了能源問題。”
刑天大風驚訝的張大了嘴,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聲音‘哦’了一句,突然用力的搖了搖頭:“我不信。”
安道爾豎起食指指了指天空,很認真的說道:“我發誓!”
刑天玄蛭同樣陰森森的有如幽靈一樣自安道爾身邊冒了出來。他冷冰冰的說道:“需要我幫你架設祭壇,發心魔血咒麼?”
安道爾身體一哆嗦,乾笑道:“這個,不用這麼隆重罷?”
刑天磐‘哧溜’一聲出現在安道爾身前,他用力的握住了安道爾的肩膀,湊到距離安道爾的面孔不到一寸的地方,死死的盯着安道爾的兩隻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誡道:“少給咱們兄弟耍花招!夏頡兄弟臨走的時候給咱們說了,若是你們敢在鎮天塔工地裡玩花頭,咱們就宰了你,然後宰了你全家,將你母親還有你所有的女性親眷都送去西坊。”粗暴的用力的拍了拍安道爾的臉蛋,刑天磐暴虐的吼道:“聽到沒有?別給咱們兄弟耍花招!上次你們突然將末日堡壘降下來參與叛亂的賬,還沒和你們算呢!”
安道爾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是一次誤會。”眼珠轉了一圈,安道爾乾笑道:“其實,坦白的說,我們是知曉了易昊他們叛亂的陰謀,我們是想要來幫助大王平定叛亂的。大王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決定,不是麼?”
狠狠的拍了拍安道爾腫脹的臉蛋,刑天磐陰狠的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麼?不過,你給我聽着:夏頡兄弟走了,還有咱們兄弟在鎮天塔這裡盯着。你敢耍手段,我們不介意屠盡你們海人,反正你們亞特蘭蒂斯已經滅亡了,不是麼?”
安道爾聳了聳肩膀,沒說話。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忿懣,夏頡分明就是一個來自南方山林的野蠻人,比大夏的這些大巫更加野蠻、更加原始、更加沒開化的野蠻人,爲什麼他見了夏頡,就有一種本能的寒意呢?而且,夏頡的很多言行 ,似乎都直指自己的軟肋啊。
“真奇怪,我做東部領總督的時候,居然聽說是夏頡首先學會了使用我們的單兵信息接收器。真是奇怪,一個野蠻人。”安道爾沒理會刑天大風兄弟幾個對自己的野蠻威脅,自顧自的想着他的心事。夏頡給了他極大的壓力,而這種壓力,正在實實在在的通過刑天大風兄弟幾個表現出來,這讓安道爾的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低聲咕噥道:“我不喜歡有太大的變數。”這句話,他是用海人的語言說的。
“嗯?你說什麼呢?”刑天大風狠狠的拍了一下安道爾的肩膀。
安道爾滿臉委屈的叫嚷起來:“我在說,你們這樣對待一名被你們的大王冊封爲恭天候的臣服者,太沒有禮貌了。難道你們不知道‘恭’字的意思麼?我可是帶着末日堡壘向你們投降的。”他無比幽怨的掃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一眼,很是低聲下氣的嘀咕道:“沒有我和托爾的投降,你們難道能攻克末日堡壘麼?”
旒歆打着呵欠,披頭散髮的走了過來。青殜比當年長高了一個頭,已經到旒歆的耳朵邊這麼高了。她還是很小心的跟在旒歆的身後,一對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掃視着四周。
睡意朦朧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風、安道爾幾人,旒歆含糊的咕噥了幾句,誰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搖了搖頭,旒歆領了幾個大巫走進了鎮天塔,過了沒多久,又突然飄了出來。無形的力量在旒歆身周涌動,她的長髮被一縷縷青光裹着,在腦後輕輕的浮動。眯着眼睛,旒歆冷冷的看了安道爾好半天,這才冷冰冰的說道:“恭天候,你沒有把本尊的警告放在心上。”
安道爾苦澀的笑了幾聲,轉身就要逃。刑天磐一手抓住了安道爾的脖子,將他拖到了旒歆面前,大笑道:“恭天候,黎巫尊和你說話哩,你跑什麼啊?”刑天磐幸災樂禍的笑道:“似乎,半個月前黎巫尊就警告過你,不許你再去冒犯黎巫殿下屬的女巫罷?”
安道爾可憐巴巴的看了旒歆一眼,突然大聲的叫道:“愛情,是不分種族,不分。。。”
旒歆根本不聽安道爾的那一堆歪理邪說,她面無表情的說道:“那些機械已經送到了鎮天塔,一時半會也壞不了。也就是說,一時半會的,恭天候你也沒什麼用了罷?”小手一翻,旒歆劈胸一掌轟在了安道爾身上,將他一掌劈飛了數百丈遠。
安道爾慘哼一聲,饒是他的身體經過了改造,在沒有提防的情況下被旒歆擊中,依然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原本充滿了生機活力的木屬性巫力轉化爲截然相反的死氣沉沉的腐朽力量,歡呼雀躍的破壞着安道爾的身體。安道爾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嘴巴張開就是連續幾口淡青色的淤血噴了出來。他倒在地上一時間動都動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體有如腐朽的木頭一樣漸漸的乾癟、脫水、皮膚上起了無數的皺紋。
滿意的點了點頭,旒歆微笑道:“夏頡出門的時候給我說,要我小心提防你們海人。哪,去乖乖的養幾個月的傷,千萬不要亂動啊?”
背起了雙手,旒歆嘴脣微微張開,吐了一個口水泡泡,轉身飄進了鎮天塔去。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也懶得再看躺在地上的安道爾,勾肩搭背的去鎮天塔附近的營地裡找樂子去了。
托爾自一根石柱後走了出來,快步走到了安道爾身邊,散發出淡淡白光的雙手按在了安道爾的身上。溫柔的白光滲入了安道爾的身體,被旒歆打得身體僵硬就連舌頭都快變成一根木頭的安道爾突然**了一聲,身體回覆了一定的活力。他急促的說道:“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裡暴露我們現在擁有的力量。帶我回末日堡壘。”
用力的點了點頭,托爾扛起了安道爾大步朝不遠處的一艘小型運輸艇走去。一邊謹慎的用眼角餘光打量四周,托爾一邊低沉的說道:“看來,一切的根源都在夏頡的身上。大夏的高層正如我們所分析的那樣是世界上最爲驕狂的生物,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這些被他們毀滅了根基的人能作出什麼事情來。一切的根基,都在夏頡身上。”
安道爾咬着自己的嘴脣,艱難的說道:“要想辦法,要殺死他。真不明白,爲什麼他一個野蠻人會對我們有這麼深的戒心?難道,是因爲他那奇異的直覺,察覺到什麼東西麼?不可能呀?要說直接,大巫們的直覺,都不會比他差罷?除了他,沒人對我們戒備到這樣。。。”
苦惱的搖了搖頭,安道爾突然哀嘆起來:“沒想到,我已經把我成功的妝扮成了一個只會騷擾女性的下流胚子,他們的戒心,還是這樣大。”
托爾‘哈哈’大笑起來,好似丟木頭一樣將安道爾丟進了運輸艇。他譏嘲的笑道:“妝扮麼?得了罷,這是你的本性流露,我的好朋友!”托爾突然嚴肅下來,他認真的說道:“既然對我們有戒心的,只是夏頡和他身邊的人,那麼。。。”
安道爾艱難的歪了歪腦袋,冷笑道:“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幹掉他!但是千萬不能讓我們暴露。我們現在需要大夏,大夏,也需要我們。”
兩人相視一笑,運輸艇升上了高空,慢慢的穿越了一片片白雲,隱沒在湛藍湛藍的一片青天之中。
同樣的青天之下,無邊無際的大地之上。
商族領地金鰲道場。通天道人頭頂三朵蓮花,正端坐在大殿中,對數百名聚精會神的門徒闡述天道。大殿前廣大的院落內,近千名身穿深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女正在努力的嘗試一些粗淺的小法術,數十名通天道人從三清道場抽出來的資深門徒,正在院落裡四處遊走。一旦有人能夠順利的施展出類似於噴出尺許長的火焰、掃出一陣清風之類的小法術,這些資深的截教門徒就會將他們挑選出來,送去一旁的側院內。
商湯站在大殿前臺階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族人。他很滿意如今族人的進度,更是滿意自己的眼光以及自己把握機會的能力。
商族缺少強悍的大巫,商族一直以來就沒有什麼強力的高手。但是,商族的平民,都有着極佳的資質――這是通天道人的原話。自從金鰲道場落成後,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就有數十萬名對商族忠心耿耿的平民成爲了通天道人座下的弟子。這些弟子實力弱的,還只能畫畫符籙,十下里成功兩三下的噴出幾團火球之類的小花招。但是實力強悍的,比如說正在聽通天道人講述道法的那幾百族人,已經能夠呼風喚雨。
“再給我十年時間,商族就再也不用瞧任何人的臉色行事。”商湯酬躇滿志的揹着雙手,滿意的看着一個又一個施展出了法術的族人,被帶去了一旁的側院內。
“選擇通天先生來本族傳道,果然是對的。”商湯再一次的對自己的決定有點沾沾自喜起來。對於夏頡在安邑城外弄的那個道場,他打探棏很清楚,道場裡分成了三個流派,分別是通天道人師兄弟三人的教派傳承。但是,太上道人的門徒太少;原始道人對門徒的要求太高;只有通天道人廣開法門,只要你願意入門,他就慷慨的傳下大道。
也只有截教那數量龐大的門人弟子,才能承擔起對商族族人的傳授重任。
按照通天道人的說法,商族的平民資質都不錯,最差的也有中等的水平。近兩千萬的商族族人,如今已經有超過五十萬人拜入截教門下。五十萬人!這是什麼概念?十年後,這就是五十萬可以使用各種強悍法術的大軍!
當然了,煉氣士的肉體有點脆弱,但那又怎麼樣?商族還從來沒擁有過數量如此之大的軍隊。
尤其是,這僅僅是商族本族人,對商族忠心耿耿的本族人啊!這幾年來,從大夏的附庸勢力裡逃出來的難民,有多少人已經加入了商族?只要給商湯一定的時間收攏這些難民的心,他們就是商族的忠誠子民,到時候,他們中間又可以有一大批的人加入截教門下。這就好像滾雪團一樣,數量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商族本族的領地內,收留的難民已經是商族本族人的十五倍之多。而更多投奔商族的百姓,正在被安置在夏頡出借給商族的族地內。
想到這一點,商湯更是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之情,‘呵呵’的笑了起來。“夏頡是個好兄弟。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到時候要好好的準備一份厚禮給他!”商湯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卻又有點犯愁:“錢財麼,他不缺少。寶貝麼,他還能欠缺什麼寶貝?我們商族的美女。。。”
商湯突然打了個寒戰,驚恐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罷了,若是不想黎巫尊領着數萬大巫殺到我商族來,還是不要動這個主意的好。”商族在大夏境內的耳目靈通,自然知曉夏頡和旒歆的關係已經到了什麼程度。若是一不小心觸怒了那個小心眼的黎巫,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嘿!夏頡兄弟啊,嘖嘖,堂堂一男子漢,只能守着自己的妻子過日子,豈不是悽慘麼?”商湯很有點幸災樂禍。他心情愉悅的看着一個族人在指縫裡噴出了幾道細細的雷電,被一旁的那個叫做烏雲道人的截教弟子驚喜的拉到了側院裡去了。
一步好棋啊,懇求通天道人來商族傳道,是一步好棋啊。通天道人和刑天傢俬下里的密切聯繫,還是商湯在一個極其湊巧的機會中知曉的。刑天厄對通天道人敬若神明,自己拜入了通天道人的門下,豈不是又和刑天家拉上了關係?雖然還沒有和刑天厄有過正式的交流,但是這一次向夏頡租借族地,刑天家居然沒吭一聲,反而在自己遷徙百姓去那塊族地的時候給了自己極大的方便,可知刑天厄和自己是心有默契的。
商湯輕輕的點着頭,他滿意的笑着,笑得很燦爛。
一個部族,需要什麼才能興旺發達呢?不就是領土和子民麼?商族在自己手中,一定會達到一個興盛的頂點罷?以後商族再也不用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再也不會被東夷和南方蠻國隨意的欺凌。回想起來,當年商族無力自保,一個小小的東夷部落來商族的領地劫掠的時候,都逼得自己跑去安邑僱所裡僱用精怪們來替商族打仗,那時候可真是心酸哪!
現在麼。。。哼哼!商湯自信的冷哼了一聲,再給他十年時間休養生息,商族再也不會隨意的受人欺壓了。煉氣士的法門可真是神奇,短短几年的傳授,自己的族人就能發揮出近乎鼎巫的攻擊力。若是使用通天道人賜下的那些奇妙的寶貝和符籙,甚至有族人能夠召喚出將三鼎、四鼎的大巫都劈成重傷的可怕雷霆!
這樣的族人,現在已經有了五十萬呀!再過十年,還會有多少?他們的實力,又會進步到什麼程度?
笑,商湯笑得眼睛都合成了一條線。興旺發達,興旺發達呀!自己的部族若是發展強盛了,商族也該立國成爲商國罷?自己這個族長,就該成爲國王了。到時候,就應該向履癸兄弟請求一個威風的封爵。比如說大夏的鎮東候、鎮南候、鎮北候、鎮西候,乃至東北候、西北候這樣的外姓爵位。
商國!多好聽的名字?到時候每年向大夏納貢的時候,自己在朝堂上的座席,也能向前挪動很大一截了罷?那是名正言順的坐在朝堂的高位上,卻不用藉助自己和履癸兄弟的私交,被他安排着坐在前面了。自己憑藉着商族的實力,堂堂正正的坐在朝堂的高位上!
立國,這是商族的祖先們多少年來的夢想?立國!立國!一旦立國,就能有自己的都城!一旦立國,就能建造自己的城池!一旦立國,自己和東夷、南蠻的邊境上,就能在險要處建造關卡!大夏的疆域圖上,就會出現商族人的城池名稱。以後自己族人的商隊和外人交易的時候,就會說自己來自於商國的那一座城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自己的家鄉在商族草原的那個湖邊、那個草甸子裡。
商湯笑得傻乎乎的,笑得都有點癡了。
“如果商族真的能在我的帶領下立國的話,我,我商湯,也可以被記入族中的金卷罷?”
現在的商湯,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立國,讓商族立國,讓自己的名字能夠記載進只有商族的大英雄才能被錄入名字的金卷。此時的他,哪裡又能想到,他的名字,又何止被記入商族的金卷呢?
胯下用一塊粗布包裹着,膝蓋以下滿是爛泥,光着的上半身被曬得黑漆漆的,背上有幾塊脫落的皮膚耷拉下來的伊尹大步的走進了道場。他用脖子上搭着的一塊粗麻布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隔着遠遠的就朝商湯招手道:“主人,安邑城有王令來了。”
正在幻想商族美妙前景的商湯回過神來,他幾步跑到了伊尹身邊,痛心的看了一下被曬得好似焦炭的伊尹,苦笑道:“你又下田地去了?”
伊尹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族人越來越多,不想辦法自己多種一些粟米出來,就憑商隊買來的那點粟米,養不活這麼多族人啊。”他拉着商湯的袖子大步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急促的說道:“大王使者的來勢不是很好,主人你可要當心了。”
商湯詫異的看着他:“怎麼會?我和大王乃是兄弟之交,親兄弟一樣的感情,他派來的使者,怎會對我擺出惡嘴臉來?唔,使者是誰?”
伊尹皺起了眉頭,有點憤然的低聲說道:“相柳家的相柳柔。他在海域三十六州已經得了一個州的鎮守大權,不知道這次怎麼是他做大王的使者。來勢不妙呀!他的那條大蟒,剛纔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吞吃了我們一百多頭大牲口,分明是來找事的。”伊尹有點憤怒,商族最近族人增加得太快,糧食很是緊張。相柳柔帶來的那條大蟒,卻專門挑選那些懷孕的母獸下嘴,這讓一直精打細算的商族管家伊尹,很是有點心疼了。
輕輕的哼了幾句,商湯也不多說話,一手抓起沒有什麼力量的伊尹,大步的跑向了十幾裡外的族人營寨。伊尹滿是污泥的腿給商湯的衣襬染上了許多的污垢,商湯不在乎,伊尹也沒在乎。
作爲商族的族長,商湯領着數十萬族人聚居在一處大湖泊邊。稀稀落落的帳篷看似隨意的撒在湖畔,大羣大羣的牛羊愜意的在帳篷周圍遊走。湖上的水汽隨風飄過,一座座帳篷濛濛朧朧的,好似漂浮在雲裡。
這是一片祥和安寧的土地,只是今日靠近正中的一座大帳幕的地方,氣氛有點怪異。
一頭紫金色的獨角大蟒盤在帳篷邊,冷酷無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大羣牛羊,那羣牛羊哆嗦着,就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大蟒愜意的張開大嘴,咬住一頭頭的牲畜,慢條斯理的吞進肚裡。它身後的空地上,獸骨、皮毛之類的零碎物事帶着淡綠色的黏液堆成了一座小山,這是這條大蟒剛剛吐出來的難以消化的殘留物。
看到商湯提着伊尹大步跑了過來,大蟒威嚇性的朝商湯吐了吐信子。
冷哼一聲,商湯某種閃過一片朦朧紫氣,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向了那條大蟒。大蟒很識趣的閉上了大嘴,小心翼翼的將腦袋用身體保護了起來,面前的那一羣牲口再也無法吸引它的注意力,剛纔還很好的胃口好似一下子就跑去了九霄雲外。若是有細心的人,還可以看到這條獰惡的大蟒的身體,正在微微的哆嗦着。
輕輕一笑,商湯朝帳篷外那一隊大夏的武士點了點頭,走進了帳篷裡。拜入了通天道人門下,商湯得到的好處不小。通天道人是個很大方的師尊,對自己的弟子又是護短棏很,商湯就被他強行擴展了一下巫源識海的容量,順便服用了一點兒靈藥增強了一點點精神力。雖然現在商湯的真正實力只是真鼎位七鼎三星以上四星不到的實力,但是他的底子卻是紮紮實實的真鼎位巔峰的水準。
給商湯足夠的時間吐納靈氣,他就能成爲一名實實在在的真鼎位九鼎巔峰的至強的巫!以他如今的精神力,散發出一點兒威壓震懾一下那條顯然在刻意糟蹋他商族牲口羣的大蟒,實在是太簡單的事情。
相柳柔很是喧賓奪主的坐在了帳篷正中的主位上。幾年的時間,得到了大夏王庭和巫殿的刻意栽培,相柳柔的實力也飛漲了一大截。此時的相柳柔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是慘綠色,一條條極細的蛇狀物在他皮膚下急速的遊走,好似整張皮膚都在不斷的變化位置,怎麼看怎麼邪氣。他十指上的指甲足足有半尺長,漆黑如墨的指甲散發出淡淡的腥氣,顯然不是什麼好路數。他的眸子也和他家那些修爲精湛的長輩一樣,變成了蛇類爬蟲特有的倒梭子形,冷酷無情的墨綠色眸子裡,幾道細細的幽暗的火光正在慢慢的旋轉。
商湯走進帳篷的時候,相柳柔冷酷的眸子裡射出兩道寒光,狠狠的對着商湯瞪了一眼。
商湯眯起眼睛,坦然自若的承受了那一道威力十足的凝視。相柳柔在目光中凝聚的強大巫力被商湯自如的化解,相柳柔不由得驚愕的看了看他,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說道:“坐!”
伊尹面無表情的上前了幾步,拖了一個木墩放在主位旁邊。商湯朝相柳柔點了點頭,坐在了木墩上。
相柳柔好似沒察覺自己搶佔了商湯的主人坐位,大模大樣的伸了個攔腰,這才冷兮兮的說道:“好久不見,商湯族長功力大進呀!”
看了一眼滿臉慘綠的相柳柔,商湯‘呵呵’一笑道:“相柳大人說笑了。相柳大人才是真正的。。。”
相柳柔粗暴的打斷了商湯的客氣話,他倨傲的說道:“知道我這次來,是幹什麼的麼?”尖銳的指甲用力的敲擊着面前的石案,相柳柔冷笑道:“本天候!咳,咳,咳!”
聽到相柳柔刻意強調的‘天候’二字,商湯急忙恭聲說道:“天候大人。”
伊尹臉上的不屑之色一閃即逝。天下人都知道,海域三十六州里新封的三十六天候,那是當不得數的。此天候不比彼天候,這些天候和真正的大夏九大天候比起來,不管是在權勢上還是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威望上,都是遠遠不及的。這種批發出來的天候,值得什麼?
不過,相柳柔很滿意商湯的那一聲稱呼。他大模大樣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卷黑色的綢緞,隨手丟給了商湯:“大王叫你去安邑。”
黑色綢緞上,用金色的字體書寫的,果然正是履癸的王令,着商湯見了令諭後,即刻趕去安邑城。讓商湯和伊尹感到有點不安的就是,這令諭上的口氣,很嚴厲,甚至可以說,帶着一縷刺骨的殺意。尤其是履癸親筆所寫的令諭,那字體飄忽不定、筆劃似乎有點顫抖,給人的感覺是寫字的人已經帶上了幾分的顛狂。
“這~~~”商湯不安的和伊尹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小心翼翼的問相柳柔:“天候大人,不知大王招我去安邑,有何事啊?”
相柳柔冷笑了幾聲,幸災樂禍的看着商湯,冷冷的說道:“族長做的好事啊?莫非自己不知道麼?走罷,不要拖延時間啦,大王等着你呢?”
商湯心中益發的忐忑,相柳柔那閃爍的眼神,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縷極細的聲音穿進了商湯的耳朵,那是通天道人的嗓音。
“去罷,無妨。汝命中有此一劫,過了此事,汝及汝族,定當大興。”
商湯眸中寒光閃爍,沉聲喝道:“大王詔令,臣謹尊王令。”
伊尹蒐羅了幾乎商族全部的錢物,親自領了大隊人馬隨同商湯趕赴安邑。到了安邑後,商湯進宮去見履癸,伊尹帶了錢物去打點刑天厄等朝中重臣。結果伊尹還在刑天家正廳裡喝茶,市井已經有流言傳來:商湯以大不敬入罪被囚!
伊尹一時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