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坐下黑厴一下腦袋,刑天大風策馬狂奔:“兄弟們,走去王宮看看熱鬧。說不定還能撈上動手的機會哩。”
夏侯雙腿一夾,屁股下的黑厴也立刻狂奔了出去。緊緊的追在了刑天大風身後,夏侯大聲問道:“我們能進去麼?”
刑天大風回頭詫異的看了夏侯一眼,聳聳肩膀理所當然的笑道:“也不看看我們的軍職麼?黑厴尉、玄彪尉,怎麼說也是大夏軍中的大將身份,帶人進去王宮迎接外來使節,正好是我們職責內的勾當。這外來使節若是居心不良,還正要靠我們去保衛大王哩。”
相柳柔騎着的那條巨蟒也速度極快的遊了過來,他在那裡咯咯直樂:“說得不錯,這個熱鬧不去看可不行。怎麼說我如今也是王宮的門尉,看護王宮的大門,乃是我的職權所在,不能推辭的。”刑天家的幾個同時嗤笑出聲,相柳柔這個宮門尉可做得好,一個多月了,也沒見他在王宮門口站過幾天。
當下無人廢話,凡是身上有正當職司的世家子弟,都紛紛帶了親近屬下衝進了王宮的大門,就留下了那些無能力進去的站在宮門外望門興嘆,捶胸頓足不已。
刑天厄正站在宮門後廣場通向王宮正殿的第一級大平臺上,看到刑天大風他們策馬衝了進來,花崗岩一般冷漠的臉上慢慢的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低沉的喝道:“不要亂,已經備好了你們的坐席在正殿外的廣場上。好好打點精神,等下若有事,還要依靠你們震懾那些海人的使節。”刑天厄的兩隻手掌慢慢握成了拳頭,發出了清脆的‘咯咯’聲。
相柳柔跳下那三頭巨蟒,近乎諂媚的朝刑天厄點頭哈腰的笑道:“刑天曾伯祖說得客氣了,若是你們老人出手,海人的使節怕不立爲齏粉?”
刑天厄傲然擡頭,冷冷的道:“他們,也配我們出手麼?就你們這些娃娃陪他們玩玩就是。大王說了,殺死殺傷他們一人,都記入軍功!”
‘啪啪’的清脆擊掌聲傳來卻是刑天鞶和相柳柔興奮的相互拍起了巴掌。夏侯暗自點頭,這大夏的世家子弟還算不錯,雖然平日裡相互傾軋,可是能夠一直對外,這就很是難得了。只是,那些海人的使節團可憐了一點,這分明就是鴻門宴麼!
一行人靜靜的穿過了那巨大的廣場,夏侯在經過一尊九州鼎的時候,偷偷的用手撫摸了那青一下,也不知怎地,似乎他體內就有一股力量和那青銅鼎遙相呼應,又是巨量的元氣在外人不知不覺中,從那大鼎中注入了夏侯的身體。這強行進入的外來元力精純至極,短短的一次觸摸,卻比夏侯自己潛心修練一個月吸納的元力還要多,立刻讓他的肉體機能又上了一個臺階。
“妙呵,若是我能抱着這九州鼎修煉。嘖嘖。”夏侯連連搖頭,怎麼說這也是不可能的,這九州鼎是大夏王室的象徵,怎麼可能讓他利用?
慢慢的爬上了一個平臺,刑天厄突然指着白說道:“篪虎暴龍,你好生看着這貔貅。大王沒開口之前,不要讓他傷人。等得大王說要和海人使節切磋了,他撕碎了那些海人都無妨。”四方形的嘴脣突然咧開了笑容,刑天厄乾巴巴的說道:“你加入黑厴軍了,卻是要有軍功纔好升官的。這次可不要放過了機會,可比在戰場上得到軍功要容易得多。”
夏侯微微欠身,示意自己聽到了。緊緊的拉着白脖子上那一圈細細的銀色絲線,緊跟在刑天大風身後,一行人到了最上方那大殿的門外。
這殿堂宏偉至極,通體用巨大的方石搭建,高有十丈開外,有如一座黑色巨獸,盤踞在高臺之上。大殿外狂風大做,一片片白雲似乎都貼着那殿頂飄過去的,站在殿門外,卻有如九天之上。
數百張青石條案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那殿門外的廣場上,正中留下了一條大道來。在幾個宮廷內臣的指揮下,一行人按照官職高低,在那條案後坐下了,每人的面前,卻只放下了一甕酒、一青銅爵而已。
夏侯跪座在刑天大風身後的條案上,卻是和幾個黑厴軍的高級軍官並列了。其中一名胸前掛着兩鼎標記的都制朝夏侯笑了笑,很客氣的點點頭:“篪虎暴龍兄弟,這次若是真要動手,功勞你去取罷,我們卻是無用的。”
前面刑天大風扭了扭身體,臉上露出了笑容。夏侯卻是省事的,朝那都制拱手謝道:“多謝都制大人,就怕我實力不濟,卻奈何那海人的使節不得。”
那都制只是和其他幾個將領笑,臉上很有點看不起海人的意思。這些巫力強大的將官,都是刑天大風他們的父輩組建的老黑厴軍的底子,留下來給刑天大風兄弟們使用的。這些軍官只聽軍令,卻由不得刑天大風他們隨心所欲的使喚,算不得是兄弟幾個的心腹人。如今刑天大風在黑厴軍中,唯一算得上是他自己人手的,也只有夏侯了。
這些軍官也都很懂得人情世故,故意的把待會可能有的功勞預先送給夏侯,方便他在黑厴軍升職。夏侯心中暗自琢磨,怕是這也是刑天大風他們長輩的意思,好方便刑天大風他們真正組建自己班底。說起來刑天大風他們卻也是夠不幸的,以前好容易提拔的一些心腹,卻都在和相柳柔的友客拼鬥中,被打成了重傷,臉面受損,哪裡還在軍中混得下去?
白看到夏侯一本正經得坐在那裡出神思考,不由得一陣齜牙咧嘴,雙臂如電,輕巧的取過了夏侯面前的那甕老酒,一爪子拍開了封泥,大口的吞嚥起來。不一時,那一罈老酒就進了白的肚子,嘴角掛着酒液涎水的白,這才舒坦的躺在,腦袋枕在夏侯的身上,安閒的看起了天空的白雲一片片的飄過。
夏侯溺愛的替白翻動着肚子上的鱗片,替他撓動鱗片下的皮毛。白舒服無比,喉嚨裡發出了一連串的咕咕聲,愜意至極。
近千人在大殿外的廣場上等了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那相柳翵才慢吞吞的帶着海人使節走進了王宮。他似乎早就知道一衆安邑的子弟繞路先到了王宮,一張臉上只是掛着古怪的笑容,引着那海人的使節一步步的進大殿去了。夏侯等人清楚的看到,在相柳翵走過的時候,很隱晦的朝着相柳柔打了個眼色。
夏侯在心裡不由得腹誹道:“這算什麼?使節還沒進門,就開始算計了。唔,今天有好戲看。”他看到宮廷的內臣,居然把那些海人使節團的隨行護衛騎士安排着坐在了諸人的對面那些條案上,就知道好戲要上演了。
大夏王宮的大殿,在海人的使節以及幾個副官進入後一盞茶的時間,突然發出了隆隆的巨響。就看到阻擋了夏侯他們視線的大殿牆壁突然活動起來,數百塊巨石有序的飄浮上了天空,大殿正面的大門都飛了起來,大殿內的景色那是一覽無遺。
相貌威武,瞳孔內似乎有無數星雲旋轉的大夏王盤坐在大殿最深處一塊黑色的巨石上,眼裡射出絲絲神光,先是掃了殿外坐在地上的安邑子弟一眼,臉上露出了極滿意的笑容。那海人使節昂着頭,在一名胖乎乎圓滾滾的宮廷大臣的引導下到了大夏王座前三丈處,微微的低下了自己的頭,近乎吼叫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神聖之亞特蘭蒂斯帝國,高貴的十二黃金貴族忒蘭洛司庫家族成員,帝國東方領遠征軍第一軍團長,維爾?沙克爾?忒蘭洛司庫,見過大夏國國王陛下。”
正喝了一口酒的夏侯猛的咳嗽了起來,兩道酒泉從鼻子裡噴薄而出,差點沒嗆死在那裡。他覺得自己要發瘋了,真正要發瘋了,亞特蘭蒂斯帝國?這是什麼跟什麼呢?
腦海中靈光一閃,夏侯腦袋裡突然冒出了一篇很古早的典籍。那是他前世在某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順手牽羊弄到手,最後送給了國內一家歷史研究所的手抄本,傳說是亞歷山大圖書館第一任館長的親筆所書:“就在筆者記述這篇文字之前,有傳說可以查證的年代,地球上的夜空,是看不到月亮的。”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段近乎遺忘的記憶,突然頑固的在夏侯腦海中翻騰起來,沒有任何的緣由。大夏的天空,也是沒有月亮的啊。
大夏王輕輕的一揮手,極其沒有誠意的,很懶散的說道:“貴使遠道而來,辛苦了。貴國東方領距離安邑,直線距離也在二十萬裡以上,貴使居然在兩個月內趕到這裡,辛苦,辛苦。”
似乎一切都是早就排練好的,大殿內站着的、盤坐着的、跪座着的超過兩千名大夏朝的高級官僚、重要臣子們同時發出了三聲冷笑:“嘿,嘿,嘿!”那聲調的難聽也就不說了,語氣中沖天的殺機,卻是人人都能察覺出來。
夏侯狼狽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眨巴了一下眼睛,卻清楚的看到,對面坐着的那些海人的騎士,一個個臉色發青,肌肉已經不由自主的繃緊,更有很多人的手,已經握在了隨身的劍柄上。
輕輕撓動一下白的耳朵,夏侯心裡暗自可憐這些海人騎士。他一眼看出,這些海人騎士的實力,沒有一人是超過了三等巫武的,也就是比普通人強點。而在場的安邑子弟們就不說了,絕大部分都是一鼎大巫的水準,而他們的隨行護衛中,二鼎、三鼎大巫也不在少數。而那些站在殿前廣場四周的宮廷護衛和宮廷內臣,胸前的徽章上最多的有五隻青銅鼎的標誌!
“你們不要動最好,只要敢妄動,怕是等不到你們和我們公平的決鬥,就會被羣起而攻,盡數殺死。”
夏侯心裡,少有的有了一點點的憐憫。這是完全不成比例的實力對比,真不知道,這些海人憑藉什麼和大夏朝對峙了數千年。
夏侯如今結成了金丹,但是自我衡量,實力距離一鼎大巫身份的刑天大風,還有極其遙遠的一段距離。那麼,那些二鼎、三鼎,乃至八鼎、九鼎的大巫,他們又有多強?怕不是舉手投足之間,就等於核彈爆炸的威勢了。海人要使用什麼樣的武器,才能和這些大巫打成平手?而刑天大風說了,這些海人使節團,並沒有攜帶隨身的武器。
搖搖頭,夏侯對身邊那都制嘀咕道:“我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那都制看了夏侯一眼,滿臉古怪的笑容:“你看出來了?和這些沒有攜帶那些古怪兵器的海人動手,實在無趣啊。”
大殿內,海人使節維爾大聲吼到:“不辛苦,在神聖的至高無上的十二祭司的意志爲證,我向大夏的國王陛下,提出一個要求。”
大夏王搖搖頭,輕輕的擺擺手:“貴使說錯了,你們的十二祭司的意志,在我大夏的疆土上,沒有任何用處。”大殿內那些大夏的重臣又是一通鬨笑,尤其那些大巫家的家主,更是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就聽得大夏王悠悠的調侃道:“不過,遠來是客,對於客人,總要客氣一點,來人啊,設宴。”
一道道青色光芒閃過,無數青玉條案憑空浮現,殿內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甕酒,一盤肉,一盤粟餅,一鼎肉湯。
維爾無奈的朝着大夏王微微鞠躬,在一名內臣的指引下,坐在了最靠近大夏王盤坐的那塊黑色巨石的條案後面。
看到維爾坐下了,大夏王舉起了青銅爵,大聲笑道:“來,諸位,痛飲此爵。雖然我大夏和海人之間戰火連綿,沒有絲毫情義可言,但我大夏子民,卻不比這些西方的蠻人,無事生非的侮辱一國使節的事情,我們是做不出來的。就算是仇敵,也要管飽了酒肉啊!”
嘻嘻,哈哈,嘎嘎,大殿內的重臣們鬨然大笑,殿外廣場上的世家子弟們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衆人都有一種貓戲耗子的快感。
維爾的臉色陰沉,舉起青銅爵一飲而盡,隨後大聲叫道:“偉大的國王,請聽我說。”
大夏王沒理他,自顧自的喝盡了爵內的美酒,鼓掌道:“來,奏樂,起舞,哈哈哈哈,聽聞海人一國,沒有音樂舞蹈之技,不知本王所言可是事實麼?恩?”
隆隆的響聲中,一排巨大的玉質編鐘出現在大殿的後側,九名伶人手持玉錘,在那裡輕輕的敲擊那白玉編鐘,發出了震人心魄的奇異樂音。編鐘的赤金架下,端坐着八十一名樂師,或擊鼓,或奏琴,或吹蕭,樂音悠揚,彷佛要藉助風力,直上九天。頃刻間,就有百名素衣女子身影虛幻朦朧自天而降,在大殿內合音起舞,突然那些女子放聲歌唱,語音嚦嚦有天魔之音。
維爾愣了好一陣,呆呆的看着那些起舞的女子盯了半天,這才突然醒悟,回答大夏王道:“偉大的帝國,不需要這些奢靡的歌舞,我們帝國需要的,只是強大的戰士。”
大夏王歪着身子看了維爾半天,突然大笑起來:“貴使所言,貴國的武士,可是厲害否?”
維爾昂起了頭:“偉大的亞特蘭蒂斯的戰士,是這個天地間最強大的。我們在西方攻佔了無數王國的領土,這都是我們強大戰士的功勞。”
刑天厄在那裡喝了一爵酒,慢條斯理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慢吞吞的說道:“若是貴國的戰士真正如此強大,爲何卻被我大夏打得連連敗退呢?若是貴國的戰士真正天下無敵,貴使這次來安邑,卻是爲甚?”
維爾昂起了脖子,高傲無比的冷冷說道:“你們的確在戰場上取得了一定的優勢,但是我們的戰士,不也捷報連連麼?”
大夏王吧嗒了一下嘴巴,突然大聲到:“這樣說來,你海人的戰士,比我大夏的勇士要強?”
維爾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我們的戰士血管中流淌的,都是高貴的遠古神靈的血液。”
刑天厄笑了笑,嘿嘿了幾聲,沒吭聲。
相柳翵則是陰不陰陽不陽的怪聲說道:“誰強誰弱,大家來比試一下不就行了麼?大王,維爾大人來我們安邑,是要大王釋放他們被俘虜的聖女。不如這樣,如果維爾大人的隨行護衛贏了我們的勇士,這聖女麼,放了也罷。若是維爾大人的人輸了,那麼,自然,還請維爾大人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這樣也不傷了和氣啊。”
不等維爾開口,大夏王已經拼命的鼓起了掌:“妙啊,妙啊,這是多好的主意啊,相柳弼公果然是睿智過人。就這樣決定了。”他眼睛朝着殿外一掃,一股強大得讓夏侯差點軟在地上的精神波動衝出了大殿,籠罩在了那些海人騎士的身上,大夏王怪笑道:“貴使隨行的護衛,一共八百五十一人,如此,我們比試八百五十一場,誰勝的場次多,就算誰勝,怎麼樣?”
維爾愣住了,他深知,僅僅論起個人的戰鬥力,海人的戰士那是拍馬也追不上大夏的巫武啊。
可是大夏朝的大臣們,卻是絲毫不給維爾反駁的機會。就看到坐在大夏王身邊的一名頭髮斑斑點點的滿是金色銀色斑紋的中年人大聲叫道:“大王所言極是,臣下以爲,若本國勇士勝一場,等同斬首百人的功勞,另賞賜玉錢十枚,如何?”
大夏王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條案上,大喝道:“中天侯說得好啊,想必維爾大使隨行的,都是貴國的精銳勇士,那麼,我們就好好的比試比試。十枚玉錢太少,太少啊!凡是勝了的,再賞賜一名海人的奴隸好了。”大夏王眼裡透出了嗜血暴虐的光芒,暴喝道:“反正我們安邑別的不多,這海人的俘虜奴隸,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維爾氣得臉色一陣發青,渾身哆嗦着,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是肉在砧板上,哪裡由得他?
大夏王手一揮,大喝道:“哪位大夏的勇士,替本王贏一個開場的大勝?”
夏侯身邊的那都制右手一翻,一掌就把夏侯打飛了出去。夏侯身體在空中,無奈的一個翻滾,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大王,我來。”
大夏王的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夏侯一陣,怪笑起來:“你就是上次害得相柳弼公家的老六差點去西坊賣身的蠻子罷?好啊,好。給本王好好的陪遠方的客人玩玩。刀兵無眼啊,要是殺死了人,那是避免不了的,明白麼?”
相柳翵在旁邊直咬牙齒,相柳柔的腦袋都差點縮到了條案下去,哪裡還擡得起頭來?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幾兄弟則是意氣昂揚,高高的挺起了胸膛。就聽得刑天大風大吼到:“啊呔,暴龍,給我好好的比試,我刑天家的戰士,是不會輸給這些海人的。”
夏侯掃了一眼那些面色發僵的海人騎士,搖搖頭,低沉的說道:“那麼,你們一次來十個罷,也不要浪費時間了。”他有點惱火的看了那把他打出來的都制一眼,這種蹂躪性質的比試,並不是他夏侯所喜愛的。
大夏王拼命的鼓掌叫好:“好啊,不愧是我大夏的好漢,一次十個。哈哈哈,維爾大使,不知你的屬下,可有敢一次挑戰我大夏十名勇士?”
維爾氣得直哆嗦,跳起來一腳把那條案踢飛了出去,吼到:“你們這是**裸的,卑鄙無恥的謀殺!”條案飛出,差點砸中兩個正在狂舞的女子,頓時舞女們統統避開了去,讓開了大殿中一大片的空地。
大夏王斜睨了他一眼,嘻嘻的詭笑起來:“不,貴使所言差了。這不是謀殺,而是條件。你的屬下和我們大夏的勇士決鬥,贏了,你帶聖女走。輸了,你帶聖女走。很優渥的條件,難道貴使以爲不是麼?”
維爾渾身一震,擡頭看着大夏王:“似乎,我還沒有向陛下提起我們的要求。”
相柳翵幽幽的嘆息到:“維爾大人,你又怎麼能理解我們大王的無上巫法?不要說安邑城外,就是,嘿嘿。”相柳翵突然剎住了話頭,高深莫測的朝着維爾笑了幾聲。
維爾看了相柳翵一眼,隨後擡頭看着大夏王,皺眉道:“陛下所說的可是真的?不管我們輸贏如何,你都讓聖女跟我們離開?”
大夏王雙手一甩,寬大的袍袖把雙手遮蓋得嚴嚴實實,不以爲然的說道:“已經玩膩了,還給你們又怎樣?本王一言既出,並無虛妄,不管你們輸贏,只要死得人夠多,讓本王看得高興了,你們的那聖女就可以跟你回去。”
慢慢的俯下身體,居高臨下的盯着維爾看了好一陣子,大夏王突然淫笑道:“不過,貴國的聖女已經不是處子,無妨?”
維爾的眼珠突然冒出了血絲,憤怒的近乎癲狂的吼叫起來:“英勇的騎士們,既然這個該死的黃皮野蠻人已經讓你們去殺死他,那麼,就殺死他吧!大夏的國王陛下,就讓我們的騎士和你們的戰士,分一個高低吧。”
夏侯長吸了一口氣,體內金丹急速旋轉起來,一股股龐大的土性真元自丹田衝出,肌肉一塊塊的膨脹起來。外有強橫的巫體,內有強大的真元,雖然巫力僅僅是相當於九等巫武的水準,但是夏侯尋思着,自己的破壞力,如果是超限度的全力施爲,那應該和滄風相近,勉強算是接近一鼎下品大巫的水平吧?
一手把身上的布衣扯成粉碎,把射日弓丟給了刑天大風替自己扛着,夏侯暴喝道:“既然如此,你們八百五十一人一起上罷。”
一言既出,大夏王、刑天厄同時鼓掌叫好,滿臉都是興奮。那相柳柔以及他屬下的幾個巫武、巫士則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其他那些世家子弟也都紛紛低聲咒罵起來,無比惡毒的開始詛咒這個一心要獨佔所有功勞的南方蠻子。
一名海人騎士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跳起來拔出鍍了一層金水的長劍,一劍朝着夏侯當頭劈下。
夏侯乾淨利落的一個擺拳轟了出去,一拳砸在了那騎士的左臉上,就看到他那俊美的臉蛋突然變得紅腫了一大塊,張口吐出了十幾顆大牙,吐着牙血的仰天飛出,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昏了過去。
三名海人騎士同時跳了過來,同樣是很簡單的下劈劍勢,朝着夏侯當頭落下。
夏侯高大的身軀突然一矮,掃堂腿呼嘯而出,足足有那些海人騎士腰肢粗細的大腿帶着勁風,蠻力十足的轟在了那些騎士的小腿上。‘嘎擦’幾聲,那三名騎士的小腿骨頭盡數折斷。一股強大的真氣衝進了這三名騎士的身體,把他們震得暈了過去,強大的推力直接把他們震飛了十幾丈遠,看起來很重其實很靈巧的落在了地上。
十七名海人騎士怒吼着同時撲下。
夏侯一聲咆哮,雙拳一錯,百花錯拳化爲無數拳影迎了上去,在那些騎士俊美的臉上一人揍了一拳,直接把他們悶得暈了過去。
不等剩下的那些海人騎士主動跳出來,夏侯已經一聲虎咆,跳到了殿前廣場的一角,雙手一用力,舉起了那在廣場角落裡鎮壓風水的青銅飛虎塑像,又一個跳躍,直接跳到了那些海人騎士的坐席中去。
那巨大的飛虎塑像在夏侯手中舞得滴溜溜亂轉,帶着巨大的風聲朝着那些身手並不甚強的海人騎士一通亂砸。所過之處,筋骨斷裂,那些海人的騎士要麼大腿被砸斷,要麼肩膀鎖骨粉碎性骨折,同時一股強橫的真氣衝進了他們身體,蠻橫的把他們砸暈了過去。
不過是三五分鐘的時間,八百五十一名海人騎士沒有對夏侯造成任何的損傷,就被放翻在了地上。他們渾身血跡斑斑,躺在地上**的聲音都沒有,看起來傷勢沉重至極。可是隻有夏侯自己才清楚,這些海人騎士看起來傷勢沉重,實際上不過是普通的骨折罷了,救回去修養幾天,又是活崩亂跳的好漢。
‘砰’的一聲巨響,夏侯把那青銅飛虎重重的杵在了地上,單膝跪倒在地上,朝着大夏王喝道:“大王,幸不辱命!”
大夏王樂得直拍手:“好,好,妙啊,妙啊!輔公,這南方來的蠻子卻是有用,什麼海人無敵的戰士?在我們大夏的勇士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好好的提拔他,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維爾整個人愣在了大殿中,看了看夏侯,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自己的那些隨行護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刑天厄諷刺道:“貴使可以放心,我們大王既然說了要放你們聖女回去,那是自然不會食言的。至於那聖女回國後,貴國是否想要興兵爲她的處子貞操復仇,這就要看貴國十二海洋祭司的意志了。”
相柳翵無比配合的說道:“若要戰爭?我們大夏卻是不怕的。我們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巫武,都能戰勝你們數百精銳騎士,嘖嘖,真不知道你們是如何在我們的進攻下防禦了數千年的。”
維爾大怒,吼到:“這些隨行的護衛,他們並沒有攜帶自己的兵器,如果他們有自己的武器在手,這個黃皮的野蠻人,絕對不是他們任何一人的對手!”喘息了幾下,維爾大喝道:“莫非你們真的以爲,你們的戰士就是無敵的麼?這個黃皮的野蠻人,若是碰到了我們真正精銳的黃金家族的戰士,他是死定了!”
大夏的大王和重臣們相互看了看,不置可否的搖搖頭。相柳翵怪聲怪氣的叫道:“來人啊,送維爾大人去驛館,連同他屬下那些英勇的戰士,好好的看護。唔,大王,他們的聖女?” ¸ ttκǎ n¸ co
大夏王無所謂的揮揮手,很大度的說道:“已經用了這麼久,卻也不希罕了,現在就送她離開罷。我們安邑市井繁華,他們想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也好,一切耗費,都從王宮這裡支出好了。想必維爾大使也沒有心情繼續宴會了,我們自己樂自己的。來人啊,重新設宴,上酒。唔,賞賜篪虎暴龍宮廷珍藏美酒三甕。”
夏侯無奈,又單膝跪下,謝過了大夏王。那氣得差點吐血的維爾,則是氣乎乎一甩那血紅色的披風,帶着幾個副官,憤怒的離開了。
這一次重新設宴,夏侯可就真正長了見識,什麼叫做奢靡,什麼叫做奢侈,什麼叫做王室做派。那每個人面前的菜餚,他是聽都沒聽過,根本就不捨得下筷子。什麼清蒸獨角蛟啊,紅悶霸王龍啊,這些菜餚,嘖嘖,夏侯真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感觸。
大夏王是第一個舉起青銅爵敬酒的。他聲音平和,卻彷佛雷鳴一樣響徹了整個王宮:“這次我們故意得罪了海人的大使,想必再一次開戰,就在眼前。大夏的兒郎們,你們害怕麼?”
刑天大風他們舉起酒杯,直起了身體轟然大笑:“不怕,不怕。就等着他們開戰呢。”
夏王大喜:“如此甚好!開疆擴土,這是好事。這一次,也該輪到你們年輕人去和海人較量一番了。還是老規矩,打下來的領土,一半歸屬本王,一半就是你們自己的族地。能夠立下多少功勞,就要看諸位自己的能耐了。”
衆人轟然應諾,同時飲下了那爵酒。夏侯則是坐在條案後沉思,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啊。從城門處故意的冷落,一直到故意氣得維爾暴走,這都是預謀好了的。也許沒等維爾回到邊境,大夏的軍隊已經做好了準備。等明年開春,海人倉促徵調大軍準備作戰的時候,大夏的軍隊已經潮水一樣發動了進攻,定然能給海人一個驚喜。
那麼,自己要不要去參戰呢?無緣無故的捲入戰爭,夏侯並不想招惹這麼多閒事。以前還想建功立業升官晉爵,那是爲了提升自己的地位,得到更高明的巫訣。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擁有了最頂級的射日訣,還需要去惹這麼多事情麼?
眼角餘光掃過了滿臉興奮的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夏侯頓時有了決定:就算是爲了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對自己的恩情吧,也必須替他們多出力的。雖然夏侯明白,刑天大風對自己的好,是因爲自己能幫他出氣揍人爭取名聲顏面。但是如果不是刑天大風,自己能得到射日訣麼?未必!未必!不是刑天大風,自己甚至根本不會來到安邑!
點點頭,夏侯和刑天大風重重的對碰了一下青銅爵:“刑天大哥,我敬你一杯。就看在戰場上,我們好好的壓過相柳柔一頭去。”
兩人對笑,一口喝乾了爵內的美酒,那邊一名內臣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跪倒在了殿門外面,大聲的叫道:“大王,商族的使節來安邑進貢了!”
大夏王愕然,呆了一陣問道:“春天裡他們不是才進貢了一大批貢品麼?怎麼才過了大半年,又來了?他們商族,什麼時候發財了不成?”
相柳翵喝道:“來人是誰?”
那內臣恭敬的回稟到:“是商族首領的兒子湯!”
‘嘎吱’一聲,夏侯手上的青銅爵,變成了一塊銅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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