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血脈覺醒藥劑。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這是超乎認知的神奇之物。
自魔化輝煌時代(主流認知是約公元前3000年結束)之後,開始有貧魔者和啞炮出現,無數智慧者殫精竭慮,研製這種藥劑,一直未能如願。
卡羅爾完全沒有想到,他窮盡心思、孜孜以求的事物,竟然以這樣一種近乎完美的方式出現在眼前(註釋3)。
鄧布利多到還好,當凱恩提他的老姑媽潘多拉時,鄧布利多就已經隱約知道了現在的這個結果。
方利家的啞炮巫師,在49歲後覺醒血脈,重回家族。這件事一度吵的沸沸揚揚,更何況當事人還是沙菲克家族的天使投資者。
卡羅爾拿不定主意,口乾舌燥的在那裡片刻就激出一臉熱汗。
最終他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回覆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微微點頭。
於是卡羅爾接過藥劑,等着凱恩提要求。
凱恩當然有要求。
像他這樣的輪迴者老鳥,怎麼可能允許稀裡糊塗的就開團?
帶新人不是不可以,前世任務世界就經常有跟新人交叉互動的情況,有時候還有保護任務。
但新人必須清楚自己在團隊中的位置和本分。別拿無知和個性當本事,坑人害己。
所以只要有可能,這些問題,一定要提前就敲定。
他的策略,一般是直接給新人與本任務世界最大收穫值相當價值的實利,然後當豬養。能接受就籤契約,不能就有多遠死多遠。
死星爵主之名尚未唱響之前,他就因手法BUG而屢屢深屠任務世界,新手級的物品什麼完全送的起。
大多數新人在條件談妥後還是能遵守的,有那違反的往往都是當場被虐殺。
所以他在尚未成爲頂級一流之前,就在輪迴者中頗有聲望,然後纔有頂端輪迴者看他不爽,結果扛不住體系級的不間斷人海戰,成爲他登頂的踏腳石。
現在,他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還是資深者時的那個年代。
團隊的大事小情都需要他打理,他必須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辛勞,纔有能力統籌管理。
“約翰?弗林特是位敏於行的木訥之人。歷史上他在幫弗蘭招募了護衛之後,聽命留在弗蘭的紡織廠,管理生產的正常運轉。這條歷史線我不希望你過多的觸碰。你的任務是後勤,利用你的權勢,以及金錢,幫我們解決雜務,具體的工作在這張紙上。”
說着,凱恩從兜裡摸出幾個沒有粘死的信封,翻了一下,將其中一個給了卡羅爾。
鄧布利多和勞拉都爲之側目,這一看就是背後做了大量準備工作的,連1853年的約翰?弗林特的人物側寫都做了,張嘴就能來。
那麼,主要人物就更不用說了。
確實,成功不過是無數汗水的瞬間閃光,如果兩人看凱恩給卡羅爾的資料,就會發現,那上邊羅列了116名擊殺者名字,全都是各種各樣原因而在1853年-1854上半年橫死的,也就是說,他們的死亡對歷史的影響微乎其微,因爲本就會死。
凱恩將從其中調出一部分,作爲施法材料。這是他一早就跟鄧布利多提過的。
不同環境條件,不同的應對方案。最爲急迫的,差不多就是這種,殺人開局,拿人命當資源。
可以想象,連這樣的超常手段都已經用上了,怎麼可能容忍隊裡有自身定位和目標不明的豬隊友?
凱恩其實看不上眼鄧布利多那套人品好就一切都好說的作風。
太過粗糙,人品和能力沒有必然關係,好心也很容易做錯事,再說好人也不是沒缺點。
這天下大多數人在做事之前都希望‘不負如來不負卿’,把事做的完滿不漏,目的也達到了,逼格也有了。
然而呢?
所以,難聽話先說前邊,
卡羅爾拿到藥劑後,非常珍重的試圖收起。結果凱恩說:“就現在服用吧。水晶瓶我是要回收的。”
他當然不差一個魔法水晶瓶的錢,他只是不願留下被拿去解析藥劑成分的可能。人性本就經不起考驗,能一早杜絕何必去留那種機會?
況且當面驗貨沒毛病,至少在西方,收到禮物一般都是當面拆封,喜歡就說喜歡,不和心思也要感謝送禮者的行爲。
卡羅爾有點尷尬的將藥劑一口悶。
早有準備的凱恩眸中閃過電芒,一掌轟在卡羅爾的身上,令其靈魂出竅。
要的就是突然性,更容易成功。
如果奇異博士在這裡,就會驚訝的發現,眼前這一幕和他剛入學時,用科學的態度質疑魔法的存在,結果被古一教做人時極爲相似。
不過,凱恩讓卡羅爾靈魂出竅,並非要引他入道,收他做至尊法師,而是魔力血脈覺醒藥劑,對神經的刺激非常恐怖,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而只要一慫,效果就不太好了。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凱恩似乎有那麼點從殘酷返璞歸真後的大氣風範,他是願意成人之美的。
赫敏就不同,她對待吸血鬼克萊文時,機會我給你了,你自己把握不住,是你自己不行,你看,我還補了一次機會給你,可你還是接不住,這就真不賴我了。
可深入的理解,則會發現,凱恩的成人之美,骨子裡透着蔑視。潛臺詞:你這種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也不用給你留什麼後路,一次幫到個差不多的水平,開開心心的玩泥去吧。
赫敏雖然戲謔,不肯真正出手相助,但其實是有所期待,希望目標自己能挺過去,承受住了靈魂考驗,才能談得上未來。肉體到後期真不是事,那麼多克隆體,比巫師們原裝的強不知道多少,但靈魂不成那就白搭。
凱恩這一推再一拉,就算幫卡羅爾將最難的關過了,藥勁餘威雖然疼的卡羅爾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濡溼,牙齦都咬出了血,但已經是人能承受的範疇。
凱恩拿過藥劑瓶。“弗林特先生,我建議你再去跑幾圈適應下。”
卡羅爾已經有所感應,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向鄧布利多和勞拉告了聲罪,跑圈去了。
勞拉感嘆:“這真是上帝之手。”
凱恩歪着腦袋看了勞拉一眼:“笑話很好笑,我不久前纔跟上帝的僕人戰過,還殺了其麾下十多個低級打手。”
“抱歉。”勞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眼前是位以施法爲專業的大巫,跟神系存在近乎是競爭對手。
“我說過了,笑話很好笑,這不是在開玩笑,以及反諷。我尊重別人的信仰,也多無意中碰撞產生的段子很感興趣。那麼,克勞馥小姐,您想要什麼?”
勞拉笑:“看來也有一封屬於我的信封。”
凱恩誠懇的道:“其實我本人更希望您別參與這次行動。但我知道,都運轉到了這一步,您做出決定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我直接問核心目的。”
勞拉做出請的手勢,解釋道:“弗林特先生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當面接觸,忍不住想檢驗下其身手,看他是否適合參與行動。沒想到我自己現在被沙菲克先生勸退了。請到廳中小坐,我換身衣服,咱們詳談。”
1547年,英格蘭國王愛德華六世封克勞馥家族族長爲阿賓頓伯爵,而在那之前,克勞馥家族已經傳承三百多年。
歷史悠久的好處之一,就是有些秘傳獨到的配方,比如說小點心。
鄧布利多就非常喜歡吃克勞馥家的蜜糖小點心,幾乎已經到了失態抱着盤子吃的地步。
而勞拉的管家也頗以此爲榮,有什麼能比客人真心喜愛自己的手藝而做出的當衆失禮表現更華麗的讚美呢?
凱恩心說:“如果你不是巫師,不得三高和糖尿病,我都跟你姓。”
他比老蜜蜂好伺候,一杯紅茶也就打發了。
克勞馥家的紅茶味道也很棒,最關鍵的是泡茶的手藝也正宗,茶就是茶,沒有加威士忌、牛奶、薑片什麼的,裝復古的逼,這很好。
換身行頭出來的勞拉,仍舊是英姿颯爽的女漢子,着裝中性,花邊、墜飾什麼的一概沒有,對於簡約美要到21世紀纔會在女性中間大流行的這個世界而言,勞拉的這種非主流反而很對凱恩的胃口,畢竟他就是本源世界21世紀的人,看不慣花式流蘇、蕾絲邊之類的裝飾,覺得矯情。
勞拉坐到凱恩側手,管家給她倒了茶,她到了聲謝,然後看了管家一眼。管家便知機的告退,退出去的時候還反身閉合了兩扇門扉。
勞拉對凱恩道:“阿不思爺爺跟克勞馥家是世交,我的父親理查德,就是在他的庇護下成長起來的。”
凱恩點點頭,他知道阿賓頓伯爵正朔一向子嗣艱難,到了現代頗有幾分人單勢孤、難以爲繼之勢。
再加上理查德熱衷於考古探險,一年四季在外邊野跑,若沒有強有力的後臺支撐,理查德的行爲就會缺乏理性邏輯的支點。
那種爲了愛好拋家舍業的極端性子不是沒有,但必有其性情的養成環境,自小接受系統教育的貴族繼承人一般不至於那麼放縱。
“我對您很好奇,您願意談談自己嗎?”
未來的隊友相互瞭解,這無可厚非。
鄧布利多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
凱恩自己可能沒發現,他其實是非常強勢的。每次跟他談話,很容易就被他掌握主動,拐帶到事務和技術上,那種‘有事說事,沒事少扯淡’的氣氛簡直是呼之欲出。
鄧布利多數次找他談話,也不好意思突兀的問:你媽貴姓啊?
這次其實跟往次也沒有太大差別。
凱恩一見面,揪住卡羅爾就是一通訓,那位現在還在外邊奔放的跑圈呢。
那種十分專業的談事、做事氛圍一下子就凝成了。
要是繼續讓凱恩裝逼,那麼就是凱恩按照自己的原則,將人和事梳理一遍,然後Let’s go!這個環節就又會按照他的風格過了。
人家勞拉也是有心機的,你瞧我這大汗淋漓的,又是站在屋外說話,不合適,咱們進屋詳談。
氣氛就緩和了,畫風也賺了。勞拉拋磚引玉,先介紹了自己家跟鄧布利多的關係,然後就想深入這個話題:你是誰?咋就像把刀見人就捅呢?說道說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