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毫無阻礙的砍進了張越的身體,從張越的身體另一側穿了出來,但是張越的身體卻如同一道虛幻的虛影,任何傷害打在身上都如投在湖中的石子,雖然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卻對湖泊毫無傷害。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很奇怪的感覺,這明明是佛家法門卻有着道家的基本經義蘊含其中而且似乎還深的其中三味,看來佛本是道並不是虛言。
其實佛也是道,道也是道,道無分別,強行分出個門派之別也只是狹隘的自我準則罷了!
所以佛道之爭,道統之爭,道祖鴻鈞視而不見,太上老子聽而不聞,那是因爲他們的道不是凡道,而是至高的天道,佛是道所以可興盛,道是道所以亦可興盛,關鍵還是看誰更貼近於真正的道,道之所至無關神佛,無關名稱。
道有三聖,佛有二尊,在凡俗之間卻興盛不過由凡人所創的儒教,就是因爲孺子一道,不修法力,不修元神,不注肉身,不意生死,卻醒悟天地造化,傳天人合一,道人間百態,事帝皇興衰,勞百姓疾苦,言於表,行於實,符合天道,卻不索取於天地所以氣運悠長不容褻瀆,即使不死不滅的聖人也不敢輕言損毀。
而今張越身處靈魂深處,脫離了肉身靈力的桎梏所以靈魂深處心想事成,觀燃燈無數積累,明悟幾道,即在這靈魂深處修得佛門的無上大法,以佛破瘴。
佛意於道,或者說佛就是道,道就是一種心態,或者智慧,或者對天地造化的認定,這就是道也是佛,佛有着很多的定義,但是張越由於原本世界的關係,對佛的定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佛慈悲!
佛不是佛!意思就是佛不是指的如來佛祖,也不是準提、接引二聖,我佛自己自己心中的佛,也就是自己心中的道,張越心中的佛是慈悲,所以我佛慈悲,所以張越在這一刻悟了佛,也悟了道。
張越的佛是慈悲的,所以他憐憫這些失去了意識的魂魄,張越的佛是宏大的所以他要燃燒他的精神讓這些幽魂得以安息,當慈悲之意涌入他的心神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塊幻境的由來。
原來這竟然就是殷郊手中的那塊大印的殘片,殷郊的大印主體是一塊上古時期的戰場,橫屍百萬的戰場拘禁了太多無法輪迴的靈魂,而殷郊利用這塊悲哀的土地爲自己打造了一方大印,既然無法如翻天印一樣帶着盤古脊樑的無邊威壓就用那戰場的蕭殺還有蒼涼來彌補吧!這是殷郊所想到的。
而後他用着這塊戰場製造的大印將修道者的靈魂注入其中,讓他們在悲哀的殺戮中先是被壓制然後腐化,最後淪爲只知道殺戮的靈魂,直到有一天這個屍山血海中躺着的全身修道有成的得道之人,這些人消散在空氣中的道之印記就會成爲這方大印最好的養料,最終將這方大印推至先天。
不得不說殷郊的這個想法很天才,但是卻太過殘忍了些,爲了一己之私致使億萬人萬劫不復,這等心腸,終究不得善終吧!
但是這些暫時和張越無關,張越要做的就是超度亡魂。
金色的曼陀羅已經開滿了整個血色的大地,地面上被殷郊佈置的凶煞鎖靈陣正劇烈的反抗着張越的破壞,但是這方大印早就破碎了,這塊幻境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否則張越不可能會活到現在,而幻境的不完整勢必讓這個大陣也只是真實陣圖的百分之一不到,在張越的意識海無邊的慈悲之力衍生這消耗着這個大陣僅剩的力量。
“我言慈悲,但化身佛土,淨化殘念,明瞭真我。我言慈悲,當成就佛陀,神光初現,直達往生。我言慈悲,當明悟過去,了卻方圓,竭渡蒼生,轉化殺戾。”張越口令似是而非的古怪經文,化作一道道通天巨柱,打碎了這個永不停歇的黃昏,一道道變得透明虛幻的靈魂向着光柱通往的方向飛去。
這些靈魂雖然靈魂飄渺,但是神色卻不似之前的一片虛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虔誠明悟,紛紛合手朝着張越搖搖一拜,然後虛幻的靈魂中竟然分化出一個晶瑩的小點滴落在張越面前。
有人帶頭之後這些靈魂紛紛學習,將自己剩餘的靈性光輝,分割出那最基本也是最真實的對道的體悟投向張越,這些對道的領悟與其磨滅在無邊的輪迴轉世之中還不如將它投給張越,以謝其恩德,了卻這番因果。
漸漸的張越面前的靈性光輝竟然凝聚成了一團透明晶瑩的雞蛋大小的球體,然後注入了張越的靈魂,沉澱在張越的眉心,等待着張越真正有一天了無一道,便會助其快速成就此道。
這是佛的慈悲,這一刻張越是佛,口唸我佛慈悲,十萬遊魂也是佛,心念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