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如是想着,雖然宇文黎爲了皇位的穩固這麼想這麼做無可厚非,但是這也未免太讓人寒心了,他果然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或許這也是作爲一個皇者的必須條件吧!
但是故事還沒有結束,吳管家繼續講着。
“爲了妻兒,我假死在戰場,然後遁入陳府改頭換面,說起了我的新名字還是那個陳巢陳大老爺取的呢!吳英雄!哈···哈···吳英雄!”
“是的!我恨透了他,這一點他也很清楚,所以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來折辱於我,終於在一次他故意派我出任務後···玷污了我的女兒!”
“啪!”吳管家手中的茶杯已經被他捏爆,碧綠的茶水灑了一地,潑溼了他的衣角鞋襪也不自知。
“後來我女兒爲他生了一個兒子!”吳管家滿臉恨意道。
“就是現在的大將軍陳驍?”張越問道。
吳管家面上破帶有幾分得色道:“當然不是!陳巢以爲那就是他的兒子,但是他真正的兒子早就被我丟棄了,現在他養在府邸的是我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扣留下來的那家人的兒子,他是當年戶部尚書孫茂的孫子,陳巢爲了打壓異己,羅織罪名。而宇文黎也爲了收歸老尚書手中的權利,真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意了陳巢的行爲。恐怕陳巢自己也想不到,現在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是自己曾經的生死仇敵的孫子吧!”吳管家他講太過於激動,顯得頗有些語無倫次。
“後來我妻子怒極一病不起,沒些日子就死啦!我女兒也受不了親生兒子的離開和陳巢原配夫人的虐待以及陳巢的冷言冷語,鬱鬱寡歡,最後上吊自盡!”
“你知道我妻子臨終前跟我說的什麼嗎?”吳管家現在的表情已經帶上了瘋癲。
張越不吭聲只是喝着手裡的茶,似乎在魂遊天外。
“她指着我的鼻子大罵道‘君英雄····吳英雄···你不是個男人!你是個活生生的大狗熊!我女兒死前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我知道她怨我,恨我。但是!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我妻子、女兒都死了,陳巢爲了控制我又將他的親生兒子當成了砝碼,他以爲他還控制的了我,但是那是的我已經心灰意懶了,爲了報復陳巢我決定在陳府繼續呆下去。”
“我教陳驍習字、學武,就像真的在照顧自己的親外孫一般,而且我讓他處處都壓原配生的兒子陳暨一頭,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如果陳巢一碗水端平的話,他的原配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對了你還不知道他的原配夫人是誰吧!她姓宇文,是宇文黎的一個堂妹,當初陳巢就是靠着這層關係巴結上宇文黎的!”
“如果他刻意偏袒他的小兒子,而無視陳驍的才華的話,那麼陳驍一定會懷恨在心,這種恨從小開始,慢慢的植入骨髓,再根深蒂固,最後成長到足以摧毀整個陳家!”
一股寒氣從張越的腳跟直冒到頭頂,好惡毒的計劃,好狠的心腸!但是他錯了嗎?
張越不認爲他錯了,他只是想報仇而已!只是想將陳巢加在他身上的痛楚全部還回去而已,一個喪失了名譽、地位、理想抱負、親人、以及最後的尊嚴的人,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有的一切都向着我預期的發展!”
“在陳驍十二歲那年,他終於下手殺死了陳巢的原配夫人,那個姓宇文的賤女人,當時陳巢很生氣,他想殺了陳驍,但是他卻又不敢,因爲我,還因爲宇文黎!”
“他的日益做大威脅到了宇文黎,又或者說是威脅到了宇文黎的兒子,他的兒子要繼位,朝中就不能有如同陳巢這般的權臣,於是他將陳驍發送到了邊關去戍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到了邊關那和送死又有什麼分別?”
“但是他忘了,我之前是誰!是啊!幾十年的唯唯諾諾是誰都會忘記曾經的榮耀!我在他眼中不再是當年那個光芒奪目的英雄,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狗熊!”
“我再一次的顯身在英雄門,我讓他們好好照顧陳驍,畢竟他是我重要的棋子啊!”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就是在那個時候,這顆棋子漸漸的脫離了我的控制,他變得更加的有野心,這不是壞事,但是一個人有了野心,就有了顧慮,有了顧慮也就開始畏首畏尾。他不在報復陳巢和陳暨,這是我不願看到的!”吳管家似乎很不滿道。
“所以你找人殺了陳暨!嫁禍陳驍?”張越問道。
“對!陳暨就是我殺的!陳巢怎麼多不會想到是我殺了陳暨,因爲他認爲他還可以控制我,而我已經徹徹底底的被他馴服成了一隻忠心護主的狗熊!”吳管家似乎有些得意道。
張越看着猖狂大笑,卻又眼角隱現蒼涼的吳管家,不禁捫心自問,他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說他是英雄,他的所作所爲着實算不上光明正大,甚至可以算是卑鄙無恥、心狠手辣了,但是說他是狗熊,他可以爲了親人,忍辱負重,爲了報仇拋棄一切。
他是英雄還是狗熊?
也許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棋子,一個被命運擺弄,被命運拋棄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