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太尉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睜大眼睛瞪着玄煜,身體微微顫抖着。後方的人都知道他們二人這是在做什麼,一個個嚇得打起不敢喘一個,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其中哪位。
玄煜從不會顧忌這麼做會不會惹惱太尉之類的問題,去南方的路上太尉可是百般阻撓,導致他們險些喪命,這仇玄煜可是都記着呢。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想必太尉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挑釁般的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
他料定了太尉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畢竟這是在皇上的大殿之上,而且玄煜的官位本就被太尉要高出很多。
的確,太尉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袖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擡起頭看向前方的玄煜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卻依舊被玄煜清楚的捕捉到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動聲色的看向前方,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音從前方響起,只見皇上穿着龍袍緩緩走到最上方的位置,威嚴的雙眸掃視下方衆人,而後往後退了一步坐到龍椅上面。
見此,旁邊的太監仰着脖子喊道:“上朝。”
衆人十分一致的跪在地上,齊聲感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依舊是那副威嚴的模樣,冷着一張臉點了點頭,對着下方的人揮手,沉聲說道:“衆愛卿平身。”
“謝皇上。”
說罷從前到後有次序的站了起來,玄煜擡起頭看向面前的皇上,不過卻沒有開口。
見他這副模樣,皇上的眼睛在不經意間閃過一道不滿,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四目相對玄煜卻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此次去南方治理洪災,不知愛卿可有何時要和朕稟報?”他語氣倒是和善。
衆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到玄煜身上,他們也很想了解一下那邊是什麼情況,攝政王這次過去可是進行了一次很大的整頓,朝中不少大臣都受到了點傷害。
話說回來他們真應該好好的謝一下皇上,若非他這麼快的把攝政王召回來,倒時候任由他繼續追查,只怕到時候都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麼,玄煜緩緩鬼頭雙眸在衆人身上掃視將一下,眼中精光閃爍,嘴角在不經意間揚起一抹笑容。讓人看着便有種心虛的感覺。快速將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繼續打量玄煜。
見此,他這才滿意的將目光收了回來。不過太尉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擡着頭眯着眼連看都懶得多看玄煜一眼。畢竟他在南方做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時尚都清楚的知道。
“回稟皇上,臣已經將那邊的災情穩住了,如今帥老侯爺在那裡看守着,憑藉他老人家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問題,皇上儘管放心便是。不過這次過去,臣發現您撥下賑災的銀兩大多數都被貪官給私吞了。”
聞此皇上眼睛一亮,往前微微傾了傾身子,劍眉輕佻,“有這等事?”
他一臉驚訝的表情,雖然一直在極力保持着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但是皇上的演技着實不如人意。至少玄煜一眼就能看出他這是裝出來的,自己去南方那麼久,皇上肯定是不放心的,想來他早就派人過去暗中打聽過一番了。好在玄煜在南方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肯定不得了。
“這是貪污的名單,請皇上過目。”玄煜直接拿出一個奏章呈在手上。
見此,皇上身邊的太監緩緩走了過來將那奏章拿在手上遞給了皇上。
緩緩的將奏章打開,上面羅列着貪污人的名字還有貪污的銀兩。其中最爲顯眼的當爲太尉的名字,瞳孔猛的一縮,擡起頭看向太尉。
被皇上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連忙將頭低了下去,他不用看也能料到玄煜的名單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
“愛卿可有證據?”皇上皺着眉頭問道,這裡面牽涉的人太多了,若是真的整頓起來只會讓整個朝廷元氣大傷。
心裡不禁有些懷疑,這玄煜是不是別有用心。若是真的按照他說的去做,只會讓朝廷變得十分空虛,到時候只怕會被有心之人有機可乘。
感覺到皇上眼神裡的懷疑,玄煜淡淡一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恐懼和心虛。
這些都不是他憑空捏造的,就算皇上故意想找茬也找不出來。
“竟然有這麼多人,愛卿你可查仔細了?”皇上冷聲問道,眼中帶着懷疑。
太尉心裡着急,索性往前一步直接走到中間,低下頭沉聲開口道:“皇上微臣覺得此事牽連甚廣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若是因爲攝政王一人的失誤導致許多人無故受罰,只怕朝臣會不服。”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太尉也在名單之中,現在站出來出言袒護只會讓人心生疑惑,方纔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適得其反。
威嚴的雙目落在太尉身上,冷聲開口道:“愛卿可知攝政王都查出些什麼人了?”
此話一出,太尉表情立刻變得心虛起來,他知道這些名單裡有自己的名字,低下頭雙眸閃爍了一下。彎下腰沉聲說道:“臣不敢妄加猜測,只是這次銀兩皆是由攝政王管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皇上您還是要明鑑啊。”
那語重心長的模樣倒是提醒了皇上,他還真是要好好想想銀兩到底去了哪裡。
“太尉可真會說笑,如今南方諸事已經全部交給帥老侯爺,當初他接手的時候都沒有說什麼,怎麼你現在卻在這大殿裡說起來了。”玄煜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邁着步子緩緩走到太尉身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旋即冷笑一聲。
“我看你是心虛了吧,這名單裡可是有你的名字,太尉大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還是好自爲之吧。”他幽幽的說了一句,那雙眼睛卻在不經意間看了眼皇上,意味深長的表情讓皇上也是一陣心虛。
顯然,他這番話不僅僅是說給太尉聽的。不過太尉卻沒有想這麼多,小心的往後面退了兩步和他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呵呵的冷笑了兩聲。
“那下官就多謝攝政王提醒了。”他嘴裡說着多謝,但眼神卻帶着狠厲。
“好了。”皇上冷冷的將二人的話打斷,冷着一張臉帶着不滿的情緒,在太尉和玄煜身上掃視了一下。
“攝政王既然羅列了這個名單自然不是空穴來風,太你可是名在其中,就該閉上嘴巴,一會退朝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低沉的語氣讓整個大殿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
太尉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跪在地上,沉聲說道:“微臣謹遵皇上教誨。”
皇上冷冷的在他的身上掃視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到了玄煜身上。
“攝政王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攝政王妃在後宮和婉妃娘娘敘舊,若是想去一會和朕一起過去吧。”他語氣和善的彷彿換了一個人。
玄煜頓時有種不適應的感覺,不過他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便就只有領命。
此時凌千煙正在王婉之的寢宮裡面,許久未見二人倒是說了不少的話,但畢竟不是推心置腹的那種好姐妹,能夠和王婉之有這種關係,還是要歸功於玄煜。
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自然十分耐人尋味,其實凌千煙心裡也有幾分清明,不過卻未曾過多的去問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反正現在一個是皇上的女人,一個也已經娶了妻子,就算當初有那種關係現在也應該斷了纔是。
“千煙,你在想什麼呢?方纔你和我說的那些吃的感覺很不錯,我現在就想去嘗試一下了。”王婉之輕聲說了一句。
凌千煙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對着她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我在想攝政王在早朝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您現在身子重,有些活已經不能做了,還是安心養胎比較好,這可是有半個多月就要生了,千萬不能出現什麼差池,不然到時候受罪的就是你了。”
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也是明白的,點了點頭對着凌千煙露出一個笑容。
“你說的這些我都會注意的,不過皇上天天讓廚子做一桌子我不喜歡吃的菜,這久了實在是膩了。”她一臉爲難的說道。
“是誰在背後說朕的壞話呢?”低沉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二人同時一驚,擡起頭看去只見皇上領着攝政王正緩緩走來。
威嚴的雙目掃視了一下在場的衆人,驚的他們立刻跪了下來。凌千煙往前一步彎下腰給皇上行禮。
“不必多禮。”皇上淡淡說了一句,那注意力完全放在王婉之身上。
移步到玄煜身邊,卻見他正擡頭和王婉之對視着,皇上自然發現了這一點,臉色正一點點變得難看起來。
凌千煙低下頭輕咳了一聲,王婉之這纔回過神來,臉色倒也算是淡然。微微一笑道:“沒想到攝政王竟然也來了,在南方的這些時日倒是和千煙一樣,都瘦了啊。”
像是在說一些稀鬆平常的話語,故作輕鬆的表情讓皇上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不少,不過這心裡卻始終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了兩下,眼中精光閃爍不過倒也沒有說些什麼,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
“皇上,臣妾方纔在千煙那裡又學會了一個稀奇玩意,聽着就覺得十分好吃,要不我現在去做給你吃如何?”她雙眸閃爍了兩下,眼神中帶着幾分期待。
見王婉之這一副小孩子的樣子,皇上心頭頓時一陣溫暖,“這些事情都得等孩子出生以後再說,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安心養胎。”
說罷又將目光轉到凌千煙身上,皺着眉頭一臉嚴肅的問道:“婉妃這身子可有什麼不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