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啊,月婉差點忘了,飛兒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與月婉可以任意嬉笑打鬧的飛兒了,如今的飛兒身爲皇后娘娘,身份高貴,月婉不過是區區丞相之女,又是妾生,猶如雲泥之別,又怎可喚皇后娘娘爲妹妹,是月婉不識禮數了。”說罷,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從她的嘴裡溢出,眉眼間帶着淡淡的憂愁之色,那一雙明眸似是有水霧在蔓延。
那一番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可是緊緊的揪住了不少愛美佳公子的心,更加是有無數本就不屑,不滿於蕭飛飛如此無鹽之人還坐上了一國之母的位子,丟了他鳳嘯國的臉面的人,此時見着蕭月婉這般姿態,對蕭飛飛的不滿表露得就越加的明顯了。
蕭飛飛一邊聽着,一邊看着,一邊讚賞着,一邊點頭。
是啊是啊,我們那個時候確實是可以任意嬉笑打鬧啊,每天每天你都是領着你的一羣小夥伴們在我身上找樂子,打我啊,不過要是說到我們兩個一起嬉笑打鬧,若是你有這個意願的話,本姑娘也是非常樂意滿足你的。
“唉……”又是一聲嘆息,然而這次嘆息的人卻不是蕭月婉,而是蕭飛飛。
只見她學着蕭月婉,一臉憂愁之色的望着她,像是被她那番話勾起了心底無數回憶似的,‘情到深處’的走向蕭月婉,雙手輕輕握着蕭月婉的手,用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道:“本宮知道,這一國之母的位子人人垂涎。”
“你一心想要服侍聖駕左右,常常錯以爲自已成了皇上的人,取代了本宮,這些本宮都能夠理解,若不是皇上與本宮‘伉儷情深’,相敬如‘冰’,又加上那深宮之中實在是不適合姐姐這種心性純良之人本宮倒是願意向皇上舉薦舉薦姐姐你,來一個,兩女共侍一夫。”
蕭飛飛的話很大膽,聽着的人很汗顏,坐在上位的完顏軒一張臉,變了又變,成爲了再形象不過的調色盤,蕭月婉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蕭飛飛這張笑意盈盈的臉,整個人被蕭飛飛氣得渾身發抖。
眼看着握着蕭月婉的一雙手被蕭月婉死死的抓住,蕭飛飛面不改色的甩開,轉身看向大廳裡的所有人,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那雙眼裡的笑容已經不在,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唯我獨尊的傲氣,一瞬間,所有忍笑不止,所有敢怒不敢言,所有對蕭飛飛鄙夷之人臉色都是一僵,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本宮說了,壽禮是本宮親自準備送給老夫人的,現在本宮也送了,東西便歸老夫人了,你們若是想看,只要徵得老夫人的同意,本宮毫無意見。”
“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經這麼說了……”深吸一口氣,蕭月婉臉色黑沉,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覆蓋的大拇指暗暗的掐在手心,手心裡傳來的疼痛讓她勉強維持着一絲理智,她看向秦老夫人,不死心的做着最後的掙扎:“外祖母,不如您就打開讓大家瞧瞧吧?看看皇后娘
娘花費心思準備的是什麼稀奇寶貝,滿足一下皇上的好奇心的同時,也讓我們大家都跟着開開眼見。”
蕭月婉此話一出,不止是秦老夫人,就連秦遠,蕭國明兩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煞是難看,秦遠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蕭月婉,更甚是快要發火了。
其他衆位剛剛接受過蕭飛飛那一番氣勢施壓‘洗禮’的大臣們,聽着蕭月婉這番話,雖然不知道這蕭月婉是着了什麼魔了竟然三番四次的跟皇后娘娘對着幹,但是明眼的看到秦家的人和蕭國明臉色都變了,唯獨主位上的帝王和他們的皇后娘娘卻是始終保持着面帶微笑。
這一詭異的場景,詭異的氣氛讓所有的大臣們都低下了頭,大冷天的背上的汗不停的流着。
原本歡歡喜喜該是大肆熱鬧的壽宴皇上和皇后娘娘來了這氣氛本就變得不同了,現在這樣一僵再僵,可真是把他們給害苦了。
可是蕭月婉卻像是今天非得把那個盒子打開,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似的,說話的聲音雖然是柔柔的,可是那態度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持。
蕭飛飛有幾斤幾兩重她會不知道?
親自動手準備的禮物,一個什麼女紅都不會,什麼東西都不會的白癡會知道親手做什麼東西?別是隨手抓的一塊泥巴和水捏的一個小人,拿上來濫竽充數來了,她就是要當面揭穿她,讓所有人都看看她蕭飛飛跟她蕭月婉相比,除了名份上面被她娘強勢的佔去了正妻,讓她落得了個嫡女的身份外,什麼都不如她蕭月婉,什麼都不能跟她蕭月婉比!
“什麼外祖母?”秦老夫人眼晴一橫,鼻孔朝天哼出一聲:“老身可只生了一個女兒,可只有一個寶貝外孫女兒。”
“……”
隨着秦老夫人這話一出,原本就詭異的氣氛這下子不止了詭異,還變得十分的緊張了,倒是一邊的蕭飛飛聽着,那叫一個忍俊不禁啊。
她的這個外婆可真是越看越可愛,瞧瞧這氣勢,瞧瞧這話說得,真是太對她的味口了。
“老夫人,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們娘倆,但是月婉可也是國明的女兒,若不是你的女兒當初非要嫁給國明,我趙蘭翎可就是正正經經的正妻,是你的女兒橫刀奪愛,讓月婉成了人人嘲笑的妾生不說,還做出……”
啪……
就在趙蘭翎氣不過蕭飛飛和秦老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羞侮蕭月婉而忍不住出聲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巴掌打蒙了頭腦。
“老,老爺,你竟然打我?”捂着被打得火辣的臉頰,趙蘭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蕭國明。
她雖然身爲妾室,或許沒有像秦然素那樣得蕭國明的寵愛,但蕭國明這些年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腳,因爲她在他面前處事圓滑,他們兩個人甚至是勉強算得上相敬如賓,而如今,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她?
“爹,你怎麼能夠打娘。”蕭月婉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極力刻制下來的情緒在這一瞬間都垮陷了,她衝到蕭國明面前,看着蕭國明大聲的質問着:“娘說的都是實話啊,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孃親怎麼可能會由正室變成妾室?我又怎麼可能會被別人在暗地裡嘲笑妾生,又怎麼會被人嘲笑遮女不如嫡親?要不是因爲那個女人……”
啪……
與剛剛那一巴掌相較絲毫沒有減少的力道,甚至是帶着幾分憤怒煸過去的,打在蕭月婉的臉上,當下白嫩的蛋臉就浮現出了微紅的五指印。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冰冷的眼神掃過一邊的趙蘭翎,又看向還在那裡自以爲是的替趙蘭翎,替她自已而不平,義憤填膺的蕭月婉,冷聲沉喝着,轉身,又朝着完顏軒跪拜下來:“都怪微臣平日管教不嚴,讓這些個不懂禮數的東西跑出來污了皇上的眼,還望皇上恕罪。”
“無礙無礙。”坐於上位,可謂是看了一出好窩裡鬥,好笑話的完顏軒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好得不得了,脣角的淺笑加深,一瞬間襯得他整個人都陽光了起來,當然,如果你能夠忽略掉他腹黑陰鬱的本質的話。
“蕭愛卿替朕操心國事,一時間疏於管教自家內院,朕可以體諒,可以體諒。”一副煞是好說話的樣子,可是那嘴巴里頭說出來的話,卻是沒有一句不是在暗諷蕭國明。
你時時刻刻的盯着朕的江山,一下子忘了去管自已的內院,讓自已的內院着火了,朕也能理解,相當能夠理解。
稍微玩過心計看得懂現在朝庭上的局勢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完顏軒那話裡頭的另外一層意思,蕭國明這隻老狐狸都已經快成精了,又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
“臣時時刻刻謹記‘先有國,後有家’這六字真言,拿一天俸祿就得爲我鳳嘯國盡一份力,爲皇上排一份憂。”然而蕭國明卻像是根本聽不懂完顏軒那話裡頭的挾帶的諷刺似的,不但沒有腦羞成怒,反倒一本正經,大大方方的承受完顏軒的‘誇讚’,看得那一些官員們暗暗在心裡頭咋舌,就連蕭飛飛也不得不在心裡頭感慨這蕭國明的臉皮。
不愧爲是權傾朝野的一國丞相啊,瞧瞧這心智,瞧瞧這臉皮,他們這些個玩心計的往他面前一站,一比起來,那完完全全的就是小巫見大巫,沒得比呀。
聽着蕭國明這番話,完顏軒也不知道是被他給氣得怒極反笑還是怎麼的,脣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看着蕭國明的那雙眼睛亦是越發的幽深了。
就好像是黑不見底的幽潭,給人看到的表層是溫柔的,可是你越是探進裡頭,越是往裡頭走,就越是感覺到它的寒冷,讓人不寒而悚,陰寒刺骨的冰冷!
“哎呀,今兒個這不是秦老夫人七十大壽嗎?從外頭看着喜氣洋洋的,怎麼一走進來就變成這麼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