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重新得已呼吸到新鮮空氣,趙蘭翎捂着嗓子在那裡乾咳着,卻又是不停的笑着,那模樣,帶着幾絲瘋癲之態。
“孃親……”看着蕭國明將趙蘭翎放了下來,似乎是意識到了危險褪卻了,看着一邊的李長喜吩咐着侍衛試圖來將她帶走,蕭月婉下意識的就往趙蘭翎那邊爬過去。
然而。
這一次趙蘭翎卻沒有將蕭月婉護在懷裡,沒有張開她的刺驅趕着那些要來帶走蕭月婉的人,在蕭月婉一臉恐慌的往她這邊爬過來的時候,試圖想要抓住她,讓她保護她的時候,趙蘭翎只是大笑着別過頭。
“娘……”原本以爲趙蘭翎會拼死將她護住的蕭月婉看着她自已向趙蘭翎伸出手,趙蘭翎竟然避開,當下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臉上的不可置信是那麼明顯,卻是隻能看着自已眼睜睜的一點一點被人拖着拉遠着與趙蘭翎的距離。
茫然,恐慌,無措,最後演變而成憤怒的恨,猙獰的不甘,甚至是對趙蘭翎的埋怨。
爲什麼不救她!爲什麼不救她!
她是她的女兒啊,她明明知道,這一關進去,到時候她的日子將永遠不再好過,甚至是會被殺害,而她竟然不救她?!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
蕭月婉只顧着在心裡埋怨着趙蘭翎,恨着趙蘭翎,責怪着趙蘭翎不救她,認爲她不配做她的母親,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回過頭看看,也從來沒有去認真想想,是什麼逼得一個不顧一切,一心想要護自已的女兒周全的女人最後可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已的女兒被人拖去?爲什麼會放棄?
因爲在她不配做她的母親之前,她最先開始失去了做她女兒的資格,讓她寒了心,徹徹底底的寒了心。
蕭月婉被拖了下去,按照完顏軒的命令先把她關了起來,關在了秦府最偏遠,最雜亂的一個房間裡,由此可見,完顏軒對蕭月婉所說的,所謂的管教到底是哪一方面,哪一種類型的管教。
而趙蘭翎,完顏軒難得的,破天慌的沒有藉着趙蘭翎這般吵鬧來將上蕭國明一軍,只是一聲不吭的負手離開,留下秦雲宵和秦嚦,以及秦府上的一些下人,和趙蘭翎,蕭國明在前廳裡。
一切,好像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
一切,也似乎迴歸到了之前的暗藏洶涌……
秦府府上在緊鑼密鼓佈置着帝王突然之間發號的施令,準備着這一場毫無預兆的歡迎宴會,而北漠炙雪那裡,卻是一臉沉着冷漠之色的承受着那位貴氣逼人,氣宇軒昂的年輕帝王的打量。
北漠皇,北漠哲宇,繼承皇位之日相較於完顏軒要短,卻也同樣的相較於完顏軒要幸運上很多。
鳳嘯國有蕭國明虎視眈眈,雖然還有一位開國將軍秦遠坐陣,但是也只能是勉強兩相僵持,表面上平安無事,實際上,鳳嘯國之人人人皆知,蕭國明一手遮天,鳳嘯皇年幼無能。
而北漠國,帝王雖年幼,但是處事手法卻不稚嫩,加之有一親舅舅在
一旁扶持,毫無野心,一心只想保國家太平,能文善武。
兩相比較,北漠哲宇這個皇帝可不要太好當。
不過,在北漠炙雪的想像中,她以爲北漠哲宇這個皇帝,要麼不是那種仗仰權勢,仗仰有人相扶,懦弱無能,只顧逍遙之人,要麼就是手段陰狠,心腸殘辣之人,卻沒想到,真正見到面的時候,面相儒雅,雖然眼底有着屬於帝王的精明,但卻沒有完顏軒的那一股子陰狠毒戾,也不似南楚皇南楚天那般像是盤居的蛇,將真正的巨毒掩藏,不發則已,一發則是一招斃命的深藏不露之人。
儒雅卻不懦弱,俊逸卻不輕挑,睿智卻不陰狠算計。
第一眼的直覺告訴並漠炙雪,北漠哲宇是一個很適合做帝王的人。
看着北漠炙雪坦坦蕩蕩,絲毫不像是其他女子一樣在面對着他的打量的時候,或是嬌羞,或是不自然的樣子,清雅冷靜,就那樣任憑着他打量,那模樣好似他根本不是在打量着她一樣,一臉的無關乎她的事。
北漠哲宇在心裡暗自讚歎着北漠炙雪身爲女子卻能夠擁有着這般冷靜和淡漠的同時,也是挪揄的調笑着出聲:“舅舅和舅媽的福氣可真是好,只不過是回來探個親呢,便多了這麼一個標緻溫柔的女兒,你們可不知道,朕把舅舅,舅媽喜得郡主的消息稟報給父皇和母后的時候,他們兩老有多麼嫉妒,羨幕舅舅和舅媽。”
而北漠哲宇這話一出口,北漠炙雪當下便微微挑起了眉頭。
舅舅,舅媽?
世人皆只道帝王無情,不止是對女人無情,更是毫無親情可言,難道,這句話落在了北漠皇室,就變得不真實了起來?
北漠炙雪覺得這似乎有些不真實。
然而,接下來北漠秦飛和北漠幽儲,秦然素他們三人對北漠哲宇的態度,卻是讓她不得不相信。
皇室無情這句話,也確實是要因人而異的。
“身爲哥哥的朕,今天第一次見到炙兒,因着這次出來是要來參加武林大會,沒有帶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這塊玉佩,便贈於炙兒,待到他日再回到北漠的時候,朕再送炙兒一件拿得出手一點的玩意兒。”他笑着,一臉的真誠,遞給北漠炙雪的玉佩,也是他隨身攜帶的玉佩,雖然北漠哲宇嘴上說着那塊玉佩不值錢,但是北漠炙雪卻可不敢真的傻傻的就這麼認爲。
先不說別的,單就是北漠哲宇一國之君的身份,從他身上摘下來的東西,特別是玉佩什麼的,能差嗎?答案想都不用想,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上,不可,這可是你隨身攜帶的,怎可贈於炙兒。”秦然素見着北漠哲宇手裡的玉佩,當下便替北漠炙雪拒絕了起來。
“舅媽,你這不就是見外了嗎?炙兒已經長成十多歲的大姑娘了,朕這個做哥哥的,卻什麼禮物都沒有送過,如今第一次見面,這玉佩不過是朕隨身攜帶着的東西,貴重着實算不上貴重,就送給炙兒當個見面禮,若是舅媽還欲推遲,可就是在嫌朕這禮物送得輕了。”
“這……
”北漠哲宇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卻是叫秦然素有些爲難了。
“既然是皇上的一點心意,那炙兒你便收下吧。”一邊的北漠幽儲突然道。
北漠炙雪看着面前的玉佩,擡眼,看着北漠哲宇那一臉不作假的真誠,想了想,還是伸手把玉佩接了過來。
“那炙兒就謝過哲宇堂哥了。”她淺淺的笑着,動作自然,沒有半分的拘泥做作之色。
“哈哈……”聽得北漠炙雪這一聲堂哥,北漠哲宇突然笑了起來,心情甚是愉悅的:“得了炙兒一聲堂哥,這塊玉佩送得太值了。”
北漠哲宇的笑聲感染了北漠幽儲他們,都是不由自的真心相笑,一時間,原本以爲或多或少會有的尷尬見面倒也是溶恰。
北漠炙雪見狀也是神色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雖然淺淡,但卻是十分的真誠。
她倒是沒有想到,原本以爲一王一皇之間會像完顏軒和蕭國明那樣針峰相對,卻不料這一國的皇宮之間關係相處得倒是溶恰,現在看來,她倒是可以期待一下,日後有機會到了北漠國的時候所過的日子了。
而且,既然這麼好說話的話,那她之前對於此次武林大會上奪冠的事情,應該不至於要那麼擔心了吧?
雙雙坐下之後,北漠哲宇便尋問起了北漠炙雪這些年所經歷過的一切,北漠皇室的相處似乎真的是像家人親朋友那樣友好,那般不爭權利,不用爲權利去鬧得血親反目那般,對於北漠哲宇的所問,北漠幽儲幾乎是將他自已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北漠哲宇。
北漠炙雪在一邊靜靜的聽着,好像對於北漠哲宇和北漠幽儲兩個人之間所談論的那個主人公不是她,而她,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一個聆聽者而已。
“舅舅你的意思是,炙兒以前名爲蕭飛飛,是鳳嘯國的那個無鹽皇后?而現在炙兒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因爲她被人追殺掉入一線天后所致?”聽罷北漠幽儲所言的一切,見北漠幽儲點下頭,縱然北漠哲宇見識廣闊,而不僅爲他剛剛所聽到的而感到咋舌。
難以想像,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掉入了那裡,他會不會還有那個命,會不會還能夠活到今天,又能不能忍受得了這三年獨自一人的孤獨?
思及此,北漠哲宇看北漠炙雪的眼神越加的滿是讚賞之色,這樣的女子,若非是他的堂妹,定當是這當今世上唯一一個能與他並肩之人。
若非他與她之間存在的關係,他定要與她相擁,與她相分平壁江山,成一對天成佳偶。
“身子可還有沒有什麼不適?可否需要朕去把御醫請來,讓他們給炙兒看看,好好的檢查一下?”北漠哲宇看向北漠炙雪,語氣之間滿是關懷之意。
“不用了。”知曉北漠哲宇是真心的關心她,北漠炙雪笑了笑,淡淡的搖頭拒絕:“我身上的毒都已經解乾淨了,而且如今也早已是百毒不侵之體,只怕日後就算是有人想要用毒毒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看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北漠哲宇微微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