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樂樂真的餓了,晌午那頓根本就沒怎麼吃飽,剛剛到手的烤魚也飛了,他只好淚眼汪汪地忍着到了這會兒。曲中看着他那可愛又可憐的小表情忍不住樂了,把茶杯塞到他手裡道:“先喝口茶水潤潤!一會兒就有肉肉吃了,你想吃多少都行,管飽管夠!”
樂樂只好先捧着茶杯灌水了。可能是灌得太着急了,樂樂嗆了一口連聲咳嗽了起來。索蘭珠忙拿出手絹給樂樂擦了擦下巴道:“別這麼着急,茶水也管夠的,你慢慢喝。”
“我餓嘛……”
“知道你餓,可你餓也不能這麼喝啊!仔細嗆着喉嚨了。”索蘭珠很體貼地擦道。等她替樂樂擦乾嘴巴後,一轉頭就發現曲中一直笑米米地盯着他們倆在看,便翻了個白眼問道:“看什麼,姓阮的?”
“他真是你男人?”曲中指着樂樂笑問道。
“管你什麼事?喝你的茶吧!”索蘭珠沒好氣地回道。
“唉,可惜了!”曲中搖頭嘆息道。
“可惜什麼?”遠志插嘴問道。
“可惜了一對男才女貌啊!遠志你不知道,這位在那邊很有名氣的,”曲中指了指索蘭珠道,“在這位身邊還有一位高大英俊,武功高強,身手不凡的男人。江湖傳言,他們兩人有*,相好很多年了……”
“阮曲中你有完沒完?”索蘭珠打斷了曲中的話道,“你能不能別總是像個婆子似的嘮嘮叨叨沒完啊?你不嫌煩,我聽着都嫌煩!”
“聊天嘛,坐着無聊不聊天能幹什麼呢?我跟你說,珠姑娘,別以爲我們樂樂傻傻的,你就這麼哄他。你敢說你跟那個盛……那位高大英俊,身手不錯的人沒什麼?我們樂樂一看就是清純小男子漢,什麼事兒都沒經歷過的,你都已經跟那什麼好上了,爲什麼還來哄我們樂樂清白之身呢?”
“那什麼是誰呀,曲中哥哥?”樂樂捧着茶杯很無辜地問道。
“我告訴你樂樂……”
“阮曲中!”索蘭珠再次打斷了曲中的話,狠狠地盯着他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別亂說行不行?你再跟樂樂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割你的舌頭!”
“這我就不愛聽了啊,珠姑娘。你既然是樂樂的媳婦,那他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知道他媳婦在外面幹了些什麼吧?不要以爲人家是傻子就哄人家,你跟那高大威猛的早好上了,沒有的有的都有了,犯得着瞞人家樂樂嗎?難不成你還真打算跟樂樂好一輩子?”
“我跟樂樂的事不用你一個外人來管,你給我閉嘴!”
“我沒樂樂那麼聽話,你讓閉嘴就閉嘴?我得跟樂樂說清楚,他媳婦在外面有人了,跟別人好上了,他還是跟絨絨過一輩子算了!”
“我警告你,阮曲中……”
“警告我什麼?事實如此啊,珠姑娘!”曲中一臉調侃地笑道,“江湖上誰不知道你和那高大威猛的常常是形影不離,宛如夫妻一般的?既然如此,那就別說是我們樂樂的媳婦了,這綠帽子樂樂戴不起的。”
“姓阮的!”索蘭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霍地站了起來。
“幹什麼?”麴塵回過頭來盯了兩人一眼道,“要不要讓店家給你們騰塊地外面過兩招?”
索蘭珠白了曲中一眼,憋着一肚子氣坐了下來。曲中聳肩笑了笑,低頭去喝茶了。桌面上沉靜了五秒後,樂樂忽然冒了一句:“綠帽子是什麼?”
曲中和遠志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索蘭珠瞪了兩人一眼,忙轉頭跟樂樂解釋道:“沒什麼,樂樂。你別聽那混賬胡說八道,他是罵你的,往後少跟他說話知道嗎?”
“那高大威猛的又是什麼?索蘭珠,你真的跟別的男人睡過了?”樂樂很失望看着索蘭珠問道。
一聽這話,索蘭珠的臉色霎時就變了,尷尬且窘迫。樂樂問得很天真幼稚,但索蘭珠的心卻像被針扎到似的,隱隱地抽着疼。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事實原本如此,她的確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
桌面上的氛圍有些尷尬了,就在索蘭珠不知如何回答時,門外又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的聲音引起了麴塵的警覺,轉頭一看,竟然是楊晉!
這時,剛剛進門的楊晉也發現了麴塵,略微一愣後,緩步走過來笑道:“真是難得啊!居然在這兒遇上了阮管家,是出城來收賬的嗎?這樣的小事也要阮管家親自跑一趟?”
麴塵沒起身,一邊喝茶一邊悠閒自在道:“是很巧,楊捕頭怎麼也在這兒?這附近有什麼大案要案需要勞動楊捕頭親自來查?”
“我們做捕頭的有得挑揀嗎?查案不分大小,是件案子就得查。我正巧手頭上有個案子要查,當事人就在這附近所以過來問問。喲?這不是寶梳繡莊裡的那個招財童子嗎?”楊晉走過來在鄰桌坐下道,“阮管家真是好閒情逸致呢!出來收賬還把寶梳的招財童子都帶上了,怎麼沒把寶梳帶來?”
麴塵聽着寶梳兩個字,就莫名地來火,跟你很熟嗎?用不用叫得這麼親熱?頂多就是個掛名的哥哥罷了!他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媳婦愛帶不帶,跟楊捕頭沒什麼干係吧?”
“哦,別誤會,”楊晉笑了笑說道,“只是好幾日沒見着寶梳了,不知道她身子好些沒?上回在街上看她跑得氣喘吁吁的,臉色都變了,怕是太過操勞了,一個女人家開個繡莊真是不容易,阮管家真該多給她熬湯補補。”
“楊捕頭多慮了,寶梳的身子好着呢,留着你那份閒心照料你自己的媳婦吧!”
“寶梳畢竟是我妹妹……”
“掛名的而已,”麴塵打斷了楊晉的話轉臉不屑道,“別說得跟親兄妹似的親。我和寶梳都沒想跟你們楊家扯上什麼大牽連,大家往後還是少往來的好。”
“是寶梳不想還是你不想?”
“我不想就是寶梳不想,我媳婦不聽我的難道還會聽你這個沒有血緣沒有感情的哥哥的?又或者聽那個跟別的男人跑了的親孃的?我們家寶梳喜歡過清靜日子,杭州楊家那種亂七八糟的富商之家不適合她,所以你不用再白費心機勸她去杭州開繡莊或者送一堆江南特產了,我不去她就不會去。”
楊晉笑了笑,不過笑得有些勉強:“看來你和寶梳的感情並非傳言說的那麼糟糕,反而十分地相敬如賓,想想,是不是我二孃派回來的人壓根兒就沒有打探清楚呢?”
“會不會是她壓根兒就沒派人回來打探呢?”麴塵瞥了楊晉一眼,淡漠地笑了笑道,“都是捨棄過一回的女兒了還有必要找回去嗎?要心疼早幹什麼去了?現下再來裝腔作勢,你們真以爲寶梳是傻的嗎?”
楊晉正想開口時,樂樂忽然嗚嗚地捧着茶杯哭了起來。衆人一愣,以爲他是餓哭了,連忙叫夥計上飯菜來。夥計忙先上了幾道燉菜和一小木盆子白米飯,可樂樂還是哭,一邊扒飯一邊哭,也不說個緣由,弄得索蘭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頓飯好容易在樂樂的眼淚汪汪中吃完了,麴塵幾人去後院歇息了。走到後院,麴塵丟了一把鑰匙給曲中道:“你今晚看着索蘭珠,別讓她跑了。”
“我?”曲中忙道,“哥,我不行啊!”
“又不是叫你跟她怎麼樣,喊什麼不行啊?”
“不是……”
“打不過她?”
“也不是……”
“那不就結了?”
“不是啊,哥,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去看着她比較好。”
“那你是打算讓我和索蘭珠同處一室,被楊晉看見了,再去你嫂子面前告我一狀是吧?那姓楊的巴不得我跟你嫂子立馬和離,你非得再補一刀?”
“可是……”
“我鬧不明白你到底怕她什麼?”
“我不是怕她……”
“那就好好看着!”麴塵說完帶着樂樂和遠志進了另一間房。
曲中好鬱悶,回頭看了一眼那索蘭珠,晃了晃鑰匙道:“別誤會,我是真不想跟你待同一間房。我怕被你那高大威猛的誤會了,我往後去金國又多了一重風險。你知道,你那男人身手挺好的,而且又很喜歡吃乾醋,上回我就拉了你一把,他差點沒把我的手砍了,真真是太兇險了!”
索蘭珠面無表情地抄手道:“先開門行不行?真不知道你是什麼投胎的,廢話一籮筐接着一籮筐,怎麼不投生成女人?”
“那你得問閻羅王,我是不知道的。”
曲中說着打開了房門,房間很小,乾乾淨淨的,唯一缺點是和其他客棧一樣,裡頭只有一張*。曲中無奈地聳聳肩道:“又得睡地上了,這是什麼命啊!算了,也就幾個時辰,你請吧,珠姑娘!*讓給你了!”
“別說得你那麼委屈,一個大男人把*讓給姑娘家有那麼傷心難過嗎?”
曲中跳起來坐在窗邊的矮櫃子上,推開窗戶往外望了望笑道:“哇,你也真捨得說呢?你也算姑娘?早就該稱作盛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