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梳只感覺腳底板的血直衝上她腦門,渾身一個激靈後,她本能地擡起右肘,給了身後的麴塵一個結實的後肘擊!麴塵稍感意外後,擡手穩穩地接住了她的手肘,然後推了回去。
一個回身旋,百褶裙如蓮花般地綻放開來,緊接着,她利索有勁地掃了個後堂腿,再往麴塵胸口處擊了一掌。麴塵不慌不亂地接了她這一掌,緊緊捏住,然後往懷裡一拉,扣住她的腰冷冷問道:“你還會功夫,靳寶梳?”
“姑奶奶會的可多了!你要不要一一試試?”寶梳還在氣頭上,杏目圓瞪地朝他喝道。
“你這身手不是一年兩年能練出來的,根基如此紮實,沒個十年八年怕是練不出吧?”麴塵說着緊了緊勒着她腰肢的手,目光陰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靳寶梳!”
這話讓寶梳猛地一下清醒了過來,所有的腎上腺素嗖嗖地全降了下來!完了!說好不輕易動手的,結果被這阮貨一激,什麼底兒都露了!怎麼辦?
寶梳會功夫,這事兒全村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她自己。在外人面前,她從不顯擺自己的功夫,能靠嘴解決的事兒就絕不動手。只是今天,紙終於保不住火了。
就在她愣神時,麴塵將她推開到一邊,略帶審視的目光看着她問道:“說吧,你到底是誰?從我剛纔在院子外看見你時,就覺着很奇怪。跟從前的靳寶梳相比,你幾乎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你的醫術或許可以現成學,那你的功夫呢?”
寶梳稍微穩住了神,把被麴塵扯開的衣裳拉了回去,眼望一旁道:“鬧了半天你還是懷疑我啊?不過,你憑什麼懷疑我?”
“真正的靳寶梳根本就不會功夫,不會醫術,也不會寫字!”
“不會可以學啊!”寶梳強作鎮定道,“醫術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把個脈抓個藥嗎?功夫又有多難呢?只要有恆心,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兒!你對靳寶梳有多瞭解?自打你跟她成親以來,你們倆攏共說過多少句話,上過多少回*?十個手指頭都夠數了!一個離家六年,對她的死活不聞不問,甚至到頭來丟給她一紙和離書和二百兩銀子就打發了的男人,憑什麼來懷疑她?”
麴塵走到椅子旁坐下道:“我的確與她相處的時日不多,可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你剛纔的話很難自圓其說。”
“那你想怎麼樣?真想讓我再伺候你一回,叫你回味回味當初?”
麴塵輕蔑地瞟了她一眼道:“你自己決定。”
“如果我不肯呢?”
“那很簡單,憑你的身手和你的醫術,我很難不懷疑你的真實身份。如今本朝與金遼兩國交戰頻繁,屢屢有細作潛入,聽說最近有一支名爲血鹿的遼國暗部潛入川內伺機作亂。”
“你懷疑我是遼國的細作?”寶梳指着自己那張臉氣憤道,“你仔細瞧清楚了!我這張臉是不是靳寶梳的臉!”
麴塵露出一絲不以爲然的笑容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張相似的臉又有什麼奇怪的呢?倘若你無法自圓其說的話,我很難相信你是真正的靳寶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