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說,你是五歲習武,而且吃了不少苦頭,現在陳萌萌已經十四歲了,他本來就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再不努力,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他憑什麼還能夠再有所作爲?”超過了十八歲,基本上身體的經脈已經開始堵死,如果在十八歲之前,沒有將體內的力量完全疏通,讓經脈一直保持通暢的話,成年了再練武,面臨的是更爲困難的磨練。
吟月覺得陳萌萌還小,不能承受這種痛苦。
可是陳萌萌已經不小了,在習武上,他已經被同齡人遠遠的甩在了後面。倘若在不付出比別人更爲慘痛的代價,他這輩子也就廢了。
滄海說的沒錯,吟月雖然是覺得有些不忍心,可這一切畢竟都是陳萌萌自己選擇的。
他既然已經選擇了組這條路,後悔也是來不及。
“好吧,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就在這裡看着吧,你覺得大概多久才能讓陳萌萌體內的丹田覺醒啊,爲什麼我覺得軒羽弄回來的這個東西有點不太靠譜呢。”吟月抓了抓頭髮,有點緊張。
這看自己徒弟練功,比自己練功都讓人感覺緊迫,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能能是這個師父當的念頭比較少,還沒有習慣吧。
“這個我不好說,反正是軒羽弄來的,大概差不多你看看就行了,別忘心裡去,有時候我都不知道這傢伙是自己瞎編亂造,還是真的按照這個古籍裡面翻譯出來的。”滄海無所謂的說着,但卻讓吟月嚇了一跳。
“不是吧,瞎編亂造,軒羽還有這能力呢?”吟月立刻驚訝的張大了嘴,若是這個東西真是裡面有軒羽連蒙帶猜的成分,那不瞎了眼了?
滄海很理所應當的道:“你以爲古籍都是那麼好翻譯的麼?尤其是到現在,可能四百年的念頭說起來都有些短了,你覺得,就算軒羽再聰明,通宵各路番邦語言,也能知道四百年前番邦的文字麼?他又不是神仙!”
吟月這時候感覺自己的臉龐已經有些僵硬了,不知道是靠在荒原冰川玉太近了,還是被滄海這一句話給弄的。
“這麼說,那讓青鳥帶回來的冊子裡有一部分是軒羽自己憑藉感覺編的嘍?”
吟月哆哆嗦嗦的說完這句話,頓時爲陳萌萌的前途感到堪憂了。
這可是拿人命在開玩笑啊。
滄海最後回給她一句:“或多或少,會有那麼一大半是編的。”
或多或少也就算了……
什麼叫會有那麼一大半!!!
“你弟弟不是帝師麼?好歹帝師也不能這麼沒文化吧!一大半都是編的啊!”吟月已經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了。
滄海好像還火上澆油的道:“額,這已經不錯了,你看我每天給他那麼多奏章,他幾個時辰就批完了,實際上,上面那流水賬一樣的話……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吟月徹徹底底覺得生無可戀了。
“呵呵……當你們瀚海國的子民也夠慘的,你們這兩兄弟把持朝政,怎麼還沒出現農民起義啊……你們瀚海國固然是奇葩大國!”
一個連批閱奏章天天打套路牌的帝師,還有一個壓根連奏章都不看,就知道跑出來亂逛的皇帝,到底是怎麼將這個龐大的帝國支撐起來的?
要是這個帝國靠臉就能夠支撐,那她自己都可以當皇帝了啊。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皇帝雖然難當一些,但只要不處理後宮,基本都沒什麼事兒的!早朝也就上半個時辰不到,基本上該弄得事情就都弄完了。”滄海給吟月開始科普一個皇帝的日常。
吟月這個皇叔自然也知道,皇帝的日子其實說忙也忙,說不忙也不忙。
只要國家和諧,安定,四海昇平,朝堂內外都比較一致,基本就是皇帝在與不在,都沒什麼問題。
關鍵就是,無論是哪個國家,朝堂上總會有兩派在爭鬥,爭來鬥去的,就開始搞點事兒出來不讓皇帝心安。
每天都企圖吸引一下皇帝的注意,今天這裡氾濫一下,明天那裡乾旱一下……三天兩頭有事沒事就找皇帝商議一下國計民生的大事。
可是商議來,商議去,不就是乾旱了,叫個都督去疏通一下河道,氾濫了,叫都督疏通一下下水道……蟲災了,叫都督噴灑一些農藥,饑荒了,叫都督開倉放點糧。
一年四季就這麼點事,問皇上幹嘛?皇上又不是都督?
本來自己能夠辦好的事情,就這麼隔三差五就要跑到御前去來那麼一狀。高的皇帝也是一天到晚操碎了心……吟月一直以爲,當皇帝,都是龍舒宣那樣,一點到晚辦公,隔三差五還要搞個政務會議,逢年過節還要探視後宮。
白天操心算了,晚上還要操心。
簡直就是日以繼夜奮鬥在一線崗位嘛。
當皇帝果然沒有人身自由權。
“喂,說到這裡,你覺得,當皇帝哪點好啊?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想要當皇帝?”吟月一邊看着陳萌萌,一邊開始和滄海聊起了天。
由於並不知道陳萌萌會在什麼時候被刺激的雙丹田開始工作,只要吟月看着這傢伙,別讓陳萌萌凍死在這裡,基本上就問題不大。
吟月和滄海坐在一塊巨大的冰石上,兩個人開始了閒扯淡模式。
滄海被問到這個問題,好像多了一點無奈。
“女人,你是傻麼?你問我爲什麼人人都想當皇帝,可是我就是皇帝……這不關我想不想當,我都得當啊!”滄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哦,也對哈……哎,當初我娘就不想讓我當皇帝,你說,當初我娘不把我送到藥王谷,我要是一直在皇宮裡呆着,等我那些兄弟們宮鬥完了之後,我能不能也坐收漁翁之利,當一把皇帝爽一爽?”吟月開始做起了春秋大夢。
當皇帝?
滄海哂笑道:“就你啊!當皇帝啊?你當個皇叔,已經被叫奸王了,你要是當上皇帝,還不成了昏君?”
吟月一時來了脾氣道:“怎麼的,你這麼不正經的人都當了皇帝,我怎麼就當不了?”
滄海使勁兒掐了一下她的臉,似乎讓她趕緊清醒一點道:“我們瀚海國,從三百年前,都只奉行一個原則,皇權至高,無人可侵,其實你們龍雲國的國情不一樣,兩大派系爭鬥,註定了會橫生枝節,造成皇帝一個人不僅要管理天下大事,更要管理百官的小事。但瀚海國不用……瀚海國只有一個派系……”
說到這裡,吟月有些費解。
自古便不會出現一枝獨秀的狀態,因爲總會有利益相伴,出現了利益的紛爭,就總會出現兩個派系對壘。
滄海似乎也想到了吟月的疑惑,笑道:“你們不都是叫瀚海國爲鐵血帝國麼?”
“對啊,那有什麼聯繫麼?”吟月費解的問道。
“因爲……任何企圖想要劃分派系的人,都會被直接幹掉!他們就算有這個心思爭權奪利,也要有這個命來爭!”滄海淡然的說着。
他之所以能夠這麼清閒,就是因爲,他從來不用操心朝堂上,有兩個派系天天在那裡叨叨沒完的幹仗。
因爲,想要幹仗的,通常都先會被打死。
直接誅九族,根本不給你死灰復燃的機會……想要報仇,別說下輩子了?註定投胎都投不到那一家去!
“哇,你們國家都好狠,難不成不會出現其他黨羽人心惶惶麼?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吟月想了想說道。
“慌什麼?慌的都是心裡有鬼,心裡有鬼就證明也不清白,一併抄了就是,直到抄到沒有人慌,亦或者是,慌不起來,就算成功了,可能過程會比較血腥,但更加簡單一點!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啊!”滄海果然是個強大的政治家,瀚海國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的確是獨樹一幟。
難怪瀚海國要遠遠強大與另外兩個帝國,並且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另外兩個帝國如何發展,如何和其他番邦勢力聯合,滄海都是那麼淡然,還有閒心出去溜達……
他根本就不怕啊!
帝國太強大,怕個鳥啊!
滄海的做法固然有些冷血無情,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也堵絕了多少人因爲權力的鬥爭而死於非命,也算是以殺止殺了。
“當你們瀚海國的皇帝真幸福啊!”吟月半天,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悄悄別人家的皇帝,在瞅瞅自己家的皇帝,完全沒有可比性,整個兩個極端啊。
兩個人一聊就是兩個時辰過去了,若不是這冰窖之中太過寒冷,吟月絕對都能夠睡過去了。
可眼前的陳萌萌雖然感覺已經被凍成了冰塊,但吟月能夠確定的是,對方體內的血液還在流動,心臟還在跳動,只不過……陳萌萌還沒有達到極限。
“已經兩個時辰了,陳萌萌這是要在裡面呆上一點的節奏麼?”看對方一直沒動靜,吟月都有點懷疑這個方法是不是有效了。
滄海也是感覺時間有點長,或許雙丹田真的是太過與衆不同,就連生命力也可以頑強都如此境界。一個擁有稀少內力的小傢伙,竟然能夠靠在這荒原冰川玉上一呆就是這麼久,已經是超出了他們兩個人的預計。
要是再不出來,他們今天晚上估計就要睡在冰窖裡面了。
滄海眉頭緊皺了一下,轉而舒展開來,隨意的說道:“既然這種溫度好像還不足以刺激他的雙丹田裡面的火系內力,不如我們在降一降溫度如何?”
吟月抖了一下。
這就已經夠冷了?她都不得不用內力來抵抗這種嚴寒,滄海居然還這麼不當回事兒的說,再降一降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