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lan for Saving
我大吃一驚,“炸燬大壩?這……”我一時間接受不了。
“是的,這就是我們的計劃。我多年前就得到了大壩建設的圖紙,百年前建設的技術不成熟,力學結構不合理,留下了重大缺陷。百年前的潰壩事件正是爲此。而且百年來湖水水位不斷上漲,早已超過了大壩的安全水位。可笑厄庫家只顧着維護自己在鎮中的權威,牴觸現代文明,對科學一無所知,黑水族頭頂其實一直懸着一個巨大的**。後來雖然加固大壩,但也無濟於事。我找人測算過,就算不去炸大壩,它也有可能自行崩潰。現在我只是要加速這個過程。只要從大壩的壩頂某處放下**,爆破的位置準確,很少的**就可以破壞它的承重結構,巨大的水壓之下大壩將會摧枯拉朽一樣被毀滅,並將形成比百年前潰壩事件還要大得多的洪水。這我已經暗中進行了長期的調查,並得到了科學的論證,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洪水不但會將黑水鎮淹沒,而且將形成一個巨大的河道,直接聯通下游的河流,黑水湖將在幾天時間內水位下降一大半。黑水鎮、長老會、庫羅茨、食靈者以及黑水湖的詛咒,將永遠成爲歷史的陳跡。”長老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在我耳裡如同雷霆之聲。
“那黑水鎮上的人……”
“就像百年前一樣,會有很多人喪生吧,但也會有人活下來,還有我們辛番沙,大家會在廢墟上重建一個新的家園,將休勒沙的噩夢永遠拋卻,重拾我們對女神魅珈宓的信仰,做神忠實而謙卑的子民。”
“但鎮上有無辜的人啊,還有遊客……”
“沒有無辜的人,”長老冷冷地道,“你可知道,鎮上一大半人都是庫羅茨,其他人是庫羅茨的親人朋友,每個人都是殺害你們外來人的兇手,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腥。他們不配活在世上。如果只打倒長老會和傑伊的勢力,就如你所說,黑水族人對食靈者的信仰會讓他們利用饗靈節和漱靈餐繼續害人。詛咒無窮無盡。所以,爲了消滅所有罪惡的因果,就要以非常的手段斬斷這個鎖鏈。至於你說的遊客,他們已經得上失魂症,與其痛苦地慢慢死去,不如讓他們早日得到解脫。能在洪水中倖存的,或許纔是魅珈宓選中的舊世界遺民,他們將建設一個新世界。同時,對你來說也許更爲重要的是,你無辜的女兒很可能會得救。”
他說的如此清晰,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我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但我仍然不願想象,親手殺死兩三千人是什麼樣的情景。
“因爲大壩的精神控制非常強烈,一般人無法靠近。我們希望你能夠帶着**和圖紙,去炸掉大壩。結束這一切。”長老一口氣將計劃全告訴了我,他說完後靠在椅背上,雙目炯炯地看着我。我只感覺呼吸不暢,自己似乎無力承受他剛纔所說的。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咱們可以報警,將傑伊和長老會繩之以法、或者對媒體和公衆進行披露,讓人們知道黑水鎮的真相?”
弗雷德替吉翁長老回答道:“要這樣做有效的話,我們早就做了。我們曾經也像你所說向找到了**和媒體,揭露他們拿遊客獻祭的事實。一是這些故事太匪夷所思,外人根本無法想象;二是長老會神通廣大,讓所有鎮民一口咬定絕無此事,就算有人來調查,也是一無所獲。而且,阿卡茨有數百之衆,這些人比庫羅茨更加心狠手辣,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被滅口,所有想要調查黑水鎮真相的人都離奇暴亡。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我知道驟然告訴你這些,你很難接受,”長老溫顏對我說道,“那也是因爲你受到的苦痛還不夠深,看到的慘狀還不夠多。弗雷德看到過佩蒂……接應你們的孔帕,他也親眼看見過他曾經強壯的父親得上失魂症,最後變成一副枯骨;我看到過我的好友和親人得上失魂症的慘狀;也看到過瘋狂的鎮民戴上黑色面罩變成庫羅茨滿城追殺逃羊,逃羊無論老少,涕淚交流跪地求饒但仍然被他們灌食漱靈餐的慘狀;我們也看到過阿卡茨拿着武器屠殺我們手無寸鐵的辛番沙兄弟的慘狀。這個鎮上的大部分人,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是一羣真正的魔鬼。我不能允許他們繼續玷污了這片土地。就算有少數人罪不至死,但我們和黑水鎮上的邪惡勢力的鬥爭已經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了。戰爭就是這樣,古往今來每次戰爭死難的難道都是罪大惡極的人嗎?無辜者的死難是連結正義最終勝利的橋樑。爲了更多人的福祉,必要的犧牲也是難免的。如果真要有人爲此承擔罪孽,我希望所有罪孽都加於我之身。”
長老的話在情在理,我明白沒有犧牲是打不破舊世界、也創造不了新世界的。這犧牲當然包括自己人的犧牲,也包括無辜被殃及的人的犧牲。
在我沉吟未答之時,弗雷德說:“你不想救你女兒了嗎?這也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爲了救我女兒,要死這麼多人……我心裡實在難過這一關。”
長老說道,“其實,因爲一直沒有人可以接近大壩,我也一度放棄了這個計劃。弗雷德,我連你也沒有告訴。我有第二套計劃,達到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只是我們的人可能會有很多葬身於鎮內……”轉而對我說,“你如果執意不接受,我們也不勉強。爲防止計劃走漏,你將會被禁錮在這個營地裡,直到我們完成第二套計劃。因爲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所以可能需要等待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拖這麼久的話,你女兒的情況將不容樂觀。第二套計劃的犧牲,一點都不會比炸燬大壩的計劃少,而且我們,包括弗雷德、孔帕,所有人都可能會死於行動中。你是無力改變現狀的,希望你好好權衡。是當一個理想主義者,保護一些你無法區分有罪或者無罪的人,看着女兒慢慢死去;還是當一個實用主義者,以有限的犧牲達到目的,給女兒一線生機。”
吉翁長老說的再清楚不過了,我無力改變現狀。現實教會了我什麼叫真正的殘酷。我現在的感覺,是在一條無盡的滾燙的燒炭之路上赤腳行走,往前沒有盡頭,往後也是一條死路。只能奮力向前。
弗雷德對我說,“我知道這對你很困難。換成是以前的我,可能和你一樣,下不了手。但是,你想想,如果你今天錯過了這個機會,像我一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愛的人慢慢死去,你再想努力給她一次甦醒的機會,也不能夠。”他停了一停,坦率地對我說道,“當然,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實現夙願,終結詛咒,讓食靈者和長老會們變成永遠的過去式。但我同樣也想到,你是和我一樣遭遇的人,我不願意你將來像我一樣,抱憾終身。”
我想起了裴恩鎮長筆下的芙羅拉,弗雷德口中的佩蒂。我的小凱茜的結局會和他們一樣嗎?不,絕不!爲什麼要我爲這些不相關的人、試圖害我的人、惡貫滿盈的人的生命背上道德的枷鎖?不,我只要我的女兒醒過來!然後遠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好,我明白了。我答應你們。”
吉翁長老和弗雷德面露喜色,向我伸出手來。我緊緊握住,“歡迎你的加入。我們一定可以馬到成功。”
吉翁長老將我拉到身邊,“時間緊迫,必須馬上着手施行。現在我告訴你具體計劃:按照圖紙和我們的實驗結果,放置**必須先登上壩頂,通往大壩壩頂的必經之路上駐紮有阿卡茨的秘密基地,他們勢力越來越強,如果是平時,我們很難送你上去……但今天不同,因爲根據我們在鎮內的眼線所說,從昨晚裴恩和傑伊交火,到今天凌晨,鎮中一片混亂,裴恩鎮長已經犧牲……,”雖然明知裴恩生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抱有一線希望,現在聽說他已死,心中仍是一陣悲涼,這個對妻子情深似海、對族人真心熱愛的男子已經不在了。
“……但支持裴恩一方的勢力仍然很強,他們誓要找傑伊報仇,和阿卡茨們一直在惡鬥。而且本來中立的庫羅茨也不滿傑伊殺害鎮長的行爲,也在蠢蠢欲動,不是傑伊帶在身邊的幾十個人足以應付的。傑伊肯定會從大壩的阿卡茨基地調遣人馬去增援,大壩的守衛空虛,我們正好趁虛而入,炸燬大壩。”
現在我明白了,爲什麼長老說今天是最後的機會。確實,等到內亂平息,鎮長已然不在,族中已經沒有傑伊的對手,就不會有大規模調走阿卡茨的機會了。而且,如果今天不實施計劃,傑伊沒有鎮長的掣肘,很快會全面進攻辛番沙的營地,拔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以辛番沙現在的實力,不足以抵禦精銳的阿卡茨。所以如果今天我不幫他們炸燬大壩,我和凱茜將和他們一起在營地等待末日。
“等到我們看到大批阿卡茨被調走,我們將傾全力進攻阿卡茨基地,將留守的阿卡茨一舉殲滅。然後我們就一起送你上去,希望你能給我們帶來捷報。讓洪水洗清這片土地的罪孽。讓女神魅珈宓的榮光再次照耀。”長老說完後,閉目坐下,不再說話。
我再次思量了一下整個形勢,問道:“如果阿卡茨沒有調動怎麼辦?”
長老微笑:“你果然心思縝密。不要緊,那時候我們會分出一部分人進入鎮中攻打傑伊和長老會。逼他調動,如果他真的不調動,我們消滅了傑伊也是很大的勝利,解除詛咒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
“如果那時我們成功炸燬大壩,引發洪水,這些人該怎麼辦?”
“孩子,我們都是殉道者啊。每個人從加入辛番沙的那天起,就夢想着有一天能夠和長老會、傑伊一夥以及詛咒同歸於盡。那一刻到來的時候,我們只會平靜地接受,心中平安喜樂。”
我看着長老平靜的面容。弗雷德對我點點頭,證明確實如此。
長老的計劃成功可能性是很大的。我正要對計劃表示贊同,突然心頭一震,我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長老,艾西卡,艾西卡怎麼樣了?你的眼線打聽到她的下落了嗎,她在鎮子的話,豈不是要……”
吉翁長老長嘆一聲,“沒有她的音訊。不過看裴恩的下場,就知道她也必然……”
我斬釘截鐵地道:“除非知道艾西卡已經不在鎮上,不然我寧死不會去炸燬大壩!”
吉翁沉默了一下。隨即臉色溫和地看着我,“你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女神會佑護你的。放心,我儘快打聽她的消息,裴恩是我的好友,艾西卡從小我看着她長大,她是佩蒂最好的朋友,同樣也是我鍾愛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她死於洪水?你先去準備一下,”長老叫了一個辛番沙的骨幹來,“你和他一起去,熟悉一下線路、行動的細節、大壩的圖紙以及**的放置方法,一定要牢牢記住。艾西卡的事情交給我,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一個小時以後,我已經把所有行動細節記入腦海。又仔細回想一遍登山的線路、大壩的結構、在壩頂的哪個位置進行裝藥、如何設置定時器,從大壩撤到安全地點的線路,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心頭不禁泛起疑問,艾西卡還活着嗎?長老真的能及時打聽到她的消息,如果她只是落於敵手,能及時救她出難嗎?
我感到坐立不安,我準備去找弗雷德商議一下。外面天色已經是大亮,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的天,看不見太陽。這樣一個對黑水鎮來說看上去再平凡不過的早上,卻是決定幾千人命運的日子。
營地裡的辛番沙們已經開始行動,他們看到我並沒有表示意外,但也並沒有多看我一眼。他們每個人都神色嚴峻,除了偶爾和同伴溝通兩句之外,絕對沒有閒聊之聲。就算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今天的任務細節,但肯定已經知道今天的重要。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戰備,有人在整備汽車,有的在裝卸貨物,有的在修理武器。他們的動作簡潔準確,訓練有素,臉上顯出精悍的神情,每個人都像機器人一樣完美地執行着命令。這支部隊雖然能夠作戰的可能只有一百多人,其餘都是後勤人員,但其戰鬥力應該非常可怕。
我看見孔帕正在往越野車上裝着一箱箱武器和彈藥,雖然天氣寒冷,他仍然光着膀子,頭上熱氣蒸騰。看見我過來,他咧開嘴向我打個招呼,問我:“你也加入我們了嗎?聽說今天終於要實施計劃了!我們等這一天太久啦!雖然我不能提着傑伊那個畜生的腦袋去祭奠死鬼老爹,但可以看見水淹老鼠洞,也是不錯的!哎喲!”他趕忙捂住嘴,“該死該死,這話怎麼能隨便說!萬一被哪個紅皮耗子偷聽了,老鼠們就跑光啦!”他說着露出頑皮的笑容,活脫就是個大孩子。看樣子他父親是被傑伊害死的,應該也是傑伊的反對者吧。他加入辛番沙,爲父親報仇可能比解除食靈者的詛咒、恢復對女神的信仰等等虛無縹緲的原因更重要吧。
對營救我們、背凱茜回營地的事,我向他致謝,他搖搖大手,“這算什麼!你家女兒輕得像個布娃娃,而且我經常半夜自己去打個獾子什麼的當夜宵,這點夜路早就跑習慣啦。雖然司令每次都罵我不守紀律,但遇上和阿卡茨打夜戰叢林戰,沒有我還真不行,哈哈!”言下頗爲得意。我正想問他司令是誰,他湊到我耳邊,輕聲對我說,“弗雷德剛從長老那兒回來,垂頭喪氣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去看看?”
我來到弗雷德住的房屋前。正準備敲門,裡面有幽幽的骨笛聲傳來,似乎是弗雷德的笛聲。我想等他吹奏完再敲門,卻聽見砰地一聲,笛聲中斷,他似乎一拳砸在了桌上。他自言自語起來:“佩蒂啊,我太沒用了。我要向你懺悔……我又要辜負你的囑託了。你讓我好好照顧艾西卡,現在我卻要親手把她逼向死地……但我又能怎麼做呢,你父親不讓我們救她,我是不能違抗長老的……”
聽到這裡我又驚又怒,驚的是艾西卡沒事,怒的是吉翁居然不讓人救她。我一把推開門,“弗雷德,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我進來,驚詫莫名,“你……你怎麼會在門外……你都聽見了?天啊,都怪我魂不守舍……”
在我一再逼問下,他才告訴我事實。他在傑伊身邊安排了一個臥底,剛剛得到消息,艾西卡沒有死,但是被傑伊擒住了,他找長老,希望在炸燬大壩前救出艾西卡,但長老堅執不許。說這樣會走漏風聲,就算能救回艾西卡,也引起了傑伊的警覺,傑伊會識破我們的計劃,甚至會直接進攻辛番沙。
“我知道長老的擔憂是正確的,大事當前,我們應該規避任何可能導致失敗的因素……但我就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艾西卡死去。佩蒂得了失魂症以後,曾經有一次清醒,她囑咐我要照顧她父親,同時也要照顧艾西卡,她說他們兩個是她在世上僅剩的牽掛。想到佩蒂的話,我求長老讓我一個人去救,如果被傑伊發現只會以爲是我個人的行爲,不會影響大局。但長老還是不允許。哎,很多時候我不明白長老。有時我對着他,他的表情讓人覺得可怕,我會突然覺得他如此陌生,他想什麼,我完全無法測度。但轉瞬間他又變回那個傷懷而智慧的人……”
“他堅持不允許,我也無可奈何。他了解我,我是不會違揹他的意思的……”他頹喪地坐在椅子上。
“你這樣懺悔一下真的夠嗎?明明有機會救出艾西卡的。你卻滿足於當長老的聽話孩子!”他聽出我語帶諷刺。但並沒有擡頭,雙手捂住臉,“這麼久以來,我從未違背過長老的半句話。是他給了我生存的希望,讓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如果不是他,我那樣失魂落魄地在湖邊遊蕩,早就被庫羅茨處理掉了。知恩圖報,我又怎能……”
我罵道,“你是個自私的傢伙,弗雷德,你讓我只要有百萬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努力嘗試去救凱茜,不顧一切;但你有機會救艾西卡的時候,你卻畏首畏尾。我真看不起你!”
他怒道,“我能怎麼辦?沒有同伴的支援,我一個人也救不出來她!傑伊戒備森嚴,哪有那麼容易!你這個外行人,什麼也不懂!”
我一拳打在他臉上,他猝不及防,被我打了一個趔趄,我罵道:“你這個懦夫,原來你只是害怕!不要找理由了,你是膽小鬼,你怕面對傑伊。你要是不去,我去。艾西卡是因爲救我而失陷在那裡的,我必須自己去救她!不管傑伊有沒有精神控制能力,我總之是免疫的。我不怕他。我一定要把艾西卡救回來!”
“你不能去!你去了長老的計劃怎麼辦?!”
我爆發了,“計劃!計劃!你們只想着給死人報仇的計劃,卻不顧活人了嗎?如果真是那樣,你們和長老會有什麼區別?他們也是隻顧着祭祀死掉的祖先,而無視活人的生命!”
我的這句話讓他無法還口。他呆呆地站着。“……佩蒂也給我說過類似的話…..她清醒的時候叮囑我,不要讓我爲她報仇,不要去冒險,我就算殺盡了害她的人,她也不會有半點開心;如果我因此受傷送命,她死後也難得安息。她說,希望我好好活着,這對她來說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看着他的表情,我的怒火全消。
“你說的對,謝謝你打醒了我。佩蒂到最後也不忘諄諄囑咐,讓我保護活着的人,我怎麼忘了她的話了呢?如果我不去救艾西卡,縱然能完成大計,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佩蒂時,她也會生氣的……我盡力而爲,現在傑伊忙於平息黑水鎮叛亂,希望我能有機會。”他一下子變回了我在艾西卡家見到的那個鎮靜自若、堅毅如鋼的人。
“我也去。或許我能夠幫你對付傑伊的精神控制。”
“但是計劃……”
“你一個人肯定不行,而且這事情又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是你現在唯一的搭檔了。既然你的內應查明瞭艾西卡的準確所在,趁着現在鎮裡一片混亂,咱們開車正面衝進去,搶了人就走,趕在計劃之前回來。我開車,你拿槍。”我把剛纔就想好的戰術告訴他。
他呆住了,“請允許我收回剛纔的無禮之言,你不是個外行人,而是個膽大包天的職業罪犯,”他笑了,“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戰術了,走吧。就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