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像一柄生繡的鋼針筆直捅向他心底的最柔弱之處。
他愛她,憐她,惜她,珍視她,然而,離婚之語她卻是說得如此乾脆,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眉宇間的刻痕擰深,嘴角因即將喧泄的怒氣而抽動。
“裴染,你沒良心嗎?”
她無緣無故地失蹤,而他深怕裴氏股票大跌,封鎖了所有的消息,這幾天以內,他一直在滿世界尋找她,而她呢?與她的舊情人在一起,那也就罷了。
爲了她,他可以不去計較一切,他堂堂七尺男兒的尊嚴,厲氏整個家族的顏面,他可以漠視一切,只要她肯回到他身邊。
他爲她做的還不夠多麼?
沒日沒夜地尋找,爲了尋她,吃不下睡不着,好不容易找到了,居然脫口而出的就是離婚兩字。
這個女人沒有心肝,他真想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紅還是白?
他爲她操碎了心,他的狼狽與她的鎮靜自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失了心的那個人至始至終都是自己。
難道說先動的心那個人,活該就要痛不欲生。
“也許沒有,你不一樣。”
對於他這樣的冷怒的質問,她給了回答。
她指責他沒良心,這話厲景呈不願意接受。
“說到底,你終究還是生氣江心朵發的那段錄音對
吧?”
見她默然不語別開臉,伸出右手,大拇指死死地按壓着她的下巴,肌膚頓時凸陷一片。
下巴被他的大力捏得幾欲變了形,她本想呼痛,可是,她忍了,此時此刻,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憐憫,哪怕再痛也得忍着憋着。
提到那件事情,裴染雖很想冷靜地處理,可是,眼睛裡終還是不可抑制地冒出了火花。
“厲景呈,我是一個人,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我知道你在外面有許多的女人,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管如何,我們已經結婚了,就算只有一年婚姻契約,但,在這一年裡,我就是你厲景呈的妻子,你欺負我可以,爲了裴氏我統統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不能任由着那些女人跑到家裡來欺負我,我真的受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貴有自知之明,當然,我也不喜歡你,即然我們彼此不來電,那麼,半年後,我生下這個孩子,就會給你送回來,你也可以過你逍遙自在的日子,我也不再憋屈着,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咱們就是兩條互不相交的平行線。
你不再束縛我,我也不再絆着你,這樣是最好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又何必到處尋我?
難道說,只是覺得無法給厲老太爺一個交待嗎?
這番話徹底地惹惱了他,尤其是那句:“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
你……”幾乎是讓厲景呈恨得咬牙切齒。
“你果真就沒有心。”
從牙縫裡迸出幾字,他氣得恨不得將她整個捏碎。
漸漸地鬆了手指,十指捏握成拳退開一步,居高臨下地斜睜着她,鎖定着她的眸光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着,他在控制着自己,深怕自己在盛怒中傷了她。
“那段錄音是假的,是江心朵捏造出來的,裴染,我一向認爲你冰雪聰明,然而,現在,我非常質疑你的智商,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笨蛋。”
他氣得嘴角抽搐,額頭青筋賁起。
他快要氣瘋了,這個女人,他前生是造了什麼孽,今生纔會遇到她。
“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厲景呈,你要與多少的女人好,我都不介意,但是,你不要讓她們明目張膽地來欺負我,我也有尊嚴……”講到這兒,她再也說不下去,身體抽搐了兩下,然後,小巧精緻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像是要隱忍着絕世的痛苦。
纖纖玉指死死按壓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
“裴染。”
就在她搖搖欲墜的一刻,他伸出了雙手將她摟入了懷,疾聲呼喊着她的名。
她的暈倒嚇壞了厲景呈,抱起她箭步如飛地跑向了街道,焦急地攔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在原地打了一個調,調轉方向火速向錦海市最豪華的醫院駛去。
街道上頓時所起一抹又一抹亮麗的粉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