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通達聽得驚詫,也想上前撫摸一下馬駒。
樑通達粗通相馬之術,摸一下馬駒的骨骼,便能知道這匹馬是不是萬中無一的駿馬,可是這匹馬駒卻又倔強的躲開了樑通達的手。
“好烈性的馬!你若是不聽話,你便不能邁開你的前腿!”樑通達已經暗暗的施法了,用的是一個定身之法。
讓樑通達更詫異的是,他百試百靈的定身之法,卻失靈了,馬駒依舊是跑的歡快。
“這是怎麼回事?”
蕭笙心中暗笑,這尋常的法術,豈能困得住望天吼?笑道:“跟着便跟着吧,不過有一點,這裡的人都是騎馬而行,不再有馬車了,你便只能是自己走!”
那匹馬似乎是能聽懂人話,擡起前蹄,稚嫩的長嘶了一聲。
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大家出發了。
一路上大家走的倒是清閒,蕭笙時不時的還可以接到從武陵城中傳出來的文書,是宋玉和隗旭等人請示蕭笙的事物,這些送信的人,便是九駝山上的弟子了。
這些弟子,被蕭笙囊括了以後,便供蕭笙驅使,蕭笙也是因才適用,這幾個人擅奔,加上九駝山的秘術,數十里的路程,頃刻間便傳達到,所以做了信使。一些頗有武功的弟子,蕭笙大筆一揮,全部編進了樊雷的隊伍,組成了一個特殊的軍團。
再者,便是於左使和那些斷了右手的弟子了,蕭笙暫且把他們丟給宋玉節制,
第三天的時候,蕭笙接到了宋玉的傳書,笑道:“這公主可算是發飆了。這回,夠宋玉喝一壺的了。”
宋玉現在的確是頭疼,前幾天這公主遲遲不見人,宋玉也樂得如此,可是第三日的時候,公主忽然又請見蕭笙。
宋玉臉上掛着那種十分有涵養的微笑。
潘夔又羞又怒,終於開始將怨氣全部丟到了蕭笙的身上,也不管什麼禮節什麼了,對宋玉道:“蕭笙呢?叫蕭笙出來見我!你們南疆就這麼慢客嗎?且不說我們是朋友,我現在還是一國的使臣,慢待使臣這樣的名聲,恐怕蕭笙是承擔不了的吧!”
宋玉也不說話,等潘夔發作完,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笑的十分得體,道:“公主也是知道的,蕭笙不但是我們的陛下,同時也是一個名滿天下練氣師,總是要閉關修煉的,陛下說了,眼下正是他的這個階段的瓶頸期,所以又閉關了,這些我是不懂的,但是我知道,陛下這麼做,總會有陛下的道理。”
一番不硬不軟的話,讓潘夔頓時沒有了脾氣,乾元國豐收慶典的請帖國書,現在也發到了潘越的手上,但是發到潘越手上的時候,潘夔已經出使南疆了,所以潘夔並不知道,還真的以爲蕭笙已經又閉關了。
其實就這麼把潘夔扔到南疆,蕭笙也覺得太不給人家面子了,人家畢竟是女孩子,怎麼也要顧忌人家的面子。
用一句宋玉的話,就是人家傾心於你,潘夔又沒有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是這樣避而不見,潘夔也就死了心了。
春日正濃,陽光明媚,一行北去的大雁緩緩飛過,駿馬踏着淺草,別有一番滋味。
樑通達常年生活在黑夜之中,現在生活在陽光之下,覺得一切都很好奇,貪婪的望着眼前的景色。而杜弦月也是自幼生活在仙劍宗上,見到這樣的春景,也不由得陶醉在其中,驢蛋和狗蛋一路上嬉笑打鬧,給枯燥的旅程增加了一些歡笑。
到了一處野湖的旁邊,蕭笙先安撫好了幾匹駿馬,讓樑通達等人做好準備,然後在乾坤袋裡面,放出了幾頭猛虎。
幾頭猛虎幾日都悶在乾坤袋中,雖然有的吃,依舊是野性難馴,早就憋屈的呲牙咧嘴,虎爪着地之後,便發了瘋一樣在地上奔跑着,幾隻幼虎相互撲咬着,打情罵俏。
驢蛋和狗蛋自然是見過這幾頭只能被蕭笙馴服的猛虎,也不是很害怕,樑通達實力超羣,也不會害怕什麼。
倒是杜弦月,雖然也是道術在身,可是女孩子心性,天生就是害怕這猛虎的,竟然下意識的緊緊的鑽進了蕭笙的懷裡。
蕭笙笑着攬過杜弦月的肩膀,安撫着,片刻之後,杜弦月彷彿發現了猛虎不會傷人,才反映了過來,竟然掙扎着在蕭笙的懷裡出來,轉過身,又不再理睬蕭笙了。
幾匹駿馬都被嚇的打哆嗦,倒是小馬駒,見到了幾頭猛虎,便歡快的長嘶了一聲,朝着寶兒和星兒奔了過去。
杜弦月情急之下,喊道:“小黑!快回來,猛虎會吃掉你的!”
樑通達搖頭道:“這馬不但烈性,而且膽子還很大!”
杜弦月一臉的焦急,忙扯了蕭笙的袖子,哀求道:“哥哥,趕快,救救小黑,讓小黑回來!”
蕭笙拍了拍杜弦月的手背,道:“不礙事的,你瞧瞧,小黑和他們玩的正歡呢!”
場面開始變得讓其他人不能理解了,除了知道小黑底細的蕭笙,樑通達捋着自己的鬍子,道:“這可真的是奇了,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看見,老虎和駿馬共處,而且嬉笑打鬧,這匹馬定是不一般!”
驢蛋和狗蛋張大了嘴,看着不遠處的一馬五虎。
只見小黑快速的奔跑到了寶兒的面前,寶兒似乎有一些遲疑,小心翼翼的湊近,嗅了嗅,彷彿才斷定了這小黑的身份,頓時顯得極爲恭順,小黑也沒有望天吼的架子,反倒和幾頭幼虎追逐打鬧,混玩在了一起。
如此這般,每隔兩日,蕭笙便將兩頭猛虎放出來,讓他們活動一陣子,小黑依舊是不知疲累,在衆人的前後跟着。杜弦月也不那麼冷冰冰了,開始跟蕭笙說起了話。
一路上走了將近十多天,已經到了乾元國的境內,蕭笙有一種故地重遊的感覺,指着不遠處的一條運河道:“樑掌教,那個便是我來南疆的時候走的運河了,你的門下,就是在這裡截殺於我的,恍如隔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