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次望着慕容涉歸的國書,蕭笙心裡卻是酸甜苦辣鹹,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涉歸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好朋友了,當年在仙劍宗上,也是百般照拂,即便是後來幫着慕容涉歸政變平叛,也是作爲兄弟的分內之事,可是前一陣子和燭陰國發生齟齬,自己安插在乾元國的飯店大老闆孫有福送來的消息,卻是十分讓蕭笙寒心。
孫有福打探到的消息,卻是讓蕭笙和宋玉等人都摸不着頭腦,慕容涉歸在這一段時間態度十分的曖昧,聽到蕭笙這邊出了事情,將鐵奎都調動到了邊境,**十萬在邊境上,卻也沒有出手相助,哪怕是搖旗吶喊都沒有。
還有一個關鍵的信息,在蕭笙進軍之前,趙細燭的使者形色倉皇的拜見過慕容涉歸,難道是這兩者有什麼協商麼?
這次豐收慶典,於情於理,蕭笙都應該過去參加的,但是名單之上最後一名的巴頌,卻是很招蕭笙的忌諱。這個名字出現在名單之上,總是覺得怪怪的。一時又不知道爲什麼,隗旭是內政大臣,這些事情也是幫不了忙的,要說精明算計,恐怕誰也比不過宋玉這個傢伙了。
於是宋玉便被召到了武陵城之中,宋玉在自己的府邸的時候,就已經將相關的邸報讀了好幾遍,別的倒也很明白清楚,就是這個巴頌,也是讓精明強幹的宋玉百思不得其解。
蕭笙在寬闊的大殿之中來回踱步,宋玉只是站在一旁,捏着下巴,陷入到了深深地思索。
慕容涉歸這是在做什麼?難道是覺得天下的君王零落凋敝,找這麼一個人來充場面嗎?豐收慶典正是乾元國耀武揚威的時候,是用這個巴頌,來補充趙細燭和沈約的缺額嗎?
很有可能,依照涉歸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氣,舉辦一個露臉的慶典,才請那麼幾個人,應該是會感覺不舒服的吧。
宋玉捏着下巴,卻提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只是這一層,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乾元,蠻夷,南疆,雖然說起來沒有什麼練習,但是把這三個國家放在地圖上去看的時候,南疆的蕭笙剛好夾在了兩國之中。倘若……..
倘若涉歸若是犯了髒心,和蠻夷聯合起來,鉗制蕭笙的發展,在地域上來看,簡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即便蠻夷不會對南疆堂而皇之的動手,就單單將於左使手裡的生意,全部轉交給了涉歸,這一塊肥肉,蕭笙別想咬上一口。
要是再嚴重一點呢?把蠻夷養肥了,蠻夷身子骨健壯了起來,他們骨子裡的那種野性和侵略性,估計也是夠蕭笙喝一壺的了。
但是這一層,是蕭笙不願意相信的,即便是現在和涉歸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齟齬,但是說什麼,也沒有相疑到這個程度的道理吧。
蕭笙擺了擺手,道:“我們在這裡瞎猜,有什麼用?我們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就算是涉歸那邊擺開了一出精彩的好戲,我們就收拾收拾,好好地去評評這出大戲!”
宋玉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聽到蕭笙要出門的消息,宋玉就會感覺到一種不詳的預感,根據每次的經驗,蕭笙每次的出門,都是會出一些事情,要麼負傷而歸,要麼就是在一段時間之內音信皆無,要麼南疆就會出現事端。在內心之中,宋玉算是怕透了蕭笙出門了。
宋玉拿捏着語氣和詞彙,道:“陛下,臣以爲這次乾元國,好像是沒有安什麼好心,若是陛下有什麼差池……我們……”
“我們打不過乾元是麼?”蕭笙漫不經心的接口道。
宋玉抿了抿嘴脣,算是默認了,蕭笙哈哈大笑道:“我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跑麼?還有,就算是慕容涉歸真的擺起了一口大鍘刀,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對我痛下殺手麼?我相信涉歸不是那種斷念絕恩之人。”
看見蕭笙這般的篤定,宋玉也知道多說無義。況且,想來想去,這次蕭笙真的是不能不去,一來被人小覷了,二來,對於這個迷霧一般的時局,還真的沒有辦法參透。
蕭笙下定了決心,便準備啓程了,沒想到,涉歸的第二封信就被送了進來,上面卻不是國書的行文了,而是涉歸的手跡,竟是一封私人的信件,蕭笙拆開之後,臉色就像是吃了苦瓜一般,苦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