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積蓄了許久的戾氣,彷彿在這一刻發作了,只見他在地上撿起了一把劍,威風凜凜的站在寒風之中,睥睨的望着四周,彷彿一匹餓狼,道:“到底是什麼人!藏頭露尾的?趕緊到老子這裡來領死!”
迴應他的,只有遠處的幾聲鏗鏘的雁鳴,剩下的,便是一片蕭殺的朔風。
蕭笙蹲下去,翻過了一個屍體,手輕輕的在這個人的腹部探了幾下,才搖了搖頭,此人的內臟並着心臟全然碎裂掉了,渾身的熱血便順着口鼻噴濺了出來,再看這些儀仗的狀態,並沒有經過什麼慌亂,也沒有經歷過亂鬥,就像是一瞬間被痛下殺手。
慕容涉歸一臉的冰冷,片刻之後,纔到了蕭笙的身邊,問道:“你能看得出什麼嗎?”
蕭笙擡起了頭,臉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道:“暫時還沒有,只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了,這個殺手的修爲,恐怕是在你我之上,比我們高出去好幾層天地呢!”
慕容涉歸點點頭,恢復了平靜,道:“這儀仗隨從,離我們也就只有十幾裡,若是平常的那種廝殺,我們定會察覺的,可是,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不聲不響的便到這些,恐怕真的是個厲害的傢伙呢。”
蕭笙點了點頭,忽然緊張了起來,道:“趕快,此地不宜久留,你是萬乘之君,切不可在此險地久留,趕緊回祁元殿吧!”
幾人不敢耽擱,便灰溜溜的回到了祁元殿,慕容涉歸立刻就派遣了心腹手下,去收拾這些人的殘骸,好生的安葬了。
慕容涉股在城外受到襲擊的消息,即便是在嚴密封鎖下,依舊是泄露了。
都城內外,全部被這樣的消息震驚了,卻在官場民間有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民間自然是撫額慶幸,想慕容涉歸這樣的好人,就不該遭此一劫,別看慕容涉歸掌政這短短一年,乾元國一改往日頹風,除了減免了賦稅,將幾個貪心不足,腦滿腸肥的貴族的封地食邑收歸國有,人們的壓力頓時就減輕了。除了繳納錢糧之外,人們的口袋裡也漸漸的有了一些積蓄。
於是人們都自發的在縣郡之內,建起了一座座的穀倉,名曰義倉,便是由郡縣之內的民衆,有用不了的糧食,量力而行,往義倉之中捐贈,以備別的郡縣災荒之時賑濟。
人們自然不願意讓這個頗得人心的人遭此不測,事情傳揚開了之後,便有人們結伴去天宮廟上香祈禱。
而官場則是另外一番氣象,這些恨慕容涉歸的老爺們自然是惋惜不已,爲什麼這個殘暴的攝政王,沒有當日裡吐血而亡呢?這些大小世家都在掐着手指頭算着自己的家產,看卡過不了多久,便要被抄沒了,於是便更用心的去給慕容涉歸選妃。
經歷了這個變故,慕容涉歸哪還有選妃的心情,但是旨意已經頒佈下去了,哪還有收回的道理,現在上朝議事,也都有臣子們天天的提着這件事,讓慕容涉歸頭疼不已。
他甚至隱隱的猜到,是不是蕭笙故意的,爲了怕自己和他爭奪杜弦月,才用這樣的事情噁心自己,但是隨即,便想通了,蕭笙提出建議的時候,自己還沒有表現出對杜弦月的好感,若是作此想法,便是願望蕭笙了。
就在慕容涉歸在政務上忙的天昏地暗的時候,蕭笙也沒有閒着,第一時間找到了樑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