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何等的神駿,頃刻不到,五十里的路程,就已經甩在了身後。蕭笙望着豁口一般的山口,嘆了一口氣,這和上次在喜峰口阻擊羅剎國那次的地形很像啊!
蕭笙笑了笑,騎馬便走上了右邊的一座山上,眼前一馬平川。雨林的分界線清晰而明顯。轉頭向着後邊望去,大隊人馬雖然已經亂了編制,但是卻依舊整齊,秦忠和樊雷一馬當先,朝着山口奔襲而來。
蕭笙在這一瞬熱血沸騰。
蕭笙的這個舉動,還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蕭笙的大軍圍攏了山口的時候,蠻夷的軍兵,也鑽出了樹林。
而樊雷和秦忠就在最後的時間之內,佔據了有利的態勢。
巴頌也是在爭分奪秒,也知道這個關隘的重要作用,只要是自己闖過了這道關隘,那麼南疆的百萬裡疆土,就任由自己踐踏了。
但是巴頌卻是傻眼了,望着關隘上面影影重重的人,頓時心裡一陣發空,忙一揮手,收住了隊伍。
此刻的蕭笙,正看見了一臉債主樣的巴頌,戲謔的低聲道:“巴頌,沒想到還是我快了一步吧!”
樊雷和秦忠策馬揚鞭,站在了蕭笙的身後,也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萬一要是遲了一步,那麼蠻夷的軍兵就像是一灘散沙一般,不好集中剿滅了。但是現在已然是快人一步,也覺得萬幸。
巴頌卻是不慌不忙,似乎是完全吸收了上一次奔查失敗的教訓,並不急於朝着蕭笙進攻,而是安安穩穩的紮下了營盤。
蕭笙仔細觀察着自己的對手,
這些人,和奔查帶領的蠻夷軍兵,又有很大的不同。
之前的那些人,好像也是爲了行軍的速度,所以沒有帶一絲一點的輜重,都是一些輕裝的兵丁,而巴頌帶着的這些人,看上去卻是威武的多了,雖然裝備還是有一些簡陋,但是至少每個人都穿着一件皮甲,至少在防護力上面,要高出一個層次。
這些士兵,要威武雄壯的多。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理論,在整個天下,越往北,越是苦寒之地,好像人們的塊頭也要越大一些。
可是巴頌手裡的這些士兵,卻顛覆了這樣的觀點,只見這些傢伙,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個頭至少要比蕭笙手下的軍隊要高上一截。露在外面的肌肉,就像是虯結的樹根,讓人感覺十分的有力道。
這些傢伙的手裡,有的拿着巨大的鐵劍,有的卻是拿着錘子,更有甚者,直接便舉起了碩大的一截木樁當成武器。
而且作爲先頭部隊,就有這樣的陣勢,蕭笙還是忍不住驚羨不已。便不由自主的YY道:“我的手下,要是喲這麼一個隊伍,都是一等一的肌肉男,不用做別的,就排開了往戰場上一擺,充場面用。”
身邊的樊雷似乎是不屑一顧,道:“長得壯實,有個鳥用,我看也扛不住老樊的一刀!”
蕭笙去看樊雷的時候,只見這個愣頭青將軍已經醞釀了渾身的殺氣,正在等着蕭笙的一聲令下,便要率隊狂奔了!
蕭笙卻笑了笑,道:“你不要心急,這個時候,巴頌有本事用步兵跟咱們的騎兵對峙,就說明這個傢伙心裡有底,我們從來麼有過這樣的交戰,還是謹慎一些的要好。”
還沒等蕭笙說完,便聽見遠處的叢林之中,傳來了驚天動地的一聲長鳴,好像是什麼巨大的動物發出的。
樊雷當時的臉色就垮了下來,啐了一口,道:“呸,巴頌還是真的要拼命了,吧他們蠻夷的最後殺手鐗都用了出來!”
蕭笙聽着這聲音,正在分辨這是哪一種動物,聽見樊雷似乎是知道一些內情,便問道:‘哦?你知道一些麼?”
樊雷的眼神,露出了幽幽的火焰,只是盯着遠處的叢林,道:“當時慕容游龍攻打蠻夷的時候,曾經向我們樑郡借兵。我就是那次率隊,和蠻夷人大戰了一場。”
蕭笙的眼眉一挑,道:“哦?看樣子你是由直接和這些人對陣的經驗了?”
“是的!”樊雷下意識的緊緊的握住了刀柄。道:“之前進攻的十分順利,我們樑國是來幫忙的,便沒有拼命的道理,便在一個側翼進行掩護。慕容游龍的這傢伙,手裡的騎兵還真的不是吃素的。在蠻夷的軍中馳騁,猶如無人之境一般。”
“慕容游龍應該乘勢殺進蠻夷的腹地,但是他卻沒有,只是說,蠻夷地形複雜,騎兵根本就施展不開,就在這裡守着,噁心着這些蠻夷人,他們出來幾個,我們便滅幾個。”
“其實那個時候,蠻夷只要是據守雨林的邊緣,便也就不會出下面的問題了。只是慕容游龍的做法,着實的激發了蠻夷人的兇性,這些傢伙雖然知道,在裝備壓制之下,肯定是以卵擊石,但是依照這些人的性格,即便是死,也不會這麼藏頭露腚的苟延殘喘。”
“後來,被殺急了的蠻夷老主,便正是的使用了自己手裡的一支王牌,便是象陣了!”
蕭笙的眼角猛然一跳,表情一陣的沉寂,道:“你說什麼?象陣!”
樊雷似乎是想到了當年可怕的場景,目光凝視着開始騷動的樹林,道:“是的,一種出產於蠻夷的巨大的生物,叫做象,據說有十牛八馬千人的力道,在戰場上,幾乎是無敵的。”
蕭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想,上次慕容游龍失利,估計就是因爲這個吧!”
樊雷點了點頭,道:“是的,當日的戰鬥十分的慘烈,慕容游龍那個老傢伙,也是像瘋了一般,吧身邊最最精銳的部隊,統統投入了戰鬥,結果,還是敗了.....
”
蕭笙心中一陣的苦笑,喃喃的道:“看起來我蕭笙這一年不順序啊!怎麼總能遇到這麼多難啃的骨頭呢?”
隨即,蕭笙眼睛之中,放出了一陣寒光,眉頭一皺,道:“樊將軍,給我整隊,趁着他們立足未穩,先給我解決掉一部分!”
樊雷興奮的怪笑一聲,道:“就等着這句話呢!”說罷,便揮了揮手,蕭笙身邊的額一個兵卒,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將一個碩大的號角吹響,悠長渾厚的號角聲飄過整個戰場,蕭笙一方的兵馬,聽到了這大戰的聲音,都興奮起來,戰士們拔出了長刀,而駿馬則是刨着地面。
號角拖出最後一個尾音,在樊雷的一聲令下,隊伍還是集結,緩緩的加速了。
蠻夷人顯然也知道了來者不善,只聽見一聲一聲聽不懂的口令聲,一個個的彪形大漢,便站在了隊伍的對前面,將一面一人多高的青銅盾牌,狠狠的插進面前的泥土裡。
顯然,蠻夷的軍事素質,也在進化,當時被慕容游龍的軍隊狂虐之後,也收到了洗禮,也同時明白了騎兵的可怕,所以,即便是在金屬奇缺的蠻夷人中,也還是不洗耗費大量的材料,打造了這麼許多碩大的盾牌。
樊雷高高的舉起了大刀,道:“衝啊!撕碎了這些傢伙!”
隊伍已經衝到了最快的速度,朝着剛剛組建完全的盾牆便撞了過去。
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兩道洪流便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層層的滔天巨浪。樊雷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到了盾牆之前的時候,便猛地一提馬繮繩,這匹訓練有素的馬匹,便高高的躍起,竟然越過了敵人的盾牆。
但是更多的南疆軍兵,胯下的馬不如樊雷的神駿,只是樸實無華的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盾牆之上。
盾牆後面的人,喊着高亢的號子,死死的用肩膀抵住一人多高的盾牌,騎兵的戰馬全速衝鋒的盡頭,何等的恐怖,頓時就在盾牆之上,撞出來幾個缺口。
盾牆後面,不是簡單頑抗了,不時的有長矛手跳了出來,接着盾牌之間的空隙,朝着騎兵和戰馬,狠狠的刺了過去。
傷亡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漸漸的增大,被衝破了的盾牆,裡面的蠻夷人正用齊長的長矛頑抗着。
毫無疑問的,騎兵衝鋒的速度,被阻滯了不少。
剛剛落在地上的樊雷,很倒黴,這匹千挑萬選的駿馬,正好落在了一叢長矛之上,馬匹柔軟的肚子,頓時被刺破,肝膽腸胃流了一地,頓時斃命。樊雷正好落在人羣之中,還沒等樊雷緩過神來,幾把長矛已經透過人的縫隙,朝着自己刺了過來。
樊雷又驚又怒,將一口玄鐵大刀武動的,像是小旋風一般,便以自己爲中心,開始大殺四方了。
最爲將軍,樊雷只是這樣的硬拼,只能說他是一介武夫,但是樊雷畢竟是久經戰場,看見了敵人的盾牆還是沒有被徹底衝破,而自己一方騎兵的速度,已然是減緩了,便心裡一陣的着急。
騎兵對於步兵,之所以有壓倒性的優勢,其中一個很關鍵的因素,便是它的速度,當騎兵失去了速度之後,反而還會暴露出自己的劣勢,就是目標太大,隨時能夠變成對方長矛手練靶的草人。